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岩早早做完试卷,离开王家祠堂,途径小学校上了尖山。期末考试结束,就是一个学期过去了。
新小学和幼儿园已经建好,下学期就可以入住。宽敞明亮的教室,修整一新的课桌椅,漆黑厚实的黑板,真是难见的好学校。幼儿园小些,设施少些,虽不能与后世卡通画、玩具堆砌相比,但这个时代在整个公社也是蝎子巴巴——独一份了。
西北角的厕所外观就象四间五柱小屋,干净整洁。这是洪岩出钱盖的,回报是厕所中的粪便。这个时代化肥稀少,庄稼要靠农家肥。他自然要雇人挑上尖山沤制好以后浇树用。
红桔和脐橙早已挂果,乒乓球大小。经仙园中的水浇灌过后,果树长势好,果大果多。但同时根部野草疯长,各生产队的专门有人来拔回去喂牛喂猪。间种的黄豆长及大腿根。黄豆无须施肥,而且还能固氮,改良土壤。
两百多只半大小鸡在果园中觅食。这是能买到的最大数量了,并不能满足洪岩的要求。二百亩果园放养两千只也不多。
洪岩转了一圈,看过二叔他们后,就回家了。稻田里水汪汪的浮着稀疏的秧苗。不错,正是插秧了。6月12号下了一场大雨,旱情解除,但也冲垮田埂无数。接着阴雨连绵十几天,正好耕田插秧。说起来周围几个大队能够插秧,还是因为接受了洪建国的建议。他说要提早做出准备,即育好秧,万一下雨就能用上了。要不然,下过雨却不能插秧才能急死。古井大队有水育秧,周围几个大队很羡慕但也有点看笑话。但后来,他们不知为什么开窍了,专门安排人力,挑水去育了几块稻田的秧苗。虽然比古井大队晚了十几天,但这场大雨一下,他们也笑歪了嘴。
回到家后,洪岩看三小正在玩,又去老屋看了老祖。刚刚和老祖说了几句话,就听见杜老婆婆家的黄狗叫了两声,然后夹着尾巴跑到屋后竹林了。透过竹林,洪岩看到六人从田埂那头朝地坝走了过来。三人身板笔直,明显不同常人。六人进入地坝,然后有人问道:“请问洪岩在家吗?”
问话的人穿着白衬衣,蓝布裤子,凉鞋,倒象是有点身份的人。其中三人绿军装,红星,红领章,一人手挟公*文包。
“我就是。你们是……”洪岩站起来,心有疑惑,但这些人比较客气,并不象是上门找茬的了。
六人上了台阶。三个军人站成一排,齐刷刷敬礼。
洪岩不知道该怎么还礼,只好一躬身,道:“欢迎解放军叔叔!”他感觉到三位军人脸有异色,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排头的的军人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他,又是宏亮的声音:“我是×军政治部干事马正平。首长请您去我部作客,请您尽快启程!”
洪岩眼睛一跳,神马首长,还去作客?首长?又是哪个首长请哦!接过来一看,一张邀请函。邀请他去蓉城军区×军作客的,后面是年月日以及×军zz部通红印章。
通红的印章不假,眼前的三个军人作不得假。这年代不应该造假,邀请一个小娃娃去部队作客的。马干事,三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要不是已有三十多年的心理年龄,早就两眼冒星星了。军级政治部的干事啊,要是带军衔起码应该是少校吧。现在没有军衔,那至少是正营级了。乖乖不得了!
“洪岩同志,我叫高铭,是公社办公室主任。早晨县委联系我们,说三位军人有要事找您。这不我领着三位解放军同志来了。他们公务在身,时间上可能比较紧张,您是不是现在就启程?”刚才问话的就是这个高主任了。
“首长如果没有要紧事务处理,我们尽快启程吧!”马干事又催了一遍,显然他是三人的头儿。
“马叔叔,您看您们远道而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先坐下来喝口水喘口气好不好?你们也不要急,中午就要到了,俗话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有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们先坐下来,吃顿便饭我们就去。”洪岩道,抬脚就往家里走去。
“不便打扰!”马干事没有动,宏亮的声音在洪岩背后响起。
“马干事,洪岩同志说得也对。你们三位远道而来,可以稍作休息!精神恢复过来才好继续赶路。”高主任帮着相劝。
“是啊!马叔叔,我也不能说走就走。其实你们首长是谁我还不知道呢……”
“我们首长是……”“小虎!”马干事身后那个二十来岁小兵哥脱口而出差点说出来,却被马干事打断了。“对不起,首长交待您去了就知道了!”
小兵哥竟然尴尬地脸红了。
唉哟喂,还兴猜谜啊!
“好吧!我们就不说首长是谁了。你们三个人不六个人来,把我一个小孩子带走,会不会是拐卖人口哦!哈哈,开个玩笑。马叔叔,你们先去我家坐下,我怎么也得跟父母说过之后才能决定,您说是不是?”洪岩笑道。
“是叔叔欠考虑了!好吧,我们就等等吧!”马正平想想也是。自己只想着首长交待的任务,想赶时间回去。
三位军人跟随洪岩前行,自然高主任等三人也要陪同的。任务没完成,他们也走不了的。
洪建国和李芸回来后,问了马干事有关情况。马干事只说请他们放心,他照顾好洪岩的。其它一问三不知,说军人要保守秘密。他们也想不出洪岩能犯什么事,即使按洪岩说的跑米国、倭国“收利息”犯了,也用不着军队出面吧!洪岩说过他的行踪根本不可能暴露的。
午饭也准备了十几个菜肴。毕竟来了公社干部,洪建国又把洪学勤和李大队两人请来作陪。没有喝酒,快速地吃了一顿饭。洪岩收拾了一套换洗衣服,背了个小包就出发了。洪建国和李芸送到高桥,看着儿子上了军用吉普绝尘而去,心中总有些放心不下。
小虎是驾驶员,专注地开车。马干事只是偶尔问洪岩是否需要“解手”,要不要饮水等。另一个小兵哥,似乎就是跟着马干事跑腿的。
过安华将县武装部两人放下。吉普一路向南。重生后,洪岩在这条路上已经跑了三次。吉普经渝州西郊而过。二十分钟后,车到江阳,然后进入一片营区。洪岩在大门旁看见了“plc第×军军部”等字样的标牌。“第×军”啊,心中不觉一动。
尽管有值勤军人,但他们看清车牌后,直接挥手放行。从家到营区,车行堪堪三个小时,比大客车快了近一倍。
洪岩坐在车里,看着营区里一排排的平房,高大整齐的行道树。现在时间下午五点半左右,战士们或正在训练场的器械上上下翻滚,或挥汗如雨跑步,或篮球场上相争。
吉普停在一幢六屋大楼前。洪岩下了车,只是随意看了眼楼前的广场。很大很空旷。一般是开大会或检阅的场所。洪岩向小虎道过谢,随着马干事,上了楼。这时候,马干事向楼下的警卫出示了邀请信,洪岩才被允许上楼。
上了四楼,马干事立在406室门前宏亮地喊了报告。听到“进来”,他才推开门,跨进两步,立正报告:“报告首长,客人带到!”这时候,洪岩终于看到是谁了。
“哈哈~~小洪岩,我们又见面了,哈哈,没想到吧?”武德厚的声音宏亮,中气十足,似乎换了一个人。
“武爷爷,您老这是演的哪一出嘛。我这一路小心肝儿都扑通乱跳呢!”洪岩也笑道。
老玩童一枚啊!
“过来,武爷爷看看……不错,长高了,也壮实了。”武德厚拉着洪岩的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掩饰不住的笑意。
“没想到是武爷爷吧?武爷爷可是给了你一个惊喜哈,明天武爷爷一再给你一些惊喜!”武德厚老玩童似的得意笑,还带着一丝狡黠得逞的味道。
“嘻嘻,哪里能想到是您老人家!马叔叔口风紧得很,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爷爷和父亲都没有猜出来,要不是我还不到壮丁年龄,要不是看在解放军这三个字,哪里敢来嘛!”洪岩埋怨道
“呵呵,你不要怪马叔叔。我亲口*交待的!他们不敢不听的!”
“我哪里会怪马叔叔。只有优秀军人才会严守秘密!”
这时候,马正平干事倒上一杯水后,悄悄退出办公室。武德厚叫洪岩坐下,捧出点心糖果来给他吃。他问起了家乡的事情以及洪岩的情况。洪岩有选择性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