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院长在接到电话之后便命令所有的医生严阵以待,最优秀的手术小组守在医院大楼里候着。
不多时,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急诊大楼前,率先跳出车的是冷清寒,打开后车门,脸色刷白的冷.oss抱着安一念下车。
平时英气逼人威风八面的男人,此时眉宇间也有了憔悴,身形微颤。
“哥,把嫂子给我吧。”冷清寒被男人固执打败了,胸口中了一枪,还要这样死撑,一点好处都没有!
锋利的眼风扫过冷清寒,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信,冷骐夜抱着人上了台阶。
看到女人衣襟上的血迹,所有医生均是倒吸了一口寒气,知道即将面临一场恶战,大气不敢多喘。
一念被放置上推车上,径直送去急诊室,然而院长这才看清,大出血的不是女人,而是冷.oss。
“夜少,您的伤……”
男人眉心略微一皱,院长不敢吱声。
“来人,带夜少去把子弹取出来。”
冷清寒招呼两个手下上去,你两人却被一个杀气的眼神儿逼得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都给滚开!确定她没事之后我再取子弹。”
“瞎搞!”
手一抬,冷清寒一巴掌劈晕了这视女人如命的变态狂。
“把夜少抬下去,让人给他做手术取子弹。”
“是!”
两个急诊室,两台手术。
前者不过是受到惊吓晕厥过去而已,根本没大碍;后者则是被子弹穿透了胸膛,加上大出血,几度休克,不过好在后者身体素质好,手术很成功。
豪华病房内,两张病床,两个人病人。
一念先转醒,她方才做了个梦,梦见文德被人杀死了,醒来眼角也有些润润的,她支起身子,一扭头就看到了躺在胳膊床上的男人。
身上插了不少管子,正挂着水,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她这才知道梦里的事情是真实的,而她也真的对杀害文德的凶手开了枪。
他死了吗?她有些好奇。
“祖宗!”粗大的身影从外面飞了进来,在她床边停住。
肖颜接到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赶过来了,由于怀了宝宝,肖一珩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护其左右,生怕她出一点点差错。
一念盯着来者看了片刻,才想起这便是那日在医院卫生间帮助她的美女,见面就喊她祖宗,很热络的样子,可是她并不记得她是谁。
肖颜已经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
一念对她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倏然不熟悉,但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心里暖暖的,感觉很舒适,很安心。
“祖宗,听说你也怀孕了,真是好事成双,咱俩一起怀孕。如果一男一女,以后就结婚。如果两个女孩儿,以后拉拉,如果两个男孩儿,以后出柜,反正就是要凑在一起就对了。”
肖颜说得带劲儿,一念但笑不语,唯独站在不远处的肖一珩拧紧了眉头,他可不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女儿或者儿子是同性lian,坚决不行。
一念的心情很低落,不管肖颜如何找乐子逗她,她都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地盯着一个虚无的点儿。
文德的死,带给她的打击很大,她恨极了那个杀人凶手,可是冷静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痛苦,也感觉不到很伤心,这样的感受让她很困惑。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肖颜并没有多呆,很快离开了。
房间就剩下三个人。
“他死了吗?”一念瞥了一直没动静的男人一眼,问冷清寒。
她这冷漠的态度让冷清寒有些愠怒,“安一念,你真希望我哥死吗?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了手!就算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你忘了他,你也不该把枪口对准他!要不是他心甘情愿,你以为你伤得了他半毫?”
安一念,打从她被抓来,这个名字就被安放在她的身上,他们都说她是失去了记忆,可是她的记忆明明好好的没有断层,还是说是他们认错了人,那个叫安一念的女人和她长得一样。
“他杀了文德,就该死,我没有一枪打死他算他命大。”
一念咬着牙说道。
一脚踹飞了房间里的垃圾桶,冷清寒愤然离开了病房,他觉得自己再不走会有掐死这没良心的女人。
爱情,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出去之后冷清寒便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有紧急任务要出,让他立刻回去,他留了两个手下守门,离开医院。
一念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感觉到肚子里有一颗种子在发芽生长,阳光从窗幔间的缝隙洒进来,懒洋洋的,让那颗种子疯长得很快。
微微一侧头便看到安睡的男人,如同死物一般,仪器滴答滴答地响着,神赐的五官即使没有任何血色也依旧巧夺天工。
前一刻看得漏了神,下一秒恨意便悠然升起,脑子里浮现出文德血淋淋被扔进森林的样子,目露冷光。
杀人偿命,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从绑匪手里救过他,可是他杀了文德,是不可饶恕的!
一念这样想着,翻身下了床,向旁边走了几步。
他杀了文德,他该死!
她伸出手去,作势要扯掉他身上的细管子。
男人倏尔掀开眼帘,幽黑深邃的眸子不期然和她的目光撞到一起。
一念吓得一抖,迅速向后退去。
他想过来了,他居然醒过来了,她又慌张又害怕,一双水眸小鹿乱撞,手腕已然被一只温温凉凉的大手掌扣住。
“杀人犯,你放开我。”她愤愤然磨牙,露出牙冠来,全身警惕。
冷骐夜挽唇,似笑非笑,一派悠然,手轻轻一用力,将她带入了怀中。
她笨拙的身子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胸口,那还未愈合的伤口上,他感受着那真实的痛楚,变态地笑了。
一念皱眉,看到男人白色的病服下有红色的血晕开,而他却在笑,根本就是变态。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晕倒的时候是他将她抱上车的,后来也是他将她抱下车,他明明中了一枪,怎么还能有力气抱起她。
他是怪物吗?
“松开我,死变态!”
她的拳头正好打在他的伤口处,看到他蹙眉,心里有些得逞的好受感。
“看到我痛你就高兴是不是?”
男人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问。
一念冷冷一笑,摇头,“看到你死我就会高兴。”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不还手。”
冷骐夜半开玩笑地说着,下一秒竟然就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黑色手枪。
这男人居然随身携带手枪!不对,他一直昏迷着的……
她犹豫了一秒钟,他不怕死地把手枪塞在了她的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挽着唇,笑得很妖冶。
一念的手颤抖了,这样连命都不在乎的男人让她觉得很恐惧,手根本使不上力,也扣不动扳机。
“怎么了?舍不得了?”
冷骐夜笑得更加邪魅了,仿若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逗着她玩儿。
她故作镇定地冷笑出声,用力捏紧手枪,抵在他脑门上,“笑话,我怎么可能舍不得,我都已经开过一枪了,不怕多开一枪,反正坐牢的话开一枪和两枪是一样的。”
他点头,“说得对,反正挨过一枪了,不怕多挨一枪,反正只要是你开的枪我就心甘情愿。”
一念咬唇,这不要脸的男人,居然学她说话,分明是在调戏她!
“别以为我不敢。”她慢慢的扣动扳机。
“你敢……”
男人的尾音,淹没在她的唇齿之间,他蓦然吻住了她,看着她瞠圆的眼,挑眉轻笑。
炽热疯狂汹涌,如巨浪突袭小港湾,将小港湾掀得天翻地覆。
一念只觉得呼吸困难,微微喘着,手一软,黑色手枪便从枕边掉了下去。
冷骐夜的眼里,是得逞又不怀好意的笑。
他早就算准了时间,早就知道她会这样,早就……沉沦。
一个胸口中枪的男人,竟然敢这么疯狂,一念觉得她的三观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你松开我!”良久她才觉得不对劲要逃离。
“现在让我松开,会不会太迟了。”他不但没松开,反而将她一把带到了单人病床上,往更深处吻去。
连呼吸都不留给她,又怎么会让她逃跑。
她熨帖在他的怀里,很快整个身体都被捂热了。
外面传来了慌乱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冷骐夜拧眉,这才松开了她,捂着胸口,机警地下床去。
从窗户往下去,一个个穿着病房的人在乱跑,黑色的浓烟滚滚而上,呛得他睁不开眼。
该死!
他大骂一声,折身去开房门,却发现门被锁得死死的。
一念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看到窗外黑色的浓烟,像只狰狞的怪物伏在窗户上,想要进屋。
她起身去看,“是发生火灾了吗?”
冷骐夜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不是单纯的火灾,而是有人真正的想要替人、报仇。
他撞了几下房门没反应,胸口已经被血色染红,抓起墙角的椅子往门上砸去。
豪华病房特制的放火防砸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