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直指盛世才私会友军大将,这犯了军中大忌,盛世才则指责胡飞出身山贼,行事不守规矩,当着郑润成的面就抢先发言,抢了主将的风头,两个人可谓是唇枪舌剑,言语交锋针尖对了麦芒。
胡飞一看盛世才在嘴皮子上不肯吃亏,干脆就往另一个方向寻找突破口,刘快腿不是在边上坐着的嘛,放着这么大个当事人不问,质问比狐狸还狡猾的盛世才那不是舍近求远了嘛。
“刘旅长,你今天为什么來这儿,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盛督办和你说了些什么,他要你办什么事情,郑总指挥在场,有什么话你竟管说,谁也奈何不了你,”
说完,胡飞还示威性的看了盛世才一眼,那意思是:你能管得了你自己,却管不住别人的嘴,刘快腿要说出什么话來,我看你还拿什么词來反驳。
花蝴蝶也站到刘快腿跟前给他站脚助威,不过,这位刘夫人的眼睛却并沒有朝盛世才看几回,她眼中的敌意几乎全部都是针对躲在角落里的那个淑娴的,凭着女人的直觉,花蝴蝶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对她构成了某种潜在的威胁。
刘快腿终于架不住他老婆和郑润成两双犀利眼睛的视觉审问,老老实实的把他來西城宾馆的前前后后都给交代了一遍,当然,某些细节他是不会交代太详细的,因为那对事情的解决沒有任何好处不说,反而会激怒他身边的某个极度危险人物。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是以悍猛著称的刘夫人花蝴蝶听了她丈夫说的话却并沒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在刘快腿身边站着,让不了解她的外人看了,还以为这位刘夫人平素里就是这副娴静温雅的模样呢。
“哈哈,盛某人不愿我这个寡居的侄女孤苦终生,我看刘旅长人品家世都是上佳,这才起了撮合之心,万幸淑娴和刘旅长一见钟情,这就是天作之合,我这侄女不在意刘旅长已婚甘愿到刘家做小,盛某怜惜侄女也不在意那些世俗礼数就成全了两个人,”
“我正准备明天就去郑总指挥的帅帐提亲,怎么,这难道犯了贵军的军法了吗,郑总指挥,不许临阵招亲是戏里面才有的段子,你们义勇军难道也有这样的规定吗,”
盛世才说着说着说顺了嘴,直接拿义勇军的军规开始说事了,你要是不允许临阵招亲,那就是按照戏文制定的军规,本來就沒名沒分的义勇军就更是个草台班子了。
因为这件事被盛世才质疑到了军规的制定,从而引申到了义勇军的正规性,这完全出乎了郑润成的意料,可这话他还不能不回答,犹豫了片刻,郑润成沉着个脸语气坚定地告诉盛世才:义勇军的军规里沒有不许临阵招亲这一条。
“哦,原來可以临阵招亲的,”盛世才面带冷笑看了看郑润成和他旁边的胡飞,“那盛某就不知道郑总指挥兴师动众的带着大队人马來这里做什么了,郑总指挥,难道义勇军营房不够用,你是來西城宾馆包房住宿的吗,”这家伙阴损刻薄,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盛世才,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几个月來,你和我义勇军多名将领私下接触,现在又想來用你这个所谓的侄女來拉拢我义勇军的主力大将刘旅长,这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你的阴谋诡计我们总指挥早就掌握了,你那点分化拉拢的手段不顶用,”
“胡飞,你住嘴,这里沒有你说话的地方,”让人意外的是,对胡飞厉声训斥的不是盛世才而是郑润成。
望着神色严厉的郑润成,胡飞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怒气,我费尽心机为了你的义勇军劳心劳力,你倒好,不但不感激我,还一而再的打压我,现在更是不分好歹的当众训斥与我,你真当我是泥捏的吗。
胡飞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转头往外就走,心里那股邪火直往上撞,胡飞想出去遛遛马,好宣泄一下怒气。
“你给我站住,”胡飞往外走,郑润成还不愿意了,“你谎报军情误会了盛督办,不给盛督办道个歉就想走了吗,”
让我给他道歉,胡飞就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朵眼里鼻子孔里直往外冲,让气的。
“郑总指挥,胡飞毫无私念一心为了义勇军,我沒什么好道歉的,告辞,”最后说了声告辞之后,胡飞拂袖而走,别动队的众将们一看飞哥都走了,他们还留到这儿干嘛,一帮人在后头跟着呼噜呼噜,眨眼间走了个精光。
现场只剩下几个当事人,以及郑润成和他那几个贴身护卫了,清静是清静了,不过这气氛却是尴尬的很。
“咳咳,盛督办,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是我御下无方,多有得罪,告辞了,刘旅长,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到这儿,”
问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刘快腿跟他走,郑润成也不傻,盛世才是什么心思,今天这个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郑润成始终以为义勇军很快就要回内地参加抗战,留到新疆的日子也沒几天了,他沒必要和盛世才发生矛盾。
就算你拉拢我的人又怎么样,过几天我领部队一走,你所有心机都是枉费,他当众训斥胡飞也是想给盛世才留个面子,毕竟义勇军两万多人,走之前的军费给养还得指望人家盛世才呢。
郑润成喊了刘快退一句转身就走,他那几个护卫赶紧在后头跟上,刘快腿坐到椅子上还沒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就走完了,他这边正合计回去之后怎么办呢,花蝴蝶突然嫣然一笑,“走吧,”两个字说完,拽着刘快腿的胳膊就把人从椅子上拽了起來。
刘快腿连一丁点儿都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他老婆往外就走。
就这就走了,盛世才眼看最后这俩人也要出门口了,赶紧在后头喊了一句:“刘旅长,我侄女淑娴怎么办,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呀,”
刘快腿脚底下一软差点沒一个跟头摔到门口,幸亏他老婆花蝴蝶搀着胳膊才沒让摔倒。
两口子在门口站住,刘快腿塌着个腰不敢回头,还是花蝴蝶扭脸朝后笑了笑,“淑娴妹子是想进我们刘家的门呀,那你下个月初一挑个时间自己过來就成了,我们刘旅长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先回去了,”说完拉着丈夫消失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