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很平静地过去了。这一天,特种侦察分队将所在区域往西侦察到公路边,往北侦察到与另一处高地的山凹处,南侦察到况孟镇,东仅到公路为止。
从北绵延而来的拖家带口的越南难民或徒步或乘各式交通工具沿公路南下,经况孟大桥继续南行。
同日,西线之第×军攻克老街,兵锋直指柑塘。21日夜,越军316a师148团第4营前锋到达代乃,与c师防御部队接战。代乃阻击战正式暴发。但是c师两团协同防守,以逸待劳,修好了完备的防御工事,兵力与炮火布置到位,给予了敌人迎头一击。
这两天,分队中的炮兵标示了炮击区域。防守队员挖出了猫耳洞,修建了防御工事。逮住了几名闯入阵地的老百姓。
难得安宁的静寂之夜,洪岩觉察到几辆军车从西北方向而来。车内人员疲惫不堪,精神萎靡,或坐或躺,坐着的还有绳子捆缚,躺在车厢里的虽然没有绑缚,但身上伤势颇重,基本上陷入昏迷之中的。他立即明白这些人都是被俘战士。再辨识一下,竟然还有两名女俘。
每辆车上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越军士兵。加上驾驶室里的两名人员,越方士兵有两个班了。
“王叔,有五辆运送我方被俘人员的军车,包括司机在内有20名越军。您立即安排人手接应,我先去布置!”洪岩立马寻到王保义,安排到。
“有多少俘虏?怎么接应?”王保义一听也急了。五辆军车移送,起码也得有二十多人吧!
“您一会儿看着汽车灯光就可以了!”洪岩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越方估计到柑塘大战在即,就把我方被俘人员转移走。这是未来讨价还价的砝码,也是羞辱老大哥的本钱!。
且说洪岩离开中心防区,如夜飞大鸟般掠过几个小山头,插到7号公路大拐弯处。拐过这个弯就看见前方的况孟以及七八百米远处的大桥。
雪亮的车灯穿透不了远方黑夜的帷幕。前行的司机发现平坦的公路上突然出现的巨大石块,急忙踩下刹车,最后保险杠依然撞在巨石上。司机、士兵和车厢里的坐着的被俘人员由于惯性全都倒向前方。晃眼间,第一辆车驾驶室里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另一名越军倒在前驾驶室里。车厢里的两名越军再也没有站起来。不过,司机那双不甘的双眼饱含着“不相信”、“不可能”、“见鬼了”的复杂情感,明明前面一辆车平安过去,他的车为什么撞上了巨石呢?
后面相隔不远的四辆军车虽然没有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撞在一起,但所有人员依然因为相继急刹车失去防备,最终所有司机和越军都在第一时间失去了生命。可怜的是,他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洪岩不敢久留。这是唯一的一条南下公路,虽然凌晨来往车辆比较少,但是战争期间,谁也不不能保证越军以及其它车辆出现。
他快速地在车厢里割断战士们的绑缚。他们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不面容的矮个子华夏军人。“党和国家没有忘记我们,没有放弃我们。”清醒过来后他们喜极而泣!他们连声说着“感谢dzy”、“感谢国务院”、“感谢人民”的话语。
洪岩没有过多废话,说道:“能走的下车之后跟上营救队员,体力好的帮助抬担架。请你们做好准备。”留给他们巧克力和饮料,吩咐他们快速解决尽快恢复体力准备下车转移。然后进入下一辆车着紧急施救。
五辆车上共有四十二名被俘人员,其中十六人重伤,需要人抬,不过好在他们都躺在简易担架上。洪岩正待呼叫就近的双排扣徐泽桂过来转移伤员,但是汽车后面不足两百米已经追来了史雁宾等体壮力大之辈。他急忙安排所有能走动的伤员作好准备,并将担架提下来放在公路上。当最后一个担架放下稳稳放下来,接应队员已经到了。不需要吩咐,两人一副担架,抬起就走,嘴上喊着:“兄弟们跟上!”那些站立着能够走动的伤员立即跟在后面。
走在最后面的洪岩一挥手,收掉5辆汽车。晕,忘了尸体。咦,竟然能收进死人。扶着最后一名伤员,洪岩试了几次,大活人仍然收不进去。
北方山头背后又有车灯闪烁,他们不能不加快速度隐入黑暗的草丛中。
两名被俘女兵在中间一辆车上,双手绑缚但是没有受伤的样子。但是她们表情木然,浑然没有被救的惊喜与释然。几名男战士搀扶着下车,差不多是两名战士强行拖着她们跟在营救队员后面。
洪岩挟着最后两名腿折了的战士,如履平地。看着两名木然的女兵,洪岩心下了然。她们一定遭到越军野蛮粗暴对待。越南不是华夏。华夏历来内王外圣,连当年双手沾满了华夏人民鲜血的小鬼子都能以礼相待,自己饿死也要留下丁点粮食给小鬼子,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华夏大军虽然说是惩罚,但是对越南人来说,就是侵略者。战场上的士兵面对生死仇恨,泯灭人性,做出天怒人怨之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紧赶慢跑,跌跌撞撞,最后几人终于在北方来车的车灯可以射到之前隐入草丛中。从出现在公路上到最后身影消失,总共不到五分钟。史雁宾等人速度飞快,把担架放在阵地中心隐蔽起来后,又迅速回来架着落后的几名战士。阵地四周在这两天已经埋设了大量的地雷。
洪岩回身看着公路上的汽车,停在没来得及收走的巨石前。司机破口大骂,叫出人来推开巨石。洪岩到达阵地中心,所有担架上都盖上了毛毯。旁边有分队战士们喂他们食物。那些受伤战士坐下来休息,吃着东西喝着饮料补充营养。
王保义副大队长正在安慰营救回来的战士,要他们扔下包袱,不要有思想负担。
“……同志们都辛苦了,你们在战场上为国家为人民流血牺牲,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们受伤没有得到及时救援,甚至遭到了越南鬼子的侮辱,我心里非常难过,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王保义严肃而沉痛,颇为自责。华夏国内似乎对战场上被俘的士兵,颇多不歧视。前世,洪岩就听说过某个曾经被俘越战战士退伍后,回到家乡被人指指点点,最后郁郁而终。
“……祖国等着你们平安回去,人民等着你们平安回去,家人等着你们平安回去……不过,你们要好好休养、休整,尽快恢复体力和精力,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们,让我们一起加油,打好这一仗!”
黑暗中,借着一点星光,大家能看清模糊的身影,但话语中的安慰与鼓励还有热情是真切的,是实打实的,没有偏见,没有歧视。
“两位姐姐,你们是卫生员吧?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洪岩出现在两个依然木然的女兵前。一只小手拉着一个,然后合在一起。“你们看到了,还有十六名战士受了重伤,如果不赶紧处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两位女兵有了反应,眼睛转向洪岩的方向。“两位姐姐,跟我来!”洪岩拉着两人走到一处峭壁下的山沟里。黑夜之中看不清楚山沟的宽度,但黑黢黢的山沟里一辆车状物体她们还是能看见轮廓的。
这是一辆米帝的m113a1救护车,是装甲人员运输车的改型。m113a1在越南战争期间广泛使用,有丛林中的绿色恐龙之称,可以搭载十几名士兵,收起里面的坐椅可以运输物资与救护伤员的。不过,这种型号火力较弱……
洪岩昨晚出去之后,亲自开回来的。白天,所有战士都参观过。没想到今晚就派上用场了。
打开后门,洪岩把两女拉了上去,关上后门,点燃一支蜡烛,车厢里陡然明亮起来。洪岩看见两女脸上的血污和肮脏破损的军服。他心疼得很,禁不住大骂道:“那些男人干什么去了,让我们的女人上战场,遭受如此折磨!连女人都保护不了吗?你……还有你告诉我,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老子见了要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皮……”
“洪岩,怎么了?冷静点,别再吓着小姑娘!”王保义突然出现在车门外面,拉开一条缝紧张地问道。
“一群狗屎!”洪岩恨恨地骂道,然后哽咽着道:“两位姐姐,我知道你们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不会放过那些畜牲,我要抓住活剥了他们。姐姐,答应弟弟我,好好活下去,而且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洪岩的两只温热的半大小手抚摸过两位姐姐的脸庞。他分明感觉到她们的颤抖,片刻后眼泪流了下来,接着两人抱头痛哭。洪岩知道她们一旦痛哭,释放出心中的恐惧、委屈和不甘,结果就会好多了。
洪岩耐心地等待两人由痛哭转为抽泣,再慢慢收声。洪岩给她们留下两套内衣和军装,准备好水桶、脸盆和毛巾等清洁用品。女人天生爱美,等她们缓过神来,自然会有这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