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十七,年味越来越浓了,鹏祥坚持要回家,谢芳知道挽留不住他,把他送到了车站上,“上学前一定来找我,”谢芳嘱咐他。
鹏祥应着,两人惜惜而别……
到了县城,鹏祥买了只热烧鸡直接去了看守所,那个巧劲,娘、哥哥妹妹还有大伯都在看守所里。他看到了爹,爹变了,满头的斑发,看上去很白很胖,脸胖的都变了形,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知道,爹是虚胖。长久的不活动,不见阳光才造成他身体这样,看爹这样,他忍不住的泪流,白雪也跟着哭起来,春梅也在抹眼,王森也忍不住的两眼泪,大伯出去了,看来他也受不了了。
还是王森先止住了悲痛,“依就这样了,就算倒霉吧,刚才我和你大伯说了,一共定了不到一万二千块钱,回去让两个东西把咱投到施工队上的东西作个价,我算了,连木头、木板、架干等差不多值三千多块钱吧,减去这个数就不满一万元,我问了,只要不满一万元,就能判个缓刑。”
鹏祥点点头。他把买的烧鸡拿给爹,爹撕了个鸡腿啃着说:“刚才我吃了五六个肉饼了,这一顿能顶两天不饿,这里就每顿一个小馒头,汤管饱,晚上、早晨分块咸菜,中午半碗白菜汤,只要不活动就不觉得饿,”说着,忍不住的眼圈发湿。
一家人又是一阵难过,白雪哭得两眼发红,特别是看到爹的手,手指甲都发紫,肿的跟小萝卜似的,嘴唇也肿,吃东西看着都困难,都不敢猛嚼,不敢张嘴,咽东西也困难,两眼充血,目光浑浊、呆滞,反应迟钝,细看。斑白的寸发藏不住头顶上几个鸡蛋大的疙瘩,脖子上两圈明显的勒痕。
鹏祥忍不住的满脸的泪水,“他们打你了?”鹏祥忍不住蹲下,抓住爹的两手看,白雪哭出了声,鹏程气得摔门子,春梅忙制止他,怕人家看见不让探视了。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鹏祥双眼突发出两束白光直射爹的双眼,紧握住爹的双手不时闪现红光,王森觉得就像被电了一样,有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酥痒酥痒的,还觉得有点难受,想吐的感觉,双眼更是觉得灼疼,忍不住的浑身打颤,‘啊’的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也就是瞬间的事,听到爹的喊声,鹏祥忙松开了手,爹像昏了样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家人吃惊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看着爹的脸在变,伤痕在消失脸消肿了,面红色润,嘴也不疼了,眼睛也不红了,有了神采,思维清晰了,特别是那双手,恢复的跟往常一样,身上的骨节也不酸疼了,腰也活动自如了,他自己也很惊奇,从椅子上起来走了几步,感觉像蒸了个桑拿浴,浑身舒服无比,特别是那一头斑发,变得乌黑发亮,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他惊奇的看着儿子,娘几个也惊奇的看着他,好相互都不认识了。“你、你、你没事吧,”春梅看着丈夫结结巴巴的问。
“我,我没事呀,”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娘几个,很疑惑的样子。
“鹏祥,你对咱爹做什么啦?”鹏程问。
“没做什么啦,”鹏祥伸出自己的手看着。
“爹,你怎么啦?”白雪也是满是狐疑,他战战兢兢的问。
“我没怎么,感觉很好。身上很舒服,一点也不疼了,”你们看,王森伸伸胳膊踢踢腿。
王舒进来也一下子懵了,他还以为看眼花了,忙揉揉眼,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都不知道,吃惊的不但他,看守所的几个人也都看傻了,一屋的人呆如木鸡,很长时间反应不过来,而王森像吃了灵丹妙药,好得不得了,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他微笑着看着二儿子,满目慈祥和疼爱。他相信儿子有股神奇的力量医治了自己的伤痛。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移向鹏祥……
回家后,王舒就找了王银树、田梁和发酒,商量为王森取证的事。
反正都这样了,气愤也白搭,尽量多作个价,钱数尽量的少,争取个缓刑是目的。事情越快越好,要是让贾平回过味来,到时候拒绝作价,将就麻烦了,要知道真把东西作了价给王森,就证明施工队是王森组建的,就说明他以前是诬告。
事情很明显,施工队都是人家投的资,能说没人家的份?你什么都没出都有份了能说没人家的份,到哪里也说不过去,明显的诬告,说到家你就是跟着人家王森干活,这就是事实。几个人都分析透彻了。
要办就的抓紧办,以村委的名义协调,王银树去找贾平探探口风,他真要是一口回绝的话就不再指望他,到时候村委出个证明,反正这都是事实,又不是做伪证。
田梁和发酒去做王安的工作,估计王安应该没有问题,他都已经这样了,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何况又不是让他作伪证。王舒不出面,他要避嫌,万一被他反咬一口,说是受胁迫就说不清了,他毕竟是村支书。
先说王银树去找贾平,把情况说明后,没想到他满口答应,很是痛快。看来良心发现了,你想想,平白无故的诬告人,何况还是对他有恩的人,他晚上能睡的着觉?他当初和王安闹翻了,不过就是想要回他觉得是他应得的那几千块钱,让王森给他要,王森没给他要这才怀恨在心,他告的是王安,王森是被牵扯出来的,和王森也没啥仇恨,又不是王森扣他的钱,反正钱也要回来了,要不是检察院还有他小叔逼他,他才不会去作伪证呢,做了为证,良心备受煎熬,门都出不去,村里人人恨他,没有一个人理他,抬不起头来。
还有富贵,没让他消停过,算是戳到马蜂窝了,惶惶不可终日。他唯一的条件是要村委保证富贵不再找他麻烦,不再祸害他的庄稼,不在吓唬他的父母和孩子。
王银树答应,村里可以出面调解,这也是村里应该解决的事。但是你必须保证说实话,实事求是地说……
再说田梁和发酒去找王安,王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把一份证明材料给了发酒说:“这是我这些天写的材料,把施工队组建的前后都写了,这施工队就是二叔组建的,我和贾平不过给他领着干活,现在到哪里我都这样说,我不能昧着良心诬告二叔,他们就是折磨死我我也认了。”
发酒接过来看着,错别字虽然很多,有些句子也读不通,但是意思很明白,谁也看得懂,他还签字按了血红的手印。田梁和他解释,“检察院不是不承认有王森的份吗,你们在建施工队时王森不是投上了很多东西吗,包括木板、木头、架杆,还有推料车、灰兜子什么的,你和贾平商量着给他做个价,东西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能说多了,免得人家不相信。”
王安应着。
发酒劝他,“不管你和贾平有多大的仇,也不管你多么恨他,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和和气气商量着把这事办好,说价的时候你可以先让着贾平说,他要是不说,你就说,只要他点头答应就行,可记好了,千万不能表现出对他的任何不满,他要是不配合,这事就黄了,咱不能再亏王森了。你说说村里得他利最大的就是你们两个人,而就是你两个人把他弄得这样。这些年王森给村里出了多大的利啊,没有他,村里的地能浇上水?沟沟渠渠、生产桥涵不都是他帮着申请的资金修的,村里就这一个能办事的能人被你两害的这样,说起来村里人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