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爷心痛门下弟子惨死,趁机制住费彬,一时间群雄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上前说你弟子死就死了,还是将费师兄放了吧,恐怕这等话,就是慈悲为怀的定逸师太也说不出口。
像岳不群这般的,别看表面上毫无声色,说不定心里已经开始祈祷观音姐姐降一道天雷将刘正风劈得神经错乱,然后在众人面前了结了费彬,那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嵩山派还不得和衡山派集体械斗,华山派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是丁勉带着一干嵩山弟子押着刘府一众家眷从后堂出来。人总是有着同情弱者的本性,现在刘府的一干人等自然就是正被嵩山派欺负的弱者,所以定逸师太看不过眼了,上前几步,说道:“丁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挟持人家家眷做要挟,岂是名门正派所为?”
可惜丁勉也不是易于之辈,做这等事情,虽说在人前还是头一遭,背地里却是有过好些经验,如何能不知道应对之法。
只见丁勉笑着说道:“定逸师太,刘正风勾结魔教,已入魔道,他何尝不是挟持着我费师弟?”
这两相一对比,师太还真是无话可说,事情起因到底还是刘正风不对在先。在五岳剑派中,万事一涉及到魔教,就有些不好说了,一顶勾结魔教的帽子压下来,就犹如尚方宝剑一般,令人百口莫辩,何况刘正风还坦荡荡的承认了,并且死不悔改。
刘正风一看家小全在丁勉手里,算是被掐住软肋,也是慌了神,口气是瞬间弱下来,说道:“刘某如何敢挟持费师兄,不过是要求个情,希望左盟主能够放刘正风远走海外,从此不踏足中原半步。”
林寒心说:你如今倒是开窍了,可惜晚了些。
定逸师太只觉得刘正风这办法是再好不过,如此避免冲突实在是免去一场干戈,不伤五岳剑派的和气。只是丁勉也不是三岁小孩,如何肯依,寻思:现在是形势比人强,你脚底抹油,毫发不伤的走了,要是让你跑到海外,以你刘三爷的本事,扯起一帮子人弄个门派玩玩也是能够做到的,到时候再杀回中原报仇,那嵩山派找谁说理去?如此定不能叫刘正风走脱。
只听丁勉说道:“刘正风,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快放了我费师弟。”
刘正风手里好不容易有了些筹码,如何肯答应,若是放人,对方没有了顾忌,之后还不是任人揉捏,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却没想到丁勉比之费彬也毫不逊色,下手就要杀人,竟是将刘府一众家眷杀了个干净,独留软弱的刘门次子刘芹。
这是要大开杀戒了,众人都是不忍,却是没有行动,只有定逸师太怒发冲冠,咳咳,心里想冲冠来着,只见其上前几步,一掌拍向丁勉,只是可惜技不如人,被丁勉掌力反震,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显是受了内伤。
以丁勉今时今日的武功,场中众人没有一个敢说胜过他,就是岳不群也只与其在伯仲之间。定逸虽说脾气暴躁,但论及武功终究是差了丁勉一截,好在丁勉手下留情,并没有下死手。
此时此刻,刘正风竟然还能忍得住不下手,真是好深厚的忍功,比之莫大先生也不逊色,不让其专美于前。要知道就连林寒都替费彬捏把汗,要是刘正风将他抹脖子,事情可就对嵩山派非常不利了,好在刘三爷也是个“忍雄”,没有遂了场中某些人的意。
大多数时候,人民群众的力量还是伟大的,每一个成功的领导者都应该学会善于利用这股力量。左冷禅自然也不会错过,早早就对丁勉交待应该如何行事。
环视一周,见众人都不再言语,丁勉抱拳说道:“各位,刘正风勾结魔教中让人,危害武林,左盟主有令凡五岳剑派中人人得而诛之。”
岳不群等人听到这里,是脸色数变,最终均不敢明着违抗盟主令旗。若是寻常时候,倒未必会如此乖巧,只是如今涉及魔教,若抗令不遵,实在是影响本门清誉,再次劝诫而不可得之后,一行人纷纷与刘正风划清界限。林寒也趁机走到丁勉旁边,暗地里与其打招呼。
后面自是对那刘芹的一番威逼,要其对刘正风狠咬数口。在众武林同道面前,这刘芹却是有些贪生怕死,虽然年幼情有可原,却委实过于不堪。在刘正风心里,丁勉既然没有将其杀害,终归还是有些期盼的,只是可惜平日对其过于溺爱,那刘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父亲的不是,令刘正风羞愤难当,只觉生无可恋,竟起了自我了断的心思。
林寒看着兀自哭哭啼啼的刘芹,微微皱眉:这刘芹要当真是如此草包,留他一命也无妨;若这一切不过刘正风父子间的苦情戏,却是留他不得,是否要找个机会将其除去?罢了,今日确实不能再行那出尔反尔之事,其一时也难成气候,待得日后再将其了结。
正当刘正风横剑于颈,要做那抹脖子之事时,一黑衣蒙面人从瓦房之上急掠而下,快速窜到刘正风身前,伸出两指弹在其握剑的手上,竟是将剑从触不及防的刘正风手中弹飞。
在刘正风拔剑自刎之际,定逸等人是脸色大变,不想刘正风竟行如此刚烈之事,待想要阻止有如何能够来得及。好在这蒙面黑衣人及时出手,将刘正风从剑下救出。众武林同道均在寻思:到底是哪一方高人,早早的就潜伏在屋顶之上,从其能够瞒过众人以及点飞刘正风手中的长剑,可见其武功当是非常高明。
没等定逸等人高兴,那蒙面黑衣之人却是说道:“刘贤弟,你这又何苦呢,为了我,害的你弟子和家眷惨遭毒手。”
为了我?这可是将众人说得一愣,话从何说起啊,刘正风之事和你有屁大关系啊,就因为你救下他?
不过随即众人就反应过来,今日之事可不就是由刘正风结交魔教光明右使而起的么,这黑衣人既说刘正风是受他牵连,岂不是表明他就是那魔教曲洋。
林寒恰是早就知道曲洋会来,只是对于他这出场方式是万万不能认同的,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说:大哥啊,你这黑不溜秋的到底是要装给谁看呢?就算要装,麻烦你不要那么多话,要救人就赶紧啊。
这么一两句话就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得底朝天,是何苦来哉。青天白日的,曲右使这一身暗夜行者妆也太醒目了些;或许是曲右使玩潜伏玩上瘾,难道打昨日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可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啊,难道曲右使已到辟谷境界?这武侠的世界可不带这么玩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饭还是要吃的。
要是真有人以为怀揣一本《易经》,兜藏几颗“辟谷丹”就能无敌于天下,那您请去仙侠的世界,如武侠这般拳打脚踢的世界已经不适合您了。
正在曲右使和刘三爷你情我浓,基情四射的时候,逃得一命的费大侠乐了,那是得意的笑:“还想跑?曲洋你也给我留下吧,正好将你一块收拾了。”随即大手一挥,兄弟们一起上。
要知道这些弟子可都是十一年二班的,从来就没在江湖上行走过,如果是让他们单独对上个经验丰富的武林人士,就算不被打得屁滚尿流,也是断断不敢如此兴奋吆喝着冲上前的,只是如今有丁勉、费彬两人作为带头大哥,那还不是哇哇叫着上前,这一帮子人单挑两个人那得多带劲啊,砍得一剑是一剑,如此打boss混经验的好事可不会经常有。
如此混乱的场面,人少的一方本就容易顾此失彼,况且还要在这基情四射的说着大哥、兄弟你快走之类的,那不是找死么?
这不,趁着两人唧唧歪歪之际,费彬抽冷子给了刘三爷一掌,将其打得撞墙而出。林寒都为他担心:那得多疼啊。
这边刘正风被费彬击中,那边曲洋当即愣在原地,真是打在弟身,痛在哥心啊。
可惜丁勉是毫不解风情,趁着曲洋发愣之际,那是狠狠在其背上拍中一掌。丁勉、费彬两人,一个外号“托塔手”,一个外号“大嵩阳手”,那是闹着玩的?
看着曲洋、刘正风两人身受重伤、岌岌可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林寒心说:何必呢,好好的两个英雄人物就这般踏上末路,所以说可以有基情,但一定要掩盖好,不要现,容易出事的。
当林寒再次看向曲洋,却是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将右手的长剑连剑带鞘甩了出去,随后听得“钉”的一声,然后掉落在地上。
原来是曲洋见好兄弟遭此毒手,愤怒之下将一把“黑血神针”掷向嵩山众人,有一根正不偏不齐的向徐铮的咽喉飞去,而那小子竟以为大局已定,对飞过来的神针毫无反应。顿时将林寒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以佩剑将那飞针挡下,随即大声喝骂:“你小子怎么这样混,身处战局也敢分心,真当自己有不死之身不成?”
徐铮也是在看到那剑鞘旁边的“黑血神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后怕不已,要是被那毒辣的暗器射中脖子,那是铁定死翘翘。
急忙跑到林寒身边,拱手道谢:“多谢林师兄救了小弟一命。”
“不要再有下次了,你的命不会比别人多几条,不可能每次都有人救你的。”教训完徐铮以后,发现这当口丁勉、费彬两人已领着众嵩山弟子追逐曲样、刘正风而去,也不再掩饰,既然已经暴露了,就去与嵩山众人会合吧。
林寒转身对岳不群等人说:“众位师伯不是一直要知道小子的师承么,家师正是嵩山派丁勉,各位可要记住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林寒与徐铮两人离去,只剩下岳不群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