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家,发现搬家公司的车停在小区的青石路上,我往里看了看,我去,整一钢琴就这么被仨人抬上去了,算了算一人得好几百斤,我都不知道他们从哪来的力去干这事,刚打开么,听到父母议论,“住咱楼旁边家的小孩真挺厉害的,不但人长的好,弹琴、跳舞也不赖,关键是成绩一直级部前十从未掉过,这么优秀的人家,不行,以后得去学学…”我也懒得听他们瞎说,把书包搭起就开始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开始天黑,我躺在床上,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刚想去吃,楼上传来了阵阵琴声,当然,我的琴技也不是很差,总觉得缺少些情调什么的,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妈,我出去走走等会儿再吃。”我撂句话就打开门,外面的一阵寒风就把单穿件羊毛衫的我冻得跟一虫子似的,我连忙拿了件大衣,摸索摸索手,还稍微热了点,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畏手畏脚往琴声发源处摸去,这明显是个只注意考级的笨蛋,我嘿嘿在窗旁笑着,浑身的冰冷也忘了,直到窗户被拉开,“怎么是你?”此时夏允儿仅仅穿了件棉睡衣,双眼惺忪的感觉就跟刚睡起似的,声线还是那样,轻轻柔柔,我发现自己的手冻僵了,不停哈着气,她嘴角轻扬,“看你冻成这样,姐姐我可怜可怜你吧…”说完,她把门打开,淡淡的黄光是一复古版的客厅,我环绕四周了看了看,“姑姑今晚不在家,我自己准备了饭,结果弄多了,要吃么?”我摇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地败露事实。“你经常一人在家吗?”我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问道,“嗯,最近她找了一男朋友,光忙着去约会了,经常把我一人留在家,好在还不是很无聊,你也住在这里?”“嗯,真是巧哈。”她看我吃得这么尽兴,拖着宽大的吊带睡衣走向另一房间,没多会儿,笨拙地琴音就开始蔓延了,让刚暖过来的我顿时发觉天气转凉了,外面的风还在不停地刮出响声,我敲了敲卧室的门,果然,琴声停了,“女孩子的卧室是你能碰的吗?”她打开门,小嘴撅起,“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家的钢琴…”“哦,这样啊,进吧。”我换上拖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清新的卧室里有一架挺高档的钢琴,床铺什么的我也不太敢看毕竟是女孩的房间,我说你家也不至于这么高档吧,她狡黠笑着,“你会弹钢琴吗?”一句话把我镇住了,我甚至都开始觉得自己本来会的也会让这句话弄得开始生疏了吧,我点了点头,看着琴架上的错综复杂的五线谱,“你经常弹这玩意么?”我问道,“嗯啊,太难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太吵了你才跟过来的啊?”她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我说不是,我只是一个人呆久了想找人切磋切磋而已,我坐,她身上总会有种淡淡的体香,我摆了摆头,轻轻抚着琴键,帮她把刚才的曲子演示一遍,她说你弹得太好了吧,完全不像找我切磋的,我说我教你吧,她点点头,在我身边坐,手臂无意碰到了我,我顿时一颤,脸变得通红,她说你紧张什么啊,我特猥琐回了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她白了我一眼,“还教不教了…”我只好耐心地替她讲解什么的,我蓦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当老师了。我拉起她的手帮她矫正手型,事实上我是借助多大的勇气啊,当时也不敢去瞎寻思什么,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我看了看表,“也不早了,你也好睡觉了吧。”“嗯。”我转身望到了一摞整齐的奖状,直接惊呆了,“哎呀,别看啦。”她慌忙把我送了出去,雪花不知什么时候飘落来,落到她精致的脸颊上,我说就到这里吧,家里隔得不算太远,她轻轻颔首,我说如果还有什么疑难可以问我,她说让我什么时候成绩赶上她再说吧。然后我俩就分开了,她在我的视线中愈发模糊,最后只剩一串足迹。
我双手插兜把围巾紧了紧搓着手敲了敲家门,我妈直接给我来了句,“在这么晚你不用回来了!”我就纳闷了,那是我亲妈么?总感觉我是捡来的…最后还是我爸开的门。母亲把已经凉了的饭加热递给我,为了不露出破绽,我硬着头皮扒了两口,然后撑得不停打嗝,这是又听见某某广告上的一句“根本停不来”,我去,整一晚上没睡着。
班里因为早自习又扣分。
班主任把我放办公室好一个骂,达了n千字检查,我只能点头应是,回头跟忘川他们不停念叨着,“看把我爱管纪律的啊,你们他妈就不能给老子安静点,素质都让狗啃了是吧…自觉,自觉懂不?”顿时午自习安静了许多,没多久又吵起来了,我循着声音找去,呵呵,又是她带头的,我说你们安静,这是我们大家的自习室。可后者的无视直接把我弄得有些怒火瞬间上来了,“安静!你们就不能自觉点么!”林雨馨丫的瞥了我一眼给我一白色的眼球,我真怒了,猛地拍了桌子,“你妈逼有完没完!”她终于不耐烦了,我冷笑,“你如果能给我安静地上自习老子他妈能过来么?”然而,她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地无组织无纪律,“老娘就说了怎么地吧!有种你他妈让我出去站着啊!垃圾!”我眯起眼睛,“走,你不是说去谈谈么?奉陪!”说着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拉,我想我确实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一旁的天裕忘川上来跟个和事佬似的劝我,我回了句“回去给我坐好了!”接着往外挣,脑子有些空明,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情绪仿佛来了个巨大的冲击,“你个贱人,就他妈是一条狗,滚开,别咬我!”“啪”,这一耳光打得真够响,平生头一次打人的我默默盯着眼前几乎泣不成声的林雨馨,整个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只剩某人的深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她往我身上疯狂地打,还带着哭腔,真你妈感人啊,刚才的贱样还真都让狗啃了哈!我怒极反笑。“你竟然打我,…长这么大我爸都没碰我一你他妈敢打我…”然后她哭了,眼泪从两个黑熏的眼眶中淌了出来,我嘴角轻轻一撇,她把我给掐疼了,“你这个贱人,狗!”我又给她来了一,这回把我俩都打懵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只觉得脑海中有些来回的躁动,我有些晕厥,然后我就被忘川天裕给抬走了,“我操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天午我也不知道怒火是怎么平息的,寒风凛冽夹杂着我的一些愤怒碎在小路里的角落中,我呼出一口气,里面都会有着数不清的白色水珠飘出。
最近这几天做什么事都没了心情,我躺在床上,疯狂地看书,疯狂地写着一篇篇雪月风花,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打电话给天裕,“你终于想通了!x路302号旁有一少年宫,就在那里排练吧…”我轻笑着答应。
那里的设备还是比较不错的,排练也挺顺利,天裕对我说,他一直想跟喜欢的女生表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用音乐来增加一些可能,我笑了笑说,好,兄弟我挺你。转眼间天黑了,我和他准备回家,忘川真是个共甘共苦的好同志,和我们一起挤公交,然后我就郁闷了,“即使人这么多你也不至于和我们抢座吧,对的起.么?”他学着某歌手来了一嗓子把我俩直接给吓到了,“无所谓~”“你够了!”
整条街上除了灯光以外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背着包,手里拿着瓶碳酸饮料,天裕朝我调侃,“听说喝这玩意儿会中毒…”“那你丫怎么还喝得这么尽兴!”然后他就朝我来了一特烈士的特写:“我不怕死,你呢?”“…”“你俩不傻逼会死么?”我们都笑了,尽管天上飘着小雪也浑然不知,哦,对了,这好像是今年来的第一场雪,如果她在就好了,我又开始走神,不知走了多久,我听到了背后出现的切裂空气的声音,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揉着伤,转过身,看到了一群社会青年把我们围了起来,其中领头的口里还叼着根烟,不愧是流氓中的老大,忘川朝我小声嘟囔着:“你怎么惹上他们的?”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喂,你还记不记得几天前我把谁给扇了两耳光…”“我靠,这真烈士了!”我说不急,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说着,“你们是她派来的吧?”我面色阴沉盯着前方的地痞青年,“他妈废话什么,给我打!”“快跑!”我朝他们喊,抓住一手拿棍子的就开始缠斗,然后我被三五除二地撂倒,无数的拳头枪林弹雨般朝身上袭来。我抱着头艰难地想站起,可是人太多了出不去,只能换来接二连三的打击,我顿时感到自己好无力,有勇气制造祸端却没能力平息,我的瞳孔逐渐变成灰色,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不知多久人群中有人“啊”的一声倒,我艰难睁开眼睛,地上是一滴滴血迹,不像是我的,当我抬头的时刻我看到忘川手拿着刀子捅上了一胖子的身后…“赶紧跑啊,你他妈不要命了!”他朝我呐喊着,可我只觉得这似乎只是一场闹剧,一场梦而已,忍受着就过去吧,周围的人都看懵了,忘川一把把刀子抽了出来,“都他妈闪开,想死就过来!”然后他和天裕把已经麻木的我拽走,我看见刀子上还是鲜红的血迹,“你刀子从哪弄的?”“这个你不用管,快走!”我们三个好一个跑,终于在某处天台上累的倒。周围是一片浓厚的黑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我摸了摸肿起的头,“操,这个骚逼真他妈够狠的,跟你姐有仇就罢了,还真丫的够爱屋及乌!”天裕破口大骂,“忘川呢?”我忽然发现我们三个中少了一个人,“哦,他说要去把刀子洗洗,弄掉犯案证据。”“我说他以正当防卫还怕什么啊?”“谨慎起见嘛。”忘川拖着带血的身躯缓缓朝我走了过来,我蓦然发现,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有些沉默,“操,老子以后必须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那死贱人等哪天再让她尝尝这滋味…”“可是…”我摇了摇头,呆呆望着夜空:“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证据吧…”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说话。我看着气喘吁吁的他们,干咳一声,“你们其实应该赶紧跑的…”“他妈我们要是跑了,你以为自己还能跑回家么?估计爬都不会了吧…”天裕一脸轻松。“回去有什么打算?”忘川点上根烟,淡定地吐着烟圈,即使这个年龄段是禁止的,但他这我行我素的精神估计连看都不会看就过了。我环绕四周看了看,几乎没什么灯光,空旷的天台除了漫天的雪花也就剩鼻青脸肿的我们了,然后我看到了天裕脚的血,“你他妈怎么了?”“没什么,先走吧…”“不行!”我挽起他的袖子,胳膊上有道深深的刀痕,“这他妈都些禽兽!”忘川怒了,他的声线在颤抖,我知道,这是动了真怒。天气冷得透骨。我扯块布帮他缠上,“你真丫的傻逼啊,不会躲吗!”天裕咧了咧嘴,“我如果躲了的话,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在这躺着么?”雪花胡乱飘着,飘到我的脸上,瞬间融化,我也知道,在化成水的同时,也有两行液体落。“都是大老爷们哭个屁啊!”我笑了,笑得好凄凉。等了好一阵子我们才一瘸一拐往家走,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的兄弟们陪我受罪。大雪逐渐淹没了我们的足迹,蔓延着冷风声,深刺人心。
养伤养了整整一个周,我们仨都给老师请的病假,班主任直接郁闷了,“你们几个上周得禽流感了么,一病三个都病,真有个性啊?”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能看出几块青肿来的。“妈的,这小贱人活够了!”我姐听后直接口吐骂言,“好啦好啦,我们又没证据,怎么能随便结论?”我揉了揉太阳穴,装作轻松说道。“你丫就是太善良了,让人欺负成这样还跟个孙子似的,你姐我今天就整死这贱货!”“喂,淡定…”我连忙拉住她,省得真弄出人命来。“难道你还想让着她?别告诉我你是心甘的。”她不可思议望着我。我若有所思,“别急,次,保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早上独自上学,这次我不敢叫上他们,省得又要一起同甘共苦,我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林雨馨在前面走着那贱样,我把围巾裹了裹,双手插兜低头往前走,“呦,这不是那个谁吗?”我冷冷地瞥了她眼,继续往前走,“你脸上的青是怎么回事,跌的吗?哈哈…”我上前二话不说掐住她的脖颈,她浑身是滚烫的,我可以从中体会出那佯装的镇定,那略微上了些粉底的脸充满了戏谑。“我警告你,再有次,你会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有多么后悔!”“那你倒是打我啊,别忘了,这可不是在学校,你那傻逼班长还管不了我吧…”气氛瞬间凝结,我微微皱起眉,静止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少,期间我们都是沉默的,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我的怒火已经燃过不知多少次,可我总不能打人不讲理由,我在不断纠结。“苏陌辰。”我僵了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静静望着身后的人儿,“你,你怎么来了…”“你真有意思,姐姐我就在你家旁,你都步行上学,那我还能开飞机不成?咦,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说着她的眼神锁定上了我的脸,我说真没什么,只是被个贱人黑了顿而已,然后眼神瞥了林雨馨,可这细节恰好被夏允儿收人眼帘,“这样吧,我跟着小妹妹仔细一谈,你先去上早自习吧…”我有些不放心,“真的没关系么?”“嗯啊,去吧。”她很轻松地回答,像是送游子的谁似的,我有些忐忑地往前继续走,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往身后看了看,她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仿佛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般,我有点纳闷。直到回去看到林雨馨捂着通红的脸低着头喊报告进班,我无意间在她抬手间看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是个傻子都会知道是谁干的,我想着,心中有些不解,“她为何为帮我?”
这天估计是林雨馨这一生中最难过的日子,我到第二天直接傻了眼,她红着眼跑到我前面朝我深深鞠了躬,“对不起!”我去,太诚恳了,以致于课天裕忘川瞪大眼睛看着我,“我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我姐这次做得有些大了,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跟俩孙子似的朝我致敬,“给大哥敬礼!”我白了他们眼,“算了吧,什么时候在我坟前能放朵花我就放心了。”
我和允儿的关系最近变得日益密切,经常遇见的我们有时就开个玩笑,有时我再洗手没注意她在我背上留了两个手印,旁边的女同学还像是抓住什么似的,“班长的女人缘好好啊…”她周末在舞蹈队里排练,我呢,就一直在合唱队中担任钢伴,距离时远时近。我偶尔也会去她家教他钢琴,她有时会主动找我复习。我当然也不会示弱,把写的文章一篇篇交给她点评,本子每次拿回来都会有着清晰的改动…
晚自习我想去找允儿问问那天她是否真扇了她一耳光,可我想了想又算了,我往后又看到了楚荀丹在身后瞎嘟囔什么,心雨跟我说在我不在的一个周她都没来,我暗叹道,“这货消息还挺灵通。”她朝我微微笑着,“说吧,这一周你都上哪儿去了?”我把事情的起因结果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她的脸瞬间就冷了起来,“林雨馨真他妈的贱啊,平时给她个好脸色还不知道珍惜…”“哎,你别跟我姐似的没通知就行动啊,这样做那就真有些强势了…”“你懂什么是强势么?”她眼睛眯起来轻笑着,我说别吓我啊,我可真经不起折腾了。然后她特猥琐来了句,“我知道你特想,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哦…”我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对了,期间允儿几乎天天来找你呢…”“打住,姐姐,别跟我开玩笑了。”“不——”她认真地低声说,“是真的…”
放假前我在qq上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在家好好玩玩,可没多久我就在辅导班上看到了那道身影,虽然有些不甘情愿,也勉强打了个招呼,她跟同学们很合得来,这是我知道的最基础的。我平时就静静看着她,允儿一直跟周围的女生课好一个交流,我几次望着讲台对面的身影,她经常披散着头发,我发觉她真的是越来越美了,然后我注意到好像有两双眼看着我,我扶了头,一副无语的表情,她怎么也来了!我望着假装听课听的特认真地楚荀丹,若有所思…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着,我没办法继续这样坚持去,只能低头默默做着习题。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半个寒假,我依稀记得在没有旁人时我俩也会嬉闹着,她很懂我,知道我想要做的,比如说某天物理课上老师让我们举例解释说明,大家说了那么多老师都点头,我欲言又止,刚吐出一字时老师又往进行了,我默默低头,我在想为什么自己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整不好就是一奇葩,然后夏允儿转过头来朝我微微笑着,“某某物体的重力加速度吧…”我愣住了,轻轻移开视线,因为自己不敢和她对视超过一秒,我有些放不开自己。“好啦,别沮丧…”“哦。”课后我把书装进包,才慢慢走开。
眼看着就要过年,“这又是我独自一人的除夕夜。”她在个签中讲到,我这几天也狂补着作业,估计她和我一样吧,“什么嘛,你们老师太狠了吧…弄个作业得写到几千年后啊…”我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看到她的作业上清秀的字,真是待遇不同啊,我赞叹。12点之前,我向各个好友提前祝福,跟着父亲放完鞭后挨家挨户去拜年,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姐姐同我一起,某天忘川问我你那姐姐是亲生的吗,长得和你不太像啊…我说她是我表姐,而且你哪只眼看到不像了啊。他偷偷跟我商量着,“如果有机会的话,给我介绍介绍哈…”“滚!”
回家后,允儿家的灯一直微微亮着,我打电话给她,“新年快乐啊…”“你还知道给我拜年…”她有些埋怨地回答,“嘿嘿,不是刚刚忙着吗?对了,你还在家?”“嗯啊,整个除夕夜只剩我和姑姑了。”“看看窗外吧…”我话中有话,然后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我在她门前燃起了华丽的烟花,我想她应该是被震撼了吧。直到她那边回过神来,“你小子怎么这么浪费啊,不知道现在空气污染这么严重啊…”“嘿嘿,再严重也没你重要啊。”我总觉得这天话是怪怪的,“知道吗,自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似乎是真的无法忘记,你知道我要想的,帮我做了一些难以言语的,我想我甚至都无法忘记你,或许是那时的心理特阴暗吧,还记得我刚加你q的时候问你那么多悲伤的问题吗,你给的回答总是那么阳光,以致于把我的人生逐渐改变着,我…”对方沉默了,“哈哈,你开玩笑吧?”“不是的。”我回答,“是真的…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我看着窗中那无法忘却的身影,迟迟不知该说什么,“其实,我们彼此…都给自己条后路,好么?”她轻声地说着,把我之后要说的话隐没了冬季的风雪中。我遥望着她的身形渐渐随着我的思念消失在我的视线。我轻轻叹了口气,徒步往回走。有些许落寞,也有点点期待。
开学后紧接着就是艺术节,忙里忙外的我偶尔也会看见允儿在练着高抬腿,我想上前说什么,可又停住了,因为忽然听到了一特温柔的男声,“练得这么累了,给你买了瓶水就在走廊的窗台上,一眼就能望到…”她竟然轻笑了一声,“好的,谢谢你啊,我的好天天…”我脑海中有些蒙,“这或许就是她拒绝我的原因吧…”我自嘲着。没有继续往看,默默走开了。
她的舞姿依旧是整个队伍中最出众的一个,我在台一个人看着,“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怎么,被女友甩了?”心雨凑过来疑惑看着我,“唉,”我叹了口气,“也差不多吧。”我还是双手交叉靠在嘴上,微微弓着腰,回想起来,她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搭理我了,我即使在q上主动找她也不会是在第一时间得到回答,然而在她的空间里,无时无刻都发着各式各样的说说。“她在躲着我么?”“你啊,就是太执着了,非想在这一颗书上吊死么?”忘川那晚在我家借宿,我俩在被窝里交谈,“不知道,”我看着窗外,“我真的不知道。”那晚听新闻说有流星雨,小路旁很多男男女女拿着望远镜观看,我本是想和她一起看的,可是允儿说已经有人约她了,我有些纳闷,真巧啊,天裕这晚也不在,在短信中想我好一个解释,说是什么这是人生以来最伟大的转折点,弄得跟十月革命似的,说起来真是声泪俱,“天裕今晚能在就好了,现在呢这个不仗义的把我们撇自己独自约妹子我真没法说他了…”“给他打电话试试,看这货泡妞成功了没。”“得了吧,我看够呛…”说着便打通了那边的电话。“喂——”这电话声音弄得,真丫的矫情,连隔着老远的忘川都听醉了。“天裕你他妈真上窑子去了,连声音都这么矫情,不想混了是不!”我直接破口大骂,听见对方的声音,天裕好像跟旁边的人说了“我先接个电话”然后身旁的那个女的“嗯”了一声。“好啊,你这混蛋真去泡妞了啊,真够仗义的。”我没好气的说着。“陌辰,我这不整跟她走近嘛,别急别急,马上就好了…”“你现在在外面?”“啊,怎么了。”“小伙子不会在外面找妞看流星雨吧。”我没好气说道。“嘿嘿,这就快成功了,兄弟们祝福我吧…”“你非想背上个重色轻友的门号我也不会拦你。”我把电话挂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刚才的女声怎么这么熟悉?室外很平静,偶尔也会有车辆行驶过得声音,看看表都已经深夜了。“哎,陌辰。”“啊?”忘川问我,“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啊?”我听后愣了愣,装作很淡然的模样,“没什么,也就是些繁琐的故事处理不过来…”“不可能,你很久没有这样忧郁了,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会儿,“月经不调?”“我去你大爷的!”我被他真是逗笑了,“忘川,”我说,“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他没有拒绝。
都说春天的时候花开灿烂,兴许是晚上,我只看到了数不清的枝丫,以前我郁闷的时候,忘川总是主动邀我散步,现在呢,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干脆自己做罢了,气温也不是很凉,此时周围家里的灯都渐渐熄灭,我没有和他去到观看流星雨的地点,我把我和允儿的故事讲给他听,他不断地点头,又摇头,“我觉得你俩不合适…”“为什么?”我吸了口气。“嗯…怎么说呢,总觉得这不太现实,你只知道她很懂你,而你了解她吗,有真正走近她的生活吗?你总是把自己想象得太过完美,却忽略了些许细节,或许,就此放手才是好,我总觉得你们不太像是同一个位面的人…”“不。”我说,“我总相信有奇迹能出现,甚至我会不惜代价去争取,就算与全世界背离,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不会放弃。”“你有些天真了啊。”他有些玩味地看向我。“这不是天真,我有时候也想从记忆中把她的影子抹除掉,事实上我真的做不到,好难好难。”“你咋跟个娘们儿似的,多愁善感,小心成为第二个贾宝玉。”他意味深长跟我说。“我觉得我不会,有时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太固执了,可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她总会帮我把机会争取回来,现在我很少会看到她了,偶尔也会朝我笑笑,也许是学习压力过大了吧,毕竟她是前十。”“她只存在你的梦里,你个笨蛋!”忘川锤了我一拳,“就像是我跟思循,都是把彼此了解得很透彻才开始谈的,现在是多么的恩爱啊…”说着还摆出一特自在的样子,“你看看你,意淫成分占了大多数,到最后把自己折磨的自己难受也只能默默承受,这又是何苦呢?”“让我好好想想…”他一直陪我走着,“难道我真的不懂她的心么?”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唯独我渐渐消沉,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难言的寂寥。
我开始不再那么想她。
每次我看到她的时候只是默默低头,即使她朝我笑着我只是很勉强地回应,我想我真的放了,然后就发展成了遇见的时候她和闺蜜聊得很欢连看不开始不看我一眼,有时单独遇见对视一秒后我又把头转过去,我怕自己想得太多,甚至我都能深深感受到她眼神里的疑惑和不解,还有一丝微妙的生气。我不敢去往深入,“就这样吧,或许放手才是彼此最好的解脱。”周末的时候我不断单曲循环着一首让人心碎的歌,时光过得很慢,我就像是在其中的一粒尘土,默默随风飘过,默默被掩埋离去。
放学后偶然看到心雨和一女生走得挺近,我本不想去过问的,不过那女的一直用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看着我,我过去打了个招呼,“不认识我了吗?”她朝我微微笑着,轻巧的眼睛弯成月牙状,我有些楞,“心雨,她是?”“你个白痴,那晚在迪厅发生了些什么都开始不认账了么?”“我靠。你是刘思循啊。”我总感觉她的语气怪怪的,“喂,你不会真跟我妹妹有什么吧?”我有股想喷血的冲动,“我真…”“好了,心雨,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晚上去干什么。”我问道,“你现在还到那儿去么?”“怎么,你想过去跟我开房啊?”这丫的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如此纯真的外表真是隐藏着一大尾巴狼。我轻咳一声,“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不介意啊…”我猥琐地笑着。“小子,不准你打我家思循的主意。”心雨凑过来警告我,她佯装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我挠了挠头,“大姐,你看我这么天真无邪的外表像是那种人渣吗?”说着还摆出一小鲜肉的模样。“得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晚你喝得那怂样,到最后还怎么的来着,哦,对了,都他妈翩翩起舞来了,看着我真丫的蛋疼。”我实在不敢想象表面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女孩儿会用成语修饰粗话来了,再说你有蛋么?“对了思循,你现在和忘川怎么样了?”我无意间打趣,“哦,分手了啊,难道他没跟你说吗?”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还记得那天他真是好一个挽留,可惜我对他真的是没了感觉,哎,你回去问问几个跟他走得近的人,那晚估计他会哭而且很惨,当然了,现在已经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哎,你有没有在听啊?”“啊…”我顿时觉得这个逻辑有些复杂,“让我先缓缓行不?”然后我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以致都忘了跟她们俩说再见,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我才缓缓往教室里走,一股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年暑假的天气出奇的热,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丝毫停留的闲情,甚至连平时看起来特文雅的女人,都开始用手扇着风好让自己凉快些,而我呢,经过烈日的暴晒后马上就躲到空调间里不出去了,我也没有懈怠自己的琴技,在家里就丫的三件事儿,看书写作练琴,有时天裕邀我去排练也会积极地去打出租车,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很少再去找忘川谈人生,因为我怕不经意间又伤了他的心,自己宁可受伤牺牲得再惨也会保持一副屁大点事儿的模样装逼,我想这样评价他是最好的选择了吧。“陌辰,终于到了检查我们排练成果的时刻了!”“呃。”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明天将有一名特殊观众来欣赏我们的作品我将要表白了,祝福我吧…”不知用受惊的小鹿形容他此时的熊样合不合适,我无奈地努了努嘴,接着练习。其实我很早就像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的把很平时一副不正经的天裕给迷成这样,我还真想谢谢她,最起码这些天来天裕的举动真是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我叫了一辆出租,在空调的冷风使自己先冷静冷静,揉了揉眼,毕竟他把我也开始弄得紧张起来,站台上,我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天裕在忙活些什么,“看你哥我多仗义,这么热的天前来帮你。”“我靠,就这还叫热?你没被空调吹成白痴?”他停顿了,“不行,要绅士,绅士,来陌辰,你看着着音响摆放的怎么样?还有你那键盘,斜成这样的角度合适吗?…”“你还真把自己当孙子?”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话说你这衣服从哪弄的?”“哦。”他若有所思,“从人那借的。”“大哥啊…”我忍不住赞叹。其余的人都进来了,我们稍微配合了一,“嗯,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好,前奏开始!”他缓缓走台,把唯一的观众请到台观看,“好了,允儿,就在这里坐好…”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嗯。”那声音——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夏允儿,然而她也注意到了我,我们什么也没说,然后天裕开始唱起了他写给夏允儿的那首歌,“这首歌,很早就想唱给你,只是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因为我们的关系忽远忽近,某天某夜的我在特定的时刻会想起你,你的眼里总会散发出着迷的气息,我想我深深爱上了你,无法忘记…”我的手渐渐僵硬起来,表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看见允儿的脸上充满了惊讶,我慢慢停止了弹奏,“键盘手,你在干什么!”鼓手先廉提醒我,音乐还是依旧进行,天裕的歌声也一直没有停,只不过少了键盘的声音整首歌变得开始单调了,我感觉四周就像冻结了一番出奇的寂静,有什么想说的却说不出,其实我早就应该聊到的,哪有这样的巧合,哪儿会出来这么神奇的剧情,我直视着夏允儿的脸,脸上充满了某种不甘的神情,允儿好像从开始就在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要说,可是,“我不懂,我真的什么也不懂….”我苦笑着,“对不起,我做不到。”说完后我把琴关上,无视了背后嘈杂的叫骂声,“苏陌辰你他妈在干什么!”“苏陌辰你对的起我们这么多天的苦练么?你对的起近乎两天两夜没合上眼的天裕么?”“你丫混蛋….”我知道我好像做错了什么,所以我什么话也没有说,也不去解释门一摔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我还依稀能听见天裕尴尬地对夏允儿说,“允儿,我先出去开导开导他,不要介意啊…”我表情冰冷,还是不顾地往外跑,外面的交通很乱,车辆来回行驶,“苏陌辰,你他妈站住!”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天裕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接着往前狂跑,“你在这里狂奔想追上车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行了,喂!”我依旧不顾一切地跑着,好像上了马路了,我没有注意红灯,在车辆间来回穿梭,“你丫大傻逼,不想活了啊…”他在我身后不停地骂着,我懒得往后看,直到一声急刹车后“嘭”一我的后方顿时没了声音,“干什么呢…”我无意间往后一撇,呆住了,这肯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我的手由紧张变得垂,眼前是一滩红红的液体,还在不断蔓延,漫过我的脚底,就像是毒液一般,我双腿发麻,“我操,你他妈开玩笑吧!你丫别装睡啊,给老子醒来啊!天裕,好,我陪你回去继续演出行了吧,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别丫的装绅士了,我知道你很困,这里没有夏允儿,没有你的女神,只有我,苏陌辰,我们好好谈好吗?啊…”我抱着满身鲜血的天裕,失声痛哭…周围的车辆好像静止了一番,肇事司机也逃逸了,我只是单单记了车牌号,不久后,救护车上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把他抬走了,我准备要上去,“你是他家属么?”带眼睛框的医生冷漠地看着我,“我是他兄弟…”“兄弟?兄弟会把他给弄成这样么?你走吧。”“不,我可以找他家属,请让我跟着一块去…”我似乎还没从内心的痛楚自责中缓过来,机械般地跟了上去…漫天的声音像是碎片,将我的心磨损,刮破,重解。
小城中的风景已经换了好一番,大街小巷上已经没有了平顶房了,都被新建的高楼大厦所覆盖,里面的主角配角已经换了一番,亦或是没有改变,只不过所属那种气氛已经焕然不同。
我被急救车的警报声惊醒,刚想缓过来,“啪!”一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就是你这个混蛋害的我家天裕成了现在这番模样,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啊…”手术室前,天裕的妈妈不停地拍我,他的父亲还算淡定,此时却眼里冒火,仿佛要生吞了什么一般,我低着头,望着地面,“对不起,阿姨。”“还敢叫我阿姨,我有你这么混蛋的亲戚么?你给我滚,给我快滚啊!”然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哭成泪人。我闭上眼,两粒豆大的泪珠顺颊而…
有时候感觉生活像场醒不来的梦,里面的人物深陷其中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这年秋季越来越凄凉了,每当冷风刮过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片地方埋葬着我深深的记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被忘川拉着去看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天裕,我还记得当忘川知道那事儿后直接给了我一拳,打得我双眼红肿,他把我好一顿骂,我默默看着地面,所有想说的话似乎都被泪水带走了。画面像是静止在了某一帧,跳动的字体沉默的心痛丝丝地浮现在我的念想里,我不想醒来,我没有脸面再去面对,一边自嘲的我现在还会有什么用处了呢?“陌…陌辰?”我刚打开门,天裕叫住我,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满头绷带感觉让我心寒,“坐吧,别客气。”“天裕,…我…”“过去都过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忘川在我旁边把东西放的时候就一个字都没说,“我也没有怪过你,毕竟,谁都会有自私的一面,你说呢?”他眼神平静地望着我,我愈发难受,“我跟我爸妈说了,这事儿不怪你,他们刚开始还一个劲的骂你,现在也冷静了好多…”我忍不住了,在他面前好一个哭,“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眼泪似乎干涸了,我把自己和允儿的故事最终还是告诉了他,他苦笑着,“陌辰其实在你们之前她找过我了,像往常一样委婉拒绝了我,她一直对我说有个比我更适合的人在等着她,可是她已经无法暗示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会是你吧…”我默默地注视着地面,“我不去想了,那条路还是很远,远到我难以触摸,就算我喜欢她,就算我和她在一起了,你会愿意吗?我会对的起我的良心么?我会说我舍弃了一个兄弟的心来爱她吗?”我说着说着有泪流满面,因为想起这事儿我心就过不去,“不,我已经放了,女朋友大不了换一个呗,多大点事儿啊,听说夏允儿很少会用心于感情,你可不要错过啊,这样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现在我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我也就释然了…”“你…”忘川也朝我轻轻笑着,“你们…”我的心里像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洪流,那种冲击力量是相当大的,最起码在那个时候我不再孤单,我还有他们,我还有自己,我还有…她。
我静心来复习,成绩在那之后突飞猛进,好不容易挤进了前十,却发现夏允儿依旧在我之上,我有时就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钟情到现在,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动力吧,让我不断改正缺点,我知道我的不足有太多太多,我自私,我贪婪,我惧怕一切新事物,我不愿去竞争,我不敢去想得太多,我怕我不能释怀,经历了这么多的故事,我想我变了,变得坚强,变得稍稍勇敢起来,我开始写小说,尝试着用笔把我的故事描绘得淋漓尽致,哦,对了,现在的她依旧在我身边,从未离开,可是我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我们彼此都懂,我们怕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学业,直到那晚,着很大的雨的夜。
雨点像是子弹般地淋在我们上方的雨伞上,我们沉默了好一阵,“我要走了,父母还是担心我在远方不适应…”“嗯,谢谢你。”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我出奇的淡定。“为什么?”她用那双纯真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的我,“谢谢你让我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我知道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是通红的,“我们,…”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吧,相信以后还会遇见不是么?就像是我起初跟你说的一样。”“是啊,”我叹了口气,“今晚就要走了么?”“嗯,列车零点发车,就送到这儿吧。”她说,我甚至不敢想象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平静,“允儿,我们,”我知道我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出,“就这样吧…”她微微低头注视着我,始终拉着我的手,我也一直紧紧握住,过了很久她才说出这四个字,我能听出有多么失落。“其实我们都懂,不是么?”“是啊。”哈出一口气,雨还在,我把伞靠近她的头顶,好让风雨不在打击她而是我,然后我就浑身湿透了,她看着我的样子,“看你这怂样,”她轻笑着,“我走了啊。”这就是她那晚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走了…”我就这样默默看着她走远,听到了站前的点到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夏允儿!”我第一次放开声音,“如果一次遇见的话,我一定会把想跟你说的全部说出来!你要好好的!”她的身形停住了,我想她在微笑,即使留给我一个未知的背影,“你可知道!你可曾知道!”我双手垂,列车开开响了,我望着一节节车厢从我身边无情划过,苦笑着,任由雨水打湿全身,我想我哭了,幸亏这是雨季,她看不到,我静静看着她和我一起来,又独自离开,然后静静走着,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她,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吧…
在那之后,我也要踏上新的旅程。
航班乘务员的提示声响起,我背着行李,默默走向另一座未知的小城,期间没有对任何人说,天裕出院了,他很聪明,短短半个学期补上了所有落的课,忘川呢,我们还是依旧疯着,闹着,只不过这次我没有通知他们。就让这片记忆埋在彼此的内心深处。
第一次乘坐机舱是有多么不适应,我想我是在逃避吧,逃避现实,忘川曾不是一次地骂我太懦弱,我厚着脸皮一直支撑到现在,现在,我会想起我们曾经的故事,“都过去了,不是吗?”我自嘲着,这些天没了她的陪伴,我和心雨思循他们聊得也很开,比如心雨终于找了一男票,我还记得自己曾不止一次吐槽他的样子结果遭了两只白眼…好了,在踏上旅途之前我的话似乎是说不完的,我有无数无法释怀的,比如忘川忍着心伤鼓励我坚强把我从绝望中硬生生拽出来,比如天裕宁可自己受伤牺牲也不断护着我替我圆场…然后我,自私无用的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丫只给他们留一烂摊子收拾,我想我真是个败类,所以我准备要隔他们远远的,最好他们忘了我,忘了我们的曾经,忘了…以及彼此的艰辛。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准备把手机关机,“你小子想畏罪潜逃?”一条短信发过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上哪儿去,小伙子躲猫猫技术能不能高明些?”紧接着又来一条,“我告儿你在那里把自己给我照顾好了!省的惹出些事儿来又得让哥我帮你收拾…”我忍不住笑了,把手机合上,带上太阳镜,挡住那早已通红的眼眶。我此刻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念着彼此要好好过,一定都要快乐,这是我的最后祝福,仅此而已…耳机里不断重复播放着同一首歌谣,我揉了揉眼,“
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雨了,我在家,你在哪儿?
很久没有飘过这么大的雪了,我在校,你在哪儿?
是不是因为那句我从未骂过的你的话语而心伤?
是不是因为那次无意间把你的想法揭露而恼怒?
对了,现在的代替了我的位子那个人会在你身边问你天气吗?
是不是还问了你以后什么时间一起逛街,玩遍千山万水?
我这么多的问句你有在听吗?
在这触景伤情的时间
触景伤情的地点
有谁会在夜里常常翻来覆去想起你
有谁会偷偷看空间里的你与大家一起傻笑默默点赞
我知道我在追寻我们的回忆
然后呢我和你就真正地相隔甚远了
相隔甚远…”
飞机在天空驶过一道道白色绸缎,同时带走的,还有我和他们的青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