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樊巍然不动,冷冷的打量着他们。
张小龙攥着拳头大小的石头,堵在了冷樊前面,大约有两米的样子,海鹏站在张小龙左边。剩下几个人呢,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段树枝,大大咧咧的握在手里,把冷樊围了起来。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估计平时没少欺负人。
张小龙突然将石头砸向冷樊头部,只见冷樊眉毛一挑,漏出些许轻蔑的姿态,脑袋往下一缩,恰到好处的躲过了来袭的石头,石头带着嗡鸣之声,彭的一声砸进了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看着冷樊躲过了自己的石头,又发现了他此时轻蔑的神态,张小龙火冒三丈,后退两步,与海鹏一起躲在人群后面,大叫一声上。
剩下的几人听令后,扬起树杈就朝着冷樊脸上招呼,势必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必须打得他满脸桃花开,顺便告诉他花儿是怎样红的。
冷樊毕竟是冷樊,梦里的生活,给他了一颗冷静的心,一个缜密的头脑,还有一身丰富的战斗经验。
他一脚踢开身边的陈阳,不退反进。
对面那个高瘦男孩手中树杈一扫,就要抽在他脸上时。冷樊灵敏的一侧身,手臂长探,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扭一扣,只见那个男孩惨叫着丢下了树杈,扭头就跳出了战圈。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男孩从背后袭来,冷樊也不回头,只是一个伸臂探掌,就抓住了那个人的臂弯,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他掀翻在地上。
其他几人看见冷樊如此凶猛,脚步一顿,纷纷后退,站到小龙身边,脸色都有些惧意。
冷樊看见如此状况,也没有惊讶,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张小龙一伙儿,毕竟只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还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打架的时候,往往一拥而上,用气势压倒对方,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打,就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禁不住这种打法。
这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本能,任何人生下来就会,正所谓一鼓作气。
冷樊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在他们气势还没有涨起来的时候,抢先一脚踢开了陈阳,使他们的气势不能圆满,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翻两个比较差劲的对手,使他们的气势未涨先衰,自乱阵脚,达不战而胜的目的,又所谓再而衰,三而竭。
张小龙看着冷樊,眼神充满了疑惑。
这还是平时那个受气包吗?这就是那个被自己等人打过无数次的狗娃?这哪里是小绵羊啊,分明是吃羊的狼。老天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他的这个玩笑有些过份了,并且一点都不好笑,因为、眼前这个人正在接近他。
冷樊的脸上挂着微笑,慢慢的走向张小龙。
“你,你要干什么?”张小龙如是的问道。
“嘿嘿,龙哥,小弟不想干什么,小弟又想起了一句话,也是那个算命的先生告诉我的。”
冷樊尽量把语气放的温柔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怕吓坏张小龙,毕竟他们都是孩子,还是戴着小红杠杠的好孩子。
“你想、想起了什么?”张小龙有些结巴了。
“嘿嘿,乖,不怕哦!”
冷樊温柔一笑,摸了摸张小龙的头发,然后一点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眉间有煞,今天定有血光之灾。”
“啊?”
张小龙愣住了,莫不是遇见了一个疯子?但他也知道,这个小子似乎真的给他算了一卦,告诉他今天有难。
愣愣的看着冷樊,他发现冷樊的笑容很古怪,突然一个机灵,猛的知道了自己的大难从何处而来了。
“嘭”
一只拳头,突然打在鼻子上,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哗的流了下来,然后就看见一个背影渐行渐远,嘴里还嘀咕着什么:“那个算命的莫非是神仙?怎么两句话全都算准了呀,真厉害!”
“操,这,这个疯子,我们走!”
张小龙不忿的吼着,随后有些心虚的看向远方。海鹏也不甘示弱,借着话音说道:“哼、哪天叫上我哥哥,打死这个该死的狗杂种!”
黑夜。村里静悄悄的,不像城里那样,到处灯火通明。
城里的夜生活是非常丰富的。寂寞的白领,总是不满足一个两个男人的雨露,时常外出寻找一夜激情。那些自命风流的公子哥,更是立志死在女人肚皮上。
这些的这些,村里都没有,有的只是几盏油灯,安分守己的绽放着,几声狗叫,不甘寂寞的嘶吼着。
冷樊躺在炕上,偷偷的瞥了一眼坐在炕头的老爹,心中有些歉意。
就在今天晚上,他和老爹吃饭时,屋里突然闯进了一群人,正是那群孩子的家长,他们怒气冲冲的质问着父亲,为什么把他们的孩子打成那样。
冷傲天,也就是冷樊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那些老娘们以为冷傲天理亏,不敢还嘴,于是、语言也更加放肆起来。
“冷傲天,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看看,都骨折了,哎呀!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碰见一个这么不讲理的畜生啊,把他打成什么样子啦…”
“哼!冷傲天,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讲清楚,我就让我儿子住在你们家”
“你这个畜生!连孩子都打,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个女人长着一双单凤眼,眉目流转中,透露出一股子刻薄之态,她看了看人群继续说道:“也对呀,只有你这样的畜生才会娶那样的媳妇,嘿嘿,好了吧,你媳妇给你戴了顶绿帽子跑了吧!现在还不知道睡在哪个男人被窝里呢!”
“够了!”
冷傲天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眼神冷漠的扫过那个娘们,然后淡淡的说道:“那几个孩子不是我打的,不管你们信不信,”
然后长叹一声,走出屋子。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尾随冷傲天走了出来,刚迈出屋门,就看见冷傲天站在柿子树下,眼神忧伤的盯着远处,身下一道影子拖的长长的,颇有些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觉。
冷樊头一次觉得父亲不简单,就在刚才那一声冷喝中,他隐隐感到了一种运用气场的技巧,还有一股冷飕飕的气流,这股气流打的旁人心底发寒,别人不认识这股气流,他却认识,正是杀气。
只有真正的杀过人,才可能产生杀气,以这股气流的强度来看,他几乎可以肯定,冷傲天杀死的人并不在少数。他绝对不简单,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气度的。
“你们都回去吧,孩子不是我打伤的。”冷傲天继续淡淡的重复着。
“冷傲天,我们的孩子就算不是被你打的,那也跟你脱不了干系,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一个黑壮的汉子,语气不满的说着。
“哼!你们想要说法?哈哈,真是可笑,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家的孩子,都是我家樊儿打的,你们是不是要合起来欺负我家樊儿呀!”冷傲天眼中不带任何色彩,他看着那个汉子,就像看着那棵柿子树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哼!自从来到此地,吾儿冷樊经常被尔等子嗣欺凌,吾从未管过,尔等亦未为吾儿出头,此间反被吾儿稍稍落下脸面,尔等便携手仗势而来,真当傲天怕了你们?!”
“冷,冷傲天,你想怎么解决?”黑壮汉子逼问着,虽然冷傲天说了一大堆,可他只听懂了一小半。
“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孩子们还小,不通事理,只能凭拳头辨别是非。”冷傲天理所当然的说着,这厮也是老狐狸,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办法对他来说,怎么都不算吃亏。
“你!冷傲天,你这不是欺负人吗?”黑壮汉子气的浑身发抖。
“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就换一种解决方法”冷傲天笑了,这是村里人第一次看见他笑。
冷樊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他的笑容真的很温暖,也很迷人,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却又致命。
“怎么换?”黑壮汉子呆住了,冷傲天的笑容不但对女人致命,对男人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呵呵!俗话说,父债子还,同样,子债当然也可以父还。”
“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动手吧!”冷傲天淡淡的说着,然后背对着他,望着远处,好像心爱的人就站在那里似的:铃儿,我们的孩子不会被欺负的,你放心!
黑壮汉子盯着冷傲天的后背,脸色阴晴不定,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叹了口气,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萧条的离开了,冷傲天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众人看了看离开的黑壮汉子,又看了看树下的冷傲天,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时候,冷傲天的声音淡淡传来,带着几分幽怨:“各位还不走啊?还要留下吃饭吗?可惜我家都吃完了,就不留你们了,快走吧”。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无奈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