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囚的梦
耿古蒙荒，钻石取火，兽皮加身，草果充饥，时间不知道过了几久？感觉几个世纪都这样溜达过去了。
肖一寇穿着兽皮做的衣服在森林中奔跑，手中拿着削尖的木棒，一群人跟在肖一寇的后面奔跑。在他们的前面一头上古神兽亡命的奔逃，那神兽头上六耳六眼六角，还用六条腿奔跑，偏身的毛闪着金色的光芒。
肖一寇感到啧啧称奇，追跑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在前面，难道自己是这一帮不穿衣服的头领？然而，转过一个山头，上古神兽消失了，后面跟着的那一群人也消失了。肖一寇独自在森林中茫然四顾，除了高大的森林，和时而发出的呼啸的风声，什么都没有，就连鸟儿的叫声都听不到。
往前再走几步，森林就凭空不见了，就在肖一寇眼皮底下就这样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望不见头的大海，水天一线，而自己独坐一艘扁舟，在四周都是水茫茫的大海上飘着。
一群食人鲸在扁舟四周徘徊，时而跃起丈高，时而喷水直射扁舟，弄得肖一寇浑身透湿。肖一寇怎么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到这里来了？一个波浪凶狠的滚过来，浪头铺天盖地直压下来，小舟在波涛中剧烈的摇摆，肖一寇努力地让小船稳住。但一浪一浪的波涛汹涌而来，肖一寇跌落大海中。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肖一寇发出一声尖叫。那海水的盐分较高，在肖一寇身上的伤口抹了一道盐一样。肖一寇大喊大叫，双手在身上拍打着，以减轻痛苦。
急于想爬上被冲翻的小船上，但肖一寇怎么努力使劲都是徒劳。更让肖一寇感到恐惧的是一头鲸鱼瞪着大眼直接游过来，朝肖一寇喷水，转过身去用尾巴扇肖一寇。肖一寇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有人正在打他耳光一样。
肖一寇急于想逃离，就大喊一声，奋力朝前游。然而哪尾巴始终跟着，不断地在肖一寇的脸上扇着耳光。肖一寇猛然睁大眼睛，眼前一切都消失了，什么大海，什么森林，什么上古神兽，什么食人鲸鱼，在眼前统统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那不停的耳光。
耳光没有停下来，那人看来很执着，只要肖一寇不开口，他的耳光就不停。肖一寇终于适应这黑暗的环境了，朦胧中也才看清楚那打自己耳光的人正看着自己，那人满脸胡须，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还能发出光亮。
肖一寇说道：“不知朋友还要给在下打耳光多久，为何不停下来休息一会？”
黑暗中那人惊喜道：“你没死？”
肖一寇道：“还好命大，否则被你几个耳光都打死了！”
那人哈哈大笑，说：“我终于看见人了，现在让我死也值了”。那人说完这话，在黑暗中肖一寇分明感觉到他在流眼泪，是激动的眼泪。肖一寇就很奇怪了，什么人这是？人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为什么要用‘终于’这个词？感觉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人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肖一寇的心中不觉得好奇起来。
那人似乎感觉到肖一寇的奇怪眼神，继续说道：“我有十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人是长什么模样的，我进来的时候还很年轻，被投进这里来后每天就只看到铁门上的小窗口伸进来一只手把饭一放就走，到点在来把碗筷收走，隔一段时间有人在外面喊：活着吗，吱一声。然后我就大声的咳嗽，如果我哪天不咳嗽，他们就会以为我已死了就不会给我送饭，我在这里就像在一座活人墓里”。
肖一寇惊讶道：“这是哪儿？”
那人说道：“这是峨南县城警察局的死牢，凡是关在这里的人都活不过五天的，我都亲耳听见在这房间里进进出出好多个人，这十来年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了。”
肖一寇心中一惊，想到：“刘正义终于要对我下手了，也好，我活着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我一死他才能放心，不过，也不知道柳叶飞他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肖一寇心中涌出一丝的甜蜜。
肖一寇问道：“前辈在这死牢里怎么会没有被拉出去处决？”
那人道：“前辈不敢当，我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想当初年轻，就为了一个女人，我从东洋留学回来，那个女人怎么看怎么舒服，我就迷上了，而那女人对我也是很着迷，也难怪我人年轻，长得很帅，家中还有很大的资产，我老爸奋斗出来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峨南县城警察局长王忠实那一日正好遇上了我那女人，不知怎么的就看上眼了，非要娶她做三姨太不可，我年轻气盛，家里还有财力顶着，就不愿意，那王忠实也不是一个好鸟，看到我家财万贯，就打起了歪主意，借搞我女人的机会给我猎织一个赤色分子的罪名把我打入这死牢里，乘机将我家产纳为己有，自从我进入到这里，与外界失去联系，也真不知道我的家人如何？”
肖一寇惊讶道：“你就是三姨太的相好？”
那人道：“怎么，你认识我的女人？”
肖一寇说道：“如果那王忠实三姨太就是你的女人，那么三姨太已经为你报仇了。”
“怎么回事？”那人问道。
肖一寇就将三姨太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人听后不觉暗自神伤，幽幽的说道：“原来她只是胳膊搬不过大腿，才跟了哪魔鬼局长，看来我以前误会她了，以为她跟那那个局长串通一气来害我的，看来我自从进入这死牢原本被处决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么多年就好像忘记我一样，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活到现在”。
那人说着，就跪下了，朝天磕头，嘴里说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正说着，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了，一个狱卒喊道：“吃饭了，有酒有肉，吃好点，明天好上路”。
肖一寇躺着不能动弹，那人走过去将饭菜端过来放在肖一寇的身边，说道：“你好好吃饭喝酒，这最后的饭菜还是要吃的，不然到那边就是饿死鬼，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肖一寇挣扎着坐起来，说道：“这么多饭菜酒，你也一起我们喝两杯？”
那人道：“我还得回去一下，他们送饭过来我如果不吱声他们以为我死了以后就不再送饭了，我就真的死在这牢里了，我还想有一天出去”。
那人说着站到墙角处，人慢慢地矮下去，直到看不见头了。那人就这样消失在房间里。肖一寇越发的奇怪了，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的？难道他会穿墙功夫？
肖一寇正要挣扎着爬过去一睹那堵墙的究竟，却没想到那人的头又从哪儿冒出来了。原来，哪儿是一个洞，那人正是从洞里爬进爬出的。那人出来后，手中多了一副碗筷，碗中盛着满满的一碗米饭和菜，只是那米饭很黄，那菜很水。
肖一寇笑道：“前辈这死牢为何有这洞子？”
那人道：“我在这里十年，无人问津，只好自己拯救自己，于是我就开始打洞，希望能通到外面去，谁知道这十年里，我用筷子一天天的敲着泥土，有时又用手抠泥土，就在你进来的昨天，我还以为我终于打通了，谁知道这洞的出口就在我的隔壁，十年的功夫我算白费了，不过也好，至少以后我不再寂寞了，每一个死囚进来我过来让他陪我聊天，不然我在这里还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肖一寇听了那人的话，暗自思道：“这人毅力还可以，居然用十年打洞，虽然还是没有通到外面，但至少心中有个梦，有个希望在”。
那人用碗倒酒，说道：“还没请教小兄弟大名？我叫叶不才”。
肖一寇端杯说道：“小弟肖一寇，这辈子就梦想着杀鬼子，哪怕一个也足够可告慰父老双亲了”。
叶不才说道：“小兄弟，不才原本到东洋留学，师夷长技以制夷，哪想到回国后报国无门，却沦落到这只见四角的活人墓里，可叹可悲啊！”
肖一寇沉默了，生命不长久，鲜血没有洒在杀敌的战场，而是沦落到祭奠坏人的坟场，这种悲苦几人能懂？多少人能够明白？
肖一寇长叹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叶不才端着酒杯，再也答不上话。就在两人沉默中喝着闷酒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天而降，说道：“大丈夫整天幽幽唉唉的，却不想着去改变命运，只是盲目的等待命运改变自己，即使有心杀贼也是一种痴人说梦而已，什么叫无力回天？我偏要跟天斗跟死神斗，我就不相信一手遮天能永远遮住？”
两人抬头望天，只见天窗上一张脸正对着二人，那人手中正拿着一只燃烧的蜡烛，只见那人手一抖动，那支蜡烛稳当当地落到地上黏住，屋内顿时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