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下车后,田素珍朝牛天苟感激地道:“今天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然我又得重新买手机了……呃,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牛天苟淡淡一笑:“其实,只要在人多的地方细心观察,识别小偷并不难。”
“……”田素珍怔怔地盯了牛天苟一眼,没有吱声。
牛天苟一边走一边道:“首先,看眼神。小偷挤在人群中,是不敢与别人对视的,他总是在观察着别人的胸脯以下,目光停留在别人的包和口袋上。
“小偷看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像正常人那样扭头直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总是脖子不动,用眼睛向两边瞟,眼神飘忽游离,这是在观察和搜寻下手的目标。
“其次,看手中。小偷出门,要么空手,这是为了行动方便;要么手拿报纸杂志袋子等物品或干脆在小臂上搭上一件外衣,这是为了遮挡旁人的视线,方便另一只手作案。他们的手中从来没有大包小裹。
“第三,看动作。小偷喜欢在人多拥挤的地方钻进钻出,挤来挤去,寻找机会。比如车站、码头、集市、售票窗口、商场抢购的柜台前、公汽上、挂号室门口等人多拥挤的地方。如果你看到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目光游移,钻进撞出,挤来贴去,故意往你身体上挤、撞、贴,那多半有小偷的嫌疑。
“第四,看站姿。公交车人多且流动频繁,是小偷爱光顾的场所。他们上车后总爱站在门口或人多拥挤的车厢中间,无论公交车启动还是刹车,他们的身体总是向前倾,靠贴在别人的身上。
“除这些以外,还有的小偷合伙行动,也就是‘搭架子’作案。比如刚才那个黑衣女子偷你手机时,她的同伙——就是那个堵在车门口慢慢掏零钱的小伙子,他故意堵在门口,就是为了造成后面人群更加拥挤混乱的局面,方便黑衣女子下手。
“黑衣女子胸前挎着一个包,那是为了遮挡别人的视线,方便另一只手作案。我当时看到她挤在你的身边手臂好像动了一下,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她那么快就把赃物转移到了那个小伙子的口袋里。”
“你观察得还挺细心的。”田素珍一笑。
“当然了。以前当语文老师时常要求学生注意观察身边的人和事,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一点习惯。”
……
田素珍的房子在二楼,似乎比牛天苟在滨海的房子大上那么一点,整个空间以乳白色为主要色调,看起来宽敞明亮,温馨舒适,尤其是客厅的那盏水晶吊灯非常漂亮,柔和的光与地面的乳白色地板相互辉映,烘托得整个客厅仿佛如同梦幻一般。
“小卧室和卫生间的灯坏了,你先去看看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帮忙修修,我马上去做饭,你也该饿了吧?”田素珍递过来一杯茶,交待一句,便转身进了厨房。
牛天苟喝着茶,仔细打量着房子,这房子三室二厅一厨一卫,确实比牛天苟的那间房子多出一个小房间来。
放下茶杯,牛天苟到后面的小卧室和卫生间相看了一下,发现不是什么线路问题,只是灯烧坏了。
“有备用灯吗?”牛天苟来到厨房门口,田素珍正忙着炒菜。
“有,在主卧室书桌旁边的抽屉里。”炉火正旺,田素珍眼睛盯着窝里“哧哧”地翻动着锅铲,头也不抬地回道。她对牛天苟倒是挺放心的。
来到主卧室,牛天苟在书桌帝的抽屉里找出了几支节能灯,抬起头来,只见席梦思床头墙上挂着田素珍的大幅结婚照。
照片上的她身披白色婚纱,桃花粉面,鲜嫩欲滴,但脸色平静,似乎既没有什么喜悦,也没有什么忧愁。她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虽然西装笔挺,一副老板派头,但掩饰不住他体态的臃肿和年龄的苍老,与田素珍站在一起就如同父女俩一样。
老夫少妻,鲜花牛屎,这老头不用说就是田素珍现在的“丈夫”了。
老头虽然精气神不如年轻人,但目光深邃,直盯得牛天苟心里有点发虚。
转过头来,又见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相框,里面镶嵌着一些生活散照,其中许多大概是田素珍的一些要好的姐妹,年龄都与她差不多。
牛天苟饶有兴味地盯着看了一遍,发现其中一个姑娘似乎有点眼熟:秀发浓密乌黑,一对浓眉格外生动,前额宽阔,脸庞丰满圆润,如脂如玉,那脸盘,那轮廓,有点像白丽莎,又有点像金菲菲,或许……是他在皇家大酒店或银都洗浴中心见过的哪位小姐?
牛天苟犹疑了一阵,实在想不起来了,也许是自己见到的姑娘小姐太多,从而张冠李戴、错综叠加,最后在大脑里形成的“复合”印象吧。
出了主卧室门,牛天苟到小卧室和卫生间把灯换了,试了试,好了,便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点燃一烟悠然地吸着,坐等田素珍开饭。
烟刚吸了几口,田素珍便端着菜出来了:“弄好啦?”
“嗯。”牛天苟“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准备进厨房帮忙端菜。
田素珍回头见牛天苟手里夹着支烟,娇嗔道:“把烟灭了,怪熏人的。”
牛天苟尴尬一笑,乖乖地把烟灭了。
尼玛,这女人怎么都讨厌烟味?
不过他倒是喜欢讨厌烟味的女人,像那些嘴里叼着烟的小姐,他就看不惯。
他并不是歧视异性,认为香烟是男人的专利,但女人嘴上插着根烟棒棒,“吞云吐雾”的,满嘴的烟臭味,一副女汉子的作派,哪还有半点的女人味?
那样的女人,即使再温柔,他绝对没有半点兴趣。
牛天苟帮忙在餐厅摆好了菜之后,田素珍又拿来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笑了笑道:“今天就让你喝个痛快,算是感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帮助吧。”
“那可不行。”
牛天苟笑着连连摆手:“要是喝醉了,我就回不去了。”
田素珍一双美目盯着牛天苟,见他正襟危坐,一副柳下惠的样子,忽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伸出洁白如玉的手,给他的杯中倒满白酒:“回不去就不回呗,我这里也不是没有房间休息,我还能把你吃了?”
奶奶的,既然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犹豫什么,那就一醉方休呗。
自从薛莲医生说贪酒将来对后代的智力有影响后,他好久都没有痛快地喝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