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外的潜水份子心情舒畅,河套内的套牢的众人度秒如年。
吴六鬼在昨天就知道大事不妙,当二十万头大象为爱痴狂时,什么象兵象将,专业训象,都没了掌控能力,没了方向。二十万头大象像疯了似的以那内城内的高塔为目标,红着眼,扇着耳,举着鼻,甩着尾,昂着头,龇着象牙,挂着睚屎,流着馋涎,挺着家伙,滴着子孙,迈着大步,红着象脸,唱着情歌,抱着幻想,想着象娘,一路痴狂,无怨无悔,扑向婚床。
当时,大象们热昏并野蛮着、狂热并执着着,一路狂奔,一路扫荡。象群像陆上的海啸,一波接一波的疯象,如同滔天大浪,摧枯拉朽,势不可挡;象浪过处,良莠无存。连那些象身上的人,那些象身边的人,那些饲养它的人,那些指望着它去冲锋陷阵的人,全都遭了大殃!
骑在象背上的人能不被甩下来就阿弥陀佛了;站在象身边的人没有被踩成泥已是前世修来的了;伺候象的象奴早已四下逃窜了;像吴六鬼和李常杰这种指望着它去建功立业的人则是万念俱灰,先找个地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吴六鬼和李常杰两人一面在避让大象、一面在埋怨对方。
吴六鬼:“老李啊,我跟你说,这次群象发疯,集体花痴,重色轻友,铸成大错,责任全在你们交趾一方!”
李常杰:“小吴啊,这话真是,从何说起啊?”
吴六鬼:“从何说起?就从你们那些抢在第一跑道上的那些老弱病残的5万头色象说起!没有你们那5万头色象不顾羞耻地带头抢新娘,我的15万头战象能从众而失控得自乱阵脚?被爱所伤?”
李常杰:“小吴啊,你这话就有失公道了。这整个这个大战场的20万头大象是同时被对方的妖术所迷惑,是同时痴狂的,不是我们的痴象在将爱广为传播,你可不能不顾事实,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友军的象的身上!”
吴六鬼:“老李啊,这怎么是推卸责任呐?你看,你们的老弱病残,按说,老象,应该老成持重,对方的母象阵分明已经围了一个大圈套了,你没老象识途,没阻止年轻的象的疯狂,反而老当益壮,老有所乐,老象卖瓜,卖弄那些老黄瓜,跑在最前线,起了一个拉动效应。这,是不是你们交趾国的国情啊?你们那里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啊?”
李常杰:“小吴啊,看你这话说的,那几头老象不也是为了老有所为吗?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人家那老象都那么老了,还冲第一线,我都为你们那些拉在后面的年轻的毛头小象害羞了……”
吴六鬼:“老李啊,那我们且先放下那些老象,说说那些弱冠之年的小象、娃娃象!哼!弱管轻丝的,都还没发育!都还不知象事,也冲在第一线,轧闹猛!害得我们一些有责任的成年象急着要来保护末成年象。这,更增加了战场的混乱,这个责任,你赖不掉!”
李常杰:“小吴啊,你也别胡扯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大象是很护犊子的,但那也只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昨天那些战象的为爱疯狂、为情所伤,哪还能算正常情况?那些弱不禁风的娃娃象,如果不顺应象流向前冲,估计也得像不少象兵那样被踩成肉浆!所以,弱水三千,弱不好弄,只能期望弱本强末,让它们经风雨,见世面,借此,快点长大吧!”
吴六鬼:“呵呵,好计划,集体观摩集体欢乐,这真是有利于身心成长。嘿,说了娃娃象,再说说你们的病态象!这都是些什么病象啊?出征行军时,病病歪歪的,出工不出力。听到了母象的招唤后,丧心病狂,也不顾自己病魔缠身,抢母象是一点也没病样,病急乱投医,还不讲卫生,不顾病从口入,强吻人家母象!你们交趾的形象啊,都被你们几头病象给毁了呀!”
李常杰:“小吴啊,你有点同情心好不?人家病象带病出场,你没抚恤,还要落井下石,还要给人家记个黑档案,这,有意思吗?”
吴六鬼:“好!老李,那么,老弱病残,我们再来说说你们的那些残疾象!你们的这些残兵败将啊,我都不好意思多说了,自己都已只剩下些残年余力了,还对那些残花败柳残暴不仁,心气大,力气小,残膏剩馥也想残民以逞?真不懂什么叫残山剩水啊?”
李常杰:“喂!喂!喂!小吴啊,我都给你给绕进去了。什么老弱病残啊?我们的象是老弱病残?笑话!就是那些年岁大一些的,也是老当益壮的;就是那些个儿小一些的,也是少年志壮的;就是那些健康差一些的,也是猛若病虎的;就是那些有所残缺的,也都是别具一格的。你别老弱病残、老弱病残的,好像我们交趾这次出兵不尽力似的,我们可出了一千架投石机呐,还拿出了大量的秘制的煤油弹呐!这种煤油弹,你们看都没有看见过吧?对不?哼!我们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出大力了!……”
吴六鬼:“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扯什么皮了,我们还是先脱离了这里的困境再说吧。你看,现在是第二天了的早晨了,经过昨天一日一夜的痴狂,这些死不要脸的十三点的战象花痴好多了,那进了内城内的战象,一是受了惊吓,二是那内城内的地上,寸草不生,更遑论树木藤蔓了,那些折腾够了的战象都回这里来啃这里的草皮和小树苗了。老李啊,等这些战象稍微填了点饥肠,情绪平静点后,我们就组织撤退吧。看来你们那个小金钻真是半人半神!哼!你们自己大概也是有点数的,对不?哎唷!我想通了!贼你个李常杰!你们交趾人真是太坏了!我明白了,对!我明白了!你们要和我们联合剿灭小金钻是假,你们以剿灭小金钻的说法诱骗我们出兵,然后串通了小金钻来消灭我们这东南亚最强的力量是真,想自己趁此做大是真,对不?好你个李常杰啊!亏我还把你当成朋友看!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挨死你这个王八蛋!我挨死你这个空包蛋!……”
李常杰:“哎唷!小吴啊,你怎么能这样想呐?你要知道小金钻是在我们交趾的边上立国哎,又不是开个府什么的,我们哪能像你说的那样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助盗害己呐?好了,好了,别想多了,我们还是先脱离了这个满是邪门、满是yín秽、也满是谜团的外城吧。你看,那些大象,大概是因为这内外城间的草啊树啊都被这20万头大象啃党了,所以,也不用我们赶,它们自己走向了那五座大木桥,它们要去河对岸觅食了……”
吴六鬼:“嗯,不错,一只大象一天要吃二三百公斤的树草,这个大河套总约120平方公里,去除内城、河道和被我们烧毁的树草,还剩一半不到的面积,均摊到每头大象头上,每象能享用近300平方米的草料,大象进食时间长,一天有16小时要嘴嚼,所以,这里的草皮都被啃光了,为了肚皮,它们也会自动的走出这河套。昨天啊,这些花心冲头的痴象是要爱不要命,饿了肚皮还在拼,折腾了十多个时辰了,酒干倘卖无,也该息息了……”
李常杰和吴六鬼正在庆幸这些傻象为爱的痴狂终于平静,在一只领头战象的带领下,一大群的战象,失恋加饥饿,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于是,摇晃着像堵墙一样的象身,失恋阵线联盟就自然形成了。现在的失恋阵线联盟的盟友们,正垂头丧气地,恋恋不舍地,也有点莫名其是地背转了象身,背对着这伤心地,吐着苦水,咽着酸水,含着泪水,淌着血水,滴着油水,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这些昔日的战友,昨日的情敌,今天的盟友,边走还边在求解真相。
一象对另一象晃着脑袋,意思是:“她仅仅只传来叫春密码,却不肯掬臀欢迎咱家,听说你已曾经挨上过她,曾经是那样无法自拔……”
这象对那象甩着鼻子,苦笑着解释着:“你说你看不懂我的呲牙,我叫你别再去抱搭她,把眼见全看成一段笑话,然后笑彼此一样的傻……”
那象对这象抱怨:“我们这么在乎她,却被她全部撇下,越爱她越伤性,疼痛得不能问答!……”
这象也不理解:“到底她是怎样,应该继续猜测吗?还是说好全忘了吧,找一个承认失败的方法,让心情好好的放个假……”
那象很愤慨:“如我们能有幸又遇起她,就在战场上画一个叉……”
正当这些失恋的战象互倾诉没有关闭嘴巴,孤清里自怜自挂时;正是失恋阵线移动至大木桥的桥头时,突然!睛天起霹雳:“轰!轰!轰!……”
这“轰轰轰”是在七层高塔上的小海伦用望远镜看看差不多了,旋动了预埋在这些大木桥两头的有线电控炸弹,阻止这些碗里象逃出去。
十声巨响!人工河上的五座大木桥在每桥两响的“轰!”声中,大火顿起!构件四飞!桥已无存!只有河道!
想回家的大象被“轰”得愣了几愣,呆呆的在人工河边上呆滞了一会,看看,没有再继续的“轰”,就调转象头,转移方向了。好在人工河也有十多公里长呐,桥与桥间都隔着2公里左右,这人工河只有6公尺宽,一个大象身长加鼻长都比那河面宽,所以,这些聪明的大象都不很在意大木桥的存亡,失恋阵线联盟的盟友们,咱们涉水回家啦!
失恋阵线联盟的盟友们集体过河了,在头象的带领下,有点悲伤,有点不舍,壮士断腕般地撤离了。这时,像柱子一样的那些大象腿,纷纷的踩进了河水,把水搅得混淘淘的,步向对岸。
突然,那只头象的行动滞了一滞,它在想,是什么样的水草竟然来欺负我大象?这象将像人的手一样灵活的象鼻,下探到因众象踩踏已经搅得混浊了的河水中去,想把什么缠住自己的东西扯断、拨离、甩开!但是,象啊象,这不是水草,这是这个年代的高科技,这是弹性极好且又坚又轫的中碳钢!还有,对症下药,小海伦在订购的这批细钢丝时,还有个埋伏,就是,从细部看,它的截面不是通常的正圆,而是像三角刺刀那般的三棱形,且棱边毛糙,极易造成割划伤,不像以前的产品,穿有很多铁蒺藜,它的布设较麻烦。现在,那首当其冲的头象,在排除万难时,那个灵巧得像人的手指一样的长鼻头部的两鼻翼就中招了,钢丝哪是你皮肉能解决的,尤其是鼻翼这种细嫩敏感的地方。于是,这象的鼻翼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河水也泛红了,这象痛苦得嘶叫了起来。
大象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们的象叫,能传达很多种意思。这头头象很有责任感,虽然它不明白今天这人工河的河中怎么比昨天过来时多出了一道妖怪,但,这肯定不是好事,有危险,且很危险!于是它报警了:“嗷——!嗷——!嗷——!……”
头象的报警,使得一起下水的其它战象停住了象腿。其实,这时已经为时过晚,一起下河的它们不少的也已触动了钢丝圈。现在,这么一停顿,一调头,一转身,一牵引,这些分段固定在河床里的钢丝圈就开始乱套了,缠绕了,牵绊了,拽住了,收紧了……
一头大象摔跤了,“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大象一向都是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的。现在那头大象很反常地一摔跤、一跌倒,把旁边的大象也吓了一大跳!呵呵,这钢丝圈就在脚旁埋着呐,它这一跳动,更增加了钢丝圈的动能,让钢丝圈由静变动!一时,不得了了,混乱极了,东一只,西一只,五六只的首批入河、冲在第一排的大象纷纷摔倒了,人工河中一片混乱,有侧卧的,有仰天的,有跪倒的,有翻身的,与此同时,这些大象的惊恐声、报警声、悲鸣声、啸嚎声、求救声,响成一片!一声接一声!一阵又一阵,充满了凄历!悲怆!无助!绝望!怨愤!激恸!咀咒:“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