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鸿志出师不利,没吃到鱼,惹了一身腥。可他混不在意,嘴角挂着邪笑,轻声道:“带刺的玫瑰,我喜欢,嘿嘿。”他已将此事牢牢记在了心里。后来,西门鸿志使用龌蹉手段,妄图给肖龙带绿帽子,终于惹毛了肖龙,被肖龙打断四肢,差点丢进大江喂王八。
三女遍寻肖龙不到只得离去。不过从她们的眼神可以开出,没一个打算放弃的。
肖龙回寝室换了学校里最常见的校服,然后从寝室窗户跳了出去。肖龙寝室在三楼距离地面有六七米,普通人自然无法跳下去,但以肖龙现在的身手,完全不是我问题。
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当上官清月和苏月娥发现不对,找到寝室的时候,肖龙已经离开了学校,坐上返回家乡的列车。
家乡虽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但,那里有他难以忘怀的回忆,有可亲可敬的乡亲。夏龙不禁想到:李奶奶还好么?他小时候淘气,总是偷偷爬进李奶奶家的鸡窝,从鸡屁股里掏出热乎乎的鸡蛋。李奶奶明明知道,可他总是装着不知道。孙大发的头发长出来没有?吃黑蚂蚁恐怕不行,也许现在全秃了,这小子,总说是肖龙给揪的,还说长大了要是找不上媳妇,就让肖龙陪。农村结婚早,不知道这小子结婚没有,媳妇啥样.......五年了,从高二开始,肖龙就开始在外打工已经五年了,不知道家乡有什么变化,人是否还好。孙大爷家的小黑是不是已经变成老黑了?它还认不认得自己.......
想着家乡的人和物,想着童年的点点滴滴,肖龙的嘴角,渐渐掀起一抹弧度。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有钱了,是该回去,为家乡做点事儿了。
肖龙的家乡云城与熙川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是被大山阻隔无法通行。熙龙山实际上就是这连绵群山的一部分。
列车好像生了病,慢的让人心烦意乱。近乡情怯,肖龙就是这种心情,即兴奋,又害怕。他怕物是人非,他怕再也找不到离乡时的那种感觉。
肖龙慢慢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把自制的木头小剑,做工有些粗糙,只是略有其形状,不过表面已经被摸的极其光滑。这是他五岁那年端午节,程雪娟奶奶给他做桃木剑,说是可以辟邪驱灾。
摸索一阵,肖龙又拿出一把木头枪,记得,这是他从刘二蛋那里骗来的。也不能说是骗,是用了一个从李奶奶家鸡屁股里抠的蛋换来的。
把玩一会儿,放回去,手突然碰到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香包。是用旧绸缎做的。这是谁送的?肖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丫头的形象,当年她还只有十二岁,是自己小学老师的女儿,叫钟玲秀,肖龙叫他玲子。小丫头不知道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想着想着,肖龙脸上笑容越发浓了,被几女穷追猛打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小兄弟,有什么喜事儿?我看你笑了一路,是不是回去娶媳妇啊?”一名坐在肖龙对面的中年大叔笑呵呵的问道。他穿着普通的蓝色工作服,有些破旧,却很干净。脸色有些发黑,显然是常年户外工作的愿意。
“呵呵,大叔说笑了,我还小呢。只是好几年没回家了,眼看着要到家了,心里高兴。”
家,说到家,肖龙的心没来由的一颤。家,多么亲切而陌生!
“不小了,像你这么大,在我们那里,孩子都满街跑了。父母身体还好吧?是该多回家看看。”中年人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人上了年纪,身体就不行了,时间也越来越少,万一不在了,再想看,可就看不到了。”
“是”肖龙微微点头。父母,他们在哪里?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存在么?
肖龙今天的思绪有些纷乱,常常走神。
“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啊?”
“我是东噶头,肖家集的。我叫肖龙。”
“噢,肖龙,好名字。人生当如龙。你是肖家集的,离我们郕王堡倒是不远。”中年人似乎也读过几天书。
“原来大叔是郕王堡的,我说听口音这么熟呢,大叔难道姓郕?不知怎么称呼。”
“我是外姓。姓郝,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我郝老二。”
好老二?这名字,太有意义了。肖龙心中暗觉好笑。不过,表面上却没有表现粗来,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郝大叔,您是做什么的?外出打工?怎么这时候回来呀?”
“唉,别提了。我这才到工地,还没干上一个月呢,这不,家里出了点事儿,打电话非让我回来。唉,也不知道到底啥事儿。”中年人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愁苦之色。
“是家里老人出事儿了?”肖龙试探着问道。从他刚刚的感慨来看,肖龙猜测,可能是家里老人出事了。
“唉,我也不知道,老马不告诉我,我只有干着急的份啊!”
“老马?噢,难道不是你家里人给你打的电话?老马是谁。”
“呵呵,是邻居马瘸子。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信得过。”
“那就奇怪了,既然打电话告诉你家里出事儿了,让你回来,却又不告诉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不是故意让你干着急嘛。”
“说的也会呢。”中年人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肖龙略一寻思,突然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恐怕真的出大事儿了。肖龙就是个爱管闲事儿的性子,颇有古侠之风。而且两人谈的颇为投机,因此肖龙决定跟着一起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反正郕王堡距离肖家集也不远。
“郝大叔,要不这样,我也跟您一起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呢。反正郕王堡离我们村也不远,就算帮不上忙也耽误不了路。”
“那敢情好。那就谢谢你。”郝老二一听大喜,当即答应了下来。农村人实在,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相互帮忙也是常有的事儿,不像城里人情那么冷漠。
与农村相比,城市,就是一个人与人情感交流的荒原。
郝老二此时需要人帮忙,希望有人帮忙,肖龙愿意半忙,他就同意了,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
事情其实很简单,复杂的只是人心。
火车又行了将近四十分钟,缓缓行进云城站。云城只是内陆山区小城,县级市,人口不足百万,农村人口占了百分九十,经济十分落后。
“郝大叔,咱们打车走吧。就坐三马子。”
“还是走吧,没几步路。”郝老二有些踌躇的摸了摸口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不是家里有事儿嘛,听我的,打车走。”说着,肖龙向停在站边揽活的一辆三马子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