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黄符钻入地下后,那张被桃木簪子插在地上的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且燃烧后形成的青烟凝聚不散,渐次形成了一个铃铛的形状,柳若雪用手一指那铃铛,一阵悦耳而悠扬的铃声传来,青烟迅疾而散。
在那青烟散尽后,原本白雪皑皑的地面上忽然冒出了无数的植物根须,那些根须似一株株灵巧的绳索,将魏二苟和柳若雪笼罩其中,不一会儿,就像包粽子般,将他们俩包裹在了一个用植物根系编织成的大容器里。
见此情形,魏二苟一阵慌乱,正要施展法力将那根须烧毁,就听见柳若雪疾声喊道:“死胖子,不要乱来,这些是来帮助我们逃离的树妖!”
一听此言,魏二苟赶紧将已经提到两臂的真气徐徐压下,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似竹笼般的容器里,就感觉地面一阵震动,雪地上裂开一道缝隙,他和柳若雪被那些根须裹挟着,滚落到了裂缝里。
那裂缝似乎深不可测,又似乎下面雾气浓郁,魏二苟在下落了几分钟后,就感觉那些根须停了下来,然后像游动的灵蛇一般,“嗖嗖”地从他的身体周围抽离,当魏二苟重获自由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狭长的地道里,那地道虽然没有光线,却自有一淡淡的白光充斥其中,两侧还布满了黄色的锦缎一样的布匹,布匹上还写满了朱红色的怪异符号。
此时,柳若雪也从那些根须中走了出来,见魏二苟在地道里发呆,走过去,娇嗔地说道:“你在这傻站着干嘛呢,怎么还不走?”
“走,往哪走?雪儿啊,你和我说实话,咱们这不是往黄泉路上走吧?”见柳若雪走了过来,魏二苟靠近她,一脸惨相地装可怜道。
“不装你能死啊?”柳若雪笑看着魏二苟,“这些树妖都是我用灵符咒召唤来的,她们道行浅,这是集中了近千名树妖的法力和修为,硬是在被冻得坚硬如铁的地下开辟出一条道路,可以帮助咱们逃出那片毒气笼罩的区域,你还嘚瑟什么啊,跑!”
柳若雪柳眉一竖,魏二苟立马温顺地撒腿就跑,气得身后的柳若雪都要抓狂了:“你个没良心的,你倒是等等我啊……”
话虽如此,魏二苟怎么会不小心看顾柳若雪,且说二人一路疾行,在跑了半盏茶的工夫后,柳若雪止住身形,嘴里默念了几句咒语,就见那地道两旁现出无数根须,并向地表蜿蜒生长。
柳若雪握住几茎根须,凝思片刻,莞尔一笑道:“咱们可以出去了,安全了。”
说完,柳若雪让魏二苟从后面抱住自己的蛮腰,魏二苟正一脸猥琐地想入非非的时候,就感觉周围骤然一黑,自己和柳若雪已经被那地到两旁的黄色幔布紧紧裹住,随即就被一股阴柔的力量托着向上升去。
当魏二苟重新感觉到刺眼的阳光和凛冽的寒气之时,他和柳若雪已经重新站在了被白雪主宰的地面上,身上的黄色幔布消失无踪,只有两张黄色的符纸从他的眉心飘然而落,又被朔风刮得飘向半空,一道蓝光闪过,两道符纸就起火燃烧,转瞬即化为了风中飞舞的黑蝶。
魏二苟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此刻已经是站在了沧州城城南被烧为了废墟的陈府附近,看着那残垣断壁的废墟,魏二苟有些惊诧地叹道:“我去,咱们在地下这是跑出多老远啊,雪儿,这里离沧州城中心起码得有十几里路程呢!”
柳若雪对那陈府并不熟悉,但见天色将晚,遂决定他们俩今晚就在这片废墟里露宿一宿,明日再设法回到城区去。
魏二苟一向是唯柳若雪的马首是瞻,一见女神发话了,真不含糊,一脚将那仅存的半扇大门踹倒,先自进到废墟内查看了一番,在确定安全后,才让柳若雪进去。
陈府内是三重院落的建筑格局,前两重院落损毁得特别严重,倒是第三重院落,大部分建筑物尚且完好,魏二苟在那些幸存的建筑物内巡视了一圈,选中一间室内相对完好的房间,推门进去,好在是冬季,室内灰尘寥寥,简单拾掇一下,便可容身休息了。
废墟上自然是不缺乏木料的,魏二苟随便抱了些木料回来,在室内生上火,顷刻间,室内便充满了融融暖意。
围坐在灶火旁,魏二苟和柳若雪四目相对,不知不觉,魏二苟已经将柳若雪揽在怀里,柔声问道:“雪儿,这一天打打杀杀、担惊受怕的,委屈你了,那啥,等以后你跟我回家了,我雇一百个菲佣伺候你,保证把你整得舒服的,嘿嘿”
“胖子,虽然我无法想象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家乡是什么样的,但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好吗?”柳若雪伏在魏二苟的怀里,一双似水含秋的眸子出神地看着跳跃的火焰,被映红的脸颊上满是沉醉的幸福。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必须地……我去,我特么乌鸦嘴开光了是咋地,好像有人!”魏二苟正深陷在对以后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美好生活的遐想中,就听见外面好像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凝神一听,果真是人语声,赶紧起身弄熄火焰,侧身贴在房门前,透过窗户上的孔洞,向外看去。
魏二苟的身后,柳若雪脸上的娇羞之态早已褪去,一脸凝重地看向外面,九尾猫鞭瞬间就出现在了掌中。
屋外,十数名汉子牵着马匹,口里诅咒着恶劣的天气,骂骂咧咧地向魏二苟和柳若雪藏身的院落走来。
进到院落里,一名汉子停住脚步,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怎能闻着这里有生人的气味呢?”
“你他娘的休要一惊一乍的,这里是兔子都不拉屎的地界,哪里会有生人来这里,若是有真有生人气味,想必也是那成了气候的狐狸精,正好抓来与兄弟们泻泻火,哈哈”听了那汉子的话,其余的十数名汉子一起发出粗野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