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象群如同一堵厚实的墙壁,慢慢的在眼前移动着,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小象,夹杂在队伍的中间,不时的向两辆吉普车投以好奇的眼光,很快消失在成年大象的包围圈的保护之中。
“在这片土地上,每年死于象腿下的人,比在狮子口中的人还要多,很难想像吧!”向导自顾自的说着。“有一次在河边,我亲眼看见两头成年大象正在喝水,其中一头的鼻子被一条傻不拉叽的鳄鱼咬住,大象转动巨大的头颅,将鳄鱼拖上了岸,被另一头大象活生生的踩死,变成了一堆肉泥。即便是生活在本地,以狩猎为生的土著部落,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神奇的非洲。我一直以为大象都是很憨厚善良的动物。”休感叹道。
“在哪里可以购买到武器?”卡秋莎换了个话题,显然在车后渐渐远去的象群,无法起她的兴趣。
“我倒是认识两个,目前国内战局正酣,来自不同国家,说着不同语言的军火商人成天奔波于此地,不想错过这个发国难财的好机会,大肆兜售军火,意图最大限度的分得一杯羹。”卡瓦姆顿了顿。“这些军火贩子没有什么立场可言,刚把武器卖完政府军,转身又进了一批货卖给.武装,他们打的越激烈,军火贩子就越开心,只要美钞准备好,货色包您满意。我所认识的最近一个军火商,距离这里比较远。今天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明天我向你们引荐他。”向导耐心地介绍着。
“辛苦了,看来我们真是选对人了。”卡秋莎递给向导一叠美钞,卡瓦姆接过小费,开心得直搓手。
“有点口渴了,那边的水能不能喝?”休一边开车,一边指向不远处的一条河流,不少食草性动物都聚集在水流边,低头畅饮着清冽的河水。
“额,我建议最好不要......”导游的话还没说完,一条直径30厘米粗,九米多长的水蟒从水底激射而出,张开血盆大口,牢牢的咬住一头正在饮水的瞪羚的颈部,巨大的冲击力将瞪羚放倒在地面上,水蟒用自己粗壮的身躯,牢牢地缠住无法动弹的猎物,只见瞪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后死于窒息。
“还是算了吧。”休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发出轻微的颤抖。
“可以把车停在那里。”向导指向车前方的一棵水瓶状的高大树木。“这是一棵猴面包树,它的果实既含有果肉,又含有丰富的果汁,是充饥解渴的佳品。在非洲饥荒的年代,曾经救活过不少人的性命。”
向导从自己的吉普车中取出一把狭长的弯刀,身手利索地爬上了猴面包树,向着下方大声呐喊着:“大家小心,站远一点。”
众人纷纷退向后方,只见几个足球般大小的果实从天而降,应声落到地面上。
向导的同伴走向前,用刀将它们劈开,露出了雪白的,马铃薯块一样的果肉,递给休和卡秋莎一人一半:“给,尝尝。地地道道的非洲美味。”
“嗯,味道真不错。”休大口的咀嚼着。“就像蘸了牛奶的松软面包。”
“再来点红酒,感觉就更棒了。”卡秋莎细细地品味着。
向导从树上滑下,露出了自豪的微笑。众人大快朵颐之后,启动吉普车继续赶路。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个部落村庄的影子,渐渐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里是?”卡秋莎好奇地问道。
“当地土著,与现代文明完全隔绝,依然保留着原始社会的生活方式。十分热情好客,善良淳朴。”向导降下吉普车车窗,遥望着村庄。“我会说当地的土著语言,我们可以在这里安营扎寨,体验一下非洲的风土人情,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没问题,这是近距离的了解史前文明的好机会,不知道再过几百年,他们的文明是否还能延续下去。”休调动方向盘,朝着村庄部落的方向驶去。
卡瓦姆走下吉普车,来到村庄外围的木质大门旁,当地土著居民们好奇地看着他,其中出现了一名白发苍苍,身上纹满了白色涂料,腰间围着半块兽皮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部落的酋长,他拄着拐棍,从人群中走到向导的面前,和卡瓦姆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不时的作出夸张的表情。
三分钟之后,向导一脸轻松写意的表情,像大家宣告着:“村长刚开始以为我们是政府军的人,有点紧张,在澄清了误会之后,他对于我们的到来非常欢迎,邀请大家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并且在这里过夜。”
“谢谢你向导,我对他们也充满了好感,从他们和善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崇尚和平仁爱的部落。”卡秋莎评价着,休也点头赞许。
村庄的内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圆柱形的木质结构建筑物。作为他们的家舍和物资仓库。
在村庄广场的中央,一个醒目的五米多高的鸟兽图腾柱,矗立在众人的面前。上面从下到上依次纹有水牛,角马,瞪羚,跳羚,斑马,火烈鸟等野生动物,几乎都是可以狩猎的对象,可见这是一个以狩猎为生的部落。
不出所料,在广场旁边的一个树墩上,几名背着长弓,手持石刀的部落猎人,正在肢解一头角马的骨肉,按等份平均分给周围的人群。
他们的着装都非常的清爽,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腰间都缠绕着一条由藤条和树叶编织成的草裙,作为唯一的一块遮羞布。上身一般都坦露着,小孩子们都没有穿衣服,光着屁股在村落中跑来跑去。
有几名部落女性,将野外采集到的各类浆果放入枝条编织而成的篮子中,无意中看到了卡秋莎,从她的体型上发现了她的性别,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议论着,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两名光着屁股的小孩子,正趴在地面上,用手中的木棍捅着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东非大鼹鼠,它的两只前肢被藤条紧紧地绑住,行走不便,只能像青蛙那样笨拙的跳来跳去,不时地引发孩子们一阵阵天真的笑声。
几名部落男性正在一旁,用手中的石斧,费力的砍动着一堆木材,将它们围成一个圆圈,这大概就是今天篝火晚会的燃料吧。休心中思忖着。
一名部落小孩带着哭腔,从村落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身后跟着三五成群的非洲鬣狗,呜呜地怪笑着。
休转身问着向导:“怎么回事?”
“这个小男孩在旁边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非洲鬣狗,他哭着跑过来喊妈妈。”向导叹了一口气。“作为部落的孩子,和我们不一样,从小身边就充斥着大量的玩具,在父母的关爱下健康成长。在非洲部落,大人们终日要为生计而奔波劳累,抵御各种外来的威胁和疾病,没有时间能够照顾好他们,陪伴他们成长的只有外面的这些野生动物,危机四伏。失踪是常有的事情。”
“哎,可怜的孩子。”卡秋莎言语之间充满了同情。
只见几名部落猎人站了起来,搭弓引箭,数箭齐发,在弹指一挥间就将几闯入部落的不速之客,射成了刺猬。随后他们走向前去,一人拽住一只非洲鬣狗的后腿,拖向树墩旁。
“看来晚餐愈发的丰盛了,又多了几只烤全狗。”向导笑了笑。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部落的成员和向导一行人围坐在篝火边上,品尝着碳烤角马,以及手撕鬣狗肉,欣赏着富有非洲风情的土著舞蹈。向导到坐在酋长的身边,小声的交流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酋长用拐杖指着远方的天空,露出恐惧和敬畏的表情,族人们见状,纷纷拜倒在地面上,朝着酋长所指的方位,顶膜礼拜。
“他们在做什么?”卡秋莎好奇的问道。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国内战火不断,经常有导弹在天空中飞行,偶尔会落在部落周围的土地上,炸死过数名部落的成员。酋长一直认为这是神灵的意志,觉得可能是自己或者自己的族人做错了什么事情,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因此感到恐惧和不安。希望通过祈祷,来平息上天的怒火。”向导解释着。
“你就和他们说实话,这些和他们纯粹没有关系,都是交战的双方制造的悲剧。”休提议道。
“我尝试过了,但是以他们对现代文明的接受程度,还是无法理解。”向导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哎,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战争早点结束。”休抓起一把浆果,塞进口中。
在这个大草原的旱季,野生浆果非常稀少,除了招待贵客,一般只有酋长和年长的部落居民才有资格享用,一旁的土著小孩,眼馋却又不好意思地在一旁看着,休捧起一把浆果,递给这名孩子,用他所无法理解的语言比划着:“来,小朋友,好东西我们一起分享。”
那名土著小孩地站起来,羞怯的接过浆果,带着欢欣和感激的笑容,对休表示感谢,那一刻,那种真挚善良的情感,在休的内心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