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堂的事情并不是多吗复杂,只是十来分钟的功夫,白素贞就将其讲了个通透,最后道:“青儿,事情就是这样,你是怎么想的?”
自从一开始有些惊讶,继而就一直沉默不语,神情不显示分毫的小青闻言,微微抬头,抿了抿嘴道:“姐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白素贞摇头:“青儿,不是姐姐要你怎么做,而是你想什么,你又想怎么做。”顿了顿,她又道:“青儿,凡人都说姻缘之事乃终身大事,此话不假。就算是我们这些寿命悠长的异类,姻缘也十分重要。如我和官人这般情况乃是最明显不过的例子。”
“我和官人一路走来,经历诸多磨难,一个不甚,每一个劫难都可能将我和官人就此分离。而对我来说,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只怕我也会道心崩溃,此生不可能再在修行路上前进分毫——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做姐姐的实话。”
“所以我虽然想说作为好不容易有如此修为的异类,继续修行下去才是正事,但如今我这姐姐的作为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来说服你。姐姐只能告诉你,你在这上面的决断十分重要,千万要仔细考虑,不要日后后悔!”
小青听了,微微垂头,看不见她神情,只是听见她口中喃喃:“不要日后后悔啊……”
喃喃片刻,她突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沉声问道:“道士,你怎么想?”
林默没料到她竟然会问自己。当下压抑着心中有些烦躁的心情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用不着询问她人。我和你姐姐只是担心那张玉堂的身份不简单,这才慎重给你提醒的。否则我们都不会说,只会静观其变的。”
这是实话,须知人与人之间的因果关系最是奇特,贸贸然插手他人之间,往往会导致一些不可揣测的后果。这也是原来传说中,白素贞几次三番都只是劝说,却并未强行禁止,直到最后那张玉堂有了性命之忧。才将事情给和盘托出的原因所在。
小青听了林默的答复 轻轻哦了一声。再不说话,仍然垂头沉吟。
于是大厅之中,就这样沉默下来。
足足过了好半晌,当林默心头越来越烦躁。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小青才豁然抬头。朗声道:“我决定了,先去见见那张玉堂!”
林默豁然抬头,但见此时的小青神气逼人。目光炯炯,显然十分清醒且肯定自己的决定。
“见见张玉堂?”白素贞挑眉,马上询问道:“青儿,你的意思是,接受这段姻缘?”
小青摇头:“不,我只是去见见他而已。至于具体的姻缘之事,呵呵。”
她说到最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什么具体的态度都没有暴露。白素贞狐疑的看着她,一副担忧模样,似乎生怕她因为什么奇怪的想法而陷入麻烦之中。
“姐姐,你不用这样。”小青见了,笑道:“本姑娘也不是没有主意的人。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月老那里顶多也只是接着因果顺势而为,给牵个开始,至于真正的结果,还得看事实才是,不是吗?”
林默听到这话,心中一松:毕竟小青口中的师父没有别人,自然就是骊山老母这位地位遵从的神祗。她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定然就是如此了。
白素贞听到这话,想了想,也只能道:“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那姐姐就再说什么了。”
事情既然说开了,因张玉堂来访而造成的风波自然也就此告一段落。白素贞当下就起身,要返回后院卧房中照料许仕林。林默也不可能多待,就同样起身离去:他刚刚返回苏州城就遇上这么一遭事情,连自己房间都还没回去呢!
但在离开大厅之前,并未起身的小青却突然开口将其叫住了。
“道士!”
“嗯?”林默疑惑转身:“怎么了?”
小青此时仍然坐在椅子中,脸上也依旧是那神气飞扬的表情,一双妩媚双目中也是神光炯炯的看过来,开口道:“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林默挑眉,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张玉堂说得对,本姑娘本来就应该是拿剑的!”她语速颇快,似乎十分欢快的道:“那些个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事情,就不该是本小姐的行径!”
说罢,她就径自起身,快步自林默身边而去,出了大厅,只留下被这话说的一愣的林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青裙飘扬而去。
……
当天之后,许府就有了两个变化。
第一是在小青身上,因为心境突破而修为提升到炼神巅峰,只差合适机缘就能突破至化神境界的小青更加活力四射,神采飞扬,几乎每过一会儿,都要吆喝许仙两句,赶巧此时白素贞天天都围着许仕林转,没有人来管她,使得许仙只能苦笑连连,自认倒霉。
哦,说到这个,必须说明一点:或许有人会说,对小青这普通蛇妖来说,这修为提升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不,这速度其实并不快,一点都不快。
一千年道行的白素贞能够修行到返虚境界,并差一点就要得成正果,而修行之间有其一半五百年的小青,如今到炼神巅峰,只差一步进入化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先前之所以修为那么低,归根结底是因为其修行法门并不正确。现在今非昔比,那五百年的积累顺畅的展现出来,自然就在速度上快了一些。
第二则是张玉堂。这位天官转世之身极为诚信,说了过几日再来探望青姑娘,那就真是过几日就来——事实上,只是第二天,他就再来敲响了许府的大门,并诚挚的邀请小青与他一同去游览西湖。
而小青似乎也将自己那日所说的记在了心上,面对这个请求,只是沉吟片刻,就点头答应下来,继而神气飞扬不见半点生分的与其离开了许府,同游西湖去了。并且这一游,就是游了半个月:也不知这附近哪有这么多名胜古迹,这半个月来,张玉堂每天都能找到一个新地方邀请小青前去游玩,而小青也丝毫不惧,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就跟了出去。时间一长,别说是许仙白素贞眼神怪怪的,就连附近的几个街坊邻居,都起了一些话语,在见到许仙的时候纷纷道:许官人的妻妹可是找了个好人家啊——自然,在他们眼中,家境殷实的张家就是那个好人家。
“娘子,小青难道真的准备和那张公子,啊?”
于是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在一次吃中饭的时候,眼看小青听到张玉堂来访之后就十分干脆的放下筷子起身离开,许仙也有些迷糊的询问白素贞了。只不过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白素贞对其马上接连使着眼色。
哦,理所当然的,当时同样在饭桌上的,还有林默和小倩。许仙环顾一圈饭桌,楞了一下,马上闭口不言,继而老老实实的吃饭。
林默恍若未觉,继续吃饭,倒是小倩,手中一顿,收回了筷子,轻声说了一句‘妾身用完了’,就起身返回房间去了。
这只是许府中的小小变化之一。林默只是静静的体会着,并未有任何异样。
直到又过了半月,张玉堂再次上门拜访的时候。这一次他并不是来找小青的,而是出乎意料的找了别的人。
“林先生吗?晚生有些事情,想邀您一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