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爷,告辞了。”
“刘三爷,我们先走了。”
“刘三爷,我们后会有期。”
……
在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先后离开之后,前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一众江湖豪杰,纷纷向刘正风告辞。
嵩山派作为五岳剑派的盟主,在江湖上名头不小,揭露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相交,而刘正风又亲自承认了,其与魔教的关系,令人遐想连篇。
更何况还有李无情,尽管他否认了是魔教之人,但,丁勉他们临死之前,喊出的吸星**,存留在许多人的心间,不能忘却,让他们半信半疑。
日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臭,让人又恨又怕,没人愿意和魔教中人扯上关系,此时,纷纷避之不及,如避蛇蝎一般。
刘正风倒不愧长袖善舞之名,江湖中人告辞,不管以何种目光看他,他都可以面不改色,满面笑容的送人家离开。
热热闹闹的刘家,转眼之间,已冷清了下来,看着寂寥的门庭,刘正风心中轻轻一叹,来到李无情的面前,深深一礼,谢道:“冷少侠,今日多谢你仗义出手,否则,刘某一家必然下场凄惨。”
刘正风对于李无情的观感是十分复杂的,他救了自己一家,感激之情是满满的,绝不掺假。
对自己的实力,刘正风有十分清醒的认知,以一人之力,是绝对斗不过嵩山派的丁勉、陆柏和费彬三名高手的,更何况,他的家眷还落在对方手中。
所以,李无情的出手,救了他一大家子,让他甚为感激。
可,对于李无情的身份,刘正风心中却有些疑虑,怀疑他有可能是魔教中人,是任我行的弟子。
天下会吸星**的,唯有任我行一人,而刚刚李无情的出手,在刘正风看来,分明使用的是吸星**。
数十年作为正道中人,与魔教作对,尽管有与魔教长老曲洋结交的情况在先,一下被另一名魔教高手救了,刘正风仍然感觉有些别扭。
心中一声暗叹,刘正风暗道:“算了,或许,我终究难以成为纯正的正道中人,既有一名魔教中的好友,又受了魔教中人的大恩,以后,还是全家归隐,再不管武林中事吧。”
“刘三爷客气了,我只是看不惯嵩山派的霸道作为,管一管闲事罢了。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刘三爷恐怕很难再被容于五岳剑派了,且还要预防嵩山派的报复,接下来,不知你有何打算。”
李无情说道。
刘正风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无法,只有举家隐居一途了。”
李无情点头:“如此也好,你和曲洋为挚友,正道和魔教都容不得你们的,若愿意隐居,从此不问世事,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对了,听闻你和曲洋谱了一首曲子,名叫笑傲江湖的,不知,你们二人可否演奏给我听一听。”
笑傲江湖一书的书名,便是来之于那个笑傲江湖的曲子,刘正风和曲洋自信,此曲更胜嵇康的《广陵散》,让李无情不禁有些好奇。
尽管李无情对于古典音乐的研究不多,广陵散的名头还是听说过的,刘正风和曲洋既然将笑傲江湖与广陵散相比,即使有所差距,应该也不会太大的。
能与千古一绝的曲子相提并论的音乐,如果不见识一下,那也太遗憾了,所以,李无情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那好,我这就去请出曲大哥。”
犹豫了一下,刘正风立即答应了下来。
曲洋早就带了曲非烟前来,只不过,在天下群雄面前,曲洋不好露面,一直埋伏在房顶上。
嵩山派前来逼迫刘正风,曲洋一直在犹豫,该不该现身,该不该出手,他知道,刘正风不希望他伤害正道中人。
当刘正风去请,曲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于是,李无情看到刘正风请出了一个体型偏瘦的老者和一名女童。
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当是精灵古怪的曲非烟。
至于那名老者,无疑是曲洋了。
看到李无情,曲洋的眼神有些奇特,问道:“冷少侠,你的吸星**,是不是和任教主学的,莫非,你是任教主的弟子?”
任我行虽被困在西湖底的囚牢中十数年,日月神教之中,却有不少人还记得他,曲洋亦是如此。
李无情摇头:“我刚刚使用的神功可不是吸星**,而是逍遥派的镇派绝学北冥神功,任我行会的吸星**,只是北冥神功的残篇而已。”
“北冥神功?”
曲洋愣了一下,心中将信将疑。
虽然有些怀疑李无情是信口开河,忽悠人的,但,曲洋也不好说什么,便不再问了。
对于演奏笑傲江湖,刘正风和曲洋皆同意了下来,二人一人抱琴,一人执箫,很快便准备好了。
忽听得“铮铮”几声,二人开始弹奏了。先是琴声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
曲洋和刘正风一个抚琴,一个吹箫,当渐入佳境,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
片刻之后,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李无情并不懂音律,可,听了刘正风和曲洋的演奏之后,竟也有沉醉之感,觉得此乐甚美。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让李无情一惊,但箫声仍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李无情只听得血脉贲张,再无沉醉之感,反多了热血沸腾之意,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忽然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