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予感慨万千的拍拍豪车的坐垫:“你开着这车装穷,那我岂不是一个乞丐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方晴低落的说:“马上这些东西都不再属于我了,我很快就会一无所有。我想让你帮的忙其实很简单!你娶我!”
张晨予立马炸毛:“凭什么就娶你了!你这根没报酬有什么区别,我要娶了你,你自然是我的!可这笔买卖一点都不合算!”
方晴听张晨予说的好像他还很吃亏似的,恼怒道:“我哪点配不上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娶我很丢人吗?”
张晨予伸出左手,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老子有主啦!爱已售完,你来晚了!”
方晴惊讶道:“怎么可能,你和陈婉云才认识几天,她爸会把她交给你?”
张晨予一挥手:“跟她没毛关系,我几年前就订婚了,只差结婚了。”
方晴抓住一丝希望:“你未婚妻比我漂亮吗?反正你们没结婚,你娶我就好了,我不在意你的过去。”
张晨予脸色严肃起来:“可是我很在意过去!我这辈子只会娶她这一个女人,其他人再好也无法替代!你的事情我帮不了,找别人吧!”
方晴有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般,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以自己这样的姿色作为代价都无法让张晨予动摇。车内气氛低沉,方晴默默的开着车,而张晨予看着路边的景物沉思,突然张晨予发现车速愈来愈快了。
张晨予急道:“没我事了,就放我下车。还有你现在明显超速了!”
张晨予侧头瞪了眼方晴,才发现泪水如雨般从被墨镜遮挡的眼睛中滑落,已经沾湿了一大片衬衣的衣领。方晴哭着说:“既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想活了,你是唯一动过我身子的男人,你陪我一起走吧!”
张晨予眼见前方就是横跨长江的大桥了,车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直的冲向江前堤坝的护栏,都说女人一哭二恼三上吊都是给人看的,可现在这个贞烈的娘们是玩真的啊!
张晨予紧紧抓住车上的把手慌忙喊道:“你别自暴自弃啊!你特么不就是害怕杨少么!其他人又不敢得罪他,你找不到男人帮你挡枪!我公开场合当你男朋友行了吧!不行,我就特么帮你灭掉杨少这货行吗?”
在张晨予最后一句话喊出后,车辆一个急刹车,险险停下,车辆的紧急警报已经响起,张晨予一看,车头离长江的防护栏不足一米了。
方晴看着张晨予:“你答应我的,帮我摆脱杨少。不对你是在骗我,我不需要你可怜,你下车吧,我自己跳江!”
张晨予生怕这女人继续要死要活,没好气道:“傻娘们给我闭嘴,我说了会帮你搞定就一定做到。别废话了。”
方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选择相信张晨予,把车一点点倒出危险区域,慢慢开启。没多久,车辆来到一个市郊的庄园,巴洛特式的三层大别墅,院墙里的私人泳池和网球场,显示出主人的气魄。一个女佣人给方晴开了车门,方晴则习以为常的下车,将车钥匙扔给了女佣,然后引着张晨予走进别墅。
别墅的内饰,证明了主人家欧洲控的本质,所有的家具装修都透露出浓浓的欧式皇家风格,华贵而大气。然而大厅的正堂位却摆放着一个传统的汉族灵台,上供的黑白照片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安详的笑着。
方晴眼神暗淡:“是我爸爸,刚走不到百天。”
此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尽管身穿黑色丧服,可是这女人脸上精心的淡妆还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张晨予小声对方晴说:“你姐看着不错啊!”
方晴脸一黑:“这是我后妈。”
张晨予一听连忙给灵台上香鞠躬,毕恭毕敬的拜一拜,毕竟他可是人生赢家啊,这么老还娶到个不比女儿大多少的嫩妻,必定此生无憾事了。少妇看了眼张晨予,一身没牌子的衣服,立马不悦道:“方晴,你都带些什么人回家!你爸刚走你就这么不长进,还想继承家业吗?”
方晴低着头道:“我带着朋友来家里吃个饭,父亲刚走,我在外面请客不太好。”
说完方晴带着张晨予进入餐厅落座,欧式的长条桌上摆放着银质的架子,架子上堆满燃烧的白色蜡烛。佣人给少妇拉开座位,见少妇落座后,佣人询问道:“夫人今天的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上菜了吗?”
少妇看着张晨予土鳖的行头,故意刁难道:“今天小姐的朋友来家里吃饭,原先准备的菜不合适了,换成法国餐,开瓶好红酒。”
立马餐桌上的筷子被佣人收回,换成了纯银的刀叉,方晴知道是想看张晨予出丑,连忙对张晨予挤眉弄眼,希望他能照着自己的样子做,可张晨予却自顾自的,将方巾叠放在衣领下,显得轻车熟路。
头盘开胃菜和红酒被摆放分配好端上来,张晨予拿起刀叉熟练的操作起来,腰背挺直,双臂平伸不挨着桌子,刀叉没有发出一丝切到盘子的声音,即使最古板的欧洲绅士,也对张晨予的餐桌礼仪无可挑剔。
吃了一块烤鲢鱼后张晨予浅浅的喝了口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失望的摇了摇头:“鲢鱼的火候咸淡无可挑剔,可是这鲢鱼不是欧洲产的,少了一丝经过高寒洗礼的肥厚,国产鱼却用欧式的方法烹饪,糟践了。”
在方晴目瞪口呆中,张晨予摇了摇高脚杯中的红酒,观看片刻,闻了闻,用舌尖轻点一下红酒后,再小小的抿了一口。
如数家珍的介绍:“1945年拉菲红酒,少有的经典之作。那时正是二战最后的阶段,士兵死伤倍增,那一年的红酒却成为了稀世珍藏,与其说是品酒,不如说是在品味那一段轰烈的历史,那深红如同血液的颜色,正是红酒的魅力所在啊。”
张晨予又品了一口红酒叹息道:“微微有一丝遗憾,这酒深藏地窖,历经岁月沉淀,大部分的杂质都已经沉在瓶底,可是这酒历经辗转被拍卖到国内,已是千山万水,一路颠簸下,时间的洗礼已荡然无存。纯度与一般红酒区别不大了。哎!毕竟这世间没有什么完美的东西!”
一席话说完,整个礼堂安静了,方晴的母亲看着这个眼熟的年轻人瞬间感觉看不懂了,这是哪个世家出身的低调少爷吗?这样的见识涵养,根本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啊!而方晴也一脸震惊,原来自己从来不曾熟悉过这个男人。
而张晨予则心中郁闷,这些知识都是师傅拿着棍棒强行塞在自己脑子中的,按当初老家伙的话说:老子是要教出一个拿得出手的传人,不是一个只会打架的傻笔。
可张晨予一心只想做个能报仇的流氓,但奈何不是老家伙的对手,被迫学了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可没想到今天拿出手,还是很能镇得住场面的。
随着最后一道甜点离席后,这顿又烂又长程序繁琐的法式大餐终于完结了。张晨予慢慢用餐巾一角轻轻擦拭一下嘴角,缓缓离席。整个过场从容不迫,一股大家风范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