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长满各类树木的大山深处,坐落着一个幽静的村落,幽静的村落门口,长着一棵高大的古树。
这个村名叫松潭村,村子得名于村子背后的高山,高山名叫松潭山,至于松潭山是因为什么得名呢,就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来了,不过听村里的老人说,可能,松潭的“松”字是因为松潭山上的山上满山的松树而来,而“潭”则是村子背面那潭碧绿的湖水。
松潭村的村民虽然有圈养各种牲畜,但是他们生活在大山深处,时常会面对野兽的袭击,加上对食物的需要,村落中的人们打懂事开始,就需要随着大人进入大山中狩猎,除了一个老者,无一例外。
那老者喜欢坐在村口的古树下,看谁都带着副笑脸。虽然他是这个村子的人,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住在那儿,只知道,他是这个村落唯一一走出过大山,见过山外世界的人。
傍晚,村里的孩子喜欢坐在树下,听着老者讲述外面的世界,老者讲述的一切的一切都令孩子们无比神往,孩子们爱听,老者爱讲。村里一批批的孩童从听着老者的故事一天天长大,孩子们长成了大人,老人却永远那么老,日落收工,那些听着老人故事长大的村民,看着围在老者身边的孩子们,他们总是会心一笑,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老者对孩子们讲着外界的故事,在孩子们听来,那是他们永远无法体验的生活。
从老人口中,松潭村的孩子有的对外界充满了向往,有的则是坚定了一辈子活在松潭村的决心,但无论如何,他们对外界的了解,甚至超越了大部分生活在村外的普通百姓。
“我们,还能藏在这片天空下多长时间……”每当夜深人静,围绕在老人身边孩童散去,老人总是叹着气,有意无意的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无奈的吐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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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统计过天下有多少武林门派,但是说到最大的门派,近百年来,天下以总以七绝山为尊。
每隔四年,各门派会分别派出数名年轻弟子,将他们集中在一起相互较量,旨在交流学习,比试点到为止。这种传统已经延续了近百年来,而百年以来,七绝山未尝一败。
这和七绝山弟子众多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涉及的门派荣誉,七绝山每次参加天下各门派共同参与的武斗大会前,门派内部都要先行进行比试一番。
彭玉靳,和七绝山现任掌门姚青云同时拜入七绝门下,入门后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以门内第一弟子的身份代表七绝山出战武斗大会。在绝大部分人看来,彭玉靳绝对是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可是那一届的武斗大会,彭玉靳并没有获得冠军,准确的说,是那一届的武斗大会,彭玉靳并没有参加,那届武斗会结束后,他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与之相反,那届武斗大会后,姚青云开始大放光芒,有传闻说,姚青云曾在次届比武大会七绝山门派内部的前哨战——七绝之争中,同时击倒了九九八十一位参赛的对手,八十一这个数字,正是除去姚青云以外,所有参赛选手的总数,而在击倒八十一位参赛选手之时,姚青云的一袭白衫,没有沾上一滴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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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靳!”七绝山某处,一袭白衫的姚青云站在一棵松树之下,双眼凝视着正躺在松树上午睡的彭玉靳。
“掌门师弟好骄傲!前些年还叫我师兄,现在却敢直呼我的名讳。”彭玉靳虽然半眯着双眼,但在师弟二字的发音上,依然加重了几分。
姚青云入七绝山以来,一路平步青云,没有受到一丝挫折的当上了七绝山的掌门,可惜在七绝山中传言——七绝山向来以武论尊,掌门的位置,必然是绝强之人,虽然掌门是姚青云,可是如果在七绝山近年来单以实力论高低,姚青云却始终排在彭玉靳之后。
世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和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尽管姚青云取得了无数的成绩,不仅在七绝山,整个天下武林也对他的评价居高不下,可是单论实力的评价,他却从来没有赢过彭玉靳。
对于向来自负的姚青云而言,这种评价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他一直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青云,你觉得,我们还能在这片天空下藏身多久?”彭玉靳慵懒的睁开双眼,看着那透过松针相互交错产生的空隙,看着自己头顶的那片蓝天,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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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时分,松潭村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但在盛夏这时,村边山谷间的那条溪流,永远是生活在这里孩子们的最爱之一。
清澈溪水涓涓地流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大的女孩半蹲在溪边的草地上,一边用手中的棒子敲打着铺放在石头上的衣物,一边看着三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溪里玩耍。
两个男孩相互泼着溪水,其中年龄较小的一个男孩动作明显的比另外一个男孩灵活,一边泼水,一边在水里跑动,不时哈哈哈的笑着,躲避着另外一个男孩向他泼来的溪水,而另外一个男孩,却一直站在原地,虽然也面带微笑,但任谁来看,也远不如年龄较小的孩子活泼。.
溪中的女孩站在溪水里看着.两个男孩,不停的傻笑。
“小空。”溪边坐着的女孩对被泼水的男孩挥了挥手。
“嗯。”被泼水的男孩听见岸边女孩的叫唤,一步步的、缓缓的向溪边走去。
“平时你不是比新羽闹腾多了么?怎么今天这么老实?”溪边的女孩看见小空和平时好动活泼的他完全不同,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被唤作小空的男孩看了看小溪中的男孩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脚,溪边的女孩顺着小空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小空的右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破了,他站的草地渐渐的被染成了红色。
“脚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女孩拉着小空坐在溪边的草地,用溪水帮他清洗着右脚的泥土,然后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巾将小空的右脚包扎起来。
“不疼。”小空看着溪水中的男孩女孩,微微发笑,若有所思的吐出了两个字。
“傻瓜。”女孩摸了摸小空的头,对着还在溪水里嬉戏的两个孩子喊道:“新羽、小凡,准备回家了。”
溪水中的男孩向着岸边用力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女孩也向着岸边挥手,对着哪儿的女孩喊道:“知道了,巧姐姐,我们马上就过来。”
溪边的女孩叫做凌巧,她拉着小空的小手,用力把他从草地上拽了起来,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和灰尘,然后凌巧慢慢的顿了下来,示意小空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准备背他回家。
可是小空并没有程巧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嘟着嘴,有点赌气的说了一句,姐姐你要是背我回家的话,新羽和璞凡不就知道我受伤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是怕璞凡担心呢?还是怕新羽笑你在溪里玩也会弄伤脚?凌巧打趣的逗着凌空。
凌空没有说话,凌巧也只是微笑,凌空的沉默像是默认了姐姐提出的两个问题。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璞凡快跑!”新羽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凌空姐弟俩的沉默。顺着声音望去,璞凡正瘫坐在溪中,一只黑熊正在向她缓缓的移动。
黑熊这种生物在松潭村附近并不少见,村里几乎家家都有几张黑熊皮挂在墙上,凌巧他们家也不例外,她和凌空床边的墙上,都挂着一张上好的黑熊皮。但是今天,这样主动靠近村子的黑熊却不多见,在溪边嬉戏的四人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显然没有任何的准备。
“璞凡快跑!”凌空突然间猛的推开凌巧,全力冲向溪中的新羽和璞凡。
凌空跑向溪中同时,溪中的新羽抓着一块块的石头砸向黑熊,希望吸引到黑熊的注意力,给璞凡创造逃跑的机会。
新羽的办法很管用,黑熊在受到第一块石子的攻击后,放弃了它最初的目标——璞凡,紧接着,用着与它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冲向了新羽。
凌空和新羽所想的事情完全一样,他也想将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不过新羽用的是石头,凌空用的,是他的双拳。黑熊扑向新羽,凌空扑向黑熊。
黑熊的速度很快,可是凌空的速度更快,黑熊还没有摸到新羽,凌空整个人就已经翻到了黑熊的背上,紧接着,连续数拳,扎扎实实的落在了黑熊的背上。
松潭村的村民出于生存需要,不论男女,从小就要接受一定的狩猎常识和身体的训练,凌空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手上的劲道足以让黑熊感到疼痛,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它变得有些发狂,只见黑熊将右爪高举,然后顺势向新羽扇去。
新羽随着这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了小溪,趴在岸边一动不动……但是黑熊的攻势并没有停止,他将右爪伸向后背,抓住凌空的右脚,稍一用力,将凌空狠狠摔在了溪中,凌空喷出一大口鲜血,血和溪水缠绕交织在一起,黑熊拨开血水,跳了起来,扑向凌空。
溪水中的凌空吃力的向旁边滚动了一下,可却不能完全躲开黑熊的一击,眼看黑熊的那双熊掌就要击向凌空的胸膛,凌巧突然闪到黑熊和凌空之间,使出全力将凌空推出了黑熊的那双熊掌。凌巧,却被黑熊的熊掌击中了背部,她的身体,随着黑熊的那股蛮劲飞向溪边,溅起一堆的水花。
凌空此时非常难受,体型和力量的巨大差异让凌空在被一摔后,身体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加上之前的脚伤,这时凌空能做的除了逃跑就是等死,几乎没有和黑熊一搏之力。
无论怎么选择,也绝不会选择后者,可是黑熊完全没有给凌空逃跑的机会,凌空还在思考如何逃跑时,黑熊已经将凌空抓起来抱在怀中,双臂不断的挤压着凌空的身体,这时的凌空无比痛苦。
“也许就这么死了还会轻松一些?”凌空这样想着,可是看着昏死在岸边的新羽,还在发抖的璞凡,凌空又咬紧了牙,妄图和黑熊一拼力气。
“该死,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多向张大叔学习如何和黑熊肉搏。”凌空咬着牙,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和黑熊僵持在溪中。
“快,快,他们在哪儿。”凌空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了凌巧着急的催促声。
只见凌巧吃力的向溪边跑着,一边跑,一边吃力的对催促几个跟在她的身后,拿着锄头、竹箭、竹竿等工具的村民。
虽然村民已经是尽全力跑向溪中,但是他们奔跑的速度怎么可能快的过已在溪中的黑熊,只见黑熊松了松双臂,那看似笨拙的脑袋左右晃了晃,对准凌空的左肩一口咬去……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声响破天际,伴随着这句叫喊声的,还有什么被撕裂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场景,凌巧、新羽和璞凡都惊呆在了原地……
凌空的左臂被黑熊活生生的撕咬了下来,扔在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