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回潮的丧尸太多了,前面一团的人已退到自己的连队里,分不清了。远处,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继续倾泻火力,但仍有一浪一浪的丧尸冲击而来。和前期的顺利相比,完全搞反了,现在是他们被丧尸压着打。
不知已过了多少时间,好像就是眨眼间,反正体能出众的舒军也不禁力竭,休息的时候很少,有过吗?他猛地提口气,跑进大楼。这栋楼就是选定的隔离墙的一段,有民众在墙后施工,不能再退了。
哒哒哒。。。。。。楼顶响起机枪的咆哮,苟勇带着二排和三营大部早在楼顶和各层都布置好火力点,以接应退下来的一团和舒军的一排。
苟勇扛着一个火箭筒,慢慢瞄着。准星中,丧尸纵跃如飞,与一团的战士紧紧贴着,拉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直线,让寻找发射机会的苟勇暗暗着急。
蓦然,准星里舒军组织了一批人稳步前进,一路收拢败兵,反冲进丧尸群里,将那条断续的兵线压短,逐渐形成一小段横线。
好样的!苟勇暗暗喝彩,扳机上的食指开始加力。
突然,有一人猛地推开战友,嘶吼着冲了出去。枪已不在手中,他只是张开手臂,迎风奔跑,有丧尸的利爪深深插入胸膛,他就用肉、体和鲜血将眼前的七八个丧尸暂时拦住。后面的舒军等人疯狂地开枪,却挡不住丧尸的扎堆猛扑,瞬间将此人淹没在丧尸群中,有血肉飞溅而出,隐约熟悉的吼声传到心里。
连长!苟勇冷静扣下扳机,眼前一团火焰腾起,好帅啊!
。。。。。。
趁着原连长庄建峰拼命争取的短暂时机,在大楼各层火力点的掩护下,舒军接应一团剩余战士退入大楼,有狭窄的楼道阻碍,压力大减。
轰。。。。。。
一楼楼洞被预设的炸药炸垮。有搅拌车不等硝烟散尽就冲上来。
哗。。。。。。
搅拌好的速干水泥被倾倒,直接从满地杂物上落下,流的到处都是,更多的石块和钢筋从随后跟上的渣土车上一泻而下,几乎眨眼间堵塞了一楼。
白广忠气喘吁吁把一箱弹药放在地上,摘下挎着的几支冲锋枪随手放在弹药箱上,皱着眉微微挺直了老腰,忍不住握拳蹭了蹭额头。
“团长,你咋来了?”来换枪的舒军随口问,转眼跑回去。
废话!你给老子找人?白广忠翻了个白眼,慢慢走,妈的,不到四十就老了么。
大楼后方,有士兵正在设置爆破点,也有守护巡视的,更多的是普通民众在试图完善隔离墙,他们与前方战线仅一墙之隔。
“你他妈没吃饭啊!”看见一个家伙头抵钢板不动,白广忠气不打一处来。
“啊!”那家伙短促地低叫,身体蓦然弓成危险的曲线,像是用脑袋把钢板抵到了位置上,在白广忠试图帮手之前抬起头,露出满是汗水却依然秀丽的脸庞。
安梅有些踉跄地离开,随手捋开汗水打湿的发丝,死胖子!
哼!
呃。。。。。。被小姑娘鄙视了。白广忠用拳眼再次擦了擦额头,苦笑。
“安工,安工。。。。。。快来看看,怎么不转了?”搅拌车旁有人招呼安梅。
安梅疲惫地走过去,看了看,我一个还没毕业的机械系女生,你就是叫我工程师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转啊。
不由低了头,又不能说,这儿就她懂点,可是我怎么知道?
脚边的安全接电箱不知被谁碰歪了,手闸半开,安梅蹲下身把它合上,刺啦一个电弧闪现,吓了她一跳。
轰隆隆。。。。。。搅拌桶缓缓转动。
“哎呀,还是安工厉害!”
哈,无语,安梅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好累啊。
夜色慢慢落下,一墙之隔仍然嘶吼声不断,枪声就一直没停。
。。。。。。
咔咔。。。。。。舒军一摸弹带,日,没了。
舒军转身下楼去拿弹匣,苟勇看见,不慌不忙卡上最后一个弹匣,头也不回地说:“给我带俩。”
日,我是连长好吧?舒军边跑边喊:“等着!”
三楼临时弹药库门口,白广忠放下两箱弹药,喊住舒军:“马上要炸楼了,准备从顶楼预设通道撤,交叉掩护!”
“好!”舒军轻松夹起两箱就跑。
哎~你小子,帮我拿一箱啊。白广忠愕然,咬咬牙,忍住腰间酸痛,夹起两箱,眼前金星直冒。
。。。。。。
舒军扔出最后一颗手雷,转头飞身而下。
咣的撞在临时设置的防护垫上,舒军狼狈地打了个滚,摔在一个人脚下。
轰。。。。。。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响,大楼整体垮塌,突然矮了一截,在预设的防护栏中缩成一团,成为不可逾越的墙。
爆炸的火光中,舒军抬起头:“安梅!”
美丽如画。
哈!
战场枪声骤停,丧尸的吼声仿佛远在天边。
众人默默退后,除战士们仍然部分留守,大部随民众返回营地方向,距隔离墙约二千米处临时营地休整,战斗第一阶段结束。零星越过隔离墙的丧尸按计划由部分留守战士清理。
舒军重新给枪管套上了消音器,向安梅离去的方向呵呵笑。
啪,肩膀上挨了一掌,“傻了?”苟勇叼着烟递给他一支。
他摇摇头:“苟。。。。。。你知道我不抽的。”
“草!不抽拉倒!”苟勇小心地把烟放回兜里说:“很漂亮,流口水啊。”
看见舒军瞪大的眼睛,哈哈笑了:“是你流口水啊,擦擦吧。”
苟勇挥挥手向后走去:“我姓苟没办法,想叫叫呗。”
有军医正散发电子温度计。
。。。。。。
滴、滴、滴,滴――舒军愣住,下意识看向温度计,又触电般抬头,然而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38.5℃,轮到我了么,手指突突直跳,他握紧了拳头。
“狗子。。。。。。咳咳。。。。。。”陡然剧烈地嘶喊中声音已经变了调,嗓子里如同烈火灼烧,泛着血腥味。
“咋了?”苟勇看过来,疑惑地问,不带这么渗人的。
“代理一连!”
“啊?”
舒军缓缓立正,啪地敬礼:“苟连长!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