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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剑流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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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让人失望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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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河边的岸上有着一所茅屋,茅屋虽破,在剑宗所处,却有着别的含义,这是一所同幽千的严阁一样的——单独的‘府邸’。

    里面住着的自然同是年轻一辈的弟子,只不过他现下却并不在茅屋之中。

    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但却不及船上落座的一个男子的白衣耀眼。

    或许可以说,剑宗里没有任何一个弟子,会比眼前这个男子身穿弟子服时更加干净利落。

    这男子生的浓眉大眼,虽然在发呆,但仍旧可以看出一脸的英雄气来。

    啪!

    石子嚣张的投入水中,溅起水花,淋湿了男子。

    发呆的男子被惊吓的清醒,脸上却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恼怒,望向岸边,宋青找到了这个使坏的人。

    樊卡,宋青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心不由得一沉。

    “小青青,你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看到被吓醒的宋青反应依旧呆愣,梵卡不由得气的一笑。

    说着便身形一闪,飞到了小船上。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挥调,梵卡的一头银发听话的飘飞起来,让其落座在船舷上时,不至于压到。

    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纤尘不染,此时神奇的悬浮在水面上,更显绚烂。

    开心的玩弄着头发,梵卡流露出了孩童般的一面。

    “呦……哭了!”

    樊卡的笑脸在望向宋青时凝滞,化为震惊,他难以想象的见到了如此沉重的宋青。

    号称全剑宗里永远会傻笑的男人,竟然如此的悲伤。

    转过身来看了梵卡一眼,宋青一句我没事,将梵卡的怎么了堵在了口中。

    樊卡语滞,明明脸上都写着我有事啊……

    “被师父骂?”樊卡追问。

    宋青的情况梵卡知道一点,虽然本身是个剑痴,但练剑的天赋确实笨的可以,被骂是常事,只不过被骂哭……不太可能,但这却是梵卡能想到的最合理一点的理由。

    木头也会哭么……樊卡惊讶。

    “哎,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本大师看着难受,窝窝囊囊的小心我再不理你!”

    臂肘搭在船舷上,梵卡倚靠了下来,手背拍了拍宋青,口中威胁道。

    这宋青什么都好,就是个性不够强硬,软软弱弱的不像个男人,无奈的一笑,梵卡心里暗诽:可惜了这幅爷们儿皮囊。

    犹犹豫豫,宋青转过头看了看梵卡,明明一副有话要讲的样子,却又把头转了回去。

    嗯?

    梵卡一下子坐了起来,怒发冲冠。

    什么啊!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给我个解释!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梵卡脚下在船板上一点一点的挪动,找到了宋青的脸。

    葱白的手指掐起宋青尚存青茬的下巴,宛若调-戏土匪的美人。

    “说!”

    从牙齿缝中挤出冰冷的一句,这没半分威慑力的样子,梵卡却明白,宋青吃这个。

    “聂师兄还活着么?”

    沙哑的声音像唱歌一样好听,宋青的回答让梵卡瞬间的陷入呆愣。

    他怎么知道自己知道。

    扯动着嘴角,梵卡的手指僵在宋青的下巴上很是震动的秒变木头。

    聂天扬对于宋青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但若是说实话,秘密就不再是秘密,若是不说实话,可以肯定这家伙会立马翻脸。

    思绪快速的飞动,樊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把推开樊卡的手,宋青站了起来。身高与脸蛋儿具是长到了主角的程度,宋青手握长剑,英气逼人!

    铮!笔直的剑锋被甩出的力道推入船板,锋刃在梵卡面前来回摇摆,像是心里来回琢磨的抉择。

    “说!”

    从口腔中带着旋风的气劲震动产生此字,分明是积郁很久才会发出的疑问。

    声音冷静肃清,和面前的长剑一样干脆。

    站立的两人隔剑对视,晃眼的阳光下,呼吸着带有水汽的清新空气,本是舒缓的氛围变的尴尬。

    “你逼我有什么用呢?”

    些许无奈,梵卡搓了搓手。

    “哎……”

    仍是犹豫,不像那个在任何场景下都会保持从容的梵卡。

    “我不知道!”

    自觉不能说实话,又不能撒谎,梵卡想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答案,吐出着四个字后,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机智。

    本来,任何纠结的人,说出的话都是模棱两可,如同放屁一样的。

    啪!

    梵卡的瞳孔震惊的放大,满头银发失去控制的落下,像是会飞的玩具断了电源。

    被宋青的举动吓的有些发傻,梵卡脸上的表情和当时自己嘲笑的宋青竟是有些相像。

    浮空是什么感觉,每天飞来飞去的梵卡知道,只是突然的失重……实在是不爽。

    花容失色,以梵卡的妖媚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毫不过分。

    哗!

    起溅巨大的水花,宋青看着落水的樊卡绷着嘴唇,闪躲了一下。

    隆起的胸膛有些激动地起伏,虽然发泄了一下,宋青还是气的够呛。

    或许,只是对友情,有些失望吧。

    被吓的震惊,很难将老实的宋青与刚刚疯狂身影重叠在一起,梵卡甚至没有在落水之前回过神来,跌入他最讨厌的水中。

    江水无孔不入的流入口鼻,樊卡被呛得挣扎起来。

    无边的恐惧笼罩在昏暗的水中,一种熟悉而讨厌的感觉,强迫钻入樊卡的脑海。

    小心逃避已久,如今仍是与其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水,大雨,樊卡永生难忘的噩梦。

    其实不过数秒钟的工夫,在樊卡看来却有一个世纪之久。

    哗!

    头颅破水而出,樊卡缓慢的将仰着的躯体俯了下来。

    噗的一声吐出了口中的水,樊卡苍白的脸重新浮上了血色。

    狞红着眼,大口的喘气。

    “聂师兄的事你一日不说,我们便是一日的陌生人!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就不必再把我当作朋友!”

    剑锋好听的划行在船板上,走到船头的宋青一跃而起,没有注意脸色差到极点的樊卡。

    决绝的话不真切地传进樊卡仍在大声轰鸣的耳中,除了视觉之外,樊卡身体的一切都有些失控。颤抖着,回忆强迫而有力破开樊卡拒绝的讯号,在脑海中播放,闪动,失去的亲人的尸首,与仇人嚣张的大笑,突如其来的闪动着,激动的樊卡不能自已,双拳紧握,身体又开始下沉。

    好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拿噩梦毫无办法的樊卡了。

    紧咬着牙,樊卡终于在自己预感到的极限之前,顽强的爬上了水面。

    大口的喘气,真实的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像是用光了力气,樊卡上船后俯地不起,厌恶不得脏与不脏,努力的平复脑海的眩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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