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现在觉得自己真是亏得慌,被一帮子龙套堵在这里嘚瑟了半天,实在是岂有此理呀,还是赶紧打发了对方,早点启程为是。
“混账。”
“好胆。”
“小子找死。”
宋金刚勃然大怒,一抽腰间金刀,扭转身形,斜肩带背,朝着周辰砍去,不过迎接他的却不是对方的惨叫和鲜血,而是一抹璀璨到极致的剑光。
剑势吞吐,迅若奔雷,条条劲气,吹动地面上的落叶四处飘散。
宋金刚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胸口剧痛,低头一瞧,这才发现一点血红逐渐在胸膛间扩散开来,一种无力感涌上全身,身体软绵绵的从马上朝后跌落,眼角的余光看到手下的这十几人,或眉心,或咽喉,或胸口都爆出了一团血花,哀号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唯有一满脸横丝儿肉的凶汉好像是被十几个壮汉轮暴的小姑娘般,叫的最是凄惨无助,声音里都透露出嘶哑,他捂着胯下,一股股的鲜血不断从中喷薄而出,整个人如煮熟的大虾般蜷缩成了一团,而且他手中似乎还拿着一坨软绵绵的物事······。
“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都是闯荡江湖的豪杰人物,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因为疼痛很快就过去啦。”周辰开始还慢条斯理的说着,但后来居然轻轻的哼唱起来。
宋金刚和其手下十几人都已经去地藏王菩萨处报到了,只剩下那个拿着蛋蛋的凶汉杜鹃啼血般的哀鸣个不停。
周辰摇摇头,开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刚才的嚣张跋扈去哪了,嘿,龙套出场有风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能有好下场有几个,找不准自身的定位,实在可悲。”
直接一剑结束了凶汉的痛苦,看着他略带解脱的表情,始作俑者周辰心中既没有可怜,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平静的很,因为这就是江湖,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免于曝尸荒野的结局。
周辰长剑回鞘,重新上了黄鬃马,一提缰绳,马儿迈开四蹄欢快的朝前跑去,转眼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时间飞逝,转瞬间十多天过去,周辰披星戴月、晓行夜宿,终于在月末的最后几天赶到了福建境内,离着福州城已是不远。
这一路上周辰经历的截杀不少,但都被他安然无恙的闯了过来,虽然他整个人没有受伤,但一路的精神紧绷,劳心费神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在其连续杀退了几次找上门来的麻烦之后,剩下的人见周辰是块难啃的骨头,纷纷绝了硬碰硬的念头,胆小者打了退堂骨,悄悄地溜了,自以为聪明者干脆以下毒、暗算、偷袭为主,也不在露面,唯有自身实力高强之辈,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才会继续找上门来互相较量一番。
周辰对这种人真是又爱又恨呐,爱是因为这些家伙明目张胆的前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上一场,总比那些躲在暗处时不时就抽空打冷枪的家伙要容易应付的多,恨的是敢来当面截杀的都是有几分真功夫的,周辰与对方交手有时候也觉得吃力的很。
经此种种,周辰剑术虽然经过无数争斗又有了进益,但如此频繁地应付一**的埋伏、袭击,周辰也开始有些吃不消,毕竟蚁多咬死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横尸当场,而且经此耽误,时间也越来越少,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这让他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摆脱那些不必要的纠缠。
最后周辰干脆打劫了一个去往福建泉州上任的朝廷武官,改头换面,做了一番伪装,便大摇大摆的穿着官衣,四处招摇过市,他这般的高调前行,所受到的阻截反而少了许多。
这一日晚上,周辰行走在山道上连夜赶路,忽听得前面有人行来,其时相距尚远,对方脚步轻微声音不显,但他为了防止被人埋伏,经常功聚双耳,倾听四周的动静,这一次正好被他逮个正着。
周辰心念一动,当即将马缰放开了,下得马来,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那黄鬃马乖巧的缓缓走向山坳,而他自己则隐身于树后,过了好一会,听到山道上脚步声渐近,整齐有序,人数着实不少,星光之下,见一行人均穿黑衣,其中一人腰缠黄带似是头目。
瞧着这些装束,周辰结合最近的所见所闻,隐隐参测这帮家伙多半是魔教中人,这伙人高高矮矮的共有三十余位,都默不作声的跟随在腰缠黄带之人身后。
周辰见这些人从自己藏身处经过,并不四处搜寻,也没有埋伏的打算,显然不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今次两方见面多半是碰巧了,这让他按住腰间剑柄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等到对方渐行渐远,周辰正准备离开,继续朝福州城赶去,心中却是突然一动,忽然有些明了这些魔教不法分子去干什么了。
周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内心纠结了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起身朝那帮魔教中人赶去,远远的缀在了对方的身后。
忽远忽近的跟出了数里,山路突然变的陡峭,两旁山峰笔立,中间留出一条窄窄的山路,已是两人不能并肩而行,那三十余人排成一字长蛇,向山道上爬去。
周辰暗自寻思道:“在跟着上去,这些人居高临下,只须有一人偶一回头,便能发现本大侠了,这地形实在对自己不利。”想了想,周辰干脆闪入旁边草丛躲了起来,等他们上了高坡,从南坡下去,这才追赶上去。哪知这行人将到坡顶,突然散开,分别隐在山石之后,顷刻之间,藏得一个人影也不见了。
周辰见此,顿时明了,原来此处就是设伏所在。
他又在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悄然后退,毫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