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亿和魏二苟一见那些黑衣人个个面带青气,眼带黑眼圈,就知道他们是习练邪术的左道之徒,心下不由提高警惕,暗中一提内丹之气,就感觉真气在沿着脊椎向上升的过程中有些凝滞,他们俩以为是有些疲劳的缘故,心里亦未在意。
再说沈如潮一见到那些黑衣人,是一脸得意地笑道:“诸位师傅,这连个小儿便是那妖道的徒弟,只要将他们拿下,一番拷打,必定能得出那妖道的藏身之所。”
那些黑衣人听了沈如潮的话,也不言语,就齐齐地将杨亿和魏二苟围住,似乎怕他么跑了一般。而后,就见那些黑衣人身子一震,也不亮出什么兵刃,就朝杨亿和魏二苟冲了过来。
因为真气运行有些凝滞,此时的杨亿和魏二苟的两臂里还没有凝集十成的拙火定真气,为保存实力,好收到一击毙命的功效,杨亿和魏二苟没有急于发射幻形利刃或拙火定气团,只是用拳脚去招呼那些黑衣人。
杨亿和魏二苟拳脚功夫并不弱,可那些黑衣人的身法极为怪异,一个个就跟鳗鱼似的,身体柔韧度极好,明明杨亿和魏二苟的拳头就要打上他们了,只差一毫米的距离,就见那些黑衣人身子诡异的一扭,就轻巧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
杨亿和魏二苟仔细辨识了一下那些黑衣人的身法,却又不似中原地区被传得神之又神的太极或八卦,而是他们从未曾见过的一种技击之术,看得有几分巴西柔术的架势,但又不像巴西柔术那样与人缠斗,直累得杨亿和魏二苟是热汗直流,也未能奈何得了那些黑衣人,有几次还险些被那些黑衣人擒住,只得靠手掌里射出的力道明显减弱了的幻形利刃才堪堪解围,可令杨亿和魏二苟心惊的是,体内那种真气迟滞的感觉非但没有还转,反而是越来越严重,如此下去,他们俩今晚恐怕是很难能从这府衙里全身而退了。
那些黑衣人对于杨亿和魏二苟的幻形利刃及拙火定气团似乎也很忌惮,并不急于靠近他们俩贴身进攻,就靠着那诡异的步伐消耗杨亿和魏二苟的体力与真气,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群鬣狗在围捕凶猛的野牛一样,靠着耐心,一点一点消磨掉猎物的体能与自信,最后再从容地撕碎猎物的气管,开始享受丰盛的血食。
这一点,杨亿和魏二苟也意识到了,看着早已退到了大堂外面、面带阴笑看着自己的沈如潮及一干衙役乡绅们,杨亿和魏二苟是越打越心惊,冷汗将贴身的衣服都洇湿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下丹田似坠了快铅坨似的,又胀又麻,好不难受,真气则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而杨亿和魏二苟失去了真气的支撑,体力也即将耗尽了。
看着气喘如牛尤自咬牙苦斗的杨亿和魏二苟,那些黑衣人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一名留有八字须的黑衣人用有些僵硬的口音冷笑道:“若不是要见识一下那血子灵法的玄妙之处,咱们兄弟怎会与你们玩这么久,还不倒下!”
随着那黑衣人一声喊,手脚同时发力,上面两掌挂着风声,向杨亿的面门砸了下来,右脚还隐蔽地踢向杨亿的腹部,向上下夹攻,一举将杨亿撂倒。
杨亿右肘上挑,架住那黑衣人砸下来的双掌,就感觉那黑衣人力道极大,一下子就将杨亿砸得两膝一弯,身子顿时矮了半截,不过也亏了杨亿身子一矮,那黑衣人原本要踢向杨亿腹部的右脚失了准头,擦着他的胳肢窝而去,令其重心前移,整个身子都向杨亿扑了过去。
趁着那黑衣人单腿支地、重心不稳的破绽,杨亿朝那黑衣人龇牙一笑,左脚直接踹在了那黑衣人支地的左腿迎面骨上,那黑衣人一声怪叫,径直仰面摔倒在了坚硬的地上。
见那黑衣人倒了,杨亿也不管好歹,骑在那黑衣人的身上,两腿夹住那黑衣人的脖颈,两手握成拳头,朝那黑衣人的面部就是一顿暴打,打得那黑衣人是连声怪叫,却又无法将死死夹住他的杨亿掀翻下去。
一看这边形势突然逆转,那些正在围殴魏二苟的黑衣人们立刻又有几人跑了过来,围着杨亿是没头没脑地连踢带打,要说这打群架,这帮黑衣人还真就不及杨亿经验丰富,眼见一帮黑衣人过来削自己,摆明了自己是要吃亏的,于是,杨亿改为一手薅住那黑衣人齐肩的头发,另一只拳头则继续照着其面门是猛砸,同时身子一翻,与那被他牢牢薅着头发、挣脱不得的黑衣人是绞成一团,如此一来,那些站着踹杨亿的黑衣人们为了避免误伤自己的同伙,不得不放慢踢打的频率,好在看清哪里是杨亿后再出脚,不想那杨亿抓住那些黑衣人投鼠忌器的空档,又是几个眼拳砸在了那倒霉催的黑衣人的眼睛上,将本就是挂着黑眼圈的一双眼睛直接干成熊猫了。
且放下杨亿这边扣眼珠子、挠脸蛋/子、抓下阴的泼妇式综合格斗不提,再说说魏二苟那边。再被杨亿这边吸引走了几名黑衣人后,魏二苟的压力明显减轻了不少,可饶是如此,魏二苟的情况还是挺狼狈的,何以至此呢,完全是因为魏二苟太胖了,他要是学杨亿倒地上缠斗,真怕他到了最后是想起都起不来了,对一个胖子而言,满地打滚地削人是在是太消耗体能了,所以,魏二苟在真气消失、对方又人多势众的不利情形下,他只能选择用趁手的武器去扭转颓势。
街头殴斗,首选的不外乎是板砖和折叠椅这两种随处可见又使着趁手,还极具杀伤力与威慑力的利器了,而且要在使用的过程中再配以“草、草、草/你/妈/的”的音效,效果会更好。
不过,魏二苟在那大堂里四下踅摸了一圈,那沈如潮特么是不是有洁癖啊,把大堂里整得那叫一干净,别说砖头子了,连个能代替的烟灰缸或酒坛子都没有,没办法,魏二苟只能一个前滚翻,从那法案上翻过去,再操起那法案后面的太师椅充作武器。
看着那魏二苟抡着太师椅,满脸油汗、舞舞揸揸地向他们冲了过来,那几个黑衣人并不以为然,一脸哂笑地看着跑起来脚下都直拌蒜,明显是体力不支了的魏二苟,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魏二苟也是真掉链子,在举着太师椅跑到离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跟前的时候,看架势是想用椅子去砸人家,不想脚下一个趔趄,那椅子便落在了地上,那黑衣人正一脸鄙夷地看向魏二苟,忽然发觉自己的两腿竟然很“巧合”地被那椅子的四条腿给卡住了,再一看魏二苟,先是用那张挺吓人的大肿脸看着那黑衣人是得意地一下,紧接着就用那大脑袋向他狠狠地撞了过去。
就听“duang”的一声,那黑衣人就满面是血地向后倒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同伙中了魏二苟的安暗算,这边剩下的那些黑衣人发一声喊,全都朝魏二苟扑了过来。魏二苟不慌不忙,先是抡起太师椅,朝跑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的后背使劲砸去。“咔嚓”一声,太师椅散架了,魏二苟一手拎着一根椅子腿,朝那些黑衣人是劈头盖脸地砸去,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
见这样乱斗下去不是办法,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一声“唿哨”,那些黑衣人松开杨亿,丢下那护体乱打的魏二苟,重新聚集在一起,冷冷地望着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满脸伤、满身大脚印子的杨亿和魏二苟,突然一起将右手放进怀里,当他们再拿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鹅卵石,随后,那些黑衣人轻舒猿臂,那些鹅卵石就像冰雹般向杨亿和魏二苟飞了过来。
“我草……”见那些飞蝗石来势甚疾,杨亿和魏二苟一声惨叫,跳起来就向那法案后面冲去,可即便他们反映很快,但跑得速度还是敌不过那些飞蝗石,“噗噗噗”,先后有数枚飞蝗石打中他们的后心,震得他们俩是两眼发黑,去也强咬着牙,一个纵跃,横着翻过那法案并躲在后面,就听见那飞蝗石“铮铮”作响地打在法案的木质护板上,是不绝于耳。
躲在法案后面,杨亿和魏二苟知道这里也不是避难所,那些黑衣人肯定会马上追过来,故而他们俩在听到飞蝗石击打法案的声音一停下之后,俩人相互一使眼色,就扛起那沉重的法案,向前面扔去,不出他们的预料,那些黑衣人此时正趁着他们俩被飞蝗石压制住的机会,排成一字型向他们俩躲藏的法案迫近,却不料这杨亿和魏二苟冷不防使出这一招,登时有三四个黑衣人被那法案重重砸到腿脚,倒在地上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