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的房子不大,院门紧挨着胡同,肖潇回来的时候很远就看到两辆黑车停在路边,当报上名号后,门口的两人没有阻拦她。
院子的角落上堆着杂物,废纸箱破铜烂铁破桌子烂椅子纵横乱错堆的老高。
肖潇推门的一刻,院里传来钢管落地的声音,加上光线昏暗,没有看清院里的人。
白青束手而立,此时如果有风吹来的话,院里的紧张气氛可以得到缓解,至少可以让虎哥和他的手下背上的汗水渗进一丝凉意。
虎哥没有看到钢管是如何落地的,他也不用去想,在他的世界里对付这样一个瘦巴巴的小子,表情严肃一点就能把对手吓破胆。
“晚上没吃饭是不是,连家伙都拿不动了吗?”虎哥怒吼着,咆哮着。
屋内昏暗的灯光映射到每个人的脸上,肖潇这才看清虎哥的长相,一脸横肉狰狞,粗壮的手臂布满了纹身,一把匕首紧紧攥在手中。
肖潇吓得连忙躲到了白青的身后,虎哥的手下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到,纷纷闪身退到虎哥身边,生怕之人对虎哥不利。
肖成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肖潇看到后不禁哭了起来。
“肖大哥,你们先进屋去,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白青冷冷说道。
肖成的眼神中泛出一丝无奈,就是你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人,至于钢管落地一幕,肖成没有看到,他不忍心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就因为自己而丧命或者是遭受皮肉之苦。
“肖潇,扶你妈进屋。”肖成低声道,自己却未挪步,这时候白青需要帮手,他不能进屋,他不能让白青一个人孤军奋战,即使手臂残废,或者是被这帮流氓揍一顿。
肖潇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李华,走进屋里。
白青不需要帮手,肖成不知道他的实力。
虎哥的手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白青,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醒悟过来,一切太快,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他做了些什么。
虎哥扬起手中的匕首,恶狠狠道:“小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快点滚蛋,这里没你的事,今天我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肖,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宽限你几天,过一个礼拜我再来。”
流氓也开始讲起道理来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不怕流氓使坏,就怕流氓有文化。
有文化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虎哥没文化,所以他并不可怕,即使他有文化,白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肖成紧绷的神经开始有些放松,终于要走了,可是听到一个礼拜后还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怨气。
最高兴的莫过于虎哥的手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和这个诡异的人。
“等等!”
快步急走的一帮人被白青生生的喊停了。
虎哥心中的怒火似乎被点燃了,他什么时候被人家这样呵斥过,何况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干瘪小子。
要不是白青空手击落几个手下的武器,虎哥早就把白青收拾的妥妥帖帖,但是眼前的小子并不是善茬,这点虎哥心中有数。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想留我们吃晚饭?”
虎哥的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和他形象背道而驰。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没事不要再来,要是再来,恐怕对你不好。”
白青语气平和,像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激情相拥过后的平淡聊天。
“你想怎么样?”虎哥身经百战,大大小小的械斗也经历过近百场,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状况没遇到过,可是,今天,他却说出了这样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话。
真是太丢人了。
虎哥的形象在这些手下面前彻底的破碎,碎的一塌糊涂,让他以后还怎么发号施令。
“你说肖大哥借你的钱,你有什么凭据?”白青也开始讲起了道理。
虎哥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纸条,扬了扬,没等他装回去,白青扬手一挥,纸条从虎哥的手中飞入白青手中。
虎哥的手下没有回头,没有看到这一幕,肖成的视线被白青的身体遮住。
这是怎么回事,是在变魔术吗!
虎哥心中升起一团疑问。
眼前这个干瘪的小子究竟是人是鬼!
“你……,你……”虎哥惊诧的结巴起来。
本来就不擅长讲道理的虎哥,现在失去了谈判的资本,连借条也落入对方手中。
白青捻动手指,纸条化成粉末,飘洒在地上。
真的是在变魔术。
虎哥只能这样理解。
被羞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虎哥心中爆裂的怒火终于迸发出来,手中的匕首直指白青的胸口而来。
肖成眼睛中放出一丝光芒,流氓要对自己的恩人动手,可是白青似乎还沉浸在碾碎纸条的快感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肖成扶着血迹凝固的手臂,迅速窜到白青面前,就是死,也要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三米。
一米。
就在虎哥的匕首快要接触到白青的胸口时,肖成挡在了前面。
电光火石之间,毫厘差池。
白青暗运真气,速度飞快,提升万倍,一切在他的眼中似乎静止,相比之下,虎哥的动作被放慢了万倍。
白青一把拉过肖成,左手伸直推向虎哥的匕首。
哐当。
虎哥知觉手臂一麻,匕首如同刺到钢铁,坚硬无比。
虎哥用的力气越大,自己受到的伤害愈大。
这次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白青单手对着虎哥的匕首,只差毫厘,匕首就会刺入手掌。
但是,虎哥停止了,在他的手下眼里和肖成的眼里呈现出这样的假象。
事实只有当事人知道。
虎哥左手扶着右手,右手酸麻疼痛,手中的匕首想用力在推进一点,可丝毫用不上力气。
“啊!”疼痛加剧,忍不住喊叫出声,寂静小院的哀嚎传出甚远。
虎哥开始后悔起来,刚才要是走了不就没这些事了,可为什么还要回来自讨苦吃。
白青运气到左手,心神合一,一股真气由下而上凝聚,从左手发出。
咔咔咔。
虎哥的右手三处断裂,断裂带来的疼痛直达那颗受伤的心。
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虎哥的手臂垂了下来。
“啊……”
如果说刚才的那声嚎叫是一个短音,那现在的嚎叫就是一个加长版。
和酸麻的疼痛想必,虎哥更愿意接受现在的疼痛,因为这个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酸麻持续的时间长。
没了嚣张,没了跋扈,没了骄横。
虎哥的眼神迷离,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更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手下面前已经变成何等模样。
这个时候还惦记形象,虎哥可真是一个注重形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