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子整日提心吊胆地过着。娇娇每每拿起一件东西,就会想到妈妈,一件衣服,甚至锅碗瓢盆都能让她伤心落泪。自从妈妈死后,她晚上总是睡不着觉,一夜一夜地熬着,失眠也折磨的她痛苦不堪。
这一切颖是最能深深体会的。她经常安慰着她。但颖心里清楚,只有时间才能冲淡悲伤。
“娇娇,你干什么!”颖半夜醒来,发现娇娇正坐在桌子旁肚子喝酒。她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夺过了娇娇手里的酒瓶“娇娇,你这是干什么呀!”
“颖,你就让我喝吧。”娇娇有些醉了:“颖,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是我活的最痛快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让我喝呢,你是存心让我难受吗,啊!”
“娇娇,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啊,是谁说的要相互支撑的,我们都要振作。”
“你知道我活的多么难受吗?我最亲的人突然离开了我,这个世界突然就剩下我,就剩下我一人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振作!说的轻巧,我得有振作理由呀!我为什么要振作,我为谁而振作呢!啊!你告诉我啊!”
“娇…”
“你听我说完!”娇打断了颖,继续说:“你不觉得吗,人活着就是在不断地遭受折磨,病痛折磨,琐事的折磨,失去至亲的折磨,甚至死了的人都能为所欲为地欺负活人、要了活人的命!而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死,等死!要是这样,我还活着干吗,我干吗要活着,我也干脆死了,然后为所欲为…最起码不能任由一个死鬼来摆布啊!”说完,娇娇已经泣不成声。
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拿起酒瓶就“咕咚”喝了一口,“咳…”呛得她半天也没缓过来。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心里特别的舒服。
“娇娇啊,你觉得我比你好啊!你受的罪我哪样没受过?你说说,我同时失去了最亲我的人,男人外面找了女人,不要我了,把我打出家门!我有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却不能在我身边,你说,你说说,我过得是个啥活!你能比我惨吗?”
“你至少还有一个亲人,你还有你的女儿,你还有个盼头,我连个盼头也没有…”
“盼头…这个盼头让我心如刀绞啊!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我的女儿吗?每当想起女儿,我这心口就像扎刀子一样疼,疼的我…有时我真想一死了之,这种痛苦除了死好像还真的就没办法解决…可是我不能死,你知道吗,我女儿在后妈手里,我都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她会不会虐待她,我一想到女儿受罪,我就会全身发抖,这样死了我不放心,我死不瞑目!”
“你倒是抽空给孩子打个电话啊!你老是这么憋着,太委屈自己了和孩子了。”
“我倒是想打啊,我是太想打了,可是我不能打,他太狠了,根本不可能让我跟孩子说话。”
“凭什么呀,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你就是太软弱了,要是换了我,为了孩子我会不顾一切的。”
“不顾一切?!我也想不顾一切,可是你看看,就现在,我连个正经落脚地都没有,我连工作也没有,孩子要生活,上学要花钱,我净身出户,连自己都困难,还能拿什么养孩子?让孩子跟我受罪,我怎么能忍心。再看看现在,我都自身难保,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活,我又凭什么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唉,还是我好啊,了无牵挂,!”娇娇苦笑着:“一直和我妈相依为命,从来没想过我妈会离开我,更想不到她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我,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我算是彻底没有什么牵挂了。真是拥有的也痛苦,没有的也痛苦啊!咱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为了俩个苦命人,喝酒!”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两个女子就这样大半夜你一口,我一口喝起酒来。
第二天,颖醒来已经大天亮了。
“娇娇,娇娇,醒醒!”
“嗯”娇娇睡眼惺忪地问:“几点啦?”
“都10点了。”颖看了一眼表。
“你说,咱俩老在家窝着也不是个事,每天胡思乱想的,把人都能整神经了。”颖说。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样?”娇娇眯着眼睛问。
“我是想,咱们不如找个做的事情,一忙起来就忘记烦恼了。”
“说的简单,现在大麻烦还没解决,咱们走的了吗,走哪儿能跑得了?”
“咱们现在身上不是有符吗,只要这个符不离身,他也不能靠近咱们。”
“说的也是”娇娇一下子爬起来:“咱们有符呢!对,咱们出去干活!可是,咱们能干点什么呢?”娇娇又犯起愁来。
“咱们村外不是有一玻璃厂吗,咱们去那儿吧。”
“人家招人吗现在?”
“前面那家的媳妇不是在那上班吗,问问不是知道了。你去问问。”
“哦”
“快去呀!”
“现在?”
“可不现在吗,快去,赶紧的。”
“好吧,你等我消息。”说完,娇娇就出去了。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
颖慌忙起身也跑了出去。
“娇!怎么了?”
“颖,你快来!”娇娇哆嗦着声音说。
“啊——”颖不由得也叫出了声。
原来她家的小黑狗死在门口,血红的眼睛瞪的老大,鼻子里、口里都是血,样子恐怖极了。
等到平静下来,她们准备把狗埋了。俩人从家里拿了铁锹和大塑料袋准备把狗装走,就在这时,狗突然抽动了一下,俩人吓得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定了定神,发现狗再没动,于是她俩哆哆嗦嗦地拿铁锹把狗铲进袋子里,拿平车拉出去埋了。
这次的惊悚经历并没有使她们俩打消找工作的念头。
“颖,颖,好消息,他们那里正缺人呢,咱俩去了也不够。”
“那你说好了?”
“说好了,明天就去,每天工作八个小时,白天晚上三个班轮流换。”
“那我们还得上夜班不是?”
娇娇点了点头:“人家就是这规定,再说也不是天天上夜班,不是也有白班呢么,我让把咱俩调到一个班上,咱们能一起回来。”
“哦,就这样吧,总比老呆在家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