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一切如常。
由于老师们的全力支持与配合,早点食堂的收支账目由体育老师吴应元单独管理、单独核算,与学校的账目分开,加上学校的领导处处节俭,不像其他学校的领导那样大吃大喝,学校早点食堂的节余颇丰。
一个学期以后,学校终于用早点节余的钱第一次还清了学校历年来的欠债。
想到这些年来由于普九建校,各个学校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债务,有的学校甚至是债台高筑,不但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和纠纷,还影响学校的发展,“化债”已成为教育界一个严峻的问题,牛天苟觉得肚皮洼小学努力化债的事有一定的典型意义。
于是,他便从学校开源与节流两方面着笔,写了一篇题为“肚皮洼小学成为无债学校”的简单新闻,寄到了《云阳日报》社。
一个星期后,这篇报道竟然在《云阳日报》上以头版的位置刊登了。
老师们看到报道后,在办公室里争相传阅。
史校长看到报道后,高兴得什么似的,立马把会计叫来,大笔一挥,给牛天苟奖励了20元钱的“润笔”费。
……
债务还清后,早点食堂的节余,学校一边用来添置教学用具,维修学校,诸如维修门窗桌椅等,一边用来提高老师的待遇。
中餐食堂也越办越好。米饭学校免费供应,远处的老师合伙买菜交给食堂的大师傅做,在食堂就餐;近点的老师便端着钵饭回家做菜,节省了做饭的时间。
每天中午,在校就餐的老师们嘻嘻哈哈地吃完中餐后,便回到楼上办公室,或埋头改作业,或伏桌小憩,或低声闲聊。
这天,牛天苟吃完中餐后正在看报,一贯喜欢胡聊神侃的吴应元老师悄悄走到他的身边,伏在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道:“牛老师,告诉你一件新闻,有兴趣吗?”
牛天苟一扭头,见吴老师一脸诡异,轻声问道:“什么新闻?”
“桃色新闻。”吴老师一脸坏笑,压低声音道。
一听“桃色新闻”,牛天苟的心里“咯噔”一下,一阵紧张。难道自己与金菲菲的事被这狗日的知道了?应该不会吧?
“走,我们到楼顶上去聊。”看了看周围的老师们,吴老师低声道了一句,便直起身来,扭身出了办公室。
牛天苟的心儿“咚咚”直跳,一脸心虚地跟在吴老师的后面来到楼顶。
奶奶的,这做了亏心事,心儿总是颤悠颤悠的,就像做了贼似的,唯恐别人知道,尤其怕别人交头接耳、神神叨叨的。
楼顶前一阵子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油毛毡和沥青,黑乎乎的泛着油光。因为前几年薛校长主持修建这座教学楼时可能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楼顶经常渗水,学校不得不又用早点节余的钱将楼顶铺涂了一遍。
吴老师来到楼顶边,又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望,然后才凑近牛天苟轻声道:“史校长和白主任前些时鬼混,被别人逮了个正着。”
一听这话,牛天苟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他同时也感到吃惊,史校长和白主任怎么会……
“不会吧?”牛天苟疑惑地道。在这闭塞的乡村学校,老师们都不是外地人,一般都很规矩,平时最多只是开开玩笑,不可能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虽然他调来时隐隐约约听老师们背地里说过他们俩的一些模棱两可的事,但他认为那都是捕风捉影,根本难以相信,校长和主任之间有许多工作要谈,亲近一点是正常的。
在他的印象里,乡村老师们的生活单调而刻板,没有都市男女的那种激情。
再说,史校长都50多岁了,女儿出嫁儿子结婚,孙儿都两个了;白主任也40好几了,儿子女儿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
他们还能玩激情?根本不可能嘛。
“切,我跟你说呀,你真是个书呆子。”
见牛天苟不信,吴老师一脸的不屑:“农村学校怎么了?农村教师也是人,是人就有色性,只不过有的人自律能力强,管得了自己,有的人自律能力弱,管不了自己,那个什么老孔夫子不是也说‘食色性也’么……现在我们身边,就有那么一些心思不正的男人,他们有了自己的老婆,还总觊觎着别的女人。
“你不要看他们那些人表面上规规矩矩,实际上心里阴暗着哩,总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碗’里的‘吃’腻了,也可能原来就不愿意‘吃’,或者是将就着‘吃’,所以就瞄着‘锅’里的,总想尝尝‘鲜’。即便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尝到,也会时时地惦记着,那眼里总在放着绿光。
“在这些人的眼中,家花不如野花香,老草不如嫩草靓,喜新厌旧,在婚外寻求新鲜、寻求刺激也就不足为奇了……
“跟你说,我对这些事体会最深。人上一百,形形sese这世界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只不过有的人被发现了,事情暴露了,有的人还隐藏着,事情还在匿在‘东窗’。”
这话牛天苟倒是有点儿相信,不然,他吴应元也发现不了他的第一个妻子与柳长庆组长偷情的事。
吴老师一直教体育,教学方面基本不操心,可是对男女关系方面的事特别敏感,捕捉和记忆这方面信息的能力特强,这些年来对南山镇各大小单位干部花花绿绿的事知道不少。
这家伙满肚子的风流艳事,不写yan情小说真是可惜了。
“究竟怎么回事?”牛天苟掏出烟来,递给吴老师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他不想打听别人的.,不过还是有点好奇,更多的是不太相信。
吴老师把烟点燃,抽了一口,眯缝着眼熟练地吐出一串烟圈,然后才压低声音慢慢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听着他绘声绘色的低声描述,结合平时老师们背后偷偷的一些议论,牛天苟从不太相信到半信半疑到真的有点相信了。
毕竟,无风不起浪,众口铄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