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肖万树不放心家里的媳妇坐赵三儿的车回了家,肖颜则留在医院照顾肖爽,一念不好意思添麻烦,自然也是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入住,将就一晚。
“祖宗,让你受苦了,老家这边环境不好,你忍着点儿。”
一念笑着摇头,在她的记忆里,以前和文德也是生活在乡下,比这条件艰苦多了,她是随遇而安的人。
“是我来给你们家添了麻烦,抱歉的应该是我。”
两人相视而笑,没再多相互推辞,一切了然于心。
肖爽下午醒了一次,眼下又醒过来,直嚷嚷着肚子饿要吃好吃的。
一念留在病房照看着,肖颜出去给病人买吃的,很是周到。
“来,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一念将削好的苹果递上去,没想到肖爽并不领情,反而面露难色。
“我不需要你的东西,拿开。”看到那张脸就满肚子的气。
一念讪讪,面露囧色,她实在不知道为何这丫头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肖爽翘着腿,“你出去吧,我不需要你照看,看到你我心里不舒服,烦。”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什么不看不惯我?”
“看不惯就是看不惯,你出去吧,别影响我休息,你要是不出去那我要求换病房。”
一念拗不过病人,最终被轰出了病房,心里变得有些郁闷。
“太太。”才汇报完情况的手下贴上去,将温水递给她。“既然肖二小姐不待见咱们,那我们何必在这里守着。”夜少要是知道她受这些气,还不得将给她气受的人弄死。
“小事情而已,现在的孩子脾气本来就不好,等阿颜回来就回酒店,还有,你以后直呼我名字吧,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一念知道这是冷骐夜派来监视她的人,她也习惯了被人监视,只是这称呼总是让她想起那个男人,感觉怪怪的。
男人领命,没再吱声。
“一念。”
兴奋的男中音让人不觉蹙眉头,一念一扭头,就看到了同白天一样穿得人摸狗样的肖建军,那一条长喇叭西裤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
这人还没被打击够吗?居然跟到医院来了。
肖建军擦了擦嘴,小眼睛里的光一直闪不停,一连看了两场电影,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当,花了几百大洋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一心想要赚回来的他匆匆吃了完面条就找过来了。
“这个给你的。”
肖建军从背后拿了束花出来,春光满面,花是来的时候在门口捡的,一对儿情侣吵架,女的把红艳艳的玫瑰扔在地上,他觉得可惜得紧,就捡过来借花献佛了。
一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半晌才将花接过去,这么大一束玫瑰,少说也得几百块吧,这抠门的男人居然舍得。
“电影好看吗?”试图戳男人的伤疤。
“好看,挺好看的,你眼光真好。”肖建军昧着良心说道,他一个搞工地的对电影这些玩意儿实在不感兴趣,之前在电影院都睡着了,要不是想到钱花得肉疼,他早就回去了。
一念正想着如何打发掉这个男人,肖颜提着大包的饭菜回来,看到肖建军,很是意外。
“你、你怎么来医院了?”还甩不掉了。
“来看看你们,怕你们俩个人在医院无聊,正好我没事儿,过来陪陪。”肖建军涎皮赖脸地说道。
这厮果然是看上她家祖宗了,肖颜翻了白眼,发现这人脸皮贼厚,根本赶不走,硬是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
一念以要休息为借口回了酒店睡觉,本以为打发掉了肖建军那牛皮糖,没想到洗完澡刚躺下就有人敲门。
是那肖建军。
“唉,租的那房子突然停电了,所以今晚我也只能住酒店,就住你对面哟。”
这人真是贼心不死啊,一念满头黑线,再也没有好脸色。
“那你好好休息,我要睡觉了。”欲要关门。
欸~
肖建军厚脸皮地抵住那门,流氓本色毕露,“才十点,很早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可以这么早休息,肖颜在医院呢,不如我们一起玩牌什么的,这样时间过得比较快。”
“很抱歉,我习惯早睡,而且我和阿颜的年纪差不多大,算不上年轻人了。”
“可你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就跟我妹妹一样,我买了扑克,咱们一起玩吧。”说着就是要往她房间里挤,“你这房间不错,比我那个好,这么大,一个人住肯定会害怕吧,咱们玩会儿扑克吧,反正也无聊是不是,有我陪你就不无聊了。”
肖建军无视她酱紫的脸色,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还擅自打开了电视。
一念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若不是考虑到他是肖颜的亲戚,早就让人把他带走了,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那真的不能怪她了。
“肖建军,时间不早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过去睡觉吧,我要休息了。”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我不累,而且明天可以不用上班,正好可以和你好好聊聊,互相了解一下。”
了解你妹!
一念忍无可忍,在门口叫了冷风的名字。
冷风就是这次出行专门负责保护她的男人,冷骐夜的鹰爪。
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冷风走近了她的房间,一把揪起沙发上的男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出了房间。
“你谁啊,你干什么?你抓我干什么?”肖建国完全在状况外,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这位先生,请回到你自己的房间,不然我要动手了。”冷风面无表情地警告。
“动手?”肖建国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动手?我一哥们儿就是县公安局的,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可以试试。”
“嘿,还真吃了豹子胆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肖建国以为自己有后。台,愤愤然掏出手里来,一念看到这男人就心烦,不想把事情闹大,对冷风使了个眼色。
冷风领命,直接把人、揪进对面的房间,对肖建国一阵痛扁直到晕过去,然后将人绑在椅子上。
“太太,已经把那人处理好了。”冷风办完事儿向一念汇报情况。
她点头,“不要做得太过分,给他一点教训就成,总觉得那人是脑残,怎么就看不出我很反感他呢,还敢往我房间里冲!”随手将那束玫瑰花扔在垃圾桶里。
“很抱歉太太,是我的失职,以后不会让这样的脑残再靠近你半分,您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绝对不会再有脑残靠近房门半步。”
一念半信半疑地点头,上床休息,这一天走下来确实挺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的关系,早就犯困了,头一沾枕头就是睡去。
平凡小县城郊最大的一块平地上,一辆直升机缓缓降落,卷起一地的灰尘。
“夜少,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奔波啊,万一伤口再崩裂,可能会再次导致休克晕倒的,如此往复,很难康复。”
随行医生已经劝了一路了,没有动摇到男人半分,男人不管身体要强行出院就算了,居然还乘坐直升机颠簸到这山区,真的是不要命了。
冷骐夜倏尔顿住脚,寒意四射的眸子盯着医生,“你是医生,如果不能让我康复,那我请你看什么?不如去山里养猪算了。”
医生吓得双腿一软,好不容易怕到这位置,就等退休养老享天伦之乐,这个时候被赶到山里面养猪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放心吧夜少,不会有问题的,只要不是剧烈运动,都不会有问题。”当即改了口。
男人这才算是满意地点点头,弯身钻进了前来接机的房车。
再平凡的县城也有土豪,但却没见过开限量版劳斯莱斯的土豪,房车从城郊一路蜿蜒到县医院,引得了不少汽车发烧**丝的尖叫,纷纷揣测这土豪是谁。
一念被一阵恭谨的敲门声惊醒,以为是那讨人厌的肖建国,没有起身去开门,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敲门声很快消停,夜静的出奇,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明明是反锁的,那人哪里来的钥匙,居然开她的门,冷风呢?
一念这才惊坐起,她习惯关灯睡觉,特别是绝对黑暗的环境,能够让睡眠质量变得更好。
摸了半天没找到电灯开关,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踏踏声,让人毛骨悚然。
她记得那肖建国白天就穿的皮鞋……
“冷风。”她对着空气低喊一声,没人回应。
完了,那肖建国不会把冷风给干掉了吧……
一念摸索着翻身下床,趴在床边听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随手抓起床头桌上的烟灰缸,护在身前。
脚步声停。
她知道那人停在了床边,甚至能听到闯入者略微沉重的呼吸声,紧张得她浑身是汗。
啪。
开关一声,整个黑暗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一念被迫适应地眯眼,看到男人站在床边,一双染火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