哪人一晃脑袋,扮了个鬼脸,笑道:“怎么,阳明师兄连我都认不出来啦?真是贵人多忘事哟。”
独孤阳明用咨询的目光看了看另几人,个个都是一脸笑嘻状,颇有些玩味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更加烦闷。大骂道:“都给我滚,我要闭关修炼。”
令狐旭正“嘻嘻”的几声,轻声道:“在开柘岛上,这位居师弟,可是你的第一位大主顾呢!”
独孤阳明一听此话,打了个微颤,惊道:“原来是你呀!嗷嗷,你也上不周山了,恭喜、恭喜!”心道:“原来,这家伙就是在开柘岛上第一位受益于自己灵丹的人。不过,也就见过几次面,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哪人一拱手,正色道:“我名叫居正奇。五天前,侥幸破境,亦成为内门弟子。更侥幸的是,竟与师兄成了邻居。往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什么?你成了我的邻居?这可不得了!你小子可要注意了,没事少放屁。这石府隔音不好,万一那一天我正修炼时,被你的屁声所惊扰,导致经脉逆乱,走火入魔,我可饶不了你。”稍顿后,怒视居正奇,道:“关照个锤子!我现在的处境,比你们艰难太多,自足尚且不足,何况其余。以后,别再想着沾我的油水了!”
闾丘乐语一瞪眼,道:“你这明显是假话!你的贮藏室里,有不少五品、六品的灵材,甚至还有四样罕有的七品灵材呢。而且,你左边的灵耕石府内,竟然种植了三种五品灵材,样样都是聚灵的珍材。你这些灵材的价值,可不能用灵晶来估的。”
“胖子,你此言差矣呀!倘若我每次下山,都跟你们一样,采集几株一品灵草回来,那我还不得丢死人?再说了,魂毁花、鳞焱树、冰酝草,这三种五品灵材,除了聚灵外,也没啥用。要不是洞府太闲,我才懒得灵耕它们呢。”忽又有所觉的问道:“这几天,你们没偷我的东西吧!”
黄石大声道:“谁敢呢!龚师兄与徐师兄,可是明确吩咐过的,府内除书籍与茶叶外,其余的皆不能动。他们还说,这是宗门的门规所定。”
“嗯!要是这样子,还像话些!”侧目间,看到脸色犹豫、心神不定的闾丘乐语,大声道:“你小子肯定偷了我的东西!老实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闾丘乐语淡淡一笑,嘟囔道:“其实,六品灵材蓝珊玉血缎,你炼丹又用不上么!”
独孤阳明思忖道:“这个六品灵材,是我从蛇头坡采集回来的。据我所知,应是炼阵时所能用到的极关键的一样灵材。”遂是问道:“小胖,你不会已经到了炼阵胎的时候了吧!”
闾丘乐语道:“尚早!”稍顿后,又道:“此次去九丰界的收入,我已经收齐了归元星天法阵第二重的修炼灵材,份量较足。要是顺利的话,可修炼到第三重。到了第三重,就要准备将阵盘修炼至阵胎的灵材。而蓝珊玉血缎便是这一修炼时,最重要的主灵材。”
独孤阳明一竖大拇指,道:“好!果然不愧为是闾丘家的嫡传一脉!就凭你这股子修炼劲,那五份蓝珊玉血缎,全送给你!”
忽然,五人却都大笑起来,独孤阳明自然已明其中之秘,佯怒道:“你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原来早就顺进你的腰包了,他娘的!算了,就送给你了!以后,要是采集到炼丹的灵材,补我几份就行。这就叫做有来有往好相见。”
闾丘乐语又嘟囔了几声,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独孤阳明正要下逐客令时,令狐旭正又神神秘秘的问:“二哥,能不能把你的小狼,送我一只?”
独孤阳明无奈的说:“这怎么可以呢!幻月啸天狼,从来就是成双成对生存的,这是原因一。原因二,我是第一个找到它们的人,可能也有你们所说的气炼存在吧。还有,两只小狼在未吸食妖兽的精元之前,每天需要八颗灵晶,对你来说,负担不小。你要是真想养一只灵兽,要么去兽堂看看,要么等下次抓到了再给你。”
上官沧海道:“还别说,真是奇了!你的那四个小家伙,我们怎么叫,也不出笼半步。用手去抓,要么躲,要么咬。”
“什么?你们竟然用臭手去骚扰它们?看我不收拾你们!”
五人一听,个个放下手中的东西,大笑着夺门而出。独孤阳明看着离去的令狐旭正,叹息道:“小四也算是个狠人呐!短短八天时间,就已经习惯了不用拐杖。要是把这分狠心与恒心用到修炼上,未必不能大成。”
其他人离去后,独孤阳明又休息了一会,才将书籍整齐的摆放到书架上,茶具认真的洗涮后收好。待一切琐事忙完,仍是疑心忡忡的检查了一遍洞府内的一切,才觉心安。来到石桌前,看着自己不知底细的斩仙诛神尺与三宝如意珠,忖道:“若真是气炼之物,那倒也可以解释通四阶妖兽被毙尺下之事。不过,仍然侥幸的是,驼豹是妖兽中很难开启灵智的一类,我才得幸免。”
拿起尺与珠端视片刻后,自语道:“万事赶早不赶晚!今夜,我就开始所谓的气炼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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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炼之道,乃由于人之灵力尚未有所成,神器之灵力年久而耗损,故人与器皆存先天不足之象,须用先天元气充虚,重返先天罡元之境。充虚,则是凝神化气,意念归元;灵随念动,气随器传;人器息细,引长避短;以后天盈余之灵力,弥先天未足之罡元。终达至神返神器,灵通人器,器息即玉府脉息之本,人念即器动之源。
话说,独孤阳明虽已知晓气炼之理,却不得其法。当认真揣摩后,在修炼一道上,自己唯有手中的黄册一份。遂是又不得不细细翻看自己早就烂熟于胸的册子。每看一段,均会联想到自己昔日的遭遇。
譬如,初上乌泽岛时,无意中传入体内的神异之物,所循经的自身脉络,与册子中的“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极有相通之处。
“柔上而刚下,阴阳二气感应以相与,遂顺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却与击杀驼豹时的情景,较为吻合。
“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故,久於其道,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亦。”这大概是斩仙诛神尺感应到血蛇蛇祖那精纯罡粹的精元后,引动器魂,与独孤阳明灵力、气息相通之故。
忖道:“若从乌泽岛之事来看,气炼之灵媒似是诛神尺;若从血蛇蛇祖来琢磨,气炼之灵媒竟成了自己。若真是这样,诛神尺与什么达成了气炼之效呢?”
继续翻看下去。“损而有孚。损下益上,其道上行。损刚益柔,损益盈虚,与时偕行。”秘册中的这句话,却说是损益之道,实乃是互相转换、互惠互利之道。如此而来,气炼之道也应遵循此道。
思之:“活物精元被损,诛神尺得益,理应自己也得益,但却没有。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循经诛神尺的精元之力,自己始终无法导引至玉府丹田,而是主动归入印堂、膻中、与丹田的另一部分。难道说,我是气炼灵媒,成就了这三处所凝结的灵力,与诛神尺的气炼之效?”思索良久后,兀自摇摇头,继续翻看。
“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此亦即是说,阴阳交汇,万物滋生;万物生发,皆依自然之律。若与气炼之道相合,大概已到了人器合一的初境。
独孤阳明历数个时辰,反复观视数遍后,难觅新知新悟。思忖道:“想的再多,思之再久,终还须亲自试炼不可。”想至此处,轻轻合上秘册,放入自己的储物柜。目光扫视处,看见灵光波动的晶珠,心头一动,顺手取出一颗蓝色晶透的珠子,来至庭中蒲团上。
心道:“若真是气炼,我亦不可能天天搏命去找妖兽,以活物精元修炼。因就算如此修炼,却对自己开辟的玉府完全没任何益处,不是反误了我的修为?而目前,我只有灵晶与晶珠,是唯一的外界灵力之源。与之前相较,亦只有晶珠之灵力,似与之相匹。”
又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脑海中反复过滤数遍后。将蓝色晶珠置于蒲团前,诛神尺竖直与之相接,右手掌心轻按诛神尺。身处身直腹收,心静息虚;意至杳杳冥冥,恍恍惚惚,似泄非泄。掌中含蓄,引灵而动,动而入体。循经经络,化于玉府。
历时。戌会终,天地昏蒙,万物归矣。亥会初,天地黑暗,.至静,似无物。周天复转,临近子会,复渐开化。子会始,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子会终,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丑会终始,至哉坤元,厚德载物。寅会将至,履霜消,坚冰融,万物生发。
悠悠间,五个时辰而过。独孤阳明始终未曾感应到诛神尺上传来的灵力,若不是印堂处隐隐而动的一股灵息,或许自己早就放弃了。期间,膻中与丹田,犹似混沌,无可醒苏之象。
收心归一,明目自视,思忖道:“所有的情形中,唯有驼豹之死,是诛神尺破其脆弱处,与其身子相合。其余,皆不然。如此以来,是不是说只有外界有足够强大的灵力,才能主动唤醒诛神尺的器魂呢?若是如此,那那条青绝蛇,竟也没感应到,又作合解呢?再者,六阶妖兽何以惧一个毫无神威的神兵呢?凡是种种,实在令我难以琢磨、参透呀!”
缓缓放下手中的诛神尺,拿起三宝如意珠,忖:“三宝如意珠,早先就能被龚师兄驱使。此次,又被六阶青眼狐的本源之气冲破封印,想必我很快就能驱使它。驱物御空,应当不会太难、太晚了。而今后的修炼,理应暂时搁置气炼一道,待我找到通过神尺可主动吸纳灵力的法门后,再做定夺。”
此时,天色已明,百鸟齐鸣之时。独孤阳明闲步走出洞府,深呼吸几口山中的新鲜灵气后,顿觉神清气爽。正欲信步游散一会时,却听见有人大呼小叫,急驰而来。循声望去,心道:“黄石这些臭小子,又搞什么名堂。”大袖一甩,独自朝子午谷的林坡走去。
一人御物飞行,轻落眼前,急声道:“二哥,出事啦!”
独孤阳明话不搭题的说:“小四,行啊!短短八天时间,你不但克服了拐杖之痒,还能御物飞行了!不错、不错,果然不愧为是我独孤阳明的兄弟!”
令狐旭正急道:“二哥,你不知道昨夜之事?昨夜出大事了!”
独孤阳明一挥手,慢条斯理的说道:“什么大事?这不周山上,会出什么样的大事?不过,以你的个性,恐怕是某一位元丹境长老放个屁,都会当成大事,也是有可能的。”
“有人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