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疼痛难耐,刘三儿索性不想了座直身子看着众人嘴里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不是成天都跟我后面怎么就想不到是谁,什么事都办不成吃菜喝酒一个赛一个真是蠢到家了。”被一通臭骂大伙抓耳挠腮似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有人上前说道:“大哥会不会是城东柳树下的刘宝,前日我们去他家捉了两只下蛋的母鸡,他拿着柴刀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我们不得好死会有报应。”
瘤子怕这人的说法又惹来一顿臭骂,在刘三儿未发火前赶紧说道:“刘宝是个瘸子白日走路都很吃力,怎么可能晚上还去戏弄大哥,不是、不是再回去想。”这人只好悻悻的回去再想。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上前说道:“大哥会不会是钟氏母女二人,就在前日我们不是调戏她闺女被她拿着木棍满院子的追我看他们二人就有可能。”这是说完得意洋洋的等着刘三儿的夸奖,未等到刘三儿发话瘤子再次发话,道:“不是、不是她们母女二人,你不想想深更半夜的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去跟踪大哥还把她弄到城东的破宅子里面。”这人见没有得到刘三儿的肯定却被瘤子否定只得悻悻的站回原位。
接连二人都没有想到是谁,大家都不愿再上前怕在大伙面前丢人现眼,再者就是怕被刘三儿破口大骂于是乎大家都保持安静,同时眼睛里透露出期待的目光看着瘤子,瘤子被大伙盯得寒毛直颤心里想道:“你们这群猪总有天会被你们害死。”
被逼无奈,犹豫了片刻对刘三儿说道:“大哥,我思来想去只有那日在‘翠得园’与那三人结下了梁子。”
听瘤子这么一说刘三儿立刻站了起来,头脑里面飞快的闪现着那日的画面,细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刘三儿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此可能,那日那两人差点就与我们打起来,只是中途杀出了个‘程咬金’才作罢虽说当时他们服软,可能趁我不备便戏弄于我上演今日这么一出戏。”大伙纷纷点头赞成大哥的分析,不过也有愣头青说道:“大哥你说这些都很有道理,只是小弟我有一事不明白?”
事到如今总算是有些眉目,刘三儿不像起初那般暴跳如雷出口骂人便说道:“你有什么事不明白的尽管说来。”说话之人接着说道:“为何他们当中有人给我们银两赔罪息事宁人怎么还会作弄大哥?”不待刘三儿说话瘤子便拱手作揖问道:“大哥这个问题我来给他们说不知可否。”平日里瘤子在前召集大家行事,刘三儿乐得轻松倒也同意,
瘤子清了嗓子说道:“兄弟他们这是两面三刀、笑面虎明里一套背地里给你耍花活稍不留意就着了道,这次我们中了别人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瘤子与其他人喜好不一样,其他兄弟喜欢喝酒听曲瘤子却是喜欢听人说书,每每有闲时就去茶馆听说书匠说书一段时日下来也学会了说书人的说词,一众喽啰听了都觉得有理不断的点着头,接着瘤子话锋一转说道:“今日大哥被人戏弄让我等脸面地光以后还怎么在金华府混下去,我们是不是要‘雪耻’。”大伙被瘤子一煽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瘤子带着大伙齐声喊道:“为大哥报仇,替我们‘雪耻’。”
刘三儿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感谢兄弟们的爱戴,往后有我刘三儿的一口就少不了你们的一口,昨日被人戏弄之事他日必定加倍偿还,现在人我们已经找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有哪位兄弟认识那三人。”瘤子说道:“大哥这三人其中的一人我认识,就是拿银两给我们的那人姓孙是城里的丝绸商,家住在城西柳巷常去‘翠得园’听曲。不过此人倒是有些棘手不好对付,另外两人倒是面生的紧料想刚来金华不久。”
“棘手?”刘三儿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瘤子说道:“那姓孙的小子与知府衙门的王捕头有些交情故而有些棘手。”一时间屋子里面安静极了,大伙都拧巴着眉头想办法,或走或座亦或靠着墙各种姿势不一而足.
盏茶功夫的时间瘤子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贼笑的说道:“大哥我想对怎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只是有点不仗义。”
“哪来这么多讲究,他们几人作弄我的时候不也尽使下三烂的手段,现在是要给我报仇没这么多顾及,敢紧说来听听。”
刘三儿催促着,瘤子献计,道:“我们正主一时半会对付不了,但是可以对付他的女人,我知道这姓孙的小子在‘翠得园’有一相好的姑娘名唤艺竹,起冲突那****便瞧见这小妮子几进几进我们吃饭的酒楼,现在想来肯定是在打探虚实,给那姓孙的通风报信。
顿了下瘤子话锋一转露出一副奸相说道:“艺竹这小妮子模样水灵长得很是标致樱桃小嘴柳叶眉,骨子里面透着股媚劲看一眼都让人魂牵梦绕再也忘不了。”瘤子此时已经深深的沉浸在对艺竹的无限幻想中。
听到瘤子的主意刘三儿犯难了,不是害怕孙有为而是忌惮“翠得园“,“他时常去“翠得园”玩上几把其深厚的根基多少还是知道些,动“翠得园”的人岂不是在太岁爷上动头自寻死路吗,刘三儿心有疑虑的问道:“瘤子你说我们动‘翠得园’的人会不会捅出什么大的篓子吧?”
瘤子被刘三儿从幻想中拉回来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你尽管放心,此事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只需找两三个头脑灵活的兄弟便足以行事。”瘤子存有私心,仰慕艺竹以久耐何自己是个“破落户”想要近得其身是千难恨难,于是就想借着刘三儿的事情将艺竹绑了出来,就算不能一亲芳泽但近距离目睹其芳容也算是件幸事。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把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刘三儿问道。
瘤子奸笑着说道:“小弟不瞒你我注意艺竹那小妮子有些时日了,发现她每过六、七日会去‘柳胭斋’买烟脂水粉然后去城隍庙上香接着代上些吃食去相贤巷看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独门独户在那里下手断不会被人发现,以前碍于她是‘翠得园’的人也没个由头不好下手,但今日为了大哥瘤子豁出去了定要把大哥受的羞辱十倍还于那姓孙的。”
刘三儿听完哈哈大笑道:“瘤子啊,瘤子啊想不到一本正经的你一肚子的坏水,你莫不是筹划了好些时日今日便借了个由头把此事说出来。”被刘三儿一语点破瘤子红着老脸说道:“大哥真是目光如炬我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了大哥,不过我颗忠心是属于大哥的。”
“行了把你的忠心收好,到现在我还没吃一口酒菜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你赶紧张罗些吃食给我。”刘三儿不满的说道,瘤子手掌拍着脑门说道:“哎哟,光顾着说话了把这茬给忘了,已经叫人去酒馆叫他们送酒菜过来给大哥压惊。”
事情商量好一时无语大伙都在等着酒楼的吃食过来,左等右等好一会儿才见到姗姗来迟的酒楼伙计,屋子里的人赶紧张罗好桌子放上酒菜,酒菜齐全刘三儿在大伙众星捧月的注视下座在了居中的位置,瘤子在刘三儿的左边座了下来,其他人各自找了位置座了下来。
瘤子起身给刘三儿倒了满满一碗酒接着起身说道:“大伙先别动筷子把酒倒满敬大哥一杯。”众人拿起桌上的酒坛各自倒满了酒齐声说道:“敬大哥。”刘三儿起身回礼说道:“各位兄弟客气,干了。”说完仰头喝下了整整一碗水酒,其他人也都仰头渴了起来。
瘤子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猪蹄放到刘三儿碗里说道:“大哥多吃点昨晚让你遭罪了。”刘三儿放下筷子一手拿猪蹄,一手端水酒大吃大喝起来,瘤子也不急看着刘三儿胡吞海喝起来,待水酒喝完刘三儿对座在旁边的瘤子说道:“哎,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像你这般精明能干,全都是些酒囊饭袋。”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桌面上争抢酒肉的一帮喽啰,瘤子说道:“大哥干我们这行要的就是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夯货,如若不然还使唤不了。”刘三儿不置可否的说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好了别管他们我们吃吧。”说着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一块鱼吃了起来。
次日“翠得园”内,起床穿好衣裳的艺竹座在铜镜前拿起木梳理着自己的青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触手可弹的肌肤,精致的脸蛋无一不是巧夺天工竟连自己也痴了起来,只是心里面泛起了淡淡的忧怨,她恨老天爷给了她一付漂亮的皮囊却没有给她栖身之所,为养活弟弟自小被父母卖进了“翠得园”一呆就是十年从此也断了与家人的联系,这十年每一天都是煎熬。八岁进来刚开始扫地、十岁洗衣做饭后来就是学琴棋书画,到如今每日戴着厚重的面具流连于每个客人之间,装傻充愣、强颜欢笑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些年一路走来磕磕碰碰满是荆棘,在人前假装坚强人后也要自我作践,有苦不能说有泪不敢流生怕一不小心自己脆弱下去了就再也坚强不起来,想着想着情不自已两行青泪流了下来,只是每每想到孙有为的时候内心才有稍许平静,泪雨滂沱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哭的累了竟爬在桌上睡了过去。
“哎呀,怎么胭脂用完了”正在化状的艺禾大叫道看着空空的梳状台放下手中的描眼线的画笔托着腮帮、撅着红红的小嘴吧很是让人喜爱,艺禾与艺竹不同,前者如若娶进门则是娇人尹莲,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掉让人忍不住要去怜惜疼爱,后者优雅大方、慧质兰心是一个上得厅堂下能进厨房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