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几条人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凌天清的路。
叶城一脸冷峻的挡在凌天清面前,拇指顶住剑鞘,随时会拔剑。
“张公子觉得这样好吗?”凌天清叹了口气,“你让我来此,无非是不想给钱,也不想让家人知道此时,但现在钱我已经拿了,此事张府尽知,我要是你,绝不会杀人灭口。”
“你要是我,会怎样?”张玉泉忍住心头暴怒,问道。
“我要是你……就会请客人上座,客客气气端茶倒酒,和土豪做朋友。”凌天清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要她的人头!”张玉泉暴喝一声。
“谁杀了她,这三百万两黄金就是谁的。”
顿时,剑光闪动,须臾间,叶城也挡住一波攻势。
“张公子,你不想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吗?”凌天清却好整以暇的笑问。
刀光剑影中,她神色淡然,仿佛不将死神看在眼里。
张玉泉见她如此笃定,暴怒之中,不觉心更慌了。
他怕有诈,示意管家打开桌上的礼盒。
而叶城,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信任他。
虽他声名在外,但没有人真的敢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他来看护。
而凌天清,背对着身后的刀光血影,仿佛背对着一道彩虹那么安心,连头都不回,放心的把一切交给他去解决。
***
那片树林外,有个可怜的满面病容的年轻人在烦躁的踱步。
怎么办,听到里面传来了打斗声,可他没有理由进去……
花解语抱着头,蹲在一棵树下,泪水快滑下来了。
凌谨遇太狠了啊太狠了,一点时间都不给,把他从牢里提出来,就逼他搞定凌天清……
他还没适应这个身份呢!
而屋内,张玉泉看到礼盒内的“礼物”,神色巨变,立刻喊道:“住手!”
唰唰唰,刀尖入鞘,沦为人肉背景的一群人倒是训练有素,立刻住手。
“这……这是……”张玉泉看着礼盒里的东西,站起身,双腿微微有些颤抖。
这个公子是什么来头?
为何会有宫廷之物?
这礼盒内放的是一枚紫玉佩,旁人不知,可张玉泉是张一元的亲孙子,当年先帝御赐的宝贝不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子弟,一见这玉佩的环扣上是王宫标志,再见玉佩正面雕的竟是苍龙,脸色已灰白。
王宫中,能佩戴苍龙玉佩的人,只有一人。
这个小公子难怪一直神色笃定,不惊不慌,还任性妄为……原来……原来他与王宫中某人相熟。
否则,怎弄来这玉佩?
张玉泉怎敢收如此“大礼”?
若是被人知道他有紫龙玉佩,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玉泉不敢再想,“噗通”一声,就给跪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还求原谅。”张玉泉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
在这王城,谁都能惹,但绝不要惹到王宫内的那个人。
难怪这个少年始终不肯报名号,能拿走王上的紫龙玉佩,绝非普通王室。
“你的膝盖,我收下了。”凌天清含笑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叶城剑光一闪,张玉泉惨叫一声,身下已血流成河。
他的膝盖骨……竟真被收下了……
“多……多谢爷手下留情……”张玉泉面色惨然,强撑着说道。
“叶城。”凌天清不过说了句地球上的玩笑话,没想到叶城竟当真动手。
她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种纨绔子弟欺行霸市,也活该得到些报应。
“少爷,不是要收下他的膝盖?”叶城终于说话。
他的眼神也掠过那块泛着紫莹莹光芒的玉佩,冷淡的眼底,似乎蹿过一道磷光闪闪的鬼火。
紫龙玉佩……这位少爷究竟是谁?
而凌天清竟留下那块招摇醒目的玉佩,扬长而去。
她就不信,连王宫内,和王上有关的东西都出现了,凌谨遇还没有动作。
而树林外,花解语正在抱树撞头,听到隐约的脚步声,眼底更悲怆。
他为什么要摊上这种事?
他还没想好以什么理由进入张家别院,小妖女就完事了,带着那个冷面修罗出来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花解语压下悲怆的心情,不管怎样,来都来了……把事情快点解决掉就行了。
他整理好易容,慢吞吞的在路边走着,准备好和小妖女碰面。
可……有的时候,剧情总是神展开……
比如此刻,一匹雪白的龙马从不远处一闪而过,小妖女居然从另一条路走了……
花解语觉得今日诸事不顺,应该闭门不出。
可来都来了……
而且凌谨遇这一次没跟着他……
花解语见左右无人,伸手将面具揭下,大摇大摆的往别院里走去。
他也有火气,也要发泄……
张玉泉这个混小子,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次还敢踩他的场子……啊,已经不是他的场子了,想到这里,花解语更怒。
今个儿怎么都得出出恶气,反正大不了就是再入地牢……
别院里乱成一团,有人止血,有人准备通报老爷,只有桌上那块玉佩,没人敢碰。
“快……将爷爷请来,这……这玉佩碰不得。”张玉泉好歹见过世面,勉勉强强将重要的事嘱咐完,才开始关心自己的膝盖。
“张公子,好久不见,怎落得这幅惨样?”花解语鬼魅般的飘进来,靠在门边,风情万种的一笑。
“花……锦……花侯?”张玉泉没想到刚送走阎王,又遇到小鬼,脸色更苍白。
“啊呀呀,是谁敢下这么狠的手,要不赶快接骨,恐怕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花解语笑眯眯的走到张玉泉身边,说道。
众人认得这名满帝都的花侯,自然不敢多言。
“花侯……”张玉泉已有数月没见到花解语,有流言蜚语,说是花侯与温寒反叛有关,被秘密处决了,却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
“很痛吧?让本侯来帮帮你。”花解语一脸好意的走过去,顺手就按上张玉泉的血窟窿般的两条腿上。
“咔嚓”!
一声脆响,张玉泉痛的再喊不出来,眼一翻,晕过去了。
而花解语一脸歉意的收回手:“啊呀呀,真是不小心,用力太大……”
周围的人都知花侯一向任性妄为,谁也不敢招惹,眼见主子快被玩死了,也只能盼着老太爷快点来。
随即花解语看到桌上那个玉佩,咦了一声:“这是王宫之物,怎会在此?”
管家只觉得膝盖好痛,站不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刚才……刚才一个公子送来的……”
“咦,这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黄金?”花解语把人给折磨晕了,无聊的走到还没来得及抬走的黄金边,摸起一个金条,看到下面刻的官府印章,“这不应该是国库的金子吗?为何在此?”
“这……这个……”管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直觉这次张家闹大了……
被花解语逮到这个把柄,即使老爷子出面,恐怕都不好平息。
“国库和王宫的东西,张公子都能弄到手,真是令人佩服啊。”花解语摸摸下巴,这次托小妖女的福,没白来一趟,终于可以狠狠的敲张家一笔了。
***
而凌天清没有回绣楼,而是和叶城去了自家酒店吃完饭,转去赌场了。
若是猜得没错,张家人很快会找上门。
或者……凌谨遇很快会找到她。
紫龙玉佩都出现了,张家绝不敢私持此物,一定会告诉王上……
凌天清想到凌谨遇,就有些笑不出来。
逝去的东西,最好不见,最好不念。
可她,却无论如何,都要将凌谨遇逼出来。
只有再见一次,才能彻底了断,否则,在这王城里,她永远都飞不走……
“少爷,为何烦心?”叶城突然主动开口说话了。
“烦心,自然是因为没有能力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凌天清盯着熏香冒出的白烟,轻声说道。
烦恼和生气是一样的,都是因为能力不够……
是的,还不够强大。
叶城不说话了。
能将紫龙玉佩随手送人的主子,还会有什么烦恼?
“张家人怎还没到?”凌天清推开窗,看着门外车水马龙,感叹花解语当年的眼光真不错。
挑了这么一间位置绝佳的赌坊,风水又好,还找到叶城这样省心的人看场子……
只是,花解语如此好眼光,怎跟错了人?
“要派人去查看吗?”叶城问道。
“不必了,是我今日有些心浮。”凌天清想到张老肯定会持玉牌送入宫,就有些等不及。
凌谨遇如果真的遗忘了她,那就罢了,可他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凌天清开始怀疑。
依凌谨遇的性格,即使不爱,即使恨她,也会将她搜到,捉回去锁起来,永远闲置……
这么一直按兵不动,是何意思?
“叶城,你为什么不爱笑?”凌天清想放松一下心情,问道。
“这世上……有什么值得笑的?”叶城沉默了片刻,反问。
“的确,这世界太残忍……”凌天清最近倒是越来越爱笑了,因为……越来越成熟了,“但总有一些事值得高兴。”
“我没有。”叶城想了想,如实回答。
“……好吧,我们聊聊姑娘,你有喜欢的姑娘吗?”凌天清发现自己找错聊天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