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女吵架总是不明智的,尤其这位美女还是你的雇主。
范雄理智地保持沉默。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到王思棋,就想搂搂抱抱,莫非是破解邪红绳的过程中出了差错?
王思棋发完气,去洗浴间收拾垃圾。墙上三个鲜红的大字“巫长盛”,是那个男人的名字。王思棋拿毛巾轻轻擦去,和往事告别。
再回到自己闺房,她找出最贵的一身行头,c.gilson的文胸、内裤,巴黎定制的长裙,普拉达的高跟鞋,lv限量版的包包……加起来二十几件单品。再把各色化妆品全捣腾出来,准备改头换面,从头发武装到脚趾。
对着镜子,王思棋自怨自怜的一番,镜中人容颜黯淡,完全配不上大众给她的封号——“帝都文艺女神”。
解下浴巾,咦,那是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左胸上,赫然印着两个红得发黑的汉字——浮屠!
“啊!”王思棋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房间的玻璃,整个小区都被振动。
范雄也被吓了一跳。邪红绳又发作啦?
他不及多想,冲到闺房外,用力拍门:“王思棋,你快开门,我来救你……”
“滚!”王思棋在房里怒吼一声。
范雄讨了个没趣,讪讪退回客厅坐下。
闺房恢复了宁静,约莫过了半小时,王思棋才出来。
她化着淡妆,红唇娇而不媚,眼影衬托眉黛,明艳不可方物。范雄忘了刚才的羞辱,发自内心赞美道:“你真漂亮!我原以为明星真人没有电视上好看,没想到你比电视上还好看……”
没见过世面的保镖的夸赞,王思棋颇为受用。但胸口被刻上两个汉字,此事绝不能算了。她拿出手机,打开美图秀秀,把自己的照片给范雄看。
照片里,她用浴巾掩着左胸的蓓蕾以及下半球,“浮屠”二字就印在娇嫩的上半球,将原有的性感破坏怠尽。
美貌对于女人重于泰山,何况是女明星!范雄也知此理,他不知要如何解释,只好将如何破解邪红绳的过程一一告诉王思棋,最后说:“我为了破掉邪红绳,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这两个字丑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用最强力的卸妆水,都擦不掉!”王思棋冷冷道。
“它反正是藏在内衣里,谁也看不见,就算擦不掉,也没大事吧?”范雄心虚地问。
王思棋气得直喘,恨不得把手机朝他脸上砸去。“不说以后,就说最近,我这几天要给《男人妆》这本杂志拍封面,我和他们签了合同,要是不能拍,分分钟惹上官司!”她很无奈地说。
此时忽然门铃响了,王思棋很奇怪,她今天没叫外卖,最近也没网购,难道有朋友过来?玉手一挥,指示保镖去看门。
范雄立即警觉起来,拎上浮屠砖去防盗门前。通过可视门铃的小屏幕,他看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中年女子,长发披散及腰,一件长袍打满各色补丁,眼神空空洞洞,竟像两颗玻璃珠子而不似人眼。最可怖的是,她的两边眼角挂着两行血泪,泪已干,血痕却在!
奇装女子面带神秘笑容,说:“我是巫长盛的太太,你去和王小姐说一声,她知道我的。”
范雄大惊,此人隔着门竟然能知道门后有人,并且知道他不是王思棋,这是一种什么能力?
他如临大敌,面对着门,一步步后退,退到王思棋身侧。
“谁啊?”范雄这个架势,让王思棋心里咯登一下。莫非巫长盛又派人来搞事?她想。
“她说你认识她,她是巫长盛的太太。”范雄盯着大门,也不回头。
王思棋不禁一笑,以手支颐道:“哎,被你打败了!巫太太性格很温和善良的,她不会找我麻烦的。你不用担心,去开门吧。”
王思棋和巫太太有过数面之缘,虽然都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却对这个女人没有恶感。去年中秋节时,巫长盛和她在外面吃饭,无意中遇到巫太太,这个女人没有恶言相向,却只是坐在饭店门外的台阶上,失魂落魄地抽泣。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从那时起,王思棋决心和巫长盛分开,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十八*九岁时初入娱乐圈,想要出人投地,不得不接受巫长盛大区长的帮助,然后用了十年青春去偿还。王思棋觉得不再欠巫长盛什么,反倒是对巫太太有所愧疚。
范雄打开门,放巫太太进来。她脱了布鞋,赤脚走在地上。
王思棋见到她眼睛的异样,关切道:“你眼睛怎么啦……巫太太?”
巫太太转过头,用空洞的眼神盯着王思棋,说:“眼泪流干,只有流血了。王小姐,巫长盛死了……”
话未说完,王思棋懵了,前几天还在和自己纠缠不清,忽然就死啦……
又听巫太太继续说:“此地我没什么可留恋的,今晚就要离开,回老家去。临行前,我要取你性命以及灵魂,为巫长盛祭奠!”
王思棋以为巫太太是受刺激过度,慌忙劝慰她:“你别想不开……大姐,还有,我已经和巫长盛分开了,很久没见过他。你恐怕找错人啦!”
巫太太的右袖中,滑出一条丝线编织的红绳,外表平平无奇,却让范雄感觉极度危险。他横身一拦,把王思棋挡在侧后。
“你就是邪红绳的主人!”范雄一字一顿道。
“你见过它?”巫太太眼珠不转,转头看向范雄。
“见过,破解了它。还差一点死了!”范雄紧锁眉头。
巫太太不答,低头似在沉思,抬头望向王思棋,眼珠蓦然变成血红色。
王思棋眼神与她一交接,顿感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范雄不敢分心去看王思棋,只是凝神戒备,右手使劲握紧浮屠砖,砖身立即亮起明黄色光。
巫太太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门牙,森然道:“你修炼了佛门神通,已不是凡人。为何要插手巫长盛与她这种凡人恩怨,坏我巫术?”
范雄想到一事,忽然一笑:“哈哈,你老公姓巫,所以你是个巫婆……想想还挺搞笑的!哦,你说老子不是凡人,那是什么人?”
巫太太眼中红芒闪烁,不知是怒是嗔:“少年,看来你没有师父,对‘修炼者’的禁忌一无所知。我把因果告诉你,你再决定是不是要和我动手!、
“在如今的华夏,修炼道家法术、佛门神通、魔道、巫术等的人,都是修炼者,而不再凡人。所以你我都是修炼者。
“修炼者不能随意插手其他修炼者的恩怨,更不能破坏其他修炼者的术法。此乃禁忌,若违禁者,必招不死不休的报复!
“当年在沅溪乡下,巫长盛对我有恩,于是我嫁给了他。其后,运用巫术助他当上大官。他发达了,我又不能生育,他便移情于女明星,我帮他施下‘相思索’,这样王小姐就永远也离不开他。
“但是,你用佛门神通破了我的‘相思索’,又要阻止我取王小姐性命。
“你如果决定出手,我便与不死不休!如果就此收手,让我杀了王小姐,之前坏我咒术之前,我们一笔勾消!”
范雄思考了一分钟,终于回答:“我不管你什么恩怨,也不懂什么神通巫术!我是王小姐的保镖,你要杀她,我就一板砖拍死你!”
范雄高举浮屠砖冲上,想一砖朝巫太太头顶拍下,却有些犹豫。他知道一砖下去,必须是会把人脑袋打个稀烂,一时狠不下心。
这一迟疑,巫太太右袖一挥,袖中相思索如灵蛇出洞,倏忽而至,准确点在范雄右腕。
范雄只觉右手一麻,浮屠砖拿捏不稳,几乎要掉落。紧接着,一股剧痛从右腕外袭来,像被烈火炙烧。这是浮屠砖的法力自动护主,与入侵的相思索剧毒抗衡。
巫太太后退两步,相思索再出,这次范雄瞥见,索上竟然沾染了一层蓝汪汪色,明显剧毒无比。他仍是躺闪不及,被相思索点在左膝,随后膝盖一麻,单膝跪倒在地。
范雄移动不便,巫太太再下杀招,一索点在他左胸心脏处。心脏骤然停跳,而后浮屠砖护主,法力回涌心脏。范雄恢复心跳,心脏处像被火烧,剧痛是刚才手腕处的几倍!
范雄疼得忍不住痛骂:“老巫婆,我草你玛,你好卑鄙无耻,用毒……”
巫太太罔若未闻,一索横空,点中了范雄咽喉。
这下他骂不出来了,不能呼吸,不能言语。死亡无声无息中逼近。他左手撑地,想站起来,相思索又至,点击他右大腿。
范雄扑通倒地,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能呼吸与言语,生死关头,有莫大恐怖,他却连悲号一声也不能!
巫太太见范雄已是死路一条,转身去了结王思棋性命。
不能转头,范雄用眼睛余光看见,巫太太蹲下来,缓缓举起相思索,套向王思棋脖子。
“老子临死前也要做一回好汉,再救你一命!老子要和老巫婆同归于尽!”人之将死,范雄心生善念,集全身残余力量于右臂,拼命将浮屠砖向巫太太脑袋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