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村,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还很重,一个女人肯定是不会让一个男人背着走路的,除非那个男人是她的老公。可是眼前这种情况又是特殊的情况,不让凌霄背,余晴美自己肯定是无法爬上去的。
“这个……”余晴美显得有些犹豫。
凌霄笑道:“余姐,你还不好意思啊这有什么?你的病人,我是医生,病不避医嘛。我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然后背你上去,好不好?”
面对这么温柔体贴,阳光帅气的小医生,谁能拒绝人家的一片善意呢?余晴美终于带你了点头。
凌霄却脱掉了身上的汗衫,使劲撕了一下,顿时撕下一条布条来。他用布条将余晴美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霄子,回头姐给你买一套好的,你喜欢耐克还是阿迪达斯?不要客气,跟姐说。”余晴美很想酬谢凌霄。
“我不要,余姐,不就是一件汗衫吗?你跟我客气啥啊。现在我背你上去。”凌霄蹲了下去,示意余晴美爬到他的背上去。
余晴美羞涩得很,不过还是爬到了凌霄的背上。她搂着凌霄的脖子,凌霄背着她爬上了山沟。
上了路余晴美就不肯让凌霄背她了,“萧子,把姐放下来吧,我自己走着回去。”
“余姐你行不行啊?我说你就别逞强了,还是我背着你回去吧。”凌霄说。
“不行……不行……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余晴美害羞了,要是被村里人看见凌霄背着她走路,她就别想做人了,唾沫星子都能把她这个村长淹死。
凌霄知道她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也没坚持。他找来一根木棍让余晴美当拐杖使。余晴美拄着木棍,他跟在后面,慢吞吞地向村子里走去。
两人一路说说聊聊,走得很慢,但时间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快到余晴美的家了。
“好了,霄子,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走着回去,你去忙你的吧。”余晴美笑着说道:“等姐好了,一定要好生谢谢你。”
“好的,余姐再见。”凌霄道了别,向小卖部走去。路上他忍不住幻想,女村长说的“好生谢谢”究竟是怎么一个好生谢谢呢?
下山买点米,居然会遇上受伤的女村长余晴美,凌霄觉得他的运气真的是来了,而且是桃花运。
可是,美美的幻想之后他又不得面对现实,他所有的钱才买来九斤米,他恐怕比那些睡大街睡桥洞的乞丐好不了多少吧?
“不行,我一定得赚钱,赚大钱。”凌霄第一次对钱产生了强烈的**。
离开小卖部,凌霄提着九斤米,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他的发财大计。
“凌霄!你个狗日的,你给老子站住!”忽然,有人骂道。
凌霄回头,只见凌义富骑着一辆125摩托车往这边冲来。摩托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两个小青年,烫着金发,传的衣服也是花里胡哨的,有骷髅,有铁环,还有一些奇怪的亮闪闪的饰物。
摩托车越来越近,靠近凌霄的时候凌义富非但没有停车,反而轰了一把油门,加速向凌霄撞来。
凌霄侧身闪开。
摩托车擦身冲了过去,差点栽进路边的壕沟里。
“下车下车,把那小子给我堵住,不要让他跑了!”凌义富凶巴巴地吼道。
两个小青年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一前以后地堵住了凌霄的去路。
其实不用他们堵路,因为凌霄根本就没有跑的想法。
凌霄想得很清楚,面对凌义富这种村霸,他要是跑的话反而会让凌义富觉得他害怕了,会助涨凌义富的嚣张气焰。所以,不仅不能跑,还要强硬。凌义富狠,他就要比凌义富还要狠!凌义富这种人只有被打怕了,他才会学乖!
凌义富架好了摩托车的脚架,大步走来,一掌推在了凌霄的肩头上,“你妈那个逼的,你竟敢打我妈!你娃是不是不想活了?”
凌霄并没躲开,但凌义富的一掌也没推动他,他的肩头只是轻微地晃了一下。
“跪下!”凌义富得寸进尺,一把揪住了凌霄的衣领,口沫横飞地吼道:“然后拿五千块钱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凌霄语气淡淡地道。
凌义富顿时被凌霄的气势唬了一下。他奇怪啊,以前被他欺负惯了的堂弟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换做是以前,他只要瞪一下眼,凌霄就得打个哆嗦,任由他指挥摆布。今儿是怎么了呢?
“富哥,懒得跟这小子多说,先打一顿再说!”一个小青年怂恿地道。
“打!给我打!往残的打!”凌义富恼羞成怒,挥拳就向凌霄的鼻梁捣去。
他的两个帮手也一涌而上。
却不等两个帮手的拳脚落在凌霄的身上,凌霄偏头躲开凌义富的一拳,一膝盖就撞在了凌义富的小腹上。
嘭!这一膝盖撞得又快又狠!
“哎哟……”凌义富惨叫了一声,捂着小腹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两个帮手才冲到凌霄的身前。
两个小青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就被凌霄一巴掌抽倒在地。血水和两颗大牙脱嘴飞出,那倒霉蛋的脸瞬间就肿得跟猪尿泡似的。
一个照面就撂倒了两个。
“你……你敢!”剩下一个还站着的,掏出了一把猎刀,拿在胸前晃了晃。可是他手中的猎刀却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安全感,面对凌霄,他的双脚都忍不住在发颤!
凌霄没什么不敢的,一百四十四年的内力就是他的胆!
凌霄的双腿一曲,一弹,顿时跃起差不多一人的高度,狠狠一脚踢在了握刀小青年的肩头上。咔嚓一声脆响,那小青年的肩骨显然是碎了!小青年的身体也倒飞出去,飞出两三米远的距离,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凌义富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凌霄向凌义富走去。
凌义富一下就慌了,害怕了,躺在地上的他手脚并用往后退,一边求饶道:“凌霄……不,堂弟,你是我堂弟,我是你堂哥啊。一笔写不出一个凌字啊,以前,哥没少照顾你吧?”
不说以前还好,一说以前,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凌霄心头一下子冒起了一股怒火,他上前将凌义富按在地上,左右开弓,左边一耳光,右边一耳光,抽得啪啪之响!
“以前,你还好意思跟老子说以前!在你家的时候,你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你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把我当亲戚看来着?你们贪墨我父母留给我的钱就算了,你们还把我当长工来使唤!混蛋,你和你妈一样可恶!你爸出手偷袭我,误伤了你妈,你居然还敢找老子要医药费,你以为我怕你吗?我不怕!”一边说,一边抽,多年的怨气积压在心里,凌霄终于得到了发泄的机会。
不过,他耳巴子抽得狠,却没使用他的内力,不然这十几耳光抽下来,凌义富的脑袋都会被他抽裂开!
“兄弟……哎哟……兄弟……哥!凌霄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凌义富杀猪般哀嚎着。
他凌义富也算是一个够狠的人,但凌霄竟比他还狠,他这一次是真被打怕了!
见凌义富求饶,凌霄这才住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不然我废了你,滚!”
凌义富和他的两个帮手,推着摩托车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看见凌义富三人跑远,凌霄才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他的手和脚,轻微地颤抖着。但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也不是因为他体力透支,而是过度兴奋,肾上腺素分泌过剩的原因。
从小到大,他都很老实,活得很累,从不敢得罪别人,更别说是与人打架了。刚才,算是他的第一次处女战,可对方有三个人,而且还动了刀子。他虽然有一百四十四年内力支撑,有恃无恐,但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也就出现了手脚发颤的现象。
休息了一下,凌霄捡起小青年掉在地上的猎刀,提着装着九斤米的米袋子,健步如飞地向老屋跑去。
猎刀是战利品,不要白不要。
就在凌霄跑远之后,山路旁边的壕沟里悄悄地冒出一个大中分波浪卷发的脑袋来。这颗脑袋的主人,正是凌霄的师父,玄机子。
这次出现的玄机子,精气神远不如那晚给凌霄传功之前。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也堆满了皱纹,连一丝血色都看不见了。
然而,他却是很开心的,他看着凌霄的背影,脸上带着舒坦的笑意,“呵呵,这小子,本分善良,色而不坏。他给那女村长疗伤,那女村长其实早就动了心思,只要他稍微用点强,他就能摘掉处男的帽子,可是他没那么干啊。这一点,难能可贵。还有,面对坏人的时候,勇气可嘉,一点也不畏惧,该狠的时候狠,该收手的时候收手,分寸拿捏得很好。贫道没有看错人呐,哈哈哈,他会继承贫道的衣钵,悬壶济世,救济穷人,将我神医门的荣耀发扬光大,并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愣了半响,大中分波浪卷发的玄机子忽然轻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地道:“凌霄徒儿啊,好好干啊,为师驾鹤西去也!”
大笑声中,大中分波浪卷发的玄机子缩进了壕沟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他的鹤,不仅凌霄没见过,就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就在同一时间,刚好爬上山坡,来到老屋门前的凌霄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回头看着玄机子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地道:“刚刚,有人在说我什么吗?好奇怪的感觉啊。”
人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看了半响都没看见什么特别之处,凌霄咧嘴笑了一下,“采蘑菇,煮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