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白色的政府大楼上,旗帜上金黄色的落月城标识闪闪发光。此刻长湖镇的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广场的上空夹杂着呐喊声和食物的香味,每一个前来参加聚会的居民手里都挥舞着一只彩色小旗,在这里,彩色代表着联合,意味着灵人国与法士国的联合和胜利,是对和平最简单的表达。虽然下午的太阳散发着层层热浪,熏得人心里燥热烦闷,但仍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他们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旗子,向前呼喊。
“英雄!英雄!”
“拉第克,我们长湖镇的骄傲!”
“和平!胜利!”
呼喊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湖镇十里开外的地方几乎都能听见。秦其这时正站在人群外沿,偷偷地和其他人享受这种盛宴的喜悦。他身穿棕色的边防队制服,手戴皮制手套,腰间的皮套上挂着一把黑线纹络手柄,镶嵌透明红色宝石长剑,外配古铜色的剑鞘。
这剑是灵月父亲参军时的佩剑。为了找到这把剑,伯利托翻箱倒柜,现在还在树屋里休息,当秦其打算跟他一同前往政府大楼时,他摇摇头跟秦其说他到了晚上自然会盛装拜访他的老朋友拉第克,无奈之下,秦其又得自己摸索去镇区的路,就像他上午回来那一会。
不一会儿,广场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秦其踮起脚,朝政府大楼门口那个临时搭建的高台望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身穿银色铠甲,披着红色斗篷,健步走到台中央。他站在台上,胸前烙印的军戒城标志——一颗巨大的红色五角星艳丽夺目,一副慈眉善目的脸容,面露微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感觉。只见他举起双手,凭空朝下轻轻一按,吵闹声渐渐地沉静下去。
台下的人都睁大眼睛仰望他,侧着耳朵期待他的发言。
这时坦斯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制服和头发,足足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当他满意自己的外表时,他才给秦其下达了一个命令。
“你一个人负责长湖和海滩边附近的巡逻,巡逻结束后再到顶楼报到。”
秦其看着他整理衣服这么长时间,心里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听到他让自己一个人又在丛林到处逛,不禁抱怨起来。
“一个人?没有其他队员吗?长湖和海滩可不是一个小地方,里面的野兽可不少。”
坦斯耸耸肩,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今天大部分队员都要在这里保护拉第克将军的安全,腾不出人手,再说你也不是没去过长湖那边,那里没什么可巡的。说不定一会你就回来了。”
秦其质疑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是副队长,肯定要留在这里指挥。”说着,坦斯朝着远处望去。
秦其顺着坦斯视线的方向看去,灵月正在那里用法杖给小孩子脸上画彩色小旗,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命令。”坦斯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好吧,我执行命令。”
说罢,秦其扶着长剑转身朝着街道大步走去,拉第克将军的演讲仍旧在进行着,而坦斯望着秦其远去的背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巡逻是一件单调而无趣的事情,路上只有绿油油的大树,灌木,杂草以及几只头顶飞过的小鸟。几乎长湖镇的所有人都去参加广场的聚会,秦其在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瞧见。随着时间过去,天空又瞬间褪去颜色,变成漆黑一片,闪烁的星星就如地鼠一样,在漆黑的土地上一个一个地冒了出来。
“这天黑得很有特色。”秦其望着天边,自言自语道。等他留意到自己周边的环境时,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昨天听到求救声的那段泥路。
他不自觉地就朝长湖方向看去,丛林里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秦其突然萌生了一种想去看看狮面兽尸体的想法。他知道狮面兽是寄生在正常人的身体里的,自己昨晚杀掉的从其量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过,他倒挺想知道尸体会不会变回正常人的模样。虽然夜晚的丛林有点吓人,但自己现在都成了狮面兽了,还有什么东西比自己可怕。
想到这里,秦其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气,拔出长剑,自己一个人摸进了丛林。
紧张的心情让秦其觉得走到长湖边都已经花去了半辈子的时间。长湖的样子跟昨晚一样,没什么区别,让秦其有些失望的是,伯利托他们好像已经把狮面兽的尸体处理了,他沿着湖边走了老长的一段时间,连根爪子都没找着。
“还是直接回去吧。”秦其现在连海滩都不想巡了,只想快点回到有活人的地方。这时,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夜空中的三颗月亮,轻叹了一声,抒发了自己无聊的情绪。
这一抬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发现。前方的湖边好像停放了什么东西,这一发现使他突然来了兴致,把刚才的无聊烦躁抛于脑后,急冲冲地往前跑,完全没有注意到右前方的草丛动了几下。
距离越来越近,秦其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那是十几只小木船,每只大概能容两个人乘坐,木船上都放着船桨以及黑色包裹。
秦其拆开了其中一只包裹,发现里面塞着几件臭熏熏的衣服,看样子是刚换下来的。看到这里,他不禁纳闷起来,这大夜晚的谁把这船停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
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了一个黑影。秦其听到动静立马转过身来,定眼一看,眼前站着一个健壮的汉子,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紧身裤。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你是谁?”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秦其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了。
“边防队的人,”那壮汉眉头皱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我只是路过而已····”秦其有种被冤枉的感觉。他看到壮汉往前走了一步,不禁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那你就别想活命了。”壮汉把刀举得高高的,做出了一副进攻的样子。
秦其此刻心里各种谩骂,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随便走走都能遇到这种要命的事,明知道自己不会使剑还摊上这破事。但眼下保命要紧,他需要稳住眼前的汉子,找机会逃脱。
“兄弟,我不知道你跟边防队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我真的是不经意路过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问过我这把刀再说吧。”汉子狠狠地吐出这几字。
“那我也没办法了。”秦其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也摆出了一副决斗的架势,“是你逼我的。”
就在秦其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阵风吹过,自己的后颈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自主地朝草地扑去,剑也甩了出去。
“大哥,他不行了。”一阵细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身体瘦小的男子站在秦其背后,刀柄朝下,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秦其趴在草地上,挣扎地想站起来,却被汉子一脚踩在背上,动弹不得。耳边尽是壮汉和瘦弱男子的笑声,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晃动的弯刀离自己的脸也就只有几厘米,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暗算,一股怒气从内心涌入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