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多想,随口就说出了这么句心里话。[燃^文^书库][]
和冷骐夜装出来的温柔不同,柏崇的温柔和绅士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让人拒绝不了的,甚至是让她觉得抱歉的。
老医生开怀大笑,“姑娘啊,看男人的眼光还得多多练习啊,总有一天你会肯定老头子说的话的,如果非要选一位的话,眼前这位比之前那位好。”
一念反对地撅嘴,三年前接受治疗的时候这老医生就一口咬定柏崇是伤害他的男人,现在还把柏崇当做坏人,真是冥顽不化的老固执啊,难怪医院的年轻人都怕他。
她别过眼去,“不和你说话了,反正柏崇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两个固执派对峙起来,最终是以老医生被护士叫走而结束辩论。
冷骐夜已经换过床单,收拾好残局,还来不及换掉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走到一念跟前。
她抬眸,看到他幽怨的眼神儿,似乎有隐隐的怒气在里面闪烁。
生气了?她又喜又悲,一时也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男人拧巴着脸,双手在腿边捏成了拳头,眉宇间尽是杀气,骇人得很。
一念缩了缩脖子,这男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终于是要发威了,就知道他装不了多久。
两个人的眼神就这么交汇着,噼里啪啦,电石火花,却迟迟没人开口说话。
良久,是她受不住那双会发光的眼睛,卯着胆子问了一句,“冷骐夜,你想打我吗?”
她也问得够直白的,问完之后就后悔了,万一他真的揍她一拳怎么办?还不得半死不活,他力气那么大。
冷骐夜气呼呼地瞪着她,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刚才那老东西说得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一念蹙眉,回想片刻,嫌弃地睥睨男人一眼,这男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家柏崇的好脾气是通过国家认证的好吗?分分钟秒杀他这种装逼派。
他绷紧下颚,表情很严肃,“老东西说,如果非要选一位的话,眼前这位比之前那位好,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
噗。
一念笑喷了。
这自大的男人果然是自信到极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就他的火爆脾气能和柏崇相提并论吗?何况,当初是他不要她,根本由不得她选,她倒是想选啊……
淡淡的忧伤油然而生,她笑得越发僵硬,最后便笑不出来了,比哭还难看。
冷骐夜跌下嘴角,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到床上。
“让路西熬了一大锅汤,你倒十碗八碗都没关系,喝一碗就成。”
说着,他已经盛了温热地鱼汤端过来,在床边坐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连她藏在内心的想法都能一眼看破,还随机应变制造应对措施……
“来,温度刚刚好,张嘴,啊。”
冷骐夜用汤匙舀了鱼汤,伸到他嘴边,说出来的话和那鱼汤一样鲜美,根本让人拒绝不了。
一念乖乖地张开嘴,将鱼汤喝进肚子。
“真乖。”他掀唇浅笑,拿了纸巾提她擦拭唇角,又舀第二勺汤送到他唇边。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十分有规律,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比专业的护工还把人伺候得好。
这样的本领,这大少爷是哪里学来的?夏雪那里?除了她还会是谁。
想到夏雪,想到他内心深爱的女人,想到他是有妇之夫在国内还有妻子,她所有的享受都变成了一种负罪。
尽管心事重重,她还是喝了一碗汤,他满意的替她擦拭嘴角,温柔地揉着她的发顶。
阳光穿过窗外的树隙跳进来,落在他的背上,让他像一个披着金色铠甲的将军,可以为心爱的女人披荆斩棘,斗破苍穹。
她眯了眯眼,眼睛润润的。
若这一切不是虚幻,是真实的,该多好。
“念念。”
冷骐夜低低地唤了一声,倏尔将她的手捏在手心。
她的呼吸一紧,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丝丝荡漾,哑着嗓子根本不敢应声,眼神闪躲就要回避。
他一把扶住了她要躲闪的脸,强迫她盯着自己幽黑的双眸。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是宇宙最大的黑洞,将万事万物都吸附进去,让周围的一切都因此失去华彩,让她乱了心跳,乱了呼吸。
“你……”
“我在。”他又不客气地抢了她的话。
还想说什么,掀了掀唇终是放弃,他已经不敢随便在对她许诺了,怕实现不了,伤了她的心。可是,内心澎湃的感情,此时此刻,已然无法抑制。
俯身,猛地攫住了那略干的唇。
她惊愕地瞳孔收缩,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放大的脸,脸上那细小的金色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
喉头发紧,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感觉到唇齿间有甘甜在萦绕,那种味道,沁人心脾,让人神驰。
她略微抗拒的双臂渐渐软下,绷紧的全身也慢慢松弛。
他的吻技向来卓越,特别是在有心讨好的情况下,能让你全身的细胞都跟着他的韵律运动。
她微微拉下了颤抖的睫毛,双颊飘着一抹绯红。
“真乖。”
怕伤到她,冷骐夜浅尝辄止之后便缓缓松开了她的身子,快速弹开。
该死的,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什么狗屁的自制力根本不堪一击,那唇明明都起毛了,可是品尝起来的味道还是这般美妙,软软的,绵绵的,让人恨不得一口咬进嘴里。
倏尔被松开,一念不安地抖动着扇状的睫毛,不敢盲然睁开眼,她揪起被子,遮住了自己还未退烧的脸。
以前,他从来不吻她的唇,就算是再热烈,他也只是亲吻她的额头,就像敷衍一般。如今,他却如此温柔地亲吻她,没有上次电梯里的霸道,让她整个人不争气地飘乎乎的。
为何,他现在要这样?在她决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又来撩拨她的琴弦,让她不得不配合奏起。
他明知道她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却偏偏要来招惹她,为什么?觉得好玩吗?
她揪着被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眉峰一抖,冷骐夜伸出手去,将她颤抖的手稳稳地握在手心,“放心吧,不是跟你开玩笑,不是在捉弄你,是情不自禁的。”
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情不自禁,不受控制。
他的话虽然不能让她完全安心,却还是舒坦了许多,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再次俯身,烙了个温热的唇印在她唇上,才勉强为这情不自禁的美好一刻画上了顿号。
她的心已然小鹿乱撞,更加闭紧了眼,不敢妄然睁开。
男人悉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又是为她调整枕头高度,觉得一切都没问题之后才起身往外走。
“衣服被你弄脏了,我去外面买一套换上,你乖乖地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不在床上,你死定了。”
见她没吱声,“听到没有?”
“哦。”
一念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这才听到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吐了口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她快把自己给憋死了。摸了摸烫得可以煮鸡蛋的脸,负气地瘪嘴。
不争气啊不争气,怎么就这样服软了呢,说好的立场呢?不能因为几句好话就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吧,安一念啊安一念,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有点出息啊!!!
冷骐夜出医院,一方面是想换衣服,另一方面……
【夜少,在医院照顾女人还开心吗?】
他盯着手里的卡片看了几秒,阴恻恻地勾起唇角,打印的黑字,上次是照片上,这次是咖啡店的名片上,有人故意为之?
一踩油门到底,直奔名片上的咖啡店。
一家不具名的小咖啡店,冷骐夜进去之后,直接找了负责人。
那负责人是个华人,看到同胞,还很热情地要请他和咖啡。
他将名片放置在桌上,“这名片,是你们店里的吧?”
负责人看了一眼,点头,“是的,名片就放在柜台上,来这里喝咖啡的顾客都可以拿。”
“那就是无论谁都可以拿到了。”
“是的,有的顾客喜欢咱们店的点心和咖啡,会叫外卖,名片只是为了方便那些叫外卖的顾客。”
“这样……你们店有监控吗?”
“不好意思,里面没有,只有门口有一个。小镇的人素质都很高,那种东西并不是很需要。”
该死,这样就难办了。
冷骐夜拧眉,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我想看一看最近一个周的监控。”
“这个……”负责人看了看那支票上的几个零,悠悠点头,“请这边请,我把录像带给你调出来。”
冷骐夜大致看了一遍,在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拷贝了录像便离开。
他一走,一袭黑衣的高挑男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负责人身旁站定。
负责人对那男人笑,晃了晃手里白花花的支票,“一百万,出手还蛮阔气的。”
男人阴笑,“其实你可以要更多,他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