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吴哥国的首都暹粒,在皇宫的一角里,皇帝正与刚刚赶回国的吴三鬼在寻求对策呐。
现在的吴哥皇帝叫阇耶跋摩六世。他自己就是趁着当年吴哥与占婆战事失利,再利用了内乱,由一属邦的王子乘势夺取了曷利沙跋摩三世的王位,成为一个新王朝的创始人。他声称他是神话中柬埔?萨耶胡瓦公主夫妇的后裔,以迷信来巩固自己的政权。这次对小海伦的用兵,固然有吴六鬼的怂恿,在他自己内心对于异军突起,先天就有极警惕的情绪,后知道战事不利,更是恐慌不已,唯恐现世报,报应到自己的头上来。
今天是九月十一日了,知道在流求过了七天乐后又十八相送的贺婚使团的团长吴三鬼终于回来了,赶紧把他召来,并叫来了一批斥候,在分析形势、商议对策了。
阇耶跋摩六世:“吴大人啊!现在的战局似乎对我们不利啊!”
吴三鬼:“王上,我在流求一直担心这吴六鬼太冲动,太把自己在流求比武丢脸的事当成一回事。其实,现在想想,你吴六鬼能劳驾人家小神仙跟你对垒,这已经是一种荣幸了,何必计较什么输赢,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在流求,我听不到任何关于这里有无战事的消息,但我知道,那些哈佛的领导,全世界的事都能知道。我看他们没有一点不快和担忧之态,我又找不见小海伦等一帮人,我就知道要坏事了。我一回国,一打听,我听说了在那个河套战场,对方人都没出现过,我们的全体战象先是疯了,再是全部自动地钻进了人家挖好的大口袋,更是想不通的是,50公里长的河岸线,哪里不能逃出来呐?可就是没一人一马一象有逃脱出来的。唉!这就是他们的风格,他们现在都不屑调兵遣将的与你列阵对垒了,都不屑抡枪舞剑的与你厮杀了,都不屑脸红面赤的与你争辩了,都不屑起早摸黑的与你比拼了。他们就是,挥挥手,作作法,吹口气,吆喝一声,轰啊轰的,乒乒乓乓的,就完事了。今天,离开战己有七天了,那河套里的人啊、马啊、大象啊不知都已饿死了多少了?”
阇耶跋摩六世:“吴大人啊!这事我也一直在关心。斥候们说,四日那天,我军先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火烧连营,顺风顺水;后,开始失控了。
五日那天,战象外逃失败,全军一片惨淡,且一日一夜的消耗后,人困象乏,饥无食择,前一天还得意忘形唱情歌的,这天饥肠漉漉的唱空城计了。
六日一天,外城内,人,都躺地上了,三天没吃的了,庆幸的就是还能去湄公河边舀点水,全军都成了汤司令了,连牲畜也成了汤司令了。整个战场,毫无生息,个个是摇摇欲坠,力尽筋疲,神情晃忽,坐等死神了。
七日那天,一早,那高塔上面发声音了,声音是人那些大喇叭中发出的,声音很响,能传好几里,且各个方位都能听得见。那声音说,这里是暹罗的雍田府,你们未经许可,擅自闯入,理应受罚。那声音说,你们是暴力闯入,本该重罚。现在,第一步,命令你们:
一,未经同意,不准踏入内城一步,如有违背,必受惩罚;
二,未经同意,不准离开外城一步,如有违背,必受惩罚;
三,我们都是哈佛之人,慈悲为怀,心地善良,所以,你们的人、牲畜,包括战象,如有疾病,可以抬进内城,我们会派人治疗;
四,已经死亡的人畜,一律就地埋葬,现先集中埋小河套那个方向;
五,今日起,我们一天空投两次食品和草料以及简单的外伤药品;
六,让你们还在河套外的辅兵呆原地别动,向我们投降;
七,一千架投石机,留一百架,其余的拆了,作为薪火,烧水喝;
八,留下的一百架投石机,全部搬至人工河沿岸,五十架由我们用飞艇吊至对岸给那些辅兵用,让他们把你们自己的换洗服装、帐篷、草料、吃食等生活用品抛进来。
九,河套内的人要保持场地的整洁,所有大象的粪便都要集中起来,扎成一捆捆的,用留在河套内的五十架投石机抛过人工河。
十,现在你们吃饱了,喝足了,不准吊儿郎当的做赖皮,全体出操,围着河道跑步。
十一,吴六鬼,滚过来,手下败将不服气?你给我站在大象背上,把衣服全脱了!怎么?不听命令?要我们来动手?……”
吴三鬼:“王上,有这种事?那,六鬼他脱了没脱?”
阇耶跋摩六世:“没脱。你想,他那时是百万大军的统帅,如果真把衣服脱了,他那脸能放哪去?不过,这个小海伦好像挺喜欢脱人家衣服的,听说,在流求,在全世界的领导面前,吴六鬼已经在擂台上被那小海伦脱光过一次了?当时,吴六鬼想,你已经脱了我一次了,你怎么又想来脱我了?他是相当的气愤,就带了十八个骁勇的心腹,走进了内城,他想跟那小海伦理论理论,也趁机打探一下内城的虚实。他走进内城,从外面看过去,高塔上没一个人影,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进入内城,所以,他东张西望的,对空壳的内城很好奇,心想,这里,除了高塔,什么都没有,能是一国的首府?……”
吴三鬼:“王上,这不对啊,那,人家不是说,不准私自闯入内城吗?”
阇耶跋摩六世:“是啊,是这个理啊。所以,那吴六鬼探头探脑的才张望了三四眼,高塔上突然的就下来了一阵箭雨,一共十九箭,一人一箭,箭箭中的,全部命中mìng根子或其紧邻的周边地区。”
吴三鬼:“哎呦,那一定都要痛死了?”
阇耶跋摩六世:“那当然,一时,十九个人全部痛得趴下了。”
吴三鬼:“这吴六鬼和他的十八个心腹也傻,既然要入虎穴,多少得做点防范,不多套些皮甲?或拿个盾牌?”
阇耶跋摩六世:“盾牌是没有拿,但皮甲是套了,浑身上下都防护了,哪知对方的gōng弩强硬如斯,竟在几百米外还能穿透皮甲,把关键部位给扎着了。最匪夷所思的是其中有一个心腹,人高体壮的,满心不在意,胯下没有皮甲保护。结果,一箭过来,扯蛋了,把他的蛋扯了下来,后箭扎在了树上,他那两蛋就被那箭钉在树上,听说,还一跳一跳的。”
吴三鬼:“哎呦,我说这吴六鬼啊,在流求已经搭过人家的脉了,还不知难而退,反而顶风作案。好,这下玩完了,性命也玩掉了……”
阇耶跋摩六世:“呵呵,这性是玩掉了,不过,这命还在。正在这十九人蹲在地上、趴在地上痛不欲生时,高塔上的大喇叭响了,说,内城,非请莫入!忘了?不给你们长长记性,还真治不好你们这些臭毛病了!现在,不准动!再不听话,格杀无论!说着说着,高塔里走出了四个小姑娘,一手拿着泛着青光的匕首,一手拿着湿漉漉的花手帕,三下五除二,把十九个人都去势阉了。我知道,这是人家杀鸡给猴看,在立威呐。而且,还不是杀无赦的那种,而是取性不取命的那种。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四个小姑娘做完了下面的切削手术,接着,就把十九人的头发也剃光了,不知此举何意?”
吴三鬼:“这——,微臣也不明白。不过,那些小姑娘还都会做手术?”
阇耶跋摩六世:“喔,对了,我还忘了说一件事了。就是,六日那天,从天上的大飞艇上往内城飞下了二百个小姑娘。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在那白大褂上还有一红色的‘十’字。这些小姑娘手脚麻利,接着几天,天天如此,在内城的护城河的桥头做起了门诊。把外伤病人,清创的清创,缝合的缝合,涂药膏的涂药膏,打石膏的打石膏,做支架的做支架,只要没死的,都上药包扎了。她们还开内科,这几天拉肚子的,睡眠不好的,粪便硬结的,都给药了。据说,三四天后,那些伤病员跟这些小姑娘混熟了,也有人去开玩笑了,说,嘴苦,能治吗?结果,小姑娘们赏了几颗糖果。有人去说,嘴馋,能治吗?小姑娘们就给了一大包零食。有人说,最近营养不好;小姑娘们就扔过来一大堆鱼肉。还有一些也算是有责任的象兵,去跟这些小姑娘们商量了:小神医啊!谢谢你们给我们治病救命,可是不少人一回卧处,因为病人行动缓慢,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余疯未尽、痴情不减的战象踢踢踹踹的,好,如此,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唉,你们能帮帮我们吗?这些小姑娘去高塔汇报了一下后,红着脸教了这些象兵两个办法。办法一,如果那象的那东西始终坚tǐng,红筋凸起,那你们就应该采取些手段让它软下来、让它们消消火。当然,大象是大象,跟人、马、牛等不同,你直接用手去套nòng,大象不会射。你得用手从菊门中伸入,直接去按摩大象的前列腺,一按就是一飚,我们给你们几个桶,凑在那个东西下方,收集那个白浆,给你们换甜糖。办法二,对一些祛了火还坐立不安的象,我们给你们些塑料袋,你们把这塑料袋套在这些象的长鼻上,如此,它就不能靠鼻子来呼吸了,它就只能用嘴巴来呼吸了,它的体能将大幅下降,调皮捣蛋的力气和心思就都会削弱了,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子上了,它们的那个东西就会边缘化了,而且……”
吴三鬼:“王上,这么说,现在那里没什么大问题了?他们不杀俘,也不囚禁关押穿琵琶具,这要叫人好受不少。”
阇耶跋摩六世:“在生活上,现在那里是没有问题了,他们那里空投的食品一天比一天好,空投时,也给了几袋在河套外的辅兵,斥候们也带了点给朕尝尝,那些肉干、鱼松、五香豆、爆米花、卤火腿,都挺好吃的。九日那天,我们亚洲人都要过重阳节的,那天飞艇还投了些重阳糕、菊花酒,还有大捧大捧的茱萸草、丹桂叶,这都给那些战象吃了。据说,河套里的那些几天前的饿鬼,居然会口刁了。还不爱吃外面辅兵抛给他们的食粮,专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时,上面还会投放一些衣服,都是大袍类的,供衣服实在破烂的人更换。后两天,上面还投放了肥皂,要他们洗干净,并说,去湄公河洗,离岸十米内,不会有事……”
吴三鬼:“王上,那里面应该既有吴哥人,又有交趾人,他们不会争抢食物什么的?”
阇耶跋摩六世:“刚开始时有争抢,主要是争抢那投放物品时的那降落伞,那降落伞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颜色鲜丽,结实牢固,块儿又大,晚上睡觉,垫着盖着都舒服。可是,在那河套里,只要一有骚动,那骚乱中心之人就得遭殃。也搞不懂,他们的箭弩到底能射多远,他们的射技为啥这样精准。如有骚乱,中心人物一定马上会挨上一箭。箭都射在大腿上,然后大喇叭里叫,过去两个人,把他抬过来拔箭。如此这般的,那里的秩序现在比我们兵营里还好。那些士兵没事,就做屎壳郎,滚象粪,打成捆,抛过河。”
吴三鬼:“呵呵,他们这些人不是很富的吗?他们干吗还要收拾象粪?”
阇耶跋摩六世:“这个么,我们的斥候也有心了,去打听了,人家守口如瓶,一字不说。”
吴三鬼:“那,我们的兵马、大象什么时候好回家啊?”
阇耶跋摩六世:“嘿嘿,回家?我们去打人家了,打不过就能回家?这世上能有那么好的事?真不知这些像神像鬼的小姑娘,到底准备拿我们怎么办?恐怕不会是正常的思维,她们会提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条件呐?我们现在是吴哥无欢歌,只能低声下气的去吴哥求欢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