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海银都洗浴中心,牛天苟把滨海金至尊大酒店地下赌场的情况向艾副总详细汇报了一遍。
“辛苦你了。”
艾副总倒是没有吃惊,看着他道:“薛副总前天晚上已经把你了解的大致情况打电话告诉我和王老板了。原以为你还会在那里呆上几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
牛天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孙胖子受指使制造车祸后躲在金至尊大酒店的地下赌场和自己协助警方抓住孙胖子的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薛云飞,尽管薛云飞以后一定会知道的,他本来也不打算告诉艾副总的,因为艾副总和王老板的意思是先不要招惹“新义安”帮,以免引火烧身,他这样做显然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思。
但是,这么大的事不说出来行吗?
万一因此而引起陈蛟龙对皇家大酒店的报复该怎么办?到那时,艾副总和王老板还不得怪罪于他?所以,他必须告诉艾副总,让她和王老板有所准备,有所防范。
他知道,这种自作主张的事是作下属的大忌,但为了还黄春莺一个公道,他只能那么做,否则,他心里愧得慌。
“什么?黄春莺遇车祸的事是他干的?”
艾副总听后果然吃了一惊,不过却并没有责怪牛天苟的意思。
“既然孙胖子是肇事者,那他活该被抓。”沉吟了一会,艾副总道,“虽然我们不想招惹‘新义安’帮,但毕竟他们窝藏了嫌疑犯,这事不能怪你。黄春莺是我们的员工,她出了事,我们就应该管。这事,我会向王老板解释的。”
牛天苟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连忙掏出来接听后道:“好,我马上就来。”
“什么事?”艾副总扭头问。
“小黄说,警察正在医院里询问黄春莺遭车祸的事,要我去一趟。”牛天苟边收手机边道,“我估计是孙胖子招了,警察在对这事重新调查核实。”
“那你快去吧,一定要协助警方把这事处理好。”艾副总赶紧吩咐道,孙胖子伙同平头以前打伤胡子赵的事她听说过一些。
……
来到医院黄春莺的病房,只见交警大队事故处理中队的严队长正在跟黄春莺交谈着,旁边还坐着一名警察在作笔录。
小黄、杨玉娇和两位老人见牛天苟来了,赶紧起身招呼。
严队长扭头朝牛天苟点了点头,又询问了黄春莺几句后站起了身。
“这事有结果了吗?”牛天苟赶紧问。
“嗯。”严队长又点了点头,“我们出去谈吧。”
严队长领牛天苟来到病房外站住,这才道:“孟队长他们把孙胖子押回局里后,连夜就进行了审讯,孙胖子把伙同红头抢劫杀人的事全部交待了,为了立功赎罪,他随后把受工商局张患清局长司机指使制造车祸的事也交待了。
“现在,这起交通事故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跟你猜想的差不多,张患清为了除掉黄春莺,便暗中委托他的司机去办理,司机找到本地混混的头目平头张志强,张志强又找来了孙胖子,于是,孙胖子经过几天跟踪后便开着面包车撞翻了黄春莺乘坐的出租车……
“根据已经掌握的材料来看,张患清才是这次车祸的主谋和幕后凶手,而且车祸过后,张患清通过司机和张志强给了孙胖子80万元酬金。”
“张患清……怎么处理了?”牛天苟直接问。
“张患清现在已被刑事拘留,在搜查证据时,刑警们还从他的办公室和家里发现了大量的赃款赃物……至于怎么处理,案件还在进一步的查办中。不过,就他蓄意谋杀和贪污受贿来看,我想张患清被撤职是肯定的,检察机关还会对他提起公诉,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惩罚。”
奶奶的,到底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身为局长,知法犯法,活该!
这狗日的也太心狠手辣了,太没有人性了,要是不被查办,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被他祸害。
“哦,对了。”严队长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出租车司机的家属已经准备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孙胖子和张患清赔偿死亡丧葬费和抚恤费120万元,你看黄春莺的医疗费……要不要也走这个程序?”
“嗯。”牛天苟点了点头,“这事……我得跟黄春莺和两个老人商量商量。”
送走严队长他们后,牛天苟回到病房把严队长的话向黄春莺他们说了。
“还真是张患清那王八蛋干的?”小黄一脸惊愕。
“那帮当官的都是些脸厚心黑的东西。脸不厚,巴结不了上司当不了官;心不黑,升不了官也发不了财。为了升官发财,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杨玉娇不屑地嗤了嗤鼻,然后想了想道:“我看应该向法院起诉张患清,让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再赔偿些医疗费,反正他的钱也是搜刮所得,不要白不要。”
牛天苟看着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又把目光转向女儿。
黄春莺傻愣地坐在床头,低着头一声不吭。
“只是……”杨玉娇扭头看着牛天苟,有点担心地道,“如果起诉的话,他会不会……把你到他家里去的事抖出来?”
“我想不会的。”牛天苟思索着摇了摇头,“警察没有掌握的情况,他是不会主动交待的,因为他知道我手上掌握着一些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如果抖露出来只会加重他的罪行。”
“算了吧。”听到这里,黄春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痛苦和无奈的神情,“医疗费够用就行了,别再节外生枝,把一些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
黄春莺此时连杀张患清的心都有了,更何况只是起诉他,但她想到一起诉,如果张患清狗急跳墙,把牛天苟到家里去偷盗和强行索要医疗费的事抖出来,必然会把牛天苟牵扯进来。
她虽然不知道牛天苟到底对张患清做了些什么,但能从张患清手里榨出钱来,而且还让他把房款乖乖地交出来,想必牛天苟一定是采用了一些非法的强硬手段。
她虽然也曾恨过牛天苟,不想再见到他,但毕竟牛天苟现在是在一心一意地帮她,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莫说惩治张患清,就连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她不想让牛天苟为了她的事被张患清反咬一口,惹上一身的麻烦。
牛天苟当然明白黄春莺话里的意思。他虽然是为黄春莺筹集医疗费,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是先采取了入室盗窃、后又采取了威胁的手段,从法律的角度看,他也涉嫌违法犯法,真追究起来,他也未必脱得了干系。
法律是刻板而无情的,惩治起坏人来铁面无私,警戒起好人来也毫不逊色。
“那……您们两个老人的意思呢?”牛天苟转头征询两位老人的意见。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两位老人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黄春莺的老爸歉意地朝牛天苟微微点了点头:“就按莺儿的意思办吧,这些天来还多亏了你们。”
“那好,这件事可以不再追究了。”
牛天苟转头对黄春莺道:“但是……你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别看你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伤势还处在恢复期,你回家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下去,要是落下后遗症,伤情出现反复怎么办?你们那儿的医疗条件解决得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黄春莺犹豫了一会,看了牛天苟一眼,终于勉强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再住上一段时间。”
见她到底接受了自己的意见,牛天苟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