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气氛的感染之下,威克汉姆没有觉得恐惧,反而隐隐的有种嗜血的冲动。在看到对面一个水手荡着缆绳晃过来,威克汉姆便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那法国水手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见威克汉姆冲上来也不惧怕。只见那法国水手顺势松开绳子,便在甲板上打了一个滚,避开了威克汉姆斜劈过来的剑影。威克汉姆一击不中,心中有些着急,便迅速地靠了上去,打算趁对方没有站起来之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威克汉姆前世学过一些军队的格斗术,但还真没练过剑术,根本没有那经验丰富的法国老水手反应快。那法国水手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身体微微一侧,右中的剑便快如闪电般地朝威克汉姆的小腿刺去!
威克汉姆大惊之下,硬生生地收住了自己的攻势,反手抽回佩剑做出格挡的动作。那老水手等的就是这一刻,趁威克汉姆胸膛露出弱点,他毫不犹豫地一挺身,将头部狠狠地撞击在威克汉姆的胸口!
威克汉姆被这突然的一击撞得两眼冒金星,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喘不过气来,横在胸前的佩剑出现了一丝防御空挡。那水手一击得手,顺势收回手中的剑,直刺威克汉姆的胸口!“靠!难道今天就要死在混战之中了?”威克汉姆绝望地看着离自己胸口越来越近的剑锋,心中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不去充什么英雄,老老实实在躲在后面打冷枪得了。
千钧一发之极,那水手突然身体一顿,手中的剑“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威克汉姆偏头一看,原来一把钢刀已经穿透了那法国水手的胸膛,暗红色血液正涓涓地往下流。“刺啦”一声,那把钢刀迅速地抽离了这个倒霉蛋的胸膛,一阵血雾喷薄而出,正好喷洒了威克汉姆一脸。
“长官,你没事吧?”在关键时刻击杀那个法国水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疲惫的伯特。威克汉姆拍了拍胸口,这才还过魂来。算下来这是他第二次被自己的部属所救,上次是在和阿莫联军激战的时候,是巴奈特出手救了自己,而现在又让伯特给救了,这都是他这差劲的剑术给闹的!威克汉姆打定主意,等这次战斗过后,他一定要向伯特学习剑术,不然下次运气不会这么好,一直都有人来救自己。
伯特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着急地说道:“长官,这些法国人都像疯了一样,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在过十分钟就可能顶不住了!”这艘法.舰是一艘四等舰,不仅炮火比“豺狼号”猛烈,而且上面搭载了整整一百多号陆战队士兵,英军完全处于火力和人数的双重劣势!
娘希匹!这次真是亏大发了。威克汉姆忍着胸口的抽痛,将掉落在甲板上的佩剑捡起来,大声对伯特喊道:“顶不住也要给顶!我们的旁边就是整支舰队,勉励号很快就会过来救援!”伯特擦了擦额头的汗,嘀咕道:“但愿如此。”
此时“豺狼号”甲板上的战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的士兵绞杀在一起,只是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见到制服不一样的人就冲上去一顿乱砍,简直混乱到了极点。下层甲板的炮手们也放弃了装填缓慢的大炮,操起刀剑和滑膛枪加入了战团,每一刻都有浑身是血的士兵瞪着不甘的双眼倒下。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更没有犹豫!所有的人都靠着本能,和敌对的一方拼尽全力厮杀着。
等战斗进行了四十分钟之后,发现情况不对的“勉励号”终于靠了上来。为了避免误伤,勉励号不敢动用火炮,而是迅速地靠近这艘法.舰的另一侧,准备采取最古老的海战战术——接舷战!
艾文带领着一排的陆战队士兵,很快就登上了法.舰的甲板。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豺狼号”上的士兵顿时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反扑过来。法国人很快就发现,他们陷入了两面夹击的窘境中,能腾挪的空间在英军的挤压下越来越小。
坚持了二十分钟后,这艘法.舰终于顶不住英军的反扑,挂起白旗投降了。
在法国人停止抵抗那一刻,威克汉姆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本整洁华丽的军服,现在已经是污浊不堪。威克汉姆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细长的伤口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般,看起来狰狞无比。
艾文身上的军装还算整齐,正扶着腿上挨了一刀的伯特,一摇一摇地走了过来:“长官,你的伤不要紧吧?”
威克汉姆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被木屑给刮破了,不碍事!伯特,你的腿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在敌我不分的甲板上混战了四十分钟,威克汉姆竟然只是脸上被划破了,不得不说这运气好得爆棚。
伯特的腿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是威克汉姆还是发现那已经被染红的绷带,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太低了,威克汉姆有些担心伯特的伤口会不会发炎。要真是发炎了,那伯特的这条腿也就保不住了,他的军旅生涯也会走到尽头。
伯特嘴里吸了几口凉气,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长官,只是挨了一刀而已,没有伤到骨头。我想只要上帝保佑这条腿不发炎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倒是长官你,那么英俊的脸竟然被破相了,日后伦敦的那些小姐们可是要伤心了,哈哈……”
伯特虽然故作轻松地打趣起威克汉姆来,但旁边的几人,还是发现这个年轻人眸子里的无奈和恐惧。大可以预想,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谁都不想在年轻力壮的时候,成为一个身体有残缺的废人。
面对强颜欢笑的伯特,威克汉姆心中一片苦涩,海军陆战队独立连在这次海战中损失实在太大了!那些士兵并不是玩战略游戏里的统计数据,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而现在,这些人中近半数,都葬身在了大西洋,永远也可能回到淳朴宁静的汉普郡乡村了。
威克汉姆感觉自己必须为那些伤员做点什么,即使只是心理上的鼓励和支持也好。
如今英国每艘军舰上,都只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和几个医术水平半吊子的助手。但这次海战的伤员太多,很多人都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治。威克汉姆刚走过去,便发现一个棕发的年轻士兵,正拉着莫迪医生的手,哭着喊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同伴吧,他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求求你了,医生!”
莫迪医生无奈地将袖子从那位士兵的手中抽出来,说道:“他左肩上的弹片实在是太深了,我没有办法取出来。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几天之后,他的伤口还没有发炎的话,那他就能活下来。”
说完,莫迪医生满脸疲惫,不再管那苦苦哀求的年轻士兵,背起药箱便走开了。这并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还有很多伤兵没有处理,宝贵的时间和药品,可不能浪费在一个希望不大的士兵身上。
威克汉姆走近了些,才发现这个士兵有些眼熟,好像是在莫西人王宫里,那个帮自己搬运战利品的那个士兵。威克汉姆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列兵鲁尔?刚才你说你的同伴怎么了?”
鲁尔转过头来,发现连队的指挥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正一脸关切地询问自己。鲁尔强忍着泪水站起来,朝威克汉姆行了个军礼:“长官,在刚才在战斗中,史密斯为我挡了一枪,医生说他希望渺茫,很可能活不下来。长官,如果不是史密斯,我早就去见上帝了,还请你帮我求求莫迪医生,救救可怜的史密斯。”
威克汉姆没说话,而是蹲了下来,查看这位士兵的伤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威克汉姆才发现史密斯的左肩,被一颗变了形的铅弹给击中了。因为不规则的弹道,使得史密斯的左肩受到了二次伤害,不仅造成了巨大的创口,子弹还卡在肩胛骨里,要想取出子弹相当困难。
威克汉姆摇了摇头,这样的枪伤,在医学不发达的十八世纪,简直相当于宣判了死刑。因为现在对外科手术的用具无法做到全面的消毒,在没有消炎药的情况手术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况且这位士兵嘴唇已经泛着青灰色,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如果强行东手术,恐怕子弹还没取出来,这位士兵就会因为失血过度休克而死。
“史密斯的伤很严重,伤口极有可能已经发炎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上帝的旨意了。”威克汉姆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不看好这位重伤的士兵能被救过来。
鲁尔脸色有些铁青,也顾不得失不失礼的问题,紧紧地抓住威克汉姆的小臂,说道:“长官,求求你,不管怎么样,把莫迪医生叫过来看一看,求求你了……”说着说着,这个一米八的大汉竟然像孩子一样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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