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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事儿(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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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三有人像痰,无关痛痒;有人像癌,殃及性命(2)

    乔初夏昂着头,看向头顶上的宫殿软天花,就在脖子发僵的时候,厚重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双大手,从后搂住她的细腰,一口绵长的热气立即呼上来。

    “初夏,怎么样,我刚从国外回来,今天算不算惊喜?这里找人重新装修过,以后你想避暑,就跟底下人说一声,静怡轩里没有霉气还凉快……”

    他的话,因为乔初夏的猛转身而不得不顿住。

    “程斐!你这个畜生!别碰我!”

    一把甩开男人的手,乔初夏的脸色惨白如死灰,因为愤怒,她的嘴唇不断颤抖着。

    程斐却不为所动,仍是虚虚地拢着乔初夏的腰,凑近她的耳后轻声道:“是不是看见我脸上的疤,这才想起来我是谁,嗯?这可是你当初下的狠手呢,我一直没除疤,就是因为舍不得啊。”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死命地控制着两个人之间危险的暧昧距离,脑子里乱作一团。

    一掀眼皮,水眸刚巧对上他戏谑狂妄的眼神,乔初夏怒不可遏。

    “你混蛋!程斐,我告诉你,你别想再……”

    她忽然说不下去,小时候的事情如同水面波纹,晃荡荡看不清楚,却又是真实发生过的。

    “初夏,”程斐伸出手,把玩着她的发髻中散下来的一缕乌发,慢悠悠不怀好意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时候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你和乐文昱才是乐辉的亲生儿女,可为什么他却对我这么好?这是因为,我爸爸是程修。”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报出一个名字。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字。

    同一天,连续两次被人告知这个名字,乔初夏微怔,刚才梁逸提到的,也是这人,不想竟是程斐的爸。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似乎十几年来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下子得到了最合理不过的解释。

    难怪乐辉当年每次见到程斐,都是点头哈腰的,完全不是一个成年人对孩子的态度。

    只是她仍旧不懂,为什么她那个靠打打杀杀,坑蒙拐骗,欺行霸市的混混老爹,能和程家那样的家庭攀上交情。

    “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乔初夏忽然明白过来,环视着身处的这间皇家宫殿,还有谁,能在这里头举办宴会,如果是程斐,那她现在相信了。

    程斐,成了精。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人像一口痰,咳一声就吐出去了,无关痛痒;总有人像癌细胞,一旦扩散起来,关乎人命,。

    程斐是最恶毒的那种癌症,叫你疼,叫你疯癫,叫你眼睁睁等死。

    “是啊,那又怎么样?”

    他嗤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正色着开口:“别的事情好说,只是可惜了外面那孙子,两把枪正对着他的蛋蛋,哈哈!”

    乔初夏脸色一变,难怪自己被带走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有人用枪抵着他!

    她急了,深吸一口气,“他不过是个孩子……”

    梁逸确实坏,可毕竟还年轻,她不想拖他下水。

    “孩子?”

    程斐不答反问,笑容反而加深了,这一笑,唇边显出一抹梨涡来,很是好看。

    “孩子动不动就在你那里过夜?孩子敢他妈/的睡了我的女人?”

    他一把捏住乔初夏的手指,兀自用力,疼得她再也无法辩白,霎时眼泪扑簌。

    程斐斜眼,看着她,似乎手上的力气撤了不少,用力一甩,看着她险些站不稳而摔倒。

    “初夏,我刚回国,我们喝一杯庆祝吧?”

    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程斐敛了神色,完全猜不透喜怒,踱了几步走到一边,伸手倒了两杯酒,自己握了一杯,另一杯递给乔初夏。

    “我不喝。”

    她站着,宛若一尊雕像,面无表情。

    “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就像当年,我说破了你的膜,就一定能破了它。”

    说完,程斐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得意地冲她举了举空杯。

    从静怡轩走出来,乔初夏惊讶地发现,原本济济一堂的宾客已经不知去往何处。

    铺着豪华桌布的圆桌后,只有一个人还在坐着,他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僵硬,似乎很久没有移动过身体。

    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手藏在垂下来的桌布下,从手肘和肩膀一线的绷紧程度看,应该是手里有枪。

    “我想叫他死,这你是知道的。”

    程斐站在乔初夏身后,与她耳语着,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一对男女在调情。

    果然,梁逸望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想要起来,被身边的人按住,碍于腿间抵着的枪,他不敢再动。

    “你是谁?你抓着她干什么,放了她,你要什么跟我说!”

    梁逸涨红了脸,冲着程斐大声喊出声,却见后者脸上露出愈加讥讽的神色来。

    “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儿,丫挺的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三步并作两步,程斐走下台阶,几步来到梁逸面前,手中“咔嚓”几声,从袖口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把微型手枪。

    上了膛,程斐猛地对准了梁逸的脑门儿,力气之大,顶得他不得不往后仰头。

    “就凭你,也敢养着她?你真当自己是八旗子弟啊,遛鸟喝茶养情儿?臭小子,我告诉你,今儿就是你爸梁锴豪来了,也救不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手上加劲儿,梁逸整个人差点被他从高背椅上掀翻过去。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梁逸多少反应过来,今天自己遇到了厉害角色,他也算是在这个城里圈子长大的,大大小小的少爷也见过不少,大部分都一起玩过,可这个却面生得很。

    能在建福宫办私人宴会,想必不仅是富,还必须得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位太子是刚回国的。

    梁逸是真慌了。

    程斐是什么人,梁逸到底是个孩子,这片刻的心思流转全被他瞧了去,心底不免冷笑:乔初夏,你真是越活越下道儿,居然找了这样一个男人,屁,他妈/的这根本就不是男人!

    心中对对手的轻蔑,令他收回了枪。

    乔初夏松了一口气,她暗自窃喜,程斐最是看不得跟自己不在一个水平线的对手,那样即使他赢了,也会比输了还难受。

    “梁逸!”

    她仔细飞快从台阶上奔下来,眼看着就要跑到梁逸的身边,想要握握他的手,带他走。

    她很清楚,保不得他一世,可哪怕是一时,也是好的。

    “乔初夏!”

    横空里,突然冒出一道低沉却不失悦耳的呼唤,惊得乔初夏脚步一滞。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乐文昱,便是活生生的小鬼转世!

    乔初夏刚温暖起来的心,一下如沉落冰窖般,顿时凉透。

    猛抬头,她险些被那表面天真无辜,实质邪恶难当的笑容晃瞎了眼,一口整齐小白牙,恰到好处地露出几颗。

    比乔初夏大三岁的乐文昱,有着一张最能哄骗天下人的脸孔,放在古代,就叫做唇红齿白,好似潘岳卫玠一类。

    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没注意脚边有一处凸起,乔初夏险些向后栽倒,乐文昱一挑浓眉,眼角泻出精光,手臂一勾挽住乔初夏。

    “你这是因为见到我,兴奋得要摔倒么?”

    乔初夏迅速站稳,从他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胳膊,今天的“惊喜”太多,有惊无喜。

    “乐文昱,你也回来了。”

    她说完后,立刻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淡而无味,既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那必定就是回来了,难不成还是魂魄游荡不成。

    乐文昱自然看出她的窘迫,却不点破也不反问一句“你说呢”,这小子的嘴巴似乎反倒不像小时候那般下贱恶毒。

    他笑笑,朝程斐看了一眼,口里笑着,生怕这事情闹不大似的,不平事倒是挑起事来。

    “程哥,你现在‘莫生气’口诀背得不错啊,枪就在手里,你居然拿得出去也收得回来,我真是服了!”

    不等程斐做答,乐文昱越过乔初夏,手掌朝下一动,下了梁逸身边其中一个警卫手里的枪,虎口用力卡着扳机。

    “乔初夏,你说,我这一枪,是开,还是不开呢?”

    乐文昱歪着头,阳光灿烂,笑容更盛。

    《雪山飞狐》里,苗若兰站在雪地之中,月光之下,不知道胡斐能不能回来与她相见,亦不知道,他这一刀,是劈下去还是不劈?

    如今,乐文昱自以为是的幽默,将乔初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

    “乐文昱,你!”

    乔初夏无奈,转过头去,眼圈霎时有点发红。

    “把这小子裤子给老子扒光!”

    乐文昱挑衅似的,用枪托敲了敲梁逸的头顶,梁逸刚要反抗,他用力一磕,就听梁逸闷哼一声,脸顿时涨得通红,不出声了。

    那两个警卫手脚利落,三两下将梁逸脱了个干净,手一挥,圆桌上的杯盘都被推到地下,两个人合力一抬,让他平躺在桌子上,死死地按着他的两条腿。

    少年颀长健硕的两条腿,暴露在大家面前,腿间垂着的柔软巨大,隐隐地藏匿在黑色毛发中。

    乐文昱故意口中啧啧,枪管顺着梁逸的胸膛,一路下滑,来到下面,用力顶了顶,梁逸咬着牙,脑门子上全是冷汗。

    “他就是用这个东西干你的,嘿,长得不怎么的啊,你倒是死心塌地,是不是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啊?我瞧瞧?”

    说完,乐文昱羞辱性质十足地虚张声势地在下面掏了一把,做了个极为猥亵的姿势来,梁逸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挣,夹住双腿,恰好将他手里的枪也夹住了,逗得那两个警卫哈哈大笑起来。

    “乐文昱!你是变态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初夏要疯了,她很清楚,梁逸绝对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我想……”

    乐文昱慢条斯理,翘着手指在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垫着重新握起那把枪,用力向梁逸的两颗弹丸处一砸!

    梁逸“啊”一声惨叫,无奈上身被人按得死死,无法动弹,脸颊上的肌肉痛得都在不停地哆嗦。

    “我要废了他的把儿!”乐文昱狞笑着,看向程斐道:“程哥,你家老爷子外面养的那小□,认了这小子做弟弟呢,正好一起算算账!”

    程斐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了抬手,没言语。

    “这东西你一定熟悉吧?”

    乐文昱笑得邪恶,枪口随意拨弄着梁逸的垂软硕大,梁逸像是一尾被拖上岸的鱼,奋力挣扎,双颊涨红,眼睛冒火。

    “有种你今天就弄死我!只要我有一口气,你就等着好过!”

    梁逸嘶吼,嗓子全哑了,上半身不断扑腾,死死瞪着眼前的乐文昱。

    “小子,不用在这跟爷爷放狠话,一枪下去,保管你活不了。”

    乐文昱故意端起枪,在唇边吹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个poss似乎颇为自得,居然还有心情冲着乔初夏眨眨眼。

    “乐子,要动手就快一点,我没时间在这瞎耗。”

    一直不闻不问,抱着看戏心情的程斐忽然出声,因为他发现身边的乔初夏,脸色白得吓人,透着死人般的灰,他怀疑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晕过去。

    “乐文昱!”

    乔初夏喊出声来,成功地唤起他的注意力。

    “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不妨告诉你……”

    她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稳一些。

    “我不在乎,他的生死我不在乎。当年他□了我,我没有办法才跟他在一起,他爸爸是当官的。不过那又怎么样,程家更厉害,就算弄死他,程斐也能帮你把一切摆平!反正他是刚回国的太子爷,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乔初夏一口气讲完,才发觉自己的脸烫得吓人,不用摸也能感受到那灼热滚烫的温度。

    程斐依旧不动声色,当年那个妓/女的女儿,如今也有一副伶牙俐齿了,看来时间真能改造一个人呢,他暗想。

    本以为她会哭着求着讨饶,没想到竟是这么一番铿锵有力的说辞,乐文昱一愣,手里的枪都放下来了。

    “乔初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娘们儿!”

    梁逸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张无忌一直记得,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是会撒谎。偏他梁逸一直以为,她只是害羞两人的年龄差距,却从未料到,她如此恨他!

    “梁逸,你这个强/奸犯,你罪有应得!”

    乔初夏微微侧过头,挑衅地看向乐文昱,“跟我没关系,你随意。”

    乐文昱抿唇笑了,笑得很诡谲,他慢慢抬起手,将手臂举高,移到身前,令乔初夏看清自己手里的枪。

    他极其缓慢,但是坚决地把手松开。

    “我知道,你刚才那些话,是在暗示我,不要刚回国就惹乱子。不过,跟你的小心思相比,我更讨厌女人命令我,叫我做这做那,你也不例外,乔初夏。”

    她松了一口气,一阵风过,这才惊觉,后背上全是冷汗,薄薄的真丝布料就贴在脊背上,好不难受。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程斐拍拍手,神色变得极快,刚才还yīn鸷得满面yīn云,这一转眼儿又笑容可掬起来,单纯若少年,亲昵地走近乔初夏,揽过她的肩头,送她上车。

    隔着车窗,乔初夏对上梁逸怨恨的眼,那两个警卫已经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她当然憎恨他,但杀人这种事,她怎么狠不下心。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四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被骗的和骗人的(1)

    怎么评价这座城市呢?

    这里是冒险家的天堂,权谋家的舞台,梦想家的终点,富人的游乐场,穷人的腌臜缸。

    就像梁逸曾经说乔初夏,在这座城市里,杀了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残酷的事实是,他没能杀了她,反而害了自己——

    某梁姓官三代在京城某酒吧吸食毒品被抓,这是近来京城少爷圈子里的热闹谈资之一,当然,这又是程斐亲自为梁逸设的局。

    被关押了一晚上的梁逸被恨铁不成钢的梁锴豪强制性送到了西安的戒毒所,那里的军区疗养院有他的老战友,多少有个照应,也算是离开了是非之地,他还能托托曾经的关系,照料下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独生子。

    而梁锴豪的官路,从此后一蹶不振:先是本市的招商引资上出了大纰漏,本来很有希望的外商企业在最后时刻不肯签合同;接着是市纪委接到举报,跟着顺藤摸瓜查出了从他手里过的一笔款子,数额巨大且没有明确流向,涉案的本市官员均依次被请去喝“周五茶”。

    所谓周五茶,就是纪委的人往往都在周五的下班之前,找那些个人财产有问题的官员进行审查,赶在下周一之前了解情况,而这些官员,也往往没有下一个周一了。

    梁锴豪的日子,倍加艰难起来,再加之他是上海人,近年来,上海官员的势力,经历了大起大落,如今,正是低潮。

    “乔初夏,我告诉你,我死不悔改!就算再来一次,老子也要上你!乔初夏,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

    电话里,梁逸一张口依旧嚣张,他马上就要去西安接受“戒毒”治疗,千方百计打来最后一个电话,到底是孩子,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哭腔儿。

    乔初夏捏着手机,坐在商场的洗手间马桶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头同样万分复杂。

    梁逸□了她,囚禁了她,她确实可以寻找机会跑掉,但她没有,她下意识地将自己藏匿起来,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里,硬生生地与过去割裂开。

    乐辉死后不久,乐文昱就和程斐一起出国,那时程斐十八,乐文昱十六,乔初夏最小,才十三岁。

    乐辉是被人雇的杀手一枪毙命的,或许是图财害命,乐家几乎被洗劫一空,卧室书房客厅俱是遍地狼藉。

    他被杀时还是白天,孩子们都不在家,学校组织学生在京郊有两天一夜的夏令营,所以乐文昱和乔初夏才幸免于难。

    乐辉的后事办得很隆重,道上的兄弟们都来了,也是自那次葬礼后,乔初夏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不仅是个混混,还是个有名的混混。但她从进乐家起,就从心底里厌恶这个男人,尤其是在乔瑰菡死后,她几乎不同乐家人讲话。

    也正是在那次葬礼当天,乔初夏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她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却不想受了那样重的惩罚,一辈子都险些被毁掉。

    “梁逸,你多保重。”

    她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就在他的咒骂声中率先结束了通话。

    匆匆从卫生间出来,洗过手,乔初夏开始掏出粉饼补妆。

    对着明晃晃的镜子,想起经理早上叮嘱过的仪容要求,便又狠狠心,香槟色的眼影又重了几分,睫毛膏也加了一层,更显得卷曲浓翘。

    好好的一张素净白皙的脸蛋儿,就霎时涂抹上巴黎目前最流行的一副精致妆容。

    她不是参加宴会的娇小姐,不过是依赖化妆品小样幻化风情万种的柜台导购。

    在家待着不是个办法,坐吃山空,无奈之下,某一日百无聊赖的乔初夏逛商场,发现某知名彩妆品牌在招人,干脆来做了导购小姐。

    反正,光荣的人民教师这个职业,她是再也做不了了,梁逸自身难保,她的工作自然也丢了。

    接电话之前她求了隔壁柜台的导购帮着盯着自己的柜台,刚出来,乔初夏就看到自家台面前站了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试着颊彩,她依稀辨认出,那女人手里正拿着最近大热的暖橘色。

    “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最新上市的颊彩,最适合您这种皮肤白皙毫无瑕疵的顾客。”

    含笑走上前,乔初夏没几天就掌握了促销用语,既满足了顾客的虚荣心,又不显得过于溜须拍马。

    这女孩儿也确实漂亮,个子比乔初夏高出一头儿,少说也有一米七三,腰肢极细,五官深邃,看起来有些像少数民族。

    乔初夏走到柜台后面,两只手将镜子推近一些,好叫她看看用完试用装的效果。

    冷不防,一个男声响起来。

    “这颜色你涂了真难看,跟晒伤了似的。”

    由于站得稍远,加上急于推销,乔初夏一直没在女人身边的男人身上多做留意。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都惊得抬起头。

    年轻女孩儿顿时挂不住脸面,她一向自负貌美,这下有些赌气,撅嘴道:“程少,你就会欺负人!”

    话虽如此,手上的颊彩立即放下了,双手顺其自然地拢住男人的右手臂,摇了两摇,娇嗔道:“可我就爱你逗我时的贫嘴样子!”

    这边,乔初夏也暗叫不好,怎么在这里遇上了程斐!

    两个人似乎毫不在意周遭,脸贴脸地说了好一会儿话,那女孩儿才笑逐颜开起来,转身冲乔初夏说:“刚才那个我要了。哦,对了,我还要一支50ml的sigillumdevenus(爱神的封印,拉丁语,该品牌为作者杜撰)香水,一并给我吧。”

    她拉着程斐,两个人双双坐在试妆凳上,等着乔初夏去取货。

    乔初夏愣了愣,口中重复了一遍:“是sigillumdevenus吗?不好意思,小姐,大中华区已经三个月没有货了。这样,您不妨留下联系方式,我向总部报备一下,大概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到货……”

    不等说完,女孩儿不悦地扬起一侧修得细细的褐色眉,手指敲了敲玻璃台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上周在新光天地还看见了,只是那天没买。什么三个月,你什么业务素质啊,有货没货都不知道?”

    乔初夏被她的激昂声线呛得微微抿唇,依旧耐心解释道:“小姐,您说的应该是上周举办的香水展览吧,那个是我们公司为了展览特意空运过来的,不做销售的。真的不骗您,只要稍等一个月,这款香水在内地都是这样的方式进行销售的,我们会为您送货上门。”

    听她这样解释,女孩儿脸色变了几变,狠狠剜了乔初夏一眼。

    她不过是这个月才在夜店认识的程斐,原本乏善可陈的生活这才一下翻天覆地起来,程斐出手很大方,有别于只会请几杯酒的普通男人。那些从前只能看不能买的商品,这才一件件进了她的包。

    说到底,这就是后妈女儿穿上了水晶鞋后磨破脚皮的现实案例。

    “程少,这牌子就是不行,卖个香水跟联系间谍似的,咱们走。”

    女孩儿站起来,又去拉坐得稳稳当当的程斐,口中娇嗔。

    “把你们牌子的其他香水,一款拿出一支来。”

    程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柜台,岿然不动,面含淡笑,一副不认识乔初夏的样子。

    这时,其他没有顾客的柜台导购,已经好奇地向这边张望了,个个都跟看戏的一般。

    “好,您稍等。”

    没有办法,乔初夏只好硬着头皮,从柜台里,依次拿出其他款香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上。

    一支支香水,均是瓶身妖娆,晶莹剔透,玻璃的颜色各不相同。

    “这些都不喜欢么?非要那一个?”

    程斐伸出手,手掌贴着这一排香水瓶轻轻滑过,侧过脸,很温柔地问着女孩儿。

    这女孩儿叫什么来着,很会跳舞,身材也好,领出去玩,很有面子,又不是高官的女儿孙女,玩死了也不怕,给这样的妞儿花钱,买的就是个高兴。

    “嗯,人家情有独钟嘛,这些都不好,非要那个,我现在就要……”

    撒娇般的软糯嗓音,叫人听了心都跟着软起来似的。

    “好啊,不好的,咱们都不要……”

    说完,程斐眼中射出一抹狡黠的亮光来,乔初夏一对上他的眼,心里一沉,似乎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急急去拦住他的手。

    却是晚了一步!

    “咣当!”

    “嘭!”

    清脆的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在耳边炸开,光洁的地面上,刹那间一片狼藉,各种液体混杂,散发着浓重的香气。

    周围看戏的营业员闻声而来,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好,那过于浓的香味儿,叫人头晕。

    有个别脑子快的,赶紧跑去找这一楼的负责经理去了。

    乔初夏疯了,她就知道,程斐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这一柜台香水,都还没开票,都是需要她赔偿的!

    “程斐,你***干什么?!”

    口不择言,她喊出名字,嗓音沙哑。

    同样无比震撼的女孩儿也愣在原地,低头看看那一地玻璃渣子,不知如何是好,连这个小小的营业员喊出金主的名字也没注意到。

    程斐慢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钱包,慢慢悠悠地打开,将钱包举到乔初夏的面前,上下抖了抖,很遗憾地一摊手。

    “抱歉,生活是生活,连续剧是连续剧,我可没有大把的人民币撒出来,也没有金卡给人刷。怎么办?”

    一旁的女孩儿傻眼了,程斐一向很大方,今天,此时此刻,他说他没钱,这、这是开玩笑还是在耍人?!

    “那我只能报警了。”

    乔初夏长出一口气,知道这份工作又做不长了,她已经用余光看见,有商场保安朝这边大步走来了。

    “报什么警啊,跑啊!”

    程斐绕到柜台一侧,看准时机,一把拉着乔初夏的手腕,带着她就往外跑。

    不是周末,商场里人不多,只有一些看热闹的营业员。

    他这一手,来得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这样衣冠楚楚的顾客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眼看着程斐拉着一身黑色套装的乔初夏都要跑到商场另一侧的皮具城了,大家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保安去追。

    气喘吁吁,心脏狂跳,还好脚上是三厘米的粗跟小皮鞋,还好她一直有锻炼身体保持运动。

    “嘘,别出声。”

    躲在皮具城最里面的一间狭小漆黑的库房里,程斐得意洋洋地比出一根手指,示意乔初夏噤声。

    原本好好来上班,最后居然成了贼!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四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被骗的和骗人的(2)

    “我要出去!”

    无声地控诉,乔初夏动动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她认了,赔钱就赔钱,去公安局就去公安局,哪儿都比跟着程斐在这儿躲着强!

    “呵,你哪也别想去,乔初夏,工作了一天,歇会儿。”

    程斐语气淡然,原本牵着她的手,猛地抓向乔初夏的心口。

    统一的服装,黑色半袖职业装,里面是绣着暗花的白吊带,在商场里倒也不觉得热,可在这狭小不通风的小仓库里,就另当别论了。

    乔初夏大惊,眼看着那只手就要在自己软绵绵的胸上落下,吓得一扭身,这一躲,后脊撞上了冰冷的墙。

    程斐无声地咧开嘴轻笑,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森森然,像是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似的,趁着她把手绕到后面揉揉痛处的时机,将她紧紧地扣在角落里。

    “别出声!”

    薄薄的门板外,似乎有凌乱嘈杂的脚步声,保安手里的对讲机沙沙直响,见乔初夏要叫出来,程斐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小声地喊了一句。

    “唔!”

    嘴上传来干燥而温暖的触感,掌纹似乎都能通过这种暧昧的接触感受得到,当年就是这样一双手,将她从湿淋淋的水里捞出来。

    想到此,心生恨意,乔初夏张口便狠狠咬下去!

    她使了浑身的力气,怎能不疼,可惜程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敢出声,疼得一张俊脸都变了形。

    还有一只手是空闲的,他也不是吃素的,这下他被她彻底惹怒,眼底显出怒意来。

    他本来想在这yīn暗幽闭的环境玩点旖旎色彩,最好再来点儿什么小情趣亲/热亲/热,作为自己回国的第一顿“大餐”。

    “你属狗的……咝……”

    他抽痛,嘴里吸着凉气,等乔初夏松了嘴儿,忙不迭抽回自己的手,手心上赫然是两排牙印,纹路上隐隐透着淤血痕迹。

    低眸看了又看,程斐脑中灵光一现,不禁不怒,还很愉悦地笑起来,这回是真的在笑,不是皮笑肉不笑。

    “乔初夏,”他把带伤的手心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慢悠悠道:“你这是表示,要一口咬定我,管我的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么?”

    果然,那牙印儿贯穿了三条掌线,还真被他说中了。

    气愤难当,乔初夏拨开那只手,忍着后背的疼,就要闯出他的怀。冷不妨他收了手后,那手低了一低,飞快地拢住她胸前的高耸柔软,不给她片刻的喘息,开始略略用力,按压起来。

    不挣扎,就要失/身;挣扎,就会被外面正在找人的保安发现。

    两难,如今的情势是根本不容她选择。

    乔初夏面颊像是着了火,她不懂,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这个恶魔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难不成,就因为当年那一次疯狂,三个人都是第一次?难不成,男人也有处/男情节,或者是雏鸟情节?

    这一走神,程斐得了先机,长腿一迈,膝盖用力顶开她,将她的上身完全压到墙壁上。

    手一抓,两只小手被他的一只大手紧握,牢牢地并到一处,提到头顶,乔初夏手腕一疼,不由自主地挺高了胸,完全随了他的意。

    眼神一暗,似乎有火花噼啪一声响过,程斐一手举着她的两只手,一手爱/抚着那其中一侧软绵绵的曲线,想象着撕开她衣服的一瞬间,那两团饱满跃出来的景象。

    “你碰我,你会后悔的!”

    乔初夏急了,心乱如麻,犹豫着要不要提起乐文昱,毕竟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希望程斐不要欺人太甚。

    他知道她必定会做负隅顽抗,干脆低下头,寻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小嘴,用力咬下去!

    “啊!”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把腿张开,初夏,再弄疼了你,我可不管。”

    他含着那软甜的唇儿,呢喃低语着,摸索着,不需用眼,就能靠手指找到他所期盼的地方。

    怎么能不激动,他这么爱玩,又年轻气壮,可居然活脱脱地在为一个女人“守贞”,说出去谁能信。

    乔初夏疼痛难当,好比无意间吞了鱼饵的鱼,嘴巴上又麻又疼,疑心被程斐咬下一块肉来,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扑簌簌地就滚下泪来。

    委屈,难堪。

    虽说是托了关系,可她一直很认真地给学生上课,自己掏钱买课下辅导材料,除了应付梁逸偶尔的纠缠,下班就自己做题,给学生总结高考类型题,但是没用,被休假了;这专柜营业员的工作,总算是昂头挺胸自己找的,可才干了没几天,饭碗又砸了。

    她抽缩着肩膀,由着程斐举着自己的手,挺着胸就哭起来。

    身前的男人不为所动,嘴从唇上移到耳垂,不由分说,重重地吸/吮起来。

    “你别哭了!”

    侧耳听了听,外面好像静了下来,他倒是不怕,大不了一会儿出去找商场的老总,一个电话,哪有搞不定的事儿。

    心里一松,这办事儿被人喊打喊杀的感觉,确实不好!

    他的恳求和泄露出来的不熟练,完全在诱惑着乔初夏,她不是少女,自然懂得男女间的事儿。

    “离我……远一点儿……”

    这拒绝太微弱,她自己都心虚,心里直突突,可是浑身火辣辣又软绵绵的,酸软无力,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难耐饥渴到巅峰。

    “小点儿声,没人能听见,不怕……”

    几近蛮横了,程斐用力托起乔初夏的腰,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轻松顶起她整个小人儿,一米六的身高只有八十来斤,最适合抱在怀里疼爱恩宠,大手抬起她的右腿,抵住身后的墙壁,健壮的身子就贴过来,毫无缝隙。

    程斐仔细地找到丝袜的接缝处,指甲用力一抠一滑,那丝滑的料子顿时就破了个大窟窿,用力扯开,倒也不费什么劲儿。

    他终于碰到了那滑腻腻的肌肤,带着体温的软香在怀,怎不叫人心动。

    “真好,初夏,真好……”

    将头埋在她颈子间,闻着那若有似无的自然香气,他眼热地脑袋直晕眩,喃喃不成语。

    只剩下一条腿着地,支撑着自己,还要支撑着耍赖一般贴上来的男人,那成为重心的腿,站得直直的,肌肉都绷紧了。

    一只大手,沿着那挺直也纤弱的背慢慢滑下,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女人的战栗,按住她,将她困守在自己的怀中。

    “嗯……”

    乔初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掐得紧紧的,指甲都要陷进去,呼吸困难,轻吐着舌尖舔/舐下唇。

    程斐眼一眯,流转着危险的光,却只是抿紧唇,抬起一根手指,撬开她的小嘴儿,进去点着舌头便是一顿胡乱的翻搅。

    “唔……”

    异物进入嘴里,倒也不讨厌,一种下意识的心理,使乔初夏控制不住自己,舔了舔那手指。

    “小家伙,喜欢么……”

    拧起精致的眉,乔初夏闭起眼睛,羞耻和刺激令她浑身颤抖,眼睫一颤,泪珠滚落下来。

    程斐开始松开对她双手的钳制,缓缓地引着她的小手儿,往下面求索,同时,也抽回自己的手,低头一看,那唇畔都是她无意识时泌出的晶莹唾液,贪心地低头,仔细地吻着那嘴角,喝下她的甜蜜。

    手上熟练地撩/拨着,忽然察觉到程斐在自己做着什么,她不禁又惊又怕,可惜她的头被迫迎接着他的吻,没办法低头去看。

    可是不看,她也能感受到他在做什么——

    “不要……”

    那种快速的移动和摩擦令嫩嫩害怕,她想要缩回手,程斐低低地喝了一声:“别动!”

    “哎,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恍惚中,乔初夏似乎听见程斐嘟囔了这么一句,一愣神,就更躲不开他的急促滑动了。

    女人的眉间紧紧蹙起,牙齿咬在唇上,浑身都紧张起来,换来他的低笑。

    没多一会儿,他手上慢了下来,一抬头,额上都是汗,低头摸了摸硬度,跟着松开大手。

    “乔初夏,蹲下去。”

    他小声地在她耳边吐出几个字,她慌了,似乎明白过来程斐要干什么,跟着就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看出她的意图,程斐也不含糊,双手一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往下一按,虚软的一条腿再也饶不紧他的腰,滑脱下来,另一条腿也撑不住全身重量,乔初夏“哎”一声,被程斐压制得半跪下来。

    “你做……”

    一句话才说了个头儿,下颌一疼,原来是被他捏开了嘴巴,跟着一个东西戳挤进来,也不管她疼不疼,不由分说动起来。

    未干的眼角又湿起来,扬起一张小脸,一双懵懂的泪眼儿偶有泪花闪烁,强烈的不适感令乔初夏喉头火辣难受。

    这还不够,他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上衣的扣子打开,也不脱掉,就隔着薄薄布料对她又掐又捏,力道忽轻忽重,频率忽快忽慢,弹弄搓/揉。

    野蛮的喜悦逐渐在一点处累积,程斐果然没有坚持多久,涨红了脸,伸手托住了乔初夏的下巴,加快速度。

    呕意上来,眼泪涌得更凶,嗓子里糊作一团,像是被一串子弹射中,嘴巴里被填充得满满,腥气溢满口腔。

    “唔……”

    长出一口气,程斐汗湿的脸上有着浅浅的餍足。

    “我不想在这就要了你,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伸手抓起瘫软在地的乔初夏,看着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一缕粘液自嘴角泄出,程斐恢复了之前的狂妄神情。

    乔初夏踉跄起身,手背抹了抹嘴,擦擦眼睛,将挂在腿上的破丝袜脱掉,好在这牌子的彩妆防水,还不至于花了脸。

    男人低头,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他好办,提上裤子而已,转眼间,又是位风流爷。

    掏出手机,想了想,他拨了个电话。

    “叫人通知一下,a商场十分钟后闭店,保安和店员全部撤出。”

    吩咐完毕,他很得意地瞥了一眼正在扣衣服扣子的乔初夏,发现她的套裙已经皱得不像话,颈间和脸颊还沾着不少半干的珍珠白色痕迹,挂断之前,又补了一句。

    “送套女装和内/衣来,160,34b……”

    挂了电话,他站在门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出去。

    “乔初夏,你那个小姘/头已经滚出北京了,既然咱们俩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卖给谁都是卖,不如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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