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学堂就要上骑射课,可以也跟枣糕培养了几天感情了,就牵着枣糕去学堂。
十几个人站成一排,每人都牵着一匹马,先生在前面示范怎么上马,怎么驾驭。上马还包括静止上马,跑跳上马,还有各种花式上马发,比如说抱着马脖子转体上马,还有蹬马屁股拉缰绳上马。驾驭包括加速,刹车,转向,还有很多装逼的动作,比如怎么在飞驰的马上侧身拉自己的妞上马,怎么把马的前蹄拉起,来一个完美的登场。除了上述之外还有单手驾马,双放手驾马,而骑射就是在马上松开双手,一手挽弓,一手拉箭,是最高境界。当然也还有进阶的,比如趴着射,躺着射,各种花样的射,当然可以他们只要学坐着射就可以了。
先生看了可以的马,“戚可以,上骑射课你怎么能把驴牵过来呢!”
“先生,枣糕不是驴,是马,只是还没有长身体看起来矮小罢了,但是它也能跑很快的。”
“这分明就是驴,你看看这嘴脸,丑不拉几,一点马俊俏的样子都没有!”先生边说边摆弄枣糕的嘴。谁知枣糕嘎巴一口把先生半只手咬进了嘴里,先生边叫边用另一只手拉着那只手往外拔。
“枣糕,快松口!”
枣糕听到可以的话,噗一身把先生的手吐了出来,“先生,你不能看不起枣糕,它自尊心很强的。”
“哼!”先生揉了揉自己的手,拂袖而去。
上马分三步,一,左脚蹬着脚托。二,拉马鞍同时跨右脚坐到上面。三,拉缰绳的同时把脚固定在脚托上面。新式的脚托上面有两个保护带,把脚伸进去就不容易掉下来。
看似简单但是作为一个新手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有的人根本上不去,有的人上去了用力太大从另一边掉下来,一摔两摔之后有的人甚至不敢上马了。当所有人都因为上不了马而烦恼无奈的时候可以早就做在了马上,并不是因为他天赋高,而是枣糕是在是太矮了,轻轻一下屁股一撅就能上去,平时也不爱动,坐在上面妥妥的。
过了快一个时辰,能爬上去的,踩着凳子上去的用各种方式都上去了,上不去的先生托着屁股也上去了。学生学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拖延课程,学不会只能说明学生本,上不完课就是先生无能了。
“下面我们来学习怎么驾马,注意听了,会骑马的人游刃有余,但是动作不得要领,不规范的人往往容易掉下来,出丑都是次要的了,出殡都是有可能的!”
下面鸦雀无声。
“首先,你要压低自己的声音,把重心降低了,不然马突然跑快了就会往后一仰,运气不好后踢就直接踢到你脑袋,你就死掉了。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减少空气的阻力,马就能跑得更快了。就像这样,看到没有!”先生边说边在上面做动作,起起伏伏,很是搞笑,下面的人也开始竞相模仿。
“好,停一下,然后就是用双腿拍打马屁股附近的地方,然后摆动缰绳,这样马就会往前面跑了。要注意一点是,现在我们都是新手,不建议用马鞭,因为马鞭抽的话马就跑得太快了,这样你就会后仰,马蹄就会踢到你脑袋,你就死掉了。”
“然后往后拉缰绳就是减速,往左拉就是左转弯,往右拉就是右转弯。”
先生又示范了一下,马果然往前面跑了,虽然不是很快,跑了一会,先生拉缰绳马一跳,回头又跑了回来,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很专业,很酷。
学生们也迫不及待地开始驾马,按照先生教的,马果然跑了起来!有一匹马跑得特别快,可以一看就认出来了就是“老张马行”的那匹黑马,上面的学生已经完全趴在了马背上,完全忘记了怎么减速和转弯。马身一晃又滑到了马肚子上,双手始终抓着缰绳,两脚勾着脚托,挂在马肚子上面。最后先生跑过去把马拉住才放下来,吓得魂都丢了一半,一直在哆嗦,就差吐白沫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那些还没开始驾马的人都推推搡搡,开始礼让别人。
“你先来吧!”
“没事,没事,你先吧!”
“仁兄客气了,还是你先吧!”
不一会行乐骑着他的马跑了出去,到前面不远处转了个弯又跑了回来,动作很流畅,先生看了捋着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枣糕,看我们的了!”可以低下身体,抓紧缰绳,双腿使劲一拍枣糕的屁股,可是枣糕只是往前走了几步。
周围人的眼光全部都聚集在可以和枣糕身上,可以看了看四周,“枣糕,跑呀,这么多人看着呢!”于是双腿使劲拍枣糕的屁股,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枣糕却没有一点要跑的意思,还是在往前一步一步地走,只不过走的速度变快了一点点。
周围哗然,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你还说这不是驴,哪有不会跑,那么笨的马!”先生指着枣糕一顿臭骂,可以看了一眼周围嘲笑的学生,又看了看在一边很多人在跟请教如何驾马的行乐,感觉自己脸全部丢尽了,恨不得地上裂一条缝自己能钻进去。枣糕看了可以一眼,低头开始吃地上的草,周围人的笑声更大了。
一回到家,奶奶便看出了可以的不开心,全部都写在了脸上。阿黄跑出去迎接可以,马上过去抱住了他的腿,一个劲地摇尾巴,可以没有心思理他拖着阿黄迈着步子往前走。
“怎么了,可以?谁欺负你了?”
“枣糕!枣糕根本不会跑,他不是马,是驴!”
“你就知道吃,什么都不会,是我见过最笨的驴,我不要你了!”可以踹了一脚枣糕的屁股,走进屋里去了。奶奶牵着枣糕到后院,阿黄坐在地上,一脸疑惑,最后跟着可以进了屋。
可以闷闷不乐地吃了晚饭,晚饭后行乐来找他,“可以,实在不行你就骑我的马吧!”
“不用了……”在可以看来这更像是对他的羞辱,“枣糕就是一头笨驴!”
“哪有枣红色的驴啊,可能就是还小,还没有学会跑吧。”
“但是我也没有见过马躺在地上睡觉的啊!”
“驴也不是躺在地上睡觉的啊!”
就在他们的争辩当中,戚奶奶跑了过来,“可以,可以啊,糟糕,枣糕不见了!”
可以跟行乐跑到后院,只看见栓枣糕的那根绳子,却不见枣糕,空荡荡的一片。顿时可以心中也变得空荡荡,想起当时买枣糕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三天来他牵着枣糕到处吃草,给他洗澡,躺在他身上睡觉,他是那样喜欢枣糕。又想起刚刚对他说的话做的事情,心中的愧疚和悔恨油然而生,跑着喊着到处找枣糕。
“枣糕,你快回来,快回来。”
“枣糕,枣糕!”奶奶和行乐也帮忙找,阿黄也跟在后面。
一直找了很久,可以眼眶湿了,觉得这次真的要失去枣糕了,心里很难受,一个人走在路上。这时候的月光不寒冷,融化在可以温热的眼眶当中,划开成了晶莹的斑驳,模糊了眼前的路,他祈求老天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好好对待枣糕。身后是行乐和奶奶的呼唤声,还有阿黄的叫声。
可以走着走着,忽然有什么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小弟弟,软软的,小弟弟一下子被弹了回来,可是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马上抹掉眼泪,看到一个黑影在自己面前,仔细一看,就是枣糕!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月光投射出他的脸和头上一撮枣红色的毛。
“终于找到你了,枣糕我错了,不该说不要你,以后不要离家出走了!”可以抱着枣糕的脑袋一直扯啊扯,枣糕想挣脱开都不行。
忽然可以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珠子跳了出来,透过月光晃过枣糕眼前。这个时候可以已经放开枣糕要拉他回去了,枣糕的表情却变得完全不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可以胸前的珠子。
“缰绳去哪里了?”可以在枣糕脖子上摸来摸去。
“扑通”一声,枣糕突然跪在了可以面前,低下头。可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枣糕,你干嘛?是不是腿受伤了?快站起来!”
谁知道可以这么一说枣糕马上站了起来,双眼看着可以。
“没事就好,我不该说你是笨驴,就像别人说我笨蛋我也会不开心一样。你不会跑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学,你一定是很聪明的马,就算不聪明,也肯定是很努力的马!”
枣糕一动不动。
“缰绳被你弄到那里去了,既然找不到了那你就跟着我走回去吧!”说完可以就往前面走,枣糕静静地跟在后面。
“奶奶,行乐,我找到枣糕了!”可以看到前面的两个人影喊道,走了过去。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戚奶奶说。
看着可以在前面走,都没有绳子牵着枣糕,他就一直跟在后面,行乐就感到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原来枣糕走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