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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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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三 记者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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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俺这张歪嘴的长相,俺的牙根狠的痒痒的,昨日的伤痛重新袭上俺的心上,要不是那个泼皮无懒打歪了俺的嘴,俺今天面对着电视镜头,大家看看那是一种什么风景啊。

    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俺生的眉目清秀,宽耳大额的,高高的鼻子,方方的脸蛋,眼睛长的特别好看,那个时候就有人说俺将来能做电影演员,也有算卦的人说,俺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俺肯定能当大官。可是现在,都怨俺的爹娘生下的儿子多,偏偏把俺就抱给俺的舅舅,为的是给人家立门顶户,延续人家的香火,有时候认真的想一想,这人不能与命争啊,争来争去也不管用啊!

    李二猴最近很忙,把办公场所打扫的是干干净净的,窗户上的琉璃擦洗的是窗明几净,那可真是达到国家的亮化标准了。虽然办公室是有点破烂,也没有什么豪华的设施,但是,这是俺的思想观念使然所造成的。

    俺认为山不在高,有水则鸣,水不在深,有鱼就行,虽然现代社会人家的观点与咱们不同,可俺们的出身决定了俺的命运,这个命就是穷苦人的命,实际的不能在实际的那种命。

    俺知道一个道理,锅里有饭吃才是硬道理,俺就是不做那画饼冲饥的假英雄。办公室能够写字数帐就行,衣服能够保暖护身就行,吃饭能够吃饱健康就成,俺不做皇帝造什么龙椅子了,也不需要什么样的排场和讲究来填充的。

    那种排场虽然标明了一定的经济实力,虽然表面上事情表现的是繁荣,但是这样的浪费下来,摆在那里的一点也没有用。打肿脸虽然充了一个大胖子,落到实处也就是那么回事。人只有表里如一才是最美的,事情是真真实实的就是美满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本质的东西装婊起来呢?让别人看到另一个自己呢?

    有这样的思想作指导,就有什么样的行动,举什么棋帜走什么路,俺就走的是这样的路,反映出俺的风格和审美,表现俺为人处事的态度来。

    电视台的采访车来了,俺们都出去夹道欢迎,互相寒暄几句之后,共同说一声欢迎光临的声音。

    电视台的女主持,让俺发了半天的愣,仿佛是那天俺上班迟到的时候见过的情形,那天做梦时的心跳在此加速,今天的心跳加上的特别的激动,俺直顶顶的看着人家的脸不放,把人家看的都不好意思了,甚至简直是让人家蒙了,人家认为俺是个大流氓,要不就是个精神病。

    《红楼梦》中的歌曲中有这样一段“莫非有奇缘,今生偏又遇到了她,若说没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是此刻俺的写照,但是,却只说对了一半,那是俺的单相思写照。

    在俺的耳边又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站在一边的何大嘴看出了俺的心思,急忙打圆场来帮助俺化解了这小小的事情,此刻,俺显得是特别简单和轻松。急忙中俺把神儿找了回来,招呼人家到了俺的办公室坐下,商议起今天要采访的事情。

    大家看到俺的办公场所实在是差,对俺们的外表评价首先来了个折半价,他们的热情也减少了不小,兴趣也失去了不少。对于他们的内心,何仙姑早已经看出来了。他们那种以衣貌取人的表演实在是到了家了,心想,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价值?对于这些东西俺都看的是实在到家了,心想,你们这些十足的势利的小人,你们的目中没有具体的内容,你们有脑海里没有思考,你们的生活里没有视野,你们是属于那种有眼无珠的那种,你们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差了,不到庐山你不知道真面目,到了庐山你们也不知道真面目的家伙。

    首先,俺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礼品,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大红包,这些人见了包儿鼓鼓的,那个扛着摄像的年轮人,立刻打开信封看了看,都是大面额的,心里立刻就有了数,他们的态度马上也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的口气显然是在嘴上表现出甜蜜的感情来,其中一个说你们的办公室也不好好装修装修什么的,以便显示企业的规模和实力,还有什么老板的派头和实力什么的,俺心里想,这样的观念实在是片面,作为一个破烂公司来讲,实力不在墙上,良心不在嘴上,你们也不到院子里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垃圾,那里是钱啊,名名在那里堆着,你们硬是看不出来,那里都是人民币啊,那能在办公室和衣服上看得出来呢?不识芦山真面目,你们又懂个啥。

    俺口里却在说“咱的企业刚刚起步,没有来得急考虑这些问题,俺们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俺谦虚的说着,他们认真的应承着,是啊,将来等公司发展了,你们也要搞一些面子上的事情,把公司的形象宣传好,那么,公司就会有大发展。

    俺舅舅给每个人倒上茶水,只见那个负责人一边喝茶一边开始了今天的采访工作,简单的开场白已经轻松,人家事先把内容给俺作了个大纸板,纸板上写着的都是俺需要对观众要说的话,让俺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什么不同观念。

    俺忙说:“俺没有什么意见不同,是你们想的特别仔细周到,至于内容俺们也不知道要说啥,只不过是不要说错话就行,只是俺的嘴歪不正,难以面对观众,能不能不上镜头了?”

    目前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

    人家摄像师说:“这个问题你不要害怕,咱们可以做一个特技景头,咱有咱的摄影技术作保证的,能够保证你能够用最好的面貌来面对全市的观众。而且绝对保证你的光彩照人,反映出你的精神面貌来。”

    对于他说的这个话,俺到是弄不明白了,这人还能变了不成?长的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吧,不过,那种心跳的感觉仍然在加速,这次跳动有些不同,不同的是加了一跳,面对昨日梦里的情人,那是害怕、害羞的心里在起作用。

    俺知道俺是小媳妇上轿头一回,俺知道俺是什么真正的水平,不过到了此时紧要时刻,俺得硬着头皮上,不上也得上,上,就上出个境界来,上,就要出来个效果来,不要让大家笑话了才是正事。

    摄像师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这个地方反映俺的单位的行业特征,一边对着俺们的办公场所最美丽的地方,一边对着俺们工人的劳动场所,工人们正在整理着收购回来的垃圾,他们穿着统一制做的服装,戴着统一的帽子,还有统一的护袖子,劳动的场面热闹,他们干劲的劲头十足。镜头的另一角出现了小山一般的废品,劳动的场面加上行业的背*景,这个时候,举着麦克风的主持小姐向俺发问了。

    她说:“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生意的?”

    她问完话之后,把话筒放在俺的嘴角的一边。

    俺的脸红成一片,等了好半天功夫,俺终于收敛起来,俺侧着半个身影,看着一边举着的纸板,纸板上写着的是,在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指示下,俺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俺就想着做些什么具体的事情,由于俺的资金和实力差,俺就做起了收购破烂这个行当的生意,这个生意投资小,不用贷款,而且见效快,利国、利民、利家,既保护了环境,又让城市做到了文明卫生,既减少了资源的浪费,又做到了废物的利用,于是俺就成立了破烂王收购这样一个小公司。

    俺说这话的时候都好笑了,有一丝奈何,有一定实力,谁他妈的干这个破营生啊,不是逼上梁山,不是走到生活的尽头,谁他妈的来从事这个破玩意。还说是让人富起来,哈哈……这帮人真定歌功颂德啊。

    主持把话筒放在了她的嘴边,此时,风吹的正大,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然后,问了俺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到把所有的收购破烂的生意集中起来成为规模的?”

    只见那纸板上写的分明,俺念着上面写着的话念出来:“俺做垃圾生意发了家,俺就想了,一个人富不算富,大家还生活在贫困线下,俺看到那些收破烂的人,他们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天,收到的破烂不够维持他们的生活,中间还受其它中间人的盘剥,俺就想到要成立一个公司,要合理合法的经营,俺要帮助所有的穷人,也让他们能够富起来。俺知道一个道理,团结才能力量大,合作才能双赢,公司保护了这个行业,保护了收破烂者的利益,这个事业是伟大的,是利国、利民、利家的,是对子孙后代特别有益处的事情。”

    主持人又把话筒放在了她的嘴边,说起了什么结尾的话语,似乎是对俺讲话进行的总结,或者是对俺们工作的肯定,或者是赞美俺这些不属于正式编制的环卫工人……

    这次采访就这样的完了,俺命令俺的弟兄们,把那些特意购买的土特产给装上的他们的采访的小车,让他们给电视台的台长或者是科长什么的每个人来一份,算是俺们对他们的见面礼吧,也算是对俺们破烂王公司的认可。

    俺能够想到的都做到了,俺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播出之后的效果是怎样的?俺心里实在无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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