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岩只想看看七十年代末的河内,然后穿城而过,继续南下。他不想滋事,更无意大动干戈。说实在的以他的手段,毁掉河内城也不是什么难事。真这样做了,洪岩恐怕一辈子难以心安了。所以,他尽可能选择看起来相对偏僻的小街小巷前行,不让不相干的市民插一脚。虽然这个民族很讨厌,针对弱小的妇孺或者手无寸铁的市民,他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的。
那二十几人跟得也很紧,偶尔会大声警告市民闪开。他们对河内道路相当熟悉,不时会分出部分人员抄近路,但是,他们总是差一步追上。洪岩不紧不慢地走,确实在走,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他再没有开过枪。这让张大嘴喘气的黄胜大队长既郁闷又诧异。有一刻,他自言自语说“不要再追了”。
消息已经传开,警备司令部已经在布置搜索与拦截。只要不失去他的踪影,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穿出小巷,前面又是大街,洪岩发现士兵三五成群成防御队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回转身,靠近院墙,紧跑几步,转过墙角手枪“呯呯呯”几个点名,再跳进院墙。猝不及防的三名人员被回马枪杀翻。
洪岩身形暴露,自会引来反击。但是,越南特种战士的枪总是慢一拍,每次似乎都打中了,平静下来时才知道是虚影。他们不是新兵菜鸟,手中枪可不是随便乱开。
洪岩如开着雷达,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黄胜这队特种战士眼前。点名爆头,枪不走空。红雾白浆,血腥恐怖。洪岩听到周围民居里传来市民恐怖的尖叫和小孩的大哭。他眼不见,心底不烦。
黄胜此时眼睛通红,如择人而噬走投无路的野兽,恨不得把“眼前”的“小魔鬼”生吞活剥。死去的战士说起来只是一名小兵,但却是一起从抗击米帝时走过来的生死兄弟啊!三十余名百战余生的老兵,就是米帝佬的特种部队也不敢硬抗。明明看见那道身影,却根本无法抓住,强烈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他不知道刚刚还说比较温和的小孩子为什么突然会发怒,如此血腥暴力。两国打生打死十几天了,怎么还存有如此荒唐可笑的看法。他不禁为刚才的无耻想法而痛心。这也是一种耻辱。
眼中飘忽不定的小孩子在小巷中、在院墙里或在屋顶上,手枪、步枪、机枪都捕捉不到。然而,手雷、迫击炮、火箭筒等却无法使用。什么叫投鼠忌器、束手束脚,今日终于体会到了。
黄胜藏身于墙后再次命令通讯兵请求支援。命令下达,抬头一看,空中一个黑点由小变大,黑乎乎冒着轻烟。“手雷!”他刚意识到,就被扑倒在墙根。“轰”,冲击力巨大的防御手雷,把整个院子摧毁。黄胜大队长晕了。
“老班长……”“首长……”等称呼不一而足,剩下士兵所有的枪支都朝洪岩最后暴露位置压制过来。接着雨点般的手雷落下来。手雷终于出手了,大队长死了,还怕这点坛坛罐罐么?
洪岩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早已飞身出了两个街区。要想干掉剩余的十来人,太容易了。离开了破烂狭窄的城区,穿过两条大街,街上布防的士兵越来越多。“兴师动众!”洪岩心道。他是能不惊动就避开,能避开的绝不动手。
前面一座十层钢筋水泥高楼,外墙上的越南字母不认识,但法语“banque”还是认识的。银行?有钱么?洪岩很是怀疑此时的越南除了越南盾还有什么。银行不一定是有钱的地方。有钱的地方不一定是银行。帝*国主义国家银行经常闹“钱荒”,破产倒闭。后世华夏的银行同样喊没钱。洪岩可不想搞一大堆不值钱的越南盾“擦沟子”,划破了臀*沟很纠结的。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得,继续跑吧!洪岩于是无目的乱跑起来。他不知道的是越南首都警备司令部此时忙乱得很。一日数惊啊!早晨还在几百里外,中午只距离几十里,下午就进城了。他们甚至想到要是有城墙多好,城门一关,进不来出不去,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最精锐的特工大队已经牺牲二十余人,难道要用普通士兵去堆么?
庆幸的是,没有普通市民的伤亡报告。围追堵截是必须的。一国之都城内,岂能让敌人如入无人之境,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世界第三军事大国情何以堪?敌人只有一个,就算杀伤力再大,又能携带多少弹药?有多少体力和精力?拖也能拖死他。
河内出动大批军警,市民自然能作出相应判断。这一刻河内人心惶惶,北面打过来了?
黄胜清醒过来后,得知趴在他身上的士兵已经牺牲后,黯然神伤。多好的士兵啊!没有战死疆场,却被宵小偷袭而亡。“小北寇失去了踪迹!”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汇报了大队长晕倒后的情况,最后一句话差点让黄胜大队长再次晕过去。他指挥着增援来的两名少校中队长率领士兵沿着洪岩“逃走”的方向继续追下去。
洪岩不跑了,因为他“看到”前面一片区域似乎防御重点。有明暗哨,有平房一样的防御工事。工事墙壁是四五十公分厚的钢筋水泥结构,防御比较强。工事里三五人不等,操持着不同的枪械。工事交叉分布,没有死角。外围射界分明,甚至周围连行人都比较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闪进无人房间后,洪岩进了仙园。“先休息,让他们忙吧!这小胳膊小腿千万别累坏了!”他坏坏地笑道。洗澡、休息、吃饭,再把仙园中辛苦得来的东西归类收藏。这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就黑了。出了仙园,房间还是空着的。不过,他也没有惊动主人就闪进了街外的黑暗之中。虽然穷点,河内毕竟是首都,基本用电还是有保障的。街道总体是昏暗的,偶尔有十几层的高楼灯火通明,照亮一方天地。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越南现在穷点,不等于什么也没有。话说“贼不走空”,呸,怎么能叫贼呢?收利息的。他转身跃向下午看到的银行。银行有地下金库,瞒不了他的火眼金睛。落叶无声,洪岩飘进银行后院。职员都已下班,值班守卫尽职尽责,万分小心地巡视。
洪岩突然想起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电视等监控设备,但是必要的警报还有的。自己有限的越南话很难与人有效交流与沟通,抓住守卫也怕问不出钥匙等情况。只能采用暴力破解,那势必引来外围士兵和警察增援。估摸一下这个时代的反应速度,增援时间起码也得三五分钟。
坐在暗地里,洪岩回顾了前世看过的银行大劫案,计划一下行动步骤。然后起身,一个纵跃,在六楼点了一下,上了十楼。然后从上到下将所有守卫拍晕了。断刃剑再次出手,回到地面进入地下室,闪烁的蓝茫飞快地划过尺余厚的厚重防护门。划过三道之后,洪岩一脚踹去,大门中间出现三角形的空洞。破下的三角形门板直直地往里飞,然后滚下阶梯。
洪岩紧跑几步,落在下一道铁门前,如法炮制。踹开之后,立即一个闪光手雷扔了进去。“呜啦……呜啦……”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响起来。
洪岩冲进去,拍晕了六个被闪瞎了眼的守卫,直奔金库区一头的房间,再次破门后,直奔那一堆金黄的“砖头”和零碎。其它房间什么的他也懒得理,然后快速地飞奔出地下室,又跃出银行,消失在黑夜中。前后时间不超过两分钟。越来越近的手电与汽车灯光在昏暗的街道上晃动。
黄胜再次率队出动。下午,追踪过程中,所有痕迹莫名其妙地消失,扩大搜索范围无果后,只得收队回营。但是,大街上还是布下了暗哨。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晚饭,命令又到了,他不得不放下碗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出了房门。
进了银行,一排士兵在外围警戒。警察已经开始侦查现场。不过,黄胜率队到了后,立即接手侦查。警察报告说一到十楼所有守卫昏迷,地下室被强行破开,他就知道麻烦大了。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地下室门上光滑整齐的断面,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工具搞出来的?
地下室内部并没有血腥的场面,飞出的三角块砸倒了一溜钢架。银行行长到来后,大致扫了大厅一眼确定没有损失就直奔独立的小房间。看到唯一一间被破开的房间,行长老脸煞白,亡魂直冒,汗出如浆。
“丢什么了?”黄胜问道。
行长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究竟丢了什么?”黄胜不耐烦了,声音也大了。特种部队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要论起来行长职位还要高他两级呢。
“黄金……首饰……珠宝……”行长擦擦汗,长出一口气,话语突然流利:“金砖3千千克,9万6千盎司,还有无数没来得及熔化的首饰。”
黄胜心中一紧,看了一眼逐渐镇定下来的行长,自求多福吧!他又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黄金大部来自被驱赶的华人。华人有收藏和佩带黄金首饰的僻好。华人被驱赶,净身出国,“同志+兄弟”关系极好的两个国家势同水火,最终还爆发战争。人命如草芥!
政治是高层们玩的游戏,自己只是听命而已。黄胜收心开始察看现场,东瞅西瞧,哪里能找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