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碧荷暗叹,真是好事多磨,难怪昨晚女儿忧心木易会被人抢走。
木易和李金莲下楼的脚步声响起,苗碧荷等着木易的身影出现后,笑道:“木易,随意些,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来,我们聊聊。小姿,给木易搬个凳子。”
“好的,伯母!”木易阻止想起身的苗姿,自己搬来一张木凳,挨着苗姿身边坐下,跟苗姿一起三人围成品字型,说道:“伯母,您是我见过最和蔼可亲的长辈,一看到您,我就想到慈母两个字,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您,聆听您的话语!”
“呵呵!木易你很会说话,”苗碧荷看了眼送自己高帽的木易,笑着收了下来,又看了一眼苗姿,说道:“我就小姿一个孩子,所以才急着想见见你,你不会怪我打扰你休息吧?”
木易说道:“怎么会呢!伯母,您是不知道上午姿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恨不得立刻飞过来见您,说心里话,其实我早就想拜访您了,只是姿姐这段时间工作忙,我怕独自前来,您误会我是骗吃骗喝的骗子,拿扫把赶我出门,所以就等到了今天才来。”
说得众人都笑了,苗碧荷看向苗姿,说道:“你和小姿的事,小姿昨晚都已经跟我说了……。”
木易和坐在一旁的李金莲都看向苗姿,苗姿脸一红,站起身来,打断母亲的话,说道:“我去洗桃子。”
看着苗姿拿了几个桃子匆匆而去背影,苗碧荷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跟问一句回三句侃侃而谈的木易根本没法比,继续说道:“开始我还怕小姿会所托非人,听她说完,我才放心下来,现在再亲眼见过你后,呵呵!连我也都喜欢你了,所以我支持你们在一起。”
“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小姿父亲走得早,现在人丁单薄,早就应该添些人口了,再说小姿都已经30岁,你也老大不小了,所以我就想跟你父母谈谈,早点把你们的事定下来,你说如何?”
木易听得悲喜交加,自己一直想跟苗姿确定关系,那是恋人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哪想到未来岳母是这么急着想当自己丈母娘,本来这是大好事,只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自己短期内是没办法跟苗姿登记结婚的,心中有些为难,考虑着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
苗姿在厨房中开着水龙头清洗桃子,“哗哗哗”的水声阻止不子她竖着耳朵听着前边的谈话,听得心跳猛跳不止,双颊飞红,连洗桃的双手都停着不动了,任凭水龙头在吐水,却未等期待的话语,桃子从手中滑了出去,‘咚’地一声,掉在不锈钢水盆里,才回过神来。
忙关掉水龙头,把水盆里的水倒掉,从刀架上拿过一把小刀,端着放着桃子的水盆,回到前边,看了眼思索中的木易一眼,默默坐到小方桌边。
一手握桃一手持刀,心不在焉地削桃子,偷偷打量木易的反应,一不小心削破手指,轻呼一声:“呀!”右手一松,刀掉入盆中。
木易想把自己情况跟眼前这对母女说清楚,只是没有得到师命,考虑着能不能说出来。看到苗姿的左手食指割破了,渗出一血丝,忙一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左手,细看一下,幸好刀口很短很浅,张口含住,吸吮几下后,不再渗出血丝。
“没事了,幸好伤口不大,很快就能自动愈合,贴不贴伤口贴都没事,”木易温柔地看着脸红苗姿,说道:“姿姐,让我来吧!”
木易一直不回话,苗碧荷担心起来,昨晚女儿说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他会不会对小姿并没有真爱,而只是对小姿的美色见猎心喜?
苗碧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待见木易紧张苗姿的小伤,那展现出来的关心说明他是真心,才重新舒展开来。
跟苗姿换了座位,木易拿起小刀,运刀娴熟,如臂使指,刀影重重,飞速在桃子表面抚摸,刀光停止时,青色桃皮褪去,露出白嫩透红的桃肉,递给苗碧荷,说道:“伯母,您先偿偿!”
围观的三人都看得一呆,这削皮的手法也太厉害了!苗碧荷点点头,接过桃子,拿在手中,送到眼前,并未咬之入口,看着光滑的桃肉表面,有些不敢相信。
“阿姨,您也偿偿,看桃子甜不甜!”木易又削好一只桃子,起身走向边上的李金莲,递桃给她,待她笑着点头接过后,说道:“阿姨,我有些私话想跟伯母和姿姐说,您能不能稍避片刻?”
“好呐!那我出门走走。荷姐,有事打我电话。”李金莲挺喜欢爱笑懂礼的木易,笑了一下,“好,”苗碧荷应了一声,李金莲拿着桃子出门溜达去了。
“姿姐,这是我用爱心为你削出的桃子,不许你拒绝!快偿偿,看甜不甜。”木易继续削桃子,递给苗姿,苗姿推脱让他自己先吃,木易拉起她的手,把桃子塞进她的手心。
苗姿不再推辞,对视着木易,举桃轻启红唇咬了一小口,笑靥如花,媚眼含情,柔声道:“好甜!”
苗碧荷笑看着,满意地差点笑出声来,怕惊扰到苗姿,忙咬了手中的桃子一口,嗯?一点都不甜,只是汁多而已!
“伯母,我爱姿姐,也很想马上就娶她,所以您刚才的提议,我听了喜出望外,只是因我自身的原因,才没表现出来,仔细考虑后,我不想让您和姿姐对我产生误会和失望,所以我想跟你们说说我的问题。”
木易拉过木凳,挨着苗姿左边并排而坐,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说道:“我本名叫杨无病,木易是我的化名,是杨字的拆写。”
苗姿露出惊讶的神色,对她抱之一笑,说道:“姿姐,虽然我一直没跟你坦白,不过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听我说完你就会知道我瞒着你,是有苦衷的。
苗姿五指用力,紧扣木易的手,真情流露,柔声道:“木易,我信你!”
“我是个孤儿,出生于之江省西部一个叫杨家村的小山村里,我父亲在我出生前2个月就从山上摔下来死了,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过世的。”
木易卸下了笑容,变得十分落寞,沉声说道:“我是吃着族人的百家饭长大的,那时我很羡慕别的小孩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而我的家却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族人们对我都很好,但族人也只是族人,哪比得过亲生父母。”
苗姿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唤了一声道:“木易…!”苗碧荷也红了眼,想到了自己早早离世的父亲。
“在我五岁时,一个年轻的道士路过,看到小小年纪的我在挥刀劈柴,好奇地停步问我话,知道了我的身世,怜我孤苦,收我为徒。经过族老们的商议和我自己的同意,道士师傅带我回到湖中省武当山脉深处紫杉观中。
此后我就成了师傅的开山大徒弟和关门弟子,专门负责紫杉观的开门和关门,还负责打扫、砍柴、挑水、洗衣、做饭,当然师傅还教我扎马练武。
三个月后,师傅留下我一个人在观中,自己云游天下去了,这是他每年都要做的事,那年为了我特地推迟了一个月。
第一次独自一人在群山高岭中生活,一到晚上我就不敢睡,听着道观外的各种虫鸣兽叫和风吹叶晃声,再想起掉漆掉泥后显得恐怖的三清泥像,道观就变得阴深恐怖起来,吓得我连上厕所都不敢去,一个多月后才慢慢适应过来,渐渐变得胆大,但孤单无人聊才是最难熬的。
师傅直到9个月后才回到观中,带了一个木头人偶玩具回来,人偶陪我5年,想师傅时,有它陪我玩,烦闷时,有它帮我解闷,高兴时,有它跟我笑。人偶掉漆了,我就用碳帮它上五官和衣服,直到有一次我惹师傅生气后,被师傅扔进火中烧成了灰。
师傅每年都要外出十个月,在每次师傅回来的两个月里,都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师傅会教我读书识字,陪我练武喂招,带我打猎捕食。
在我16岁那年,师傅提4个月前回来,第一次带我出山,送我去参军,我很不适应军中的集体生活,3个多月后才融入进去,几个月后的一场全军大比武,我获得了三项第一,被中央来的军中首长马成功看中,挑选进入特殊部队,是一个无法公开的部队,人员少之又少,只有十二人,每个队员的身份都被注销,以十二生肖为代号,只有国家最高层数人和几个联络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和认识我们。
4个月前,师傅突然让我退役,让我到中海帮助我师弟,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师弟,我遵师命通过联络向上面提出三次申请,都被拒绝了,最后我想了个办法,跟7年前不打不相识的苏俄国前特种兵梅罗科夫商议,制造了fh组织吉塔与乌兰国某军中高官将在普基军营里交易一枚小型核弹的假消息,主动请缨前去处理。跟梅罗科夫关系深厚的乌兰国将军波罗琴科,帮我制造了任务失败而死的假像。
我怕部队不相信我死了,因在苏俄国躲了一个半月,后来打听到消息,我制造出的事,闹大了,部队都被解散了,我才决定回国,虽然风平浪静了,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怕被上面识破,不敢用真名,化名木易偷偷潜了中海,从而有幸认识姿姐。”
木易简单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和经历,把一些国家的机密和师傅的隐秘以及自已曾经的风流韵事隐瞒下来。
看着眼露出怜悯眼神的苗碧荷和不停流泪的苗姿,歉声道:“姿姐,对不起,我是很想登记结婚的,只是我原先的户口被注销了,短期内没办法跟你登记结婚,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苗姿动容,黑长的捷毛一扇,又是两滴水珠从眼眶中被挤了出来,掉在两只相扣的手上,松开相扣的手,张开双臂,用力抱住木易颈部,交头磨鬓触耳,动情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能不能登记结婚!”
苗碧荷欣慰地笑了,想起自己当年跟小姿一模一样,那时的苗显贵同样是一个没有户口的人,也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多次拒绝自己的示爱,是自己铁了心要跟他,还主动勾引他,最后才能走到一起。
‘往事不堪回首’,苗碧荷想得老脸一红,其实小姿比自己幸运多了,是木易主动追求的她,不然凭她跟她父亲差不多的性子,就算心里有意,也不会主动去追求她自己喜欢的人。
“放心吧!我会搞定一切的。”木易轻轻推开苗姿,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当着苗碧荷的面,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嗯!”苗姿知道木易说的是两件事,应了一声,见母亲笑看着自己和木易,饶是都被木易吻习惯了,还是感到不好意思,低着头轻唤道:“妈…!”
苗碧荷说道:“木易,户口的事,不有担心,其苗碧荷说道:“木易,户口的事,不有担心,其实很容易处理的,小姿她爸以前也是没户口的,小姿因此才会姓苗,后来在82年人口普查时,托多方关系才重新有了户口,所以花点钱打点一下关系,木易也很快就能拥有新身份的。”
木易转头看了眼祭台上那张着一双桃花眼美男的遗照,原来他跟自己一样都是黑户,心道好巧。又见对面墙上挂着一根4米左右长发黄的小竹杆,想起自己小时候独自在山中水潭中垂钓的工具。
苗碧荷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一是找了个少见的美男子当老公,二是生了个苗姿这么漂亮的女儿,笑着问道:“木易,看到小姿她爸的照片,是不是有自叹不如的感觉?”
“自叹不如倒没有,因为我已经无地自容了,要不是这是您和姿姐的家,我怕我以后再也不敢登门了!”木易再看向遗照,这是一个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的男子,一定要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美这个字,感叹道:“也只有伯父人中龙般的人物才能生出人中凤般的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