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中元之气,就是你们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可以用意念将宇宙虚空中存在的能量吸纳并积聚在你们体内,简而言之,就是你们可以从自然界中随时随地吸收能量,这回明白了吧?知道刚才那火焰为啥用水用棉被扑不灭吗,告诉你们,那些火焰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你们在冥想中已经吸纳进了外界的能量,使你们体内的拙火定真气得到了升华,进而使得你们下意识从掌心里射出的幻形利刃及拙火定气团能量迅速增加,幻形利刃已经变形为可以烧毁一切的阳火,而二苟就更是了不得了,他掌心里射出的不再是啥拙火定气团,而是……”黎叔儿靠近杨亿和魏二苟,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一道象火龙一样的火柱,所以二苟那屋的火势明显比小忆那屋的大,这就是个中原因,傻小子,你们俩发达了,功力提升可不是一截半截,而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知道不?”
听了黎叔儿的话,杨亿和魏二苟这才意识到一下午的神游竟然使他们俩真的脱胎换骨、异于常人了,心中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见他们俩如此,黎叔儿嘱咐;两个嘴跟棉裤腰一样松的二货徒弟,先不要同柳若雪和钟离伊伊讲这件事儿,至于原因,以后再告诉他们俩。
“叔儿,你是不相信雪儿,还是对钟离伊伊心存疑虑?”杨亿敏锐地意识到黎叔儿似乎对钟离伊伊抱有戒备心理,而人又是自己救回来的,遂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他娘的想多了,叔儿也看出你们俩瘪犊子对那俩如花似玉的丫头心存不轨,见天介眉来眼去的,当我瞎啊!可大战在即,叔儿不想让那俩丫头担心你们,因为,最近叔儿要带你们再去那府衙的监牢里看看,还整明白那鬼屋里到底有没有地眼,明白吗?”黎叔儿笑了一下,这才道出了自己心中盘算已久的计划。
一听说要再去那府衙牢狱,杨亿和魏二苟心中也有些激动,毕竟上次在那里走得匆忙,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此番若能回去,必定会有所斩获。
想到这,杨亿和魏二苟热切地看向黎叔儿,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是天遂人愿,就在黎叔儿打定主意要去那牢狱的时候,城外平静了几天的太平军似有意协助一般,突然开始疯狂进攻,一时间,沧州城城内是风声鹤唳,空气紧张得划根火柴都能爆炸。
黎叔儿让张喜旺出去打探了一下,得知那沈如潮、德成均率兵在城上督战后,与杨亿和魏二苟商议了一下,决定趁月黑风高的晚上再动手,也好隐藏行迹,减少麻烦。
是日夜,吃过饭后,黎叔儿以困乏为由,早早将柳若雪和钟离伊伊打发回去,杨亿和魏二苟也佯装离开,待柳若雪和钟离伊伊屋内亮起灯光后,他们俩便跟做贼一般,悄悄溜进黎叔儿屋内。
黎叔儿当真也是个人才,不知从哪里翻出三身夜行衣,叫杨亿和魏二苟换上,自己也换上一身夜行衣,三人站在一起,配以黎叔儿那蒙上面也掩盖不住狡诈气息的一对贼光四射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趁着夜色出去贴小广告的不法人员。
“气质,注意气质,叔儿,您就不能大方敞亮地好好看人吗,哎喔去,这眼神,要欠揍了,哈哈”魏二苟看着本就身材矮小,再穿上一身紧绷的夜行衣,看起来就像是松花蛋的黎叔儿,戏谑道。
“你他娘的没大没小的,若不是今晚有紧要任务,仔细你的皮肉吧!”黎叔儿瞪了魏二苟一眼,又将那须臾不离的酒葫芦牢牢绑在腰间,再往怀里揣着一些画好的符纸、铜钱剑、香烛、墨盒等物品,这才探头向外看了一眼,见那柳若雪、钟离伊伊和张喜旺一家都在自己的屋内秉烛闲话,朝杨亿和魏二苟一摆手,三人便悄无声息地融入在了浓墨的夜色之中。
行走在那密如蛛网的小巷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杨亿看向黎叔儿,不解地问道:“这太平军咋还喜欢打夜战呢,上打下,不费蜡,他们在下面,上面沧州城守军看他们看得一清二楚,这不是明白着作死呢吗?”
“太平军孤军深入,利在速战,他们被沧州城守军堵截于此,想必是那远在南京的洪秀全怕他们被清军围歼,来信使催促他们速速进兵了,这林凤祥才会如此疯狂的大举攻城,不过这样也好,那府衙内必定是守备空虚,咱们正好一路无阻地去到那牢狱里打探一番,呵呵”黎叔儿总是能见缝插针,或许他选在今夜去牢狱,就是算准了府衙兵丁全都上到城头去参战,才伺机而动亦未可知。
行了近一个时辰,黎叔儿他们三人才走出那片由帮会把持的贫民窟,隐藏在巷子口,他们就见那大街上是鲜有人迹,;临街的酒肆茶楼里漆黑一片,全无半点灯火。
黎叔儿他们对沧州城自是极为熟悉,贴着墙壁,三人闭着眼睛都能走到那府衙,不消一刻,就已经来到了府衙附近,府衙正门洞开,既有几个羸弱的老衙役慌慌张张地进进出出,看样子是在倒腾文牍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黎叔儿、杨亿和魏二苟借着墙壁形成的阴影,迅疾地从府衙前跑了过去,那些衙役根本没有注意有人从他们前面穿过,即便注意到,那些衙役恐怕也会故作视而不见,以免惹上麻烦,乱世中,死个把人就像是将盐粒撒入雪中,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暴尸街头。
过了府衙,前面就是府衙牢狱,这几日沧州城内没有下雪,牢狱前的雪地上还残留着漆黑的火药灼烧痕迹和凌乱的足印,牢狱的大门经过上次激战,其中一扇已经歪倒,寒风吹过,那木门发出好似百鬼哀嚎的咿呀声,在黑夜里愈发显得刺耳。
黎叔儿经验老到,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四周仔细观察起来,双眼不时望向那牢狱门内黑咕隆咚的里面,似乎想用神目通看穿里面是否有危险。
等了半天,杨亿和魏二苟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黎叔儿才终于开腔道:“看着好像没啥埋伏,要不,进去?”
“你这不废话吗,咱们大老远干啥来了,当然得进去啦。”魏二苟哭笑不得地看着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的黎叔儿,真是眼泪哗哗的。
黎叔儿龇牙一笑,第一个向那牢狱大门走去,杨亿怕他有个闪失,赶紧抢在他前面进到了那牢狱大门内。
牢狱内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杨亿和魏二苟记得那牢狱内的结构布局,加之勉强能夜间开目视物,进到那刑讯室内寻得蜡烛点燃,照亮狱内,只见那牢狱内还是当日激战后的景象,墙倒柱断,砖瓦遍地,只是不见了那些枉死的囚徒的尸体,想必是被德成或其他衙役清理走了,以免尸体.,气味熏染到咫尺之外的府衙。
黎叔儿打量了一下那牢狱的走向,又从怀里掏出那唤作寻龙尺的铁尺,擦拭一遍;一手握住寻龙尺手柄端,另一隻手托住以使手握住寻龙尺的一节要成垂直状态,另一节成水准状态,全神贯注将意念专注于寻龙尺之尖端上,寻龙铁尺将受地灵气影响,左右摆动不止。
半响,黎叔儿收起铁尺,叹道:“不出所料,这牢狱所建之日,当为十月,取坤卦纯阴之象,且这牢狱中间笔直一道走廊,所谓一条直路一条枪,即是家中大门对正有一条直长的走廊便此乃是犯枪煞。还有,这牢狱正门状如吞噬人的虎口,此为开口煞,如此至阴之地再辅以三煞,任是谁进到这里,恐怕亦难活着出去,这处牢狱风水布局极为歹毒,绝非是那沈如潮所能懂得其中玄机的,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对了,那鬼屋在哪里,带为师去看看。”黎叔儿看着杨亿和魏二苟命令道。
杨亿和魏二苟看向那右侧的鬼屋,门已经不复存在,里面不断冒出凉丝丝的雾气,遂伸手一指,道:“那里就是了。”
黎叔儿收起寻尺,打开酒葫芦,将一口酒喷在蒙面的黑纱上,再将黑纱蒙在脸上,怕误吸食了邪气,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暗道人老奸、马老滑,这等江湖经验,他们确是差得远了。
黎叔儿进到那鬼屋内,就见屋内雾霭沉沉,空气中霉味甚浓,抽了抽鼻子,不由面色一变,附身看向地面,看到地面上有一个一步宽的圆洞,里面黑魆魆的,不知有多深。
黎叔儿跪在在那洞口前,弯腰看向地洞里面,又侧耳听了一会儿,豁然起身道:“不好,咱们中计了,这地洞不是地眼,乃是通往冥府的一处鬼门关,快走,晚了恐要生出事情来……”
就在黎叔儿带着杨亿和魏二苟疾疾向外走之时,原本漆黑一片的牢狱内突然灯火通明,两面墙壁上俱是熊熊燃烧的火把,门口,数十名衣着怪异、面目狰狞的汉子站在那里,堵死了黎叔儿他们唯一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