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溟绝对是最雷厉风行的行动派,翌日一早,当夏侯霏还在熟睡的时候,管家容岩已领着太子府上上下下的管事在琴箫阁外候着,杀了她个措手不及,瞌睡虫登时去掉大半,低咒了几声后,方不情不愿的梳妆打扮出门见人。
说起太子府上下的人事关系,可谓简单的不行,因为府中之前没有女眷,所以各方各面能简就简。早在夏侯霏刚刚进府时,容岩就向蔺沧溟提议过交出管家之权,那个时候的夏侯霏浑身上下都长着刺,冒着火,蔺沧溟自是不放心,而今她心不在此,也更不会让她管家,之所以让容岩带着大家出现在这里,也无非是想告诫太子府上下,她夏侯霏,才是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蔺沧溟如此想,夏侯霏却是一头雾水,昨晚与那厮谈判到深夜,讨价还价之后总算为自己谋得了一年的自由身,但是最终离开的时间还是要交给蔺沧溟那厮决定,根据眼下的各种形式,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但这半年自然也不会闲着,仅是京城的这些大小店铺,等她一个一个考察、设计、规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是这个管家出现在这里,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蔺沧溟还想让她管家不成?想累死她啊?
想到这里,清丽的容颜上便露出一抹戒备,“容管家,你这是……?”美丽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过在站的所有黑衣汉子们,唇角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两下,她肿么感觉自己进了黑涩会?这蔺沧溟大白天的也让这些人身着黑衣黑裤,热不热啊喂?还有,不就是管个家吗?至于找这些胸肌发达、体格惊人的彪汉子们吗?仅是扫这么一眼,也大抵明白他们身怀武功,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容岩面容清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着一袭白衣锦袍,站在这群黑衣大汉中,完全就是一个另类,夏侯霏坐下后,忍不住轻蹙了下眉头,瞧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居然能拿下太子府管家之位,想来不是凡品?只是他这样的……
“你莫不是也会武功?”夏侯霏好奇的朝他看过去。
容岩不卑不亢的领着众人朝夏侯霏行了个全礼,方淡笑着回道:“禀太子妃,属下这身板儿,哪里会什么武功,顶多就是帮太子爷打打杂罢了。您瞧,今日属下就是带着这些人来给您请个安,今后啊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属下。”
所有的黑衣大汉们听完容岩的话,脑子同时抽了,打,打杂?打杂能打到太子府的管家之位?不会武功?您是不会武功,可您的轻功谁比得了啊?还有您那一身暗器绝活,谁人比得上?谦虚,也不带这么谦虚的吧?让他们这些人还怎么活啊?
“请安?”夏侯霏眨眨眼,突然笑了,眼底的戒备瞬间消失不见,表情也不再端着了,“你的管家之权有多大?”
“这……属下不太明白太子妃您指的是哪一点?”容岩优雅的抬眸,小心翼翼的询问。
夏侯霏索性站起身,走到他一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比如说……银子的调度!”
“回太子妃的话,一万两以下属下可以做主,一万两以上需要属下找太子爷报备。”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后,再度问道:“那些铺子的账本可在你手里?”
“回太子妃,正是,如果您有需要,属下立刻给您送过去。”
“暂时不用,等先考察过再说,先把铺子的详细地址与经营行业报过来,其他的容后再议。”
“是,属下明白了。”
“嗯,难得你们这般尽职尽责,一大早就过来汇报工作,下面,一个个自我介绍下吧!”
……
听完他们的汇报,夏侯霏才发现这位太子事事要求完美的bt行径从哪里来,原来不是针对他自己,居然连王府里打扫卫生的、刷马桶的、修剪花草的、掂大勺的……都不放过,他们各司其职的同时居然还参与王府的护卫工作,细问之下,险些没晕过去,绕了这么半天,这些大汉们居然全是乌衣卫。
乌衣卫,天照王朝唯一一支由太子蔺沧溟统一管辖训练的王室隐卫营——乌衣卫,总人数达千人,另有一支百人之多的精密铁骑队伍——乌衣骑,上下千百号人,全部由蔺沧溟亲自挑选训练,可谓是蔺天琊赐予蔺沧溟最大的权利之一。当然,这支队伍的具体人数,具体是哪些人,乌衣卫又有那些特征,均未对外公布,他的成立,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蔺天琊的安全。
在天照王室,乌衣卫并不少见,但凡王室成员家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乌衣卫的存在,但真正意义上的核心队员,除了皇上之外,就只有训练他们的蔺沧溟拥有,其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是蔺沧海最最忌惮蔺沧溟的所在。
夏侯霏原本只以为他们会些武功,却从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隐卫,说不震惊那是假的,登时起了怜才的心思,若不是深知蔺沧溟的性格与做事手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撬挖墙脚,可惜的是,她有那心,没那胆儿。
现在没胆儿,不代表将来没这胆儿,某一天,当夏侯霏知道这些隐卫不单单只是隐卫,还是传说中最最核心的乌衣卫时,竟然真的动了这个心思,然而,令金鎏宗其他三少大跌眼镜的是,还真的被她挖走了几个……
连王室的王牌隐卫营都来刷马桶了,想到蔺沧溟之前对她的要求,似乎真的不算什么,老怀安慰许多,才挥手让容岩退了下去。
“咱们手头现在有多少现银?”自从回了京后,夏侯霏就将银票存进了银庄,留少许在身边周转。
“回太子妃,目前有两千两银子。”
夏侯霏略一沉吟,当机立断的命令静娴拿着她的手牌去容岩那里支一万两银子,静娴四只虽然震惊,却什么也没说,照做了。
容岩早就从蔺沧溟的态度中看出这位太子妃的地位非比寻常,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的给静娴支取了这一万两银子。
接着,怀揣着这一万两银子的夏侯霏领着沫舒大摇大摆的换上男装后出了太子妃,留下静娴四人看家,别提有多委屈了,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自家主子就是喜新厌旧的主,这才两天啊,就彻底遗弃她们了……
“我哥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天天不见人影?”深知沫舒非一般人的夏侯霏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沫舒冷若冰霜的脸上微微闪过一抹异色后,淡淡的回道:“回太子妃,您所说的人,属下并不认识。”
不认识?夏侯霏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唇边微微勾起:“那这个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刻的是我的姓氏?”说着,一把扣上她手中的剑,指着剑柄上清晰的字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沫舒轻瞟了她握着自己剑柄的手,淡淡的皱眉,眼神平静的看着夏侯霏:“主子,您误会了,此‘夏侯’非您口中的夏侯氏,我的父亲,姓夏名候,这是他留给我的剑。”
夏侯霏挑眉,眸光中闪过一丝怀疑:“是……吗?”
“属下是经过主子层层选拔出来的人,忠诚之心,天地可鉴!”沫舒垂眸望地,脸上满是恭敬,平静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夏侯霏拧了拧眉,本来还以为这个女人跟她哥哥有什么关联,如今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了,就凭眼前少女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这份淡定与坦然,就不是她能够做得到的。
旋即,也失了测探之心,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淡淡的道:“如此甚好,记住你说过的话,既然跟了我,就要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明白?”
“是,属下定当谨记在心。”沫舒脸上一成不变的恭敬与小心翼翼让夏侯霏顿觉无趣,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两人上了马车。
“去小李庄的别院瞧瞧。”夏侯霏报了地址后,沫舒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最终,选择了沉默。
为夏侯霏驾车的汉子自然不是一般人,但却不是核心所在,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沫舒的异样。
马车安稳起步,夏侯霏撩着帘子一边观察街边的景致,一边注意着临街店铺的风格,渐渐的,过了最繁华的地段,出了京城后,越走越偏僻,突然,马车猛地被拉起缰绳,车夫低沉不失稳重的声音骤然响起:“小心保护太子妃,有敌人!”
沫舒淡淡皱眉,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很快锁定了目标,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鸡蛋大小的蜡丸,磕掉外壳之后,一枚红色的信号弹飞向天空,而彼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斗声,这一次,尽管随行的只有他们两个,但暗中保护的人,却也在十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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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