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侯霏破天荒的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好菜,托着下巴,敲着桌子,静等澹台瑾的归来。
澹台瑾回来时天已黑,静娴四人站在外面面无表情的如门神一般,夏侯青正陪着夏侯霏坐在桌前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的她立刻起身,想要对澹台瑾说些什么时,却猛地想起还在场的夏侯霏,无奈,只能朝澹台瑾挤眉弄眼了一翻。
余光瞥到这一切的夏侯霏缓缓抬眸:“姐姐,你不是还有事的吗?赶紧忙去吧!”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夏侯青无奈,丢给澹台瑾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后,带着静娴四只离开了。
房间归为宁静,澹台瑾被眼前的这些‘不同寻常’搞得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他奇怪的看着夏侯霏:“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大家忙活了半天有些累了。”夏侯霏不甚在意的站起身,亲自服侍澹台瑾脱了外袍,净手,而后将他按到丰盛的菜肴前,笑容满面的递给他一双筷子,“下午去哪儿了啊,怎么才回来?人家做了这么多,都已经热了一次了。”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澹台瑾被她的热情震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你下午就在忙这些?”
仅是大眼一扫就能看出眼前这一桌均出自她之手,心里不免有些温暖,想他孤独近二十六年才体会到家的温暖,怎不感到这前所未有的惆怅?前几年,他们俩人虽然成了亲,但基本上还是维持各过各的状态,就连吃饭也是各用个的,而今天,她竟然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好菜等着他,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现在能有人惦记着自个儿,服侍着自个儿,还有人做好饭菜等着自个儿,这样简单的幸福,真好。
“辛苦你了……。”澹台瑾由衷的握上夏侯霏绵软的小手,顺势将她带进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散发着馨香的秀发,柔声解释:“下午进宫了,父皇让咱们明天一早进宫行礼。”今天因为要送蔺如风他们,这才行使特权,明天的礼仪却是一个也跑不掉。
“知道了。”夏侯霏撇撇嘴,答得有些勉强。
“你放心,不会有人刻意为难你的。”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澹台瑾还以为她是担心宫里的那些女人们,不由柔声安慰。
夏侯霏在澹台瑾看不到的方向懒懒的翻了翻眼皮,而后拿过他手中的筷子,亲自将她的拿手菜夹到了他的碗里,淡淡道:“好了,忙了一天了,先用膳吧!”而后离开澹台瑾的怀抱,自顾自的坐下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被夏侯霏这般盯着,澹台瑾心里有些发毛,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想到夏侯青临走之时莫名所以的‘挤眉弄眼’,再看如今这小妮子笑得不怀好意的俏脸,澹台瑾感觉自己的手突然一僵,夹好的红烧肉就这么干巴巴的落在碗里,“你不吃吗?”
夏侯霏眨了眨眼:“噢,我不饿,你尽管用。”
澹台瑾索性将筷子放下,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颇为严肃的看着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般看着我,还怎么用?”
“没事啊,我好得很,大家也都很好,真的没事儿。我这不是没事干吗,你若觉得被我盯着不好意思,那我走就好了。”说着,就要起身,澹台瑾眉头轻蹙一只手搭上她的背:“行了,你真的没事?”
夏侯霏将脑袋摇的如拨浪鼓,澹台瑾斟酌了一下,朝她点了点头:“既然没事,那就多少用点,免得晚上没力气。”
“咳咳咳,你,流.氓!”夏侯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看向澹台瑾的眼神又羞又怒。
澹台瑾眸光幽幽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在她耳垂边呵气:“我只对你流.氓。”在夏侯霏发火之前,他已经直起身子用膳去了。
夏侯霏忍了又忍才勉强将这团火气给压下,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终于——
当澹台瑾放下筷子,优雅的擦拭嘴唇时,夏侯霏突然站起身,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亲昵的在他耳旁吐气如兰:“吃饱了?”
澹台瑾身躯一僵,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嗯,怎么,你还有惊喜给我?”说着,手已顺势环住了她的双臂,只是轻轻一个抬头,就吻上了她的甜蜜……
火苗已经点燃,想灭似乎就要经过漫长的过程。
被夏侯霏这般一撩拨,澹台瑾再也忍不住,将人拦腰一抱就往寝居走,边走边款款深情的看着怀中那个已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女人:“今天的你,怎么这般主动?嗯?”
夏侯霏没想到他的一个吻就让她软成了一滩水,暗暗咒骂自己不争气的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着,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擦枪走火,到时候很有可能既牺牲色相又牺牲劳动成果,她岂不是什么也捞不着?
但她显然又低估了一个刚刚被解欲的男人的本能兽姓,当他们二人到达chuang边时,夏侯霏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只剩下了*,她整个人已经由原来的仰躺变成两.腿.夹.着他精壮的腰,他衣着整齐,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已经十分不老实的揉虐着她的身体,夏侯霏脸上一红,用力的伸手去推他:“你,你放开我!”
“嘶……,别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夏侯霏这么一乱动,使得他用力压制下的欲.望再次决堤。
“嘭”的一声,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整个人扔在柔软的chuang铺上,欺身而上,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她仅有的*。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硕大与坚硬,就在他的分身要勇往直前之际,夏侯霏突然双腿一夹,拒绝他的进.入,可怜的澹台瑾彼时已经被欲.望填.满,他不满的抬首,哑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夏侯霏气息紊乱,喘着气,恨恨道:“你什么时候与我爷爷勾.搭上了?”
澹台瑾眸光微闪,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原来,你的热情来自这里?勾搭?霏儿,这个词能这么随便乱用吗?”
“说,你和我爷爷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敢瞒着我,澹台瑾,你可恶极了,把我当猴子耍,很得意,哦?”夏侯霏用力的推开他,随手一捞,蜷缩在被子里,敌对的眼神愤愤然的瞪着他。
澹台瑾有些无语,“什么不可告人?我只不过许诺他将来随便挑选继承人,难道这也错了吗?再说,这些你不已经知道了?昨日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你胡说,在此之前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的,不然那死老头为什么来的时候就带上了礼物?这说明他就是来演戏的!”夏侯霏的咆哮,让澹台瑾忍不住扶额轻叹:“他确实是演戏啊,不演戏的话,怎能让人印象深刻呢?之所以没告诉你,不是想给你惊喜吗?”
“喜你个大头鬼,惊倒是有,愤怒也有,就是没有喜!”被夏侯霏这么一番轰炸,某小瑾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澹台瑾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脱掉鞋上了chuang,夏侯霏戒备的往里面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澹台瑾嘴角一抽:“我还能干什么?他都被你给吓趴下了,还能干什么?”
“轰”的一声,血流一冲飞天,某个女人再度从脚红到了头,“死bt!”
澹台瑾突然觉得女人若是耍起狠来,当真是要人命,尤其是在chuang事上,更加的阴啊!他甚至在想,若是被她这么一天三吓,兄弟岂不是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嘶……
澹台瑾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怪物似得看向夏侯霏,眼底满是无奈:“气可是出尽了?出了咱们休息可好?”越来越鄙视这样的自己了,怎么说他在别人面前也是威风凛凛的冷面阎王,怎么到了这位姑奶奶这里,居然连硬话都吝啬出场了?
“你,你刚刚的话都是真的?”夏侯霏脸色微微缓和,但口气依然狠咄咄的,不留对方一点退路。
澹台瑾再度无奈点头:“你爷爷是什么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在幻灵岛一年多,看的比我更清楚才是,其实,在昨天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他会默认咱们的婚事,因为他之前并没有任何的透露,即便在现场,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他不光隐瞒了你,其实,也隐瞒了我。到底是什么礼物,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飞云缎织就而成的华服六套,加上我本身就存在的那一套,一共七套。”此言一出,澹台瑾也震惊了:“飞云夫人的飞云缎?传闻世间只有四套啊,什么时候,有七套了?”
夏侯霏见他言语间并不像作假,再仔细想想那天的对话,也的确没有什么漏洞,难道,她当真误会了他?想到这里,声音里已没有最初的理直气壮:“我奶奶,闺名叫做飞云,想必这飞云缎就是出自她之手,至于缘何与传闻相差如此之大,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有机会再当面询问吧!”
澹台瑾点了点头,突然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夏侯霏:“没想到当初你哥哥的逼迫,竟让我捡到了一个金疙瘩!”
夏侯霏知他在调侃她如今的身世,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撇嘴道:“知道最好,以后对我好点儿!”
澹台瑾嘴角抽搐的不行,他就差把心给挖出来了,还对她不够好?
“赶紧过来啊,难道你想着凉不成?”问题已经解决,这小妮子却还露着后背蜷在被子里,澹台瑾看了直皱眉头。
夏侯霏哼了他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到达安全地带后,才躺了下来,澹台瑾见他识趣儿,也不多言,作势就要下chuang,夏侯霏一惊,扯住他的衣服:“你要去哪儿?”
澹台瑾诧异的回头,突然见笑的挪揄:“怎么?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
“美得你!”手一松,某女撇嘴斜眼,一脸鄙视。
澹台瑾逐渐收起笑意,揉了揉她软滑的秀发,柔声道:“你先睡,我还有诸多问题要处理,不用等我了。”说着,已穿好衣服朝外走去,他一走,夏侯霏感觉屋内的空气一下子冷凝了许多,微微一叹,盯着帐顶失魂落魄去了,貌似从今天开始,才算是真正的生活了吧?
——
翌日一大早,夏侯霏便被澹台瑾给摇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颓废的嘟囔:“别烦我,我还要睡!”
“今天可还要进宫,你确定你还要睡?”被澹台瑾这么一提醒,夏侯霏脑中的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多半儿,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目光触及到早已穿戴整齐的澹台瑾,她拧了拧眉:“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一宿没睡吧?”
澹台瑾微微颔首:“的确。”
夏侯霏这下彻底清醒了:“很棘手?能让你这般拼命的人,可是不多!”
澹台瑾笑着安慰她:“别担心,临月的形势比起天照来说,要简单的多。”
夏侯霏眨了眨眼睛,没有接着问,这些问题,还是留着他们这些男人去操心吧,她还有她更重要的任务,思之际,朝外面大喊一声:“静娴!”接着,就对着澹台瑾挥手下逐客令:“你先去忙,我收拾妥当后去餐厅找你。”
澹台瑾点点头,正待离开时,夏侯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不是今天我穿什么都可以?”
她眼中的挑衅意味太过明显,澹台瑾眸光微动间便已明白她要做什么:“自然,你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夏侯霏扬着下巴骄傲的笑了:“这么愿意让我进宫?但愿你们别受刺激!”
一翻梳洗打扮之后,夏侯霏着盛装来到了前院,当澹台瑾抬眸的那一瞬间,似乎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柳眉如画,乌珠顾盼,双瞳更是如一泓清水般潺潺流淌着,清丽脱俗的容颜在那身纷嫩色的华服衬托下,越发的嫩白娇美,婀娜娉婷,举手投足间所散发而出的灵动、娇贵气息,越发彰显她空灵绝世之美,无人能及!
“怎么样?”澹台瑾愣了好半天,得不到回应的夏侯霏只得走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手:“干嘛啊,呆的跟木鸡似得,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
“换了,立刻去换掉!”回过神来儿的澹台瑾立即皱眉,口气不善的冲着身后的静娴道:“还愣着干什么?服侍你家主子将这身衣服换掉,还有那个妆,也洗了!”
“澹台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花了两个时辰的劳动成果,你居然一句话就让给毁了?凭什么?不干!”澹台瑾无视夏侯霏的怒火,一把抓过她的手臂,拉着人就往后院走,惊得静娴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竟也摸不透他们家主子这究竟闹得是哪一出!
“放手,你给我放手,该死的,你都答应我了,现在却又反悔,澹台瑾,你怎么能食言?”一句话,算是刹住了澹台瑾的脚,夏侯霏一边喘着气,一边狼狈的扶了扶头上的珠钗,从来没有如此精心打扮过的她,今天格外的小心,然而,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们的心血会毁在这厮的手里,当真是气的……要吐血。
“你知不知道顶着这一身进宫,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以前的夏侯霏只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不会让自己这般耀眼,这也是为何她早上问他时,他答应的原因所在,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以为她潜意识的想要以清汤挂面示人,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想要以如此惊艳四方的方式昭示他们的地位。澹台瑾很生气,为她的无知而生气,更为自己带她回来而自责,也许,他们真的不应该回来。
“为什么?这到底怎么了?”眼见澹台瑾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夏侯霏的火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慌乱,她这么做,真的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