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心和绝心师兄弟御剑飞行至社首山巅,放眼望去满目翠绿,仇心略带感伤,绝心只顾找寻石妖所在,丝毫没有理会大师兄感受。
仇心的伤感似乎与生俱来,他看了落叶飘零会感伤,看到有生命逝去会感伤,看到有人遭受不幸会感伤……感伤的根本在于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花凋落,谁知冷暖月圆缺’。
“大师兄快来。”绝心突然一声大叫,仇心飞身靠近绝心。
循声望去,只见树丛中似有动静,绝心以剑气攻击,不想一个庞然大物飞将出来,绝心不禁心寒,倒退数步。仇心抢步挡在绝心身前,一个体型庞大的石妖站到两人面前。
绝心惊扰了石妖,石妖跑出后并未向前,也没有攻击二人的意思,只是不停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石妖虽长得高大,可怎么看也像一个年幼的孩子。
仇心及时上前拦阻,绝心得以喘息,没等石妖再有什么动作绝心已经疾飞上前挥剑猛刺猛砍,泰山剑法尽数施展。
受此凌厉攻击,庞大石妖竟不知反抗只知道大声哀嚎左右躲闪,转眼已身中数十剑石屑飞溅,攻战多时石妖只用双臂抵挡、哀嚎、躲闪,这让猛砍的绝心都大感意外。
大石妖只顾躲闪,样子十分可怜,与以往妖怪大不相同,仇心不忍,正要喝止绝心,忽感脚下震动,身后有力浪袭来,嚎叫声震耳欲聋,仇心转身戒备回望,一只更大的石妖正拼命奔来。
“绝心小心。”
仇心大喊一声,绝心停止砍刺与仇心并列持剑站立,一轮强攻并未能伤到小石妖,又来了大石妖,绝心有些紧张了。小石妖看见大石妖便面露喜色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看得出两个石妖是一对母子,两石妖与绝心仇心相视而站,石妖要高出仇心两人甚多,就在这剑拔弩张实力悬殊的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扑通’一声,大石妖拉着小石妖跪倒在仇心、绝心面前,口吐人言,小石妖很害怕的依偎在大石妖的身旁,很是可怜。
“请两位仙侠网开一面放过我们母子吧,虽然我们母子样貌丑陋还是妖怪,可我们不过以野菜野果充饥,最多捕食一些蛇虫鼠蚁,从来没有对人间做出任何危害……想想我们母子人间的经历……唉,人世间不能容许我们存在,我们就去荒山野岭……我们母子恰巧路过这里实在饥*渴难当,只好驻足找些食水,我们母子保证即刻便走绝不多留,请仙侠开恩啊。”母石妖泪水奔涌,脸上还流露出不甘心的无可奈何,小石妖畏惧的向母妖靠拢,此情此景如落难的人间母子。
石妖母子示弱,绝心低声问道:“大师兄你看这石妖的要害在哪里,我看一剑穿心定能杀死她们,我已经找到石妖的心门所在了。”
母石妖悲伤恳求,仇心开始心痛,所有状况已经了然在心。仇心了解绝心的个性,持剑右手挡在绝心身前,左手对石妖母子一挥手说道:“你们快些走吧。”
似有不信似有感激,母石妖惊诧过后拉起小石妖频频磕头。
“谢谢仙侠放过我们母子,日后如果有用得到我们母子的时候我们一定鼎力相助。”母石妖千恩万谢拉起小石妖就要转身离开。
一声凄厉的哀嚎,绝心一剑刺入母石妖后心,黑色妖血喷溅,仇心看到母石妖转过‘喜气还没有褪尽’的双眼。
“身为五岳仙侠怎能言而无信,为何背后下手?”母石妖满眼的不解和难过,在仇心眼里还看到母石妖眼中还有愤愤不平,仇心惊呆了,心如刀绞。
“绝心,你干什么?”仇心厉声质问。
“哈哈,我说的果然没错,要害就在后心。她不是说我们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相助吗,我们正是要消灭她‘回复师命’。”绝心满心喜悦。
小石妖知道母石妖身受重伤,如人间孩子般扑到母亲身上哀嚎痛哭,已经危在旦夕的母石妖用粗糙的大手抚摸小石妖,眼泪不间断的流出,与她一样眼含泪水的还有仇心。
“原本我们一家三口不是这样……我们也不是这样丑陋……我可怜的孩子啊……”母石妖伤心哭泣不止,泪流满面。
绝心见小石妖已经扑倒,正好背对自己,柄剑就刺,眼看利剑就要触及小石妖后心,母石妖‘看到一切’却无能为力,闭上绝望的双眼。
绝心的剑停了下来,仇心的手在滴血,他没有用剑去挡绝心的剑,他完全能够做到,可仇心用的是手。
“大师兄。”绝心惊叫一声,收回力道。仇心面无表情将剑慢慢抓到绝心面前,然后放开,俯身到石妖身边。
“大师兄,小心妖怪。”绝心关切的提醒一句,跨步上前站在仇心身侧。
“她要想杀我们,我们挡得住吗?”仇心怒吼着,仇心的伤心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无奈简直会把人逼疯。
“希望我的死能够让你们复命,我作为生灵已经是最后一次恳求别人了,求你们发发善心放过我的孩子,让他去天山找我的义兄‘石怪滔天’,我也就能瞑目了……‘灵石惜柔’千年来不曾跪过任何人,今天惜柔已经跪过两次……希望仙侠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母石妖油尽灯枯没有了气息。
小石妖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将他妈妈唤醒,但是不管他怎么摇,母石妖一动不动。
仇心满心忧伤,他无能为力。一边是从小到大情同手足的师弟,一边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妖怪,手指伤痛没有感觉,心之伤痛深入心底。母石妖慢慢的化作一块石头,小石妖看到了绝心宝剑上面沾有和母亲身体上流出的一样的东西,他明白了,但是晚了,绝心的剑已经刺进他的后心。
“石妖与其他妖怪不同,只要有了千年道行虽暂时被刺中要害打回原形也不能陨灭,多年以后吸取日月精华还会复生,我看应该以烈火淬炼彻底消灭。”绝心冷酷道。
“啊……”仇心一声怒吼,举起的拳头又放下,开始放声痛哭。他感到绝望和迷茫。他亲口答应要放过石妖母子,结果石妖母亲没保住,母石妖临终托付的小石妖也没能保住,面对眼前的两块石头他感到无地自容。
“妖怪的话不要听,我们更不要同情妖怪,妖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们五岳仙侠就是要斩妖除魔,天经地义。大师兄你太善良了,小心上妖怪当。”绝心对于眼前惨剧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