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老板准备接手银都洗浴中心的事,酝酿了很久。一来他想在各地扩大自己的产业,二来他感到自己在滨海市的皇家大酒店被人虎视眈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滨海市“新义安”帮的老大陈蛟龙。
陈蛟龙心狠手辣,王老板不仅耳闻,而且也是领教过的。现在,陈蛟龙的势力几乎遍布皇家大酒店周围。
王老板感到了危机,担心皇家大酒店迟早会成为“新义安”帮的囊中之物。
前两年有人在酒店里多次寻衅滋事,殴打保安,王老板都怀疑是陈蛟龙的手下所为,幸亏他与当地公安警察的关系好,不然,他的皇家大酒店恐怕在滨海市早就办不下去了。
上次“眼镜”男一伙在酒店闹事,王老板也怀疑是“新义安”帮找茬,托人暗中打听了一下,才得知这个“眼镜”男原名尹建男,因为常戴着一副眼镜,一副假斯文的模样,人们背地里喊着喊着就变成“眼镜”男了。
“眼镜”男不但是“新义安”帮的一个小头目,而且是“新义安”帮老大陈蛟龙的小舅子!
果然是“新义安”帮在作祟!
“眼镜”男想拍摄皇家大酒店ktv包房里小姐的视频并带出去,目的显然不简单。
王老板算是彻底明白了陈蛟龙和“新义安”帮的居心,自己的皇家大酒店算是被他们盯上了。
虽然与当地公安分局的关系好,又有一帮保安,现在再加上牛天苟,王老板并不怕他们,但毕竟王老板是外地人,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必须处处小心,早作打算。
接手银都洗浴中心,就是王老板原来所作的最坏的打算,一旦皇家大酒店在滨海市办不下去了,他就准备移师仙海,以银都洗浴中心作据点,再图发展。
当然,皇家大酒店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毕竟,这里凝聚着他多年的心血。
他不是一个肯轻言放弃的人。
……
第二天早早吃完午饭后,王老板一行五人便踏上了返回滨海的路。
因为这次接手银都洗浴中心的合同签订得很顺利。
银都洗浴中心的老板明年要到加国儿子那边去发展,而王老板出的价格也合适,所以两人也爽快,事情很快就搞定了。
明年,王老板就可以接手这家洗浴中心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马上回去把款筹齐。
一路上,王老板的心情很好,大家也很兴奋,只是,坐在后面的牛天苟似乎有点心事,一直没有吱声。
他在想自己的女儿。
刚才在仙海市的街道上,看到别人一家团团圆圆,带着孩子逛街,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说来也怪,对于妻子与自己离婚,他至今似乎没有一点怨恨,反而表示理解。
一个乡下穷教书的,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一年几十万元的收入,永远也不可能给她有房有车、经济自由的生活。
乡下的环境条件永远也不可能赶上大城市。
在巨大的物质反差面前,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他牛天苟即使再怎么奋斗,也难以给予她现在拥有的物质生活。
他不怪她,只是在看到别人的孩子时,不免想念自己的女儿。
算来,女儿已满6岁,快7岁了,应该读2年级了。不知她成绩怎么样,与同学们的关系融洽吗?在物质优越的新家庭里心情还愉快吗?性格变得自卑了吗?眼睛里常有孤独和泪水吗?心里在念叨“爸爸怎么不来接我”吗……
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这种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今生恐怕是永远也无法摆脱了。
想到最后分别时女儿怯生生的问话,想到自己骗她的回答,想到她长大以后可能会怨恨自己,甚至不认她这个无能的矮爸爸,牛天苟的眼睛里一阵发涩。
本来,刚才在酒店休息时,他准备打电话给妻子或到她妹妹那里去问问女儿的情况的,她们就在这座城市,近在咫尺,他打听到,酒店离她们所在店铺的那条街只有几站路。
但他反复考虑一下,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觉得不妥,最后只得罢了。
他不想去打扰妻子现在的生活,不想让女儿幼小的心灵再受刺激,问了又能怎么样?见了面还能改变现实吗?既然不能改变,那就让它成为自己心中一个永远的痛吧。
唉,人间骨肉分离的痛楚,他牛天苟算是切身体验到了,那就像一根无形的线在牵扯着他的心,即使到死也无法割断。
“怎么,是不是挤着你了?”听到他轻声叹气,坐在两边的胡子赵和瘦子李忙转头问,并微笑着向两边挪了挪。
“没,没有。”牛天苟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掩饰地调转话题道,“快到了吧?”
“快了。”正在开着车的薛云飞头也没回地道,“还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了。”
这时,牛天苟忽然感到右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心中顿时一惊,难道又会出什么事?立马坐直了身子,眼睛注视着前方。他现在对眼皮跳特别敏感。
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面退去,银白色的轿车平稳地疾驰着,五个人没有再说话,望着车外。他们却不知道,后面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紧紧跟着,前面的危险正在等着他们。
……
中午的时候,“眼镜”男就得到了来自仙海的消息,说王老板的车已经上了回滨海的路,那个矮保安也在车上,便马上安排了人手。
现在,跟踪王老板的两个兄弟又报告说,王老板一行五人距滨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了,“眼镜”男便迅速带了人马在距滨海约5公里处等候……
……
薛云飞正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忽见前面停着两辆面包车和一辆轿车,便条件反射地减缓了车速。
来到距离面包车约20米处,只见前面三辆车上跳下来约30名男子,有的手中拿着钢管砍刀,薛云飞预感到情况不妙,“嘎”地一声停住了车。
牛天苟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眼镜”男,薛云飞、胡子赵和瘦子李也认出了站在“眼镜”男旁边的三个人:一个是是陈蛟龙的得力干将雷小龙,另外两个是陈蛟龙的保镖。
果然有事!
看来,他们是为上次的事寻仇来了,薛云飞马上镇定地吩咐道:“小赵小李对付那两个保镖,我对付雷小龙,小牛在车上保护老板!”说完,薛云飞、胡子赵和瘦子李随即毫无惧色地推门下了车,“嘭”“嘭”地关上了车门。
一帮人涌了上来,薛云飞、胡子赵和瘦子李也迎了上去。身材魁梧的雷小龙手握钢管指着薛云飞恶狠狠地道:“叫你们新来的那个矮家伙出来!”
“废什么话!”雷小龙旁边的一个保镖暴吼一声冲了上来,瘦子李闪电般地迎了上去,左腿旋风般地向对方脚下一扫,冲上来的保镖便如狗熊一般“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瘦子李正欲抬起右腿踩向对方的脑袋,却被倒地的对方狠狠一脚踢中了大腿,踉跄了一下,也扑倒在地,随即,两个人同时一个鲤鱼打挺,都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雷小龙挥起钢管朝薛云飞的头上劈来,薛云飞身影一闪,双手抓住他手中的钢管,猛地一脚踹去,抽脱钢管来顺势狠狠一扫,正好砸在雷小龙身边一个正冲上来的小兄弟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胡子赵冲上前去,左臂挡住了另一个保镖的一脚侧踢,顿感左臂剧烈的疼痛,他一咬牙,挥起右拳便向对方的太阳穴轰去……
这时,几个家伙冲到车边挥起钢管,“嘭”“嘭”“咣当”几下砸开车门玻璃,牛天苟急忙扑前护住老板,同时挥出右手,“嗤——嗤——嗤——”地电翻了车边的几个家伙。
不行!他们人太多,这样缠斗下去,薛云飞、胡子赵和瘦子李必然吃大亏!
牛天苟翻身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双脚刚落地,只见一个家伙拿着电击棒正对着他,牛天苟迅疾挥出右手,中指一屈向食指狠狠按去——
“嗤——”
“砰……”
随着一声轻爆声,只见那家伙手中的电击棒冒出了一股青烟,吓得那家伙丢下电击棒,扭头便跑,牛天苟又是一挥手,“嗤——”,那家伙便以狗吃屎的姿势瘫倒在地,另一个拿电击棒的家伙风势不妙,提着电击棒就跑,没跑两步又被牛天苟电翻在地。
此时,只听前面砍刀与钢管的撞击声“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薛云飞他们正被二十余人围殴,身上似乎还有血迹,情况十分危急!
牛天苟回头看了老板一眼,见他没有危险了,几步窜了上去,左躲右闪,选准角度,急挥右手:“嗤——嗤——嗤——……”片刻功夫,二十几个家伙便如落叶一般地瘫倒在了地上……
薛云飞他们三人这才停住了手,丢下钢管与砍刀,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薛云飞朝牛天苟微笑了一下,胡子赵和瘦子李也向他点了点头。
牛天苟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吃大亏。可他没有想到,“眼镜”男已趁乱逃脱,此时正躲在轿车里向跟停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发出了指令。
见牛天苟已摆平了局势,王老板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薛云飞他们三人都负了伤,其中胡子赵左臂挨了一刀,瘦子李右腿受伤,薛云飞受伤最重,背部中了两刀,血迹染红了白衬衣,忙问:“你们都不要紧吧?我已经报警了,也打了急救电话,要不要先把你们送到医院去?”
“不要紧,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还是等警察来做了笔录再去吧。”薛云飞朝王老板笑了笑道。
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在离他们约30米处猛然加速朝他们撞来……
“不好!”薛云飞大叫一声,用力把王老板向旁拉了一把,胡子赵和瘦子李见状迅速闪到一旁,牛天苟向旁边猛推了王老板一把后,也急忙跳到了另一边,可黑色轿车突然猛打方向盘,向牛天苟狠狠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