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刀剑各在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不时地有腰胯刀剑的武林中人疾驰而过。//更新快//那些行色匆匆的江湖豪杰,多会偷偷地向着缓缓前行的一车一马瞧上一眼,待得认清车马的主人,又会急急地离开。
车是马车,一车双马;马是好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军队马场中淘来的。
马好、车好,驾马的人更好,因为他是五岳派的李季。
天下间,能够唆使李季心甘情愿赶马的人,并不多。在有数的几个人中,大多数人也不会埋汰李季去赶马。除了林寒!
不错,这出行的一伙人,正是林寒一家子老小。而李季,只是被林寒忽悠过来的专职马夫。
此刻,林寒正骑在好马‘流氓’上,滴滴嗒嗒的蹄声中,悠闲地护在马车的左侧,与马车并驾而行。
马车里面,是阿离母子、非烟母子共四人。
正是因为有家眷同行,林寒才会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由,唆使李季充当马夫和保镖。
得知林寒要提前前往武当派,又因为了解到林寒曾经在武当悟道,李季有些心动,半推半就之下,答应下来,这才成了林寒一家的马夫。
这一次前往武当,林寒并没有让阿离四人留在家里,在征询阿离、非烟两人的意见之后,得知她们也想出去走走,林寒便索性带着四人一起出门。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林寒非常的自信,尽管武林大会一向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但他还是有信心护住一家老小的安全。
这两年来,自从办了婚礼、有了孩子,林寒就是在家里修身养性,除了平日里偶尔与李季、石韬等等相熟之人进行切磋之外,已经很少动手了。
在嵩山众人的眼里,林寒就是一条正在蜷曲护家的盘龙,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浅。除了李季、石韬两人多少明白林寒是多么的可怕之外,没有人能够估算到林寒的实力。
神秘!
对于大多数嵩山弟子而言,只能以‘神秘’一词来形容深不可测的林寒。
林寒不只是‘神秘’,他还有‘实力’,有‘自信’。
一句话:天下大可去得!
他已经完全超脱了左冷禅、方证、冲虚等人的那一境界,一步之差,天差地别。
当日从明月洞悟道归来,林寒就说过,他能护得五岳派的周全,即使是鞑子大军来袭,他也能护得住。
林寒的底气,是万箭不伤身!
比‘千军万马取上将之首级’更进一步,能于乱箭之中毫发无伤,这是一种更强的威慑力量。
如果真的有一天,鞑子入主中原,如果皇太极敢图谋五岳派,发大军来攻,即使他躲在数万大军之中,林寒也能够夜夜找他谈心,来去自如。
一人虽挡不得千万大军,但是却能够保证营中无一统兵之将。这就是林寒的底气。
所以,即使局势再衰败,林寒也有把握护住五岳派的安全。
能够护住五岳派的安全,自然就能护住家小的安全。
对于一些武侠小说中,因为家人被掳掠而受人控制,甘做刀兵的‘大侠’,林寒是非常鄙夷的。
人都怕死,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怕死。
除非千军万马,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林寒的家人。
但是,林寒需要护住的只是‘家’,皇太极需要护住的却是‘国’,所以皇太极惹不起林寒,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因为有实力、有底气,所以这一次武林大会,林寒没有独自出行,而是带上了家眷,权且算作是游山玩水。
故而一路之上,一行人的脚程并不快,远远没有大多数急急赶向武当山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那么快。
望着又一队骑马佩剑的江湖中人疾驰而过,林寒心生感叹,突然叹息一声。
“怎么了?师弟为何叹息?”李季坐在车驾上,一手挥散纷乱飞舞的蛾虫,一边无精打采地问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感慨天下乱了。”林寒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会儿,林落、林霖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林寒也不敢大声喧哗,以免将两个小家伙吵醒之后又是一阵哭闹。
听着林寒的话,李季点点头,赞声道:“是啊,这些日子里所见到的,无论是江湖人,还是往来的寻常客商,都是随身带着刀剑,仿佛充满了一股子不安全感。”
林寒叹道:“国不足以保命,则-民必自保。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说着这些,林寒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那些所谓的屁民,即使是在热兵器的时代,也被愚弄得只能保存两把刀。
一把是菜刀,另一把是刮胡刀。
想想就好笑,抢-劫、强-奸无所不在,在民众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小小的匕首却成了管制刀具。
三两个劫匪,仅仅是手持一把铅笔刀就能够抢-劫一车人,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官不护民,民与羔羊何异?
生命只有一次,家都护不住,护国又有何用?护的又是谁的国?
真真是‘卖炊饼的命、担高俅的心’!
晃了晃脑袋,林寒自嘲地笑笑,靠到近前,轻轻地将车厢中的边帘掀开,轻声问道:“车厢里闷得慌,你们要不要出来走走?”
“我倒是想出来透透气,可是霖霖怎么办?”非烟望了一眼在虎皮垫子上睡得正香的林霖,一脸的犹豫,想要下车,又怕小家伙醒过来找不到人。
阿离笑道:“你去吧,姐姐替你照看着。”
林寒笑道:“嗯,也好,非烟先出来透透气,然后换阿离出来。”
“好吧,那离姐姐先看着。”非烟答应一声,将小家伙露出来的白嫩小手放回被褥中,轻轻地压好边沿,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下得车来,一边将手伸给林寒,一边埋怨着‘小家伙真是麻烦’。
林寒苦笑一声,面对着本来就像是一个孩子的非烟,还能说些什么呢?
一把将非烟提起,安放在马背上,双手拢出,将她稳稳地揽在怀里。
车马再次缓缓地前行,李季望着其乐浓浓的林寒一家,突然说道:“你们一家子出来旅游,却偏要将我骗出来给你们驾车,算是怎么回事啊!”
微微一愣,琢磨着李季话语中的怨气,林寒试探着问道:“师兄,春心动了?”
“呃,你才春心动了呢!”李季笑骂道,“只是觉得参合在你们一家五口中,感觉不是那么的回事。”
非烟咯咯笑道:“那李师兄就赶紧找一个去。”
李季、林寒两人听得一愣,一时间沉默下来,都在细细地咀嚼着非烟的话。
半晌之后,林寒说道:“师兄,要不就趁着这次的武林大会,去瞧瞧有没有看得顺眼的姑娘?按理来说,师兄也该成家了。”
听着林寒的话,李季轻轻地抚摸着断臂,苦笑道:“师兄就是个残废。”
“谁说的?”林寒大声呵斥道,“以师兄的人品武功,要娶媳妇,只要放出话去,保管上观胜峰提亲的女侠能从封禅台一直排到嵩阳小镇去。”
被林寒呵斥之后又是一顿玩笑,李季也笑了,“什么上门提亲,我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姑娘。”
“师兄放心,等到了武当山,一定让阿离和非烟替你仔细瞧瞧,一定给师兄找个好人家。”林寒拍着胸脯说道。
“越说越没谱了。”李季不再去理会拿他终身大事打趣的两人,一只手甩动着手中的马缰,轻喝一声,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林寒与非烟相视而笑,将李季的事情记在了心里,微微夹-紧马腹,‘流氓’立时会意,撒开四蹄溜欢儿。
与上一次武当之行不同,林寒这一次在通过南阳之后,取道襄阳,沿着四通八达的官道,从襄阳出发,向着老河口方向,途径谷城,最后到达武当山。
林寒一行虽然出发得早,但是还有比他们更早的。那些人多是心忧国事,几乎是在接到武当派的请帖之后,就立即出发,并且一路上又不像林寒一行这么慢吞吞的,故而早就到了。
当林寒一行来到武当脚下,早就有明性在山脚下等待着。林寒抬眼瞧去,此刻在明性的身边,已经围拢了不少江湖中人。
这一次,通过旁人之口,明性早就知道林寒一行今日会上山,故而一早就等在这里。而一些原本就要上山的武林豪杰,一是想要结交林寒,二是想先从明性的口中探听些消息,故而都停留下来。
见到林寒果真前来,明性连忙带领着一群武林同道上前来,大老远就开始打招呼,“林兄,你可算是来了。”
“让明性兄久等了。”林寒歉声道。
明性连连摆手,笑道:“哪里,原来是两位弟妹也来了,还有李师兄。”
看到阿离、非烟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孩子,明性向着林寒拱手道:“恭喜林兄喜得一双儿女。”
“谢谢,谢谢!”林寒乐呵呵地应答着。
这时候那一群武林同道上前来说话,众人互相引荐,又是一番客套。
待得众人相熟,才由明性引路,众人说说笑笑地上了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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