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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事儿(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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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谁不是用伤口,交换一个不确定的未来(3)

    没开灯的屋子里,很暗,她偏过头,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正跨坐在她身上,脸颊贴着她的背。

    “啊!”

    她翻身,腿一甩,两条腿就踹向身上的男人,不料,对方反应很快,两只手一拉,顺势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很快,势力逆转,乔初夏的两条腿,就被强硬地架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上身不停扭动,右手不断地往床头拍打着,摸索中,她终于触到了灯的开关,用力拍下去!

    “啪!”

    头顶的灯大亮,两个人都被那光刺得眼睛受不了,男人偏过头去,几秒钟后,适应了光线,才将她用力往下一拉,将她整个人都困在自己怀里。

    “怎么,这才多久,乔老师,敢情您就认不出我来了?”

    是,梁逸!

    乔初夏大惊,怎么是被“发配”到西安的梁逸!他、他怎么出来了!

    她的神色被他一览无余,很明显她的惊,远多于她的喜,这令他愤怒不堪。

    “你怎么进来的?”

    她吸了一口气,怪自己的大意和麻痹,梁逸最喜欢用某个牌子的香皂洗澡,只要稍加注意,就能认出来这是他的味道。

    年轻的男孩儿生气起来,却也无法叫人小觑,他慢慢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别忘了,以前我经常出入这里,就在这张床上跟你睡过无数回觉,怎么你***全忘了!”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用力掐住了乔初夏的脖子!

    她立刻瞪圆了眼睛,双手用力推拒着梁逸的身体,想起那天程斐和乐文昱当众给他的羞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孩子,是要复仇!

    可是,他一个人不可能斗得过那两个恶魔!

    就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松手的时候,他放过了她,将她用力甩在床上,再拉起她的长发,绕在指间,将她的头拽向自己的腿间。

    一边解着腰带,他一边恶狠狠低吼道:“给我舔出来!骚/货!”

    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王无意间弑父娶母,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本性中都有恋母崇父情节,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一部分人忘却了这种情感。

    十几岁的梁逸,将对“性”的渴望和压抑,转而施加在了他的家庭教师——乔初夏身上,并且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得到了最大化的满足。

    此刻,他跪在床上,扯着她的头发,逼迫她吻上自己的膨胀处。

    “梁逸!你弄疼我了……”

    长发被他抓在手里,头皮痛得已经发麻,若不是乔初夏低着头,顺着他的力气,她怀疑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一块!

    “疼?你哪里疼?你只能□得疼吧……”

    勾起嘴唇,梁逸的脸上是不符合十七八岁少年的恶劣笑容,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掐住她胸前的一边尖尖,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大力地拧转着。

    乔初夏索性闭了嘴,愤怒中的少年不异于一头小狮子,随时都会咬自己一口的,她不想将他彻底惹怒。

    年纪虽轻,可他在床上的力道却不小,一只手继续扣着她。

    他特有的味道传到她鼻子里,干净的,却也充斥着欲望的味道,或许因为疲惫,他还没有完全进入到状态,还有些垂/软,正在等着她的服侍。

    “梁逸……我们先谈一谈,你先松开我,我这样好难受,我怕弄疼你,咬到你……”

    她求着他,眼中盈盈,说话的时候,因为头皮上的痛而不断抽气。

    他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手上倒也撤走了不少力道,乔初夏明显感到,不那么疼了。

    “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也许,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懂了?”

    捏着她前胸的手,松开来,在她的胸前画了几个圈儿,继而向上,挑起她的下颌,逼她仰起头。

    因为口腔无法合上,乔初夏开始痛苦地喘气,她不停地急喘着,借着光线,才发现梁逸的脸上,有着几道浅浅的伤疤,虽然没有毁了脸,但一看就是与人打过架,且被揍得不轻。

    “你看见了么?”

    他自然注意到她在看自己脸上的伤痕,嘲讽地大笑几声,才满脸凶恶状地告诉她:“我告诉你这是怎么来的!”

    “那里的新人都要这样,就像你看的《肖申克的救赎》,就像你看的每一个关于监狱的电影!戒毒所也是这样!懂了么?没有钱孝敬里头的老大,就只能挨打,懂了?!”

    说到自己最不堪的经历,梁逸显然比任何人都痛苦,他哆嗦着,一把捏开嫩嫩的嘴,不管她是否准备好,用力刺进去!

    “啊……唔……”

    嘴角几乎裂开,她被迫张大了嘴,被塞得满满当当,无法动弹,甚至那股大力令她没有办法转动纤细的颈子,只能设法仰起头,不断地吞咽着,缓解自己的痛苦。

    她的吞咽动作,令他只觉得快/感喷涌,浑身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海水里,海浪在一波一波地冲击着自己的全身,像是温柔地抚慰着他。

    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不再用力撕扯着她,而是撑着自己的身体,固定好她的头部,自己在迎合着她。

    被送往西安的前几天,一切都还在预定的轨道中前行,梁锴豪打过了招呼,当地的军区干部和相关官员还给予了他相应的“照顾”。只是很快,梁锴豪被“双规”的消息很快在官场传开来。

    就是这样奇怪,走仕途的人,都需要仰仗一些人,要么是父辈,要么是家族,而一旦落了势,便是一大帮,一大片,从头撸到尾,用小品演员的话说,就叫“从乡长一下变成了三胖子”。

    梁逸在西安,没有人肯庇护他,那些之前还笑脸相迎的叔叔伯伯,再也不露面,而他压根也没有染上毒瘾,那只是程斐对他的陷害。

    所谓的“治疗”还在继续,但是“病友们”已经对他不客气了——

    梁逸年轻,长得还好看,戒毒所里都是些常年不见天日的大烟鬼,多年来他们叫嚣的欲望无处发泄,便开始殴打新来的人,或者开始笼络一批小弟,俨然成了小社会里的老大。

    他的日子开始艰难起来,既要承受殴打,又要躲着那些变态的男人。

    终于有一天,落单的他被其中一个老大带着手下人,堵在了墙角,他已经厌倦了承受和反抗,他看着那个肥胖恶心的男人解开了裤带,将自己腥臭肮脏的东西举到自己的眼前。

    “嘿!你这个官儿少爷!不还是得来舔老子!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令梁逸作呕。

    他想起那天的程斐和乐文昱,他不怕被侮辱,只是不能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乔初夏是他的女神,他的姐姐,他的母亲,在他受辱的时候,却那么冷淡,那么冷眼旁观!

    就在他被按着脑袋,嘴巴就要贴到那龌龊的肉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他很利落地解决了那些所谓的“老大”的手下人,几乎就在瞬间,然后拽起已经浑身无力,脸上是血的梁逸。

    “好。”

    他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他不在乎跟谁走。

    他重新回到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第一件事甚至不是回家,也不是去探望父亲,而是来到这里,看看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被呛得泪花儿就在眼睛里打转,却无法吐出来,牙齿偶尔不小心碰到,他不觉得疼,反而是一种微痛的刺激,便更加兴奋得难以自持,原本松开的手再次抓紧她的头发,放浪形骸地折磨着她。

    乔初夏挣扎着,手不停地在身边摸索,终于在皱巴巴的床单上摸到了一串钥匙,她想也不想抓在手里,将其中尖利的那一头露出来,用力扎向梁逸的大腿!

    钥匙不算锋利,如若是平时,扎一下也算不上痛痒,但此时是非常时机,加上乔初夏用了全力,梁逸还是一声惨叫,连忙用手捂住被扎的地方,身体退开一些,恶狠狠地瞪着她。

    “梁逸!你越来越不正常了!你跑回来做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梁少爷?”

    乔初夏弯过身子,用力地呕了几下,手还紧紧地攥着钥匙串儿,准备着随时动手,如果他还敢扑过来的话。

    梁逸大概没有想到,在他身边温驯了很久的小猫儿露出了爪子敢反抗自己,一时间有些愣怔,半晌才低头审视那险些被戳出血来的伤处,咬牙道:“你说什么?”

    乔初夏刚要说话,冷不防卧室的门被人狠狠地拍响,连带着还有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有人在外面喊着:“初夏!初夏你在里面吗?”

    听声音,居然是廖顶顶!

    乔初夏爬起来,刚要应声,梁逸快了一步,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她一扭头,偏了重心,“噗通”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大概是听见里面声音不对,外面的人用力撞开了门,原来不仅是廖顶顶,还有脸色依旧青白的徐霈喆,踹开门的正是他。

    “梁逸!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叫你来欺负人的!”

    徐霈喆是真的生气了,不用问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经过,他没想到这孩子是如此不让人省心。若不是他放心不下,到梁逸暂居的地方看一眼,还不知道他跑出来找乔初夏的麻烦来了。

    “欺负?我和她一直都是这样,怎么,轮到你来心疼了?”

    梁逸年少气盛,红着脸梗着脖子冷冷迎向徐霈喆,面对他的指责,他虽略有心虚,但却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

    “初夏!你没事吧?”

    廖顶顶懒得去骂梁逸,在她眼里这无非是个仗着自己老子有权有势胡作非为但又没成气候的小崽子,她到处混的时候梁逸恐怕还在念小学呢,于是赶紧去搀扶跌在地上的乔初夏。

    “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筋现在有点儿疼。”

    乔初夏揉了揉小腿肚儿,扶着廖顶顶站起来,松开了手里紧攥的钥匙,有些疑惑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廖顶顶刚要解释,又想到梁逸在场不方便说话,找了个借口拖着乔初夏去卫生间了。关上门,她垂下眼来轻声道:“初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隐瞒了太多的事儿,觉得我这人特假,特不厚道?”

    乔初夏一时噎住,她确实一度质疑过廖顶顶,但现在想来,谁还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有些事帮了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其实,徐霈喆也算是救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我19岁那年吸粉儿,差点儿死掉。我出生时还是私生女,不过我妈有手段,小三上位,居然真的嫁过去了,还给我家老头子生了个儿子。但她怎么看我都不顺眼,说每次看到我就能想起以前那段见不得光的日子,所以她不喜欢我,我六岁时就被她送到了洛杉矶的舅舅家。”

    廖顶顶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如常,但乔初夏分明听出了哀伤,不由得轻轻上前抱住她。

    “我被送到一间非常严苛的学校读书,那里除了书呆子就是富家女,我显得格格不入。于是逃课,泡吧,后来开始吸粉儿,因为我讨厌针头注射,很丑很脏。家里给我的钱吃吃喝喝足够,但是买粉儿就不行了,所以我决定偷偷回国。我最穷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卖,不管是谁,只要给我粉儿就行,所以我没回北京,直接去了南方,那里货源多也好接活儿。不过我刚下火车就被休假的徐霈喆碰巧给抓了起来,但他没送我进局子,租了个房子给我戒毒。”

    廖顶顶面色有些惆怅,从包里翻出烟,习惯性地递给乔初夏一颗,忽然想起她不抽,叼回自己嘴里,打火机一按点着,狠狠喷了一口。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他们不是一般人,说句不好听的,不一定哪天去执行任务就挂了。你看过《碟中谍》吧,就跟里面一样的,出事了,上头说不知道,行动全都是秘密的,最好的下场是给老婆孩子一笔安抚费,我怕说给你你害怕。真的,初夏,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然这些年早被人砍死了。”

    廖顶顶抽烟堪比男人,几口下去一根烟就快没了,她在水槽里按灭烟头,漱漱口,露出自厌的神情来。

    “那个,顶顶……毒品、毒品是什么滋味儿,真的是叫人飘飘欲仙吗?”

    乔初夏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向她坦白关于徐霈喆和骆苍止的事情,无奈下换了个话题。

    廖顶顶愣了一下,摸摸她的头,语气沉痛道:“没有,它只会叫你空虚的生活更空虚,无聊的人生更无聊。相信我,没有人能真正抗拒,所以别尝试,别高估自己的自制力,永远别碰它,离它越远越好,哪怕你抽烟喝酒玩男人,都别碰它。”

    乔初夏点头,抱住她,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便是厮打和咒骂的声音,带着低吼和急喘,拳脚相争,分明是徐霈喆和梁逸动起手来。

    “徐霈喆说过,怕梁逸这件事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害你的,还一直在想办法治好你,所以才偷偷把梁逸给弄回来。抱歉,你上回跟我说过你经历的那些事之后,我找机会向他求证了一下。”

    廖顶顶看出乔初夏的疑惑,主动解答,不想她哼了一声,似乎对徐霈喆的所作所为并不领情。

    他不过是在做最大的努力来争取自己,做他的线人罢了,乔初夏很清楚,如果这一次行动真的成功,徐霈喆得到的将不仅仅是升职,还有警界的无数荣誉,骆苍止是条太肥的大鱼。

    “打吧,刚好我想重新装修一下,省事儿了。”

    见她如此,廖顶顶也乐了一下,咬着嘴角不说话了。

    乔初夏阖眼,假装听不见,根本不欲去阻止这两个体力过剩,不知如何发泄的男人,既然愿意打架,那就叫他们去打好了。

    男人活到八十,也是这种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生物,他们时时刻刻都坚信:生命在于折腾。

    果然,打累了,徐霈喆和梁逸就停歇了,倒在地上,一边一个,扯着领口透着气儿。梁逸年轻有体力,徐霈喆有经验但身上有伤,谁也没占到大便宜。

    “你怎么认识她的?”

    梁逸想不通,这个救过自己的缉毒警察,怎么会和一个高中女教师扯上关系。

    “我在争取她跟我合作,她和一宗贩毒大案有关系。梁逸,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徐霈喆靠着墙角,受了伤的身体果然大不如前,和梁逸对打一会儿,便冷汗阵阵。

    同样狼狈的少年彻底愣住,半晌才喃喃道:“我调查过她啊,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个,怎么会这样……”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一罂粟花绽放的时候,也在传播着一种毒(1)

    因为最近的腥风血雨,乔初夏已经很久没有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出门逛逛了。

    一方面是眼看就要高考,她忙得几乎毫无空闲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害怕身边那潜在的多重势力,生怕一个不妨就被人灭口,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活了二十多年,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女人不喜欢她的长相,男人太喜欢她的长相,所以到头来,不管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她都没交下来几个,等上了班,就更难和读书时的同学联络感情了。

    家附近开了一家大型的shoppingmall,打着“买三百返一百,购物还抽奖”的旗号,这促销的噱头着实吸引了很多顾客,乔初夏也跟着去凑凑热闹,正好打算买个酸奶机,等到了夏天就在家做酸奶吃。

    家电区的区域人很多,大都是一对对的,要么是年轻的情侣准备结婚在购置电器,要么是中老年人在货比三家,穿着统一制服的促销人员热情洋溢地派发着宣传单。

    乔初夏随意看了看,因为某个牌子的小家电口碑一直不错,上班的时候她也询问了一下买过的同事,因此,很快她就挑中了一个,走到收银台付款。

    队伍排得很长,跟不要钱似的,前面的人甚至手里有三五张票据的,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能返几百块的代金券。

    乔初夏百无聊赖,握着信用卡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有人曾经告诉她,这是不自信和不合群的表现,不过她不在意。

    正无聊着,忽然听得前面几个正在计算返多少钱的中年妇女话题一转,啧啧称奇道:“你看人家是怎么长的,男女都这么俊!这在一起,瞅着也舒服啊!”

    乔初夏情不自禁地扯着嘴角一乐,这些阿姨还真是,刚还和代金券“亲热无间”,这会儿又开始看年轻小情侣了。

    不由得也将视线投过去,想看看是何种丰神俊朗的男人和女人,这一看,乔初夏赶紧往人群里缩了缩,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钻入地缝儿。

    那男人,不就是她狠狠砸了一烟灰缸的程斐么!

    偷眼望去,大概是做手术的原因,程斐原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全剃光了,这些时日,刚长出短短的头发来。

    不过,就连乔初夏也要承认,这头型不仅不丑,反而很帅,类似于圆寸,却显得更加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就连鬓角隐隐约约的一条疤,也没有使程斐变丑。

    至于那女人,乔初夏不关心,自然也没有多看,大概又是明星模特之类的。说也奇怪,这些有名的女人,平时出门恨不得把一张脸都遮上,但是和程斐之流在一起,却恨不得每一丝儿肉都露出来,叫那些八卦记者写得越亲密越好,恨不得媒体代替了民政局,早一点儿当上正牌太太才好!

    乔初夏想到此,居然觉得有些欢乐,赶紧往后挪了挪,好叫前面那几位大妈挡住自己,数数前面的人,也没多少了,不要叫他看到才好。

    就这样,鬼鬼祟祟地交了钱,拿着单子回去,将酸奶机抱在怀里,原本想再逛逛的念头此刻彻底打消,乔初夏赶紧从一个人少的侧门走出去。

    往家里走的时候,她有些忿忿不平:自己堂堂正正地消费,又不像以前那样做贼,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想到这儿,她便有些烦躁,抱紧了盒子,踢了踢脚下的一颗石子。

    小时候放学,一路走回去,有时便这么玩,踢着同一颗石子,往前走,一直到家,有时候那石子都不丢。

    一时玩兴大起,乔初夏开始跟着这石子往前走,走得飞快。

    这回力气有些大了,那石子飞出去,蹦跳了几下,滚到了马路牙子下边。

    擦擦额头冒出的汗,她快走几步,也下了台阶。

    一双皮鞋,踩上了她追逐的那颗石子。

    乔初夏抬头,对上那人,心一沉。

    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一双叫乔初夏瑟缩害怕的眼睛。

    他长得很好,任凭多么口舌尖利的女人都会不得不承认,他是好看的男人,却也不会美得yīn柔,而是带着北方爷们儿的粗犷劲儿,面部线条冷硬得像是能随时上战场的雇佣兵。

    她的眼睛从自己脚尖延伸到他的脸上,然后穿过他的眼,向两边看去,试图唤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你不用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人情淡漠,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即使我现在就在大街上将你拖走,纵使你拼命叫喊,呼救,只要我歉意地对别人笑笑,且一再对你道歉说‘宝贝儿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们回家’,我打包票,大家最多只会看看时下年轻人的笑话,一笑了之,绝对不会有人来阻止。”

    程斐很少会对乔初夏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这次,他是破例了。

    乔初夏将怀里的方方正正的纸壳箱子抱紧了,抿着唇不说话,她不用跟他打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大三时,同系不同班的一个很文静内向的女孩子被一个缠了她很久的混混给强/暴了。事后女孩儿曾经和警察哭着说,她是在自己学校里被他带走的,当时她不停地尖叫,却被同学们当做是情人间发生了争吵,围观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问究竟怎么了。最后,筋疲力尽的她,被混混带到校外的一间旅馆,遭受了凌/虐施/暴。甚至在住宿登记时,旅店老板也根本没理会痛哭流涕不断向他求救的女孩。

    “上车。”

    她无奈,看着程斐将一侧的车门拉开,她弯下/身子,低头,上了他的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才发现,车里没有司机,他今天亲自开车。

    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窜入一股香水味来,绝对不是男用香水,是某品牌畅销十余年的经典女用香水的味道。

    想起商场里那个挽着程斐胳膊的小明星,或许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喜欢这样的牌子,乔初夏缩了缩身体,尽量占用最小的空间,小心地避免在这辆车里留下任何痕迹,最好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下。

    她是很重视个人空间的女人,如今,她“不小心”闯入了别的女人的“领地”,一想到程斐很有可能在这里和一个或无数个女人疯狂激烈地抵/死/缠/绵,她便有一种窥视“奸/情”的尴尬和无奈。

    “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双手压在方向盘上,程斐瞟了一眼身边的乔初夏,这个女人休息的时候,永远是素面朝天,甚至有些邋遢的,虽然清清爽爽的,但是这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开动车,经过交通岗的时候向北一拐,方向已经偏离了乔初夏家的方向。

    他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开口,她将脑袋转向车窗一边,窗外的风景便全都倒退而去。看了几秒钟,那飞闪的景物令她有些头晕,她赶紧闭上眼,而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嗅觉似乎就格外明显,那原本就浓郁的香水味道,此刻变本加厉地往她鼻子里钻。

    “阿嚏!”

    她没忍住,终于打了个喷嚏,赶紧用手捂住口鼻。

    程斐转过头来看看她,大概是嫌她污染了车里的空气,将自己那边的窗户大打开,风呼呼灌了进来。

    那叫人鼻子痒痒的味道,立刻被风吹散,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她好受多了。

    男人专注地开着车,半天,在等信号的时候,才忽然张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

    “我的秘书坐我的车时,不小心把包里的香水洒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去洗车。”

    说完,嘴就抿紧了,似乎没再打算跟她进一步交谈。

    乔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解释”搞晕了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

    不可否认,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之前的那种惴惴不安消退了大半,她蜷曲的身体渐渐放松,姿势正常了很多。

    他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样,继续开车。

    就在乔初夏觉得周围气氛刚刚调整到“舒适”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下屏幕上那闪烁的号码,是完全陌生的,便不想接起,直接挂掉。

    没过几秒,那号码又闪烁起来,按照一般情况,这应该不是纯骚/扰电话,斜起眼睛看了下程斐的侧颜,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她按下通话键。

    熟悉的男声在话筒里传过来,带着一些责问和不悦道:“你在哪里?我已经在你家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是有她家里钥匙的不速之客,梁逸!上次她居然忘了讨回钥匙,或者换锁,真是太大意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程斐认出那是梁逸,一时间脑子转得飞快,赶紧回答道:“我和朋友在一起,可能很晚回去……”

    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从她手里夺去手机,她“啊”一声,却又怕那边听见,自己伸手狠狠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

    但梁逸显然是听见了,在那边喊道:“是你在叫么?怎么了?”

    程斐一边开车,一边将手伸到窗外。

    他握着的手指松开,几乎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那还接通着电话的手机就落在了远远的后方。

    “你!”

    乔初夏气结,顿时脱口而出道:“凭什么扔了我手机!”

    程斐只是淡淡投过来一个充满了警示意味的眼神,慢悠悠道:“或者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她立刻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而她的沉默,显然令程斐错认为,她在心虚,正掩饰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猛地刹车,那强大的后坐力险些将她甩出去,她的额头“嘭”地撞向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不记得系好安全带的人的活该下场。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我躺在医院里缝针的时候,你依旧在外面快活地勾/引着形形□的男人,让他们包养你,而你付出年轻的身体,来取悦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头子?!”

    他的话,令乔初夏恶心得想吐。

    “程斐,我真没看错你,你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混蛋,真的,这个称号一点儿也不冤枉你!”

    她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去那作呕的感觉,一想到他说的那幅腌臜画面,她真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他的脑袋上!

    他静静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屑地扯动嘴角道:“我以为我今天的表现已经很绅士了,既然你给我如此之高的评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大步走到车的这一边来,用力拉开门,丝毫不温柔地将她从车里扯了出来。

    乔初夏被他扯住,怀里新买的酸奶机“咣当”一声跌落在地,她想弯身捡起来,却被他一把拖走。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一罂粟花绽放的时候,也在传播着一种毒(2)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蜿蜒的楼梯,剔透的吊灯,身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彬彬有礼,一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素质极高模样端庄的女人,那些都是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男人们挑选的高级小姐。

    见到程斐进来,她们中立刻有人眼睛一亮,刚要起身迎过来,只是在看清他身后还拉着一个娇小的女人时,只好讪讪坐下,嘴角全都挂着一丝不屑。

    程斐在这间酒店的高层长期包下一间套房,不愿回家时,偶尔在这里过夜。乐文昱说的不错,程宜诺最近对他很有些不满,程斐也懒得在自家老爷子面前惹人厌,自动自发地搬出来,鲜少回家。

    乔初夏还记挂着那个刚买来还没拆封的酸奶机,气哼哼地被程斐一路从停车场拖进来,手腕已经被拽得发红了。

    她一抬头,正对上那几个女人的眼神,女人和女人的交流有时不过须臾,她自然看穿那明显的嫉妒和鄙视,怒气一下子漾满胸中:程斐,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公共场所令我难堪了!

    无奈,电梯轿厢里,还有其他客人,程斐便是吃准了她不会在公共场合与自己为难,含着笑迎向她愤怒似燃着火苗的双眼。

    她与他对视片刻,率先低下头去,看着身边的人在不同的楼层走出去,电梯的门一次次关上。

    最后,不出程斐所料,果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乔初夏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她这才再次抬起眼,握紧拳厉声道:“程斐,我知道你恨我,以前我撞破了你的秘密,上回还把你的头给敲破了,你恨不得弄死我是吧?”

    想到可能被带到一间密闭的房间,被残忍地杀死,甚至被分成几块,若干天才被人发现报了警,又或者,她干脆无声无息地就消失在这座城市里,乔初夏顿时不寒而栗,脑子里全是一幅幅飞闪而逝的血腥暴力画面。

    真到了那时,谁又能替自己报仇雪恨呢,怕是没有吧。

    程斐略有些轻蔑地看着她,刚要说话,“叮”一声,他们的楼层到了,他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房间地上铺着乔初夏最喜欢的手工地毯,那种来自伊朗的充满古波斯风情的毛织物险些叫她忘乎所以地脱下鞋子,她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赤着足小心翼翼踏上去的景象。但,现在她做不到。

    柔软的触感,简洁的图案,百分百蚕丝制成,有着令普通人看完想要晕过去的价格。

    程斐也不拦着她,转身去换了宽松的睡裤,光着上身打开酒柜,一边翻找一边问道:“喝点什么?”

    乔初夏这才换了拖鞋,每一步都欢天喜地又谨慎克制,像是走在独木桥上一般,这神态看得程斐一愣,不自觉嘀咕道:“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他摇摇头,乔初夏,你不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她曾在贫民窟一般的小胡同儿里过了八年,这孩童世界里的八年几乎将她的价值观影响得彻彻底底了。

    当他知道,她居然和自己是同一种人的时候,几乎有一种解脱感和意外之喜。至于为什么解脱,他也说不清,似乎这样的身份,能够令他理所应当地和她在一起,而不需要向谁解释或者证明。

    她微微出了汗,将额前的刘海儿全都搂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来,冲他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就想起过去老话儿讲的,老人儿们说,一个人的额头代表了身世和品性,相由心生。

    这样儿的姑娘,果然不是乐辉那样的人家能生得出来的,程斐暗暗一叹,给自己调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今天的程斐比往日更加沉默,乔初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眼珠子几乎黏在他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把空杯放下,走近她,顺便拍了拍她的头,柔软的头发在掌心里,痒痒的,撩得他的身体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叫我来踩踩这天价地毯的吧?”

    乔初夏斜起眼睛看他,尽管口中不屑,却还是在心里叹了一把他的好身材,健壮有型的腰身,蓄满了力量,充满了男性的掠夺和危险,像是草原上的动物一样。

    可不是,他就是动物,畜生!

    她偷偷在心里啐了一口,想起他之前的暴行,怎么也无法再激发出对他的欣赏。

    男人和女人在这一点上,果然是天生不同,男人可以无爱却有性,女人却一定要追求性和爱,灵与肉的高度统一来。

    程斐回过身,将自己的杯子再次倒满,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

    说实话,这是很不尊重人的眼神,似乎要用眼神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乔初夏抱起胳膊,挡在胸前,跳了起来,想要穿上鞋子逃走。

    他却飞快地抓住她,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手边的卧室,将她整个人摔在床上,自己则是蹲下来,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个资料袋,扔在她面前。

    “啊!”

    乔初夏尖叫,即使身下是柔软的床,可他的粗鲁还是弄疼了她,她愤怒地起身,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土黄色纸袋。

    “什么东西?”

    她坐起来,一把拿起来,将后面的绳子绕开,翻出里面的一沓泛黄的纸页来。

    是那种很老的日记本的纸页,一页一页的,应该是日记本被人撕开过了,只留下了一些散乱的纸片儿。

    很清秀,却凌乱的字迹,蓝灰色的钢笔水在多年以后,呈现一种发灰色的颜色,散发出特有的墨香来。

    记录着日期,天气,然后便是日记内容,看了看,居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日记。

    空气里漂浮起了些许灰尘,乔初夏打了个喷嚏,她赶紧捂住嘴,朦胧道:“这是什么东西?”

    程斐站在床边上,斜睨了她一眼,随意在里面捡起一张纸,凑到自己眼前看了看。

    这些东西,是他叫人调查的,他早在拿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过了,果然是桩“惊天大秘密”。

    “这是你父亲的日记。”

    他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她,不错过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乔初夏惊讶道:“乐辉写的?”

    低头再看看,字里行间都是些生活的感悟,情感的抒发,她不信,那样的混混、土匪、贩毒头子,能写出如此清雅的文字来?

    程斐大概等的就是她此刻的这种惊讶,满含深意地盯着她的眼,乔初夏甚至有些害怕了,她敏感地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简单。

    仿佛要验证自己的预感似的,就看他坐下来,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唇几乎都要碰上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是乐辉的女儿呢?”

    她手里抓着的纸页,忽然全掉在了地上,轻飘飘落了一地。

    “你、你说什么?!”

    乔初夏几乎要怀疑自己幻听了,程斐虽然人性不佳,但相识多年,她很了解他,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着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见他不说话,她哈下腰去,将散乱一地的纸张全都捡起来,双手颤抖着一张一张拼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读下去。

    不得不承认,日记的作者,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字迹很是苍劲有力,每一篇都蕴涵了自己的思想。

    字里行间,都透出了一个男人的苦闷,他没有明说,但乔初夏猜想,他应该是爱上了什么人,又不被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理解。

    翻到最后几篇,从日期上看,应该是又过了几个月时间的样子,那忧愁的情绪一扫而光,日记的主人忽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似的,语句里洋溢着快乐和期待。

    乔初夏默默地将纸页摞好,一抬头,发现程斐正靠在门边,弯着嘴角看着自己。

    “都看完了?”

    她有些仓惶地点点头,满脑子都是疑问,如果说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提过,乐辉又是为什么愿意抚养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

    太乱了,就像是一个线球儿,好不容易抽出一根线头儿,却发现,更乱。

    “我不明白你说的,我爸爸到底是谁?你以为拿出一堆破纸和连篇鬼话就能叫我相信你的胡编乱造?”

    她有些愤怒,更多的是迷惑,她用力将那一沓纸摔在程斐胸前,转身就要走。

    他飞快地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由着那些泛黄的,薄而脆的纸再次哗啦啦落了一地。

    “你妈妈把你带走的时候,你已经三岁了,我不信你对中南海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乔初夏被那三个字狠狠触动到,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

    那么神秘的一个地方,十三亿人都向往的地方,就这么轻易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而然。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面,朱红围墙,金色大字,哨兵庄严,密集建筑,还有上次去建福宫时,那莫名的心悸和熟悉。

    此刻,不需要说话,因为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就看见程斐松开手,退后一步,自信地开口道:“你想起来了什么?”

    乔初夏立刻别过头去,好久,才开口道:“有话你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他微微一怔,因为她的转变态度,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居然完全不需要了。

    他决定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深吸一口气,他将她的脸轻轻扳过来,与她额头相抵道:“赫赫有名的乔家,你是乔家人。你母亲乔瑰菡是乔家的掌上明珠,她未婚时就生了你,外界都传言她和一个地痞无赖纠缠不清,但乐辉不是她的爱人,她真正爱的是她的亲生哥哥,乔槐桐,他才是你亲生父亲。”

    乔初夏大惊失色,猛地伸手推开他,手掌不受控制地朝他面颊上拂去,完全是下意识地想打他耳光,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诬蔑她的母亲,一个故去多年的人!

    乔家,她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她再不关注国事,新闻总是要瞄几眼的,如果说程家大多出身政界,那么乔家就专攻军界。乔家大家长今年刚好七十岁,担任军委委员,上将军衔。但她从不知道,母亲的娘家居然是如此显贵!

    程斐轻而易举地避开,顺势抓住她的手,严肃道:“乔初夏!你以为我在逗你玩是不是?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

    他狠狠松手,转身又到刚才的抽屉里摸索一阵,翻出一个文件夹,摊开来给她。

    那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还有一张有些模糊的,明显是复印下来的表格,上面潦草地写着名字、性别、出生日期等等,旁边还拓下来一副小小的婴孩的脚印儿。

    “出生的脚印儿,你看你生下来时才五斤多,这么小的脚丫子。”

    乔初夏垂着头,看得很是认真,一直盯着那张纸,程斐怀疑她都要在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来。

    “你想用这张破纸说明什么??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特自豪特骄傲,然后打扮一新,坐着你的车,跑到人家面前认祖归宗?还是你想告诉我,我其实比你肮脏比你龌龊,因为我是兄妹乱/伦的产物,真是可笑为什么我不是个痴呆儿!”

    她疯了一样,大力推开程斐,跟着手指一动,狠命地将手里的纸撕了个粉碎!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我是谁的女儿关你屁事!你这个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丑陋的大少爷,滚远点儿继续过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去!不要打扰我小老百姓的日子,我告诉你程斐,我不稀罕!”

    说完,她不顾大声吼完的晕眩,踉跄着就往门的方向跑过去。

    第①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一罂粟花绽放的时候,也在传播着一种毒(3)

    (本章内容及图片不太适宜在办公或公共场所观看,请确保周围无同事无同学,尤其是领导,切切!)跑了没几步,身子一空,程斐已经追上乔初夏,抱住她的腿,扛到了肩膀上,一手捂着她的嘴,就往回走。

    “嗯嗯……”

    满腹的委屈,满心的惊愕,乔初夏嘴巴被堵住,完全说不出来话,只是任由自己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

    有钱有势的人,便都是这么欺负人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和乔瑰菡都过了好多年叫人不齿的生活,究竟是什么原因,叫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完全失望,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甚至精神都受到巨大的打击,变得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的,最后只能出卖皮肉养活孩子?!

    乔家在国内既然如此只手遮天,又为何让唯一的女儿和幼小的外孙女流落在外,多年来不管不顾,难道仅仅是害怕这件令人不齿的丑事败坏了门风吗?!

    她不能原谅,永不!

    “不是我要管你的事情!乔初夏,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嘴巴给我放干净一些!”

    程斐终于动怒了,他今天原本对她已经“格外开恩”了,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极限!

    “你当我愿意管你们家的闲事吗?要不是你自己愿意跟着廖顶顶那女人去马尔代夫,刚好出现在摄像师的镜头里,后来又无意间被乔老爷子看见,我才懒得调查你到底是谁!你和你妈妈长得太像,难怪老爷子看了一眼就险些心脏病发厥过去!”

    乔初夏被他狠狠一甩,重新跌坐在床上,见他向自己过来,赶紧一转身,就要爬下床。

    程斐猛地伸手,想去抓她的腰,哪知道她往前一爬,他手一下抓空,再去抓,两只手刚好按在她臀上!

    软嫩的地方,手指一按,便感受到那绵软的触感,很有弹性,很是能够叫男人疯狂。

    你说程斐欺软怕硬也好,忌惮乔家的势力也好,自从他知道乔初夏的真实身份后,他便不想用过于强迫的态度和她发再发生点什么。

    可是现在,乔初夏跟疯了似的,就是不肯接受自己的身世,程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本来是极开心的,至于为什么开心,大概是忽然发现乔初夏居然和自己有着相似的身份,这个和他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就是单纯地高兴,觉得一般人无法“高攀”了她,她也不会“配不上”自己,有种皆大欢喜的快/感。

    而此刻她的抗拒,他引咎为她不屑于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你放手!”

    乔初夏本能地排斥这种姿势,这种原始的姿势令她屈辱也有些害怕,扭过头来,瞪着身后的程斐,发现他正在情难自已地按压着自己的娇/臀,一手去扯身上宽松的长裤,一时间她更加地愤慨起来。

    他撇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以为意道:“又不是第一次,小时候你也没这么抗拒过,难道我还得把你弄晕了才能做?”

    男人骨子里都是臭流氓!谁能想到这样的话语出自程斐的口中,平时在人前倒是装得道貌岸然,是圈子里所谓的“青年才俊”。

    乔初夏气极,想着与其跟他斗嘴,还不如赶紧下了这张该死的床,离他远点更安全。

    “嗤啦”一声响,她听见声音,大腿上一凉,心里暗叫不好。

    她不过是出门闲逛,身上是薄t恤和七分裤,都是随意的衣裳,料子薄,透汗,哪里禁得起程斐这一拉一扯,果然,大腿上的接缝处被他用力扯开了,露出来浅色的蕾丝内裤。

    她像只猫儿似的,弓着腰儿,被他在后面压着,动弹不得,刚要动,腿间传来异样的感觉,原来,他摸了两把那柔嫩的臀/肉,一把就剥落下来她的内裤!

    顿时,乔初夏鲜嫩得像是一枚剥了壳的**蛋的地方,就光溜溜地呈现在男人面前,她尖叫着,想要回过身来,夹/住双腿,护住春/光。

    热气却就在这时,覆盖上敏感的腰肢,下一秒,一张滚烫的唇舌就贴了上来!

    那热热的一条舌,太灵活了,慢慢地滑过那纤细的腰骨,留下一道道湿淋淋的痕迹。

    酥/麻的感觉像是电流一般,乔初夏咬着唇,想叫,又不敢叫。

    就在她哆嗦着的时候,程斐猛地一口咬住那软软的肉,用力咬下去,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依旧不松口,那细皮嫩肉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立刻就显出来红色的痕迹,疼得她“啊”一声,再也撑不住上半身,“噗通”一下倒在床上,臀依旧被他抱在怀里,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

    乔初夏胡乱扭动,一边看向四处,寻找着可有能防身的东西。

    “你别想再找到能用的东西了!”

    程斐冷笑,开口道:“小时候你能用镜子碎片割伤我的脸,上次又用烟灰缸砸我,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三次伤我的机会?”

    他说的不错,当日建福宫二人重逢,乔初夏可不就是看见他下巴脸颊相接处的那一条疤痕才认出是他,那是当年她用一块岁玻璃划伤的。

    背对着他,她看不到他脸上嗜血的神色,男人像是化身为一头豹子,露出獠牙一般地用牙齿咬着那极富有弹性,极娇嫩的臀,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舐着这处处的敏感。

    他的手,从肋骨处绕到前面去,将那件薄t恤往上卷,一直卷到她的肩胛骨处,不停地上下折磨着她的柔软。

    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从客厅里透出的光线,能够将两具叠加的身体照出大致的轮廓来,间或有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痛苦的几声呜咽。

    因为俯卧的姿势的缘故,她看上去比平时更为修长,纤细的颈子,窄窄的腰身,和笔直的腿,朦胧的光亮中,勾勒出完美的女性曲线来。

    程斐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将她往床里面推了推,自己也完全压在她身后,抓住她的两个脚踝,用力一顶,将自己的一张脸贴向那布满牙印儿的臀,向下,伸手摸了摸那微湿的地方,便低头凑上去!

    轰轰轰!

    乔初夏有一瞬间的大脑短路,眼前似乎有五光十色的极光爆炸开,一闪即逝,她张大了嘴巴,唇不住地颤抖着,霎时间落下泪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无耻呀,居然有那么丝丝微微的快/感,从尾椎骨的地方一路爬升,聚焦到了太阳穴,给她逼得脑子“突突”的,发疼发木。

    等到几秒钟后,她开始不甘心地挣扎起来,用力扭腰,用力踢腿,一边流泪一边胡乱地扑腾起来。

    程斐的两只手,像是钳子一样,紧紧地扣着她的腰。

    而她的反抗,不仅不能使自己得到解脱,反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扭动中,令他深埋的舌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撞上她逐渐醒来,膨胀坚硬的地方,刺激得她飙出更多的眼泪,合不上的小嘴儿也开始无助地“嗯嗯”起来。

    他折磨了她好久,终于自己也不想再这样忍耐下去,腾出一只手来,扯开自己的睡裤。

    乔初夏背对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他好久没再乱动,刚以为他放弃了,正松了一口气,冷不防,他猛地冲进来了!

    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背上,可怕的力量,使得他无比的深/入,她愈挣扎不要,他便愈发用力,一下便贯穿到了底儿!

    乔初夏的呼吸都断了!嗓子里哽了一口气,“啊”地叫出声来,头不自觉地高高扬起,整个人紧张地不停哆嗦着。

    同时,程斐要被那种包紧的感觉给逼疯了,他低低地吼了一声,粗犷的力道恨不得一次次将她顶坏了才好。

    一次比一次用力,他借着自己的体重,几乎骑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求你……停下来……”

    他置若罔闻,只觉得这样,自己心里的不安、暴躁、愤怒、难受等等一系列的情绪才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于是更加暴/虐起来,微微闭上眼,将她按得死死的。

    乔初夏喊了几句,便发现,自己喊不出来了,小肚子很疼,被顶得涨涨的,每一次都像是被烙铁烙过似的,发麻一样的疼了起来。

    嗓子哑了,也没力气喊,她的脸贴着丝滑的床单,眼泪不停地流着,整个人似乎都被他降服了。

    他的呼吸很重,他像是杀红了眼的将军一样,策马驰骋。

    身下的女人嘤嘤地低声啜泣着,一开始,还能维持着淡淡的抽泣,到后来,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手指抓着皱巴巴的床单,无意识地收紧,然后随着那种要把人弄死的频率,上下颠簸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专属方式,有的人喜欢嘶吼出声,有的人喜欢说一些下流话来助兴,程斐是很奇怪的那一种,他不喜欢说话,自始自终都是安静的,只是抿着唇,专心地撞击着她的柔软。

    乔初夏要疯了,她甚至想,如果现在程斐像是乐文昱那样,或者梁逸那样,逼她讲话,起码她的注意力能分散一些,也好过此刻,沉默得像是沉溺到了无边的地狱,身体敏感得可怕,她自己都能察觉到那里一定肿起来了。

    “你、你轻一点……我不跑了,绝对……不跑了……”

    她长大了嘴巴,用力吸了一口气,赶紧表明态度,求他放缓力道,整个人要被他撕裂了。

    尽管之前他用了嘴,可是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而他又格外粗鲁,这么急吼吼冲进来。

    她的求饶,多少有些效果,程斐慢了下来,慢慢动了几下,只觉得这样放慢了速度,是对自己的莫大折磨——

    天知道,一旦慢下来,那种摩擦,那种撩人的紧致,那种一呼一吸间叫人疯狂的欲望,都在折磨着他,叫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变成可燃液体,在血管里燃烧成熊熊烈火来!

    乔初夏合上眼,他不再横冲直闯,她好受了一些,轻轻地动了动酸疼不堪的腰,缓解那深入体内的不适感。

    “别动!”

    是真的急了,他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几乎是“拧”了一把,这才勉强消了心底那股猛然蹿起来的邪火儿。

    她被冷不防打得“嗯”一声,全身都紧张起来了,程斐被夹得生疼,一把提起她的腰,将她像翻一张薄饼似的,整个人都翻了过来。

    而至始至终,他都没退出来,整个关键所在,就这么在她身体里,旋转了一大圈,刮得她痛得不行,火辣辣地一阵哆嗦起来。

    程斐大吼了一声,眼珠子几乎都要变成血红色,整个人往乔初夏身上一压,饿虎扑食一样牢牢将她圈在怀里,就开始莽撞起来。

    晕眩了,身体漂浮着,使不上力气,她以为自己受不了了,大喊起来,其实发出的声音像小猫儿一样,低低的,哑哑的,愈发叫人欲罢不能。

    到后来,她连喘气都费劲了,双腿被压到胸前,身子弯成小小的一团儿,全身熏染上淡淡的浅红色。程斐心底有一片地方忽地就温柔起来,好像是有一处谁也没去过的地方,就这么被填满了一样,沉甸甸的,不再随风飘逝。

    他俯下/身子,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终于不想再折磨她了,不禁加快了腰力,飞快几下,结束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乔初夏迷蒙地半阖着眼睛,承受着他数量惊人的滚烫,在他怀里蜷缩着,瑟瑟地到了巅峰,然后昏了过去。

    好渴,嗓子很干。

    乔初夏舔舔嘴巴,却又不想就这么醒来,哪知道嘴巴越舔越干,还吵醒了身边的男人。

    程斐其实一直没睡着,只是歪着身子看她睡觉的样子,其实他比她还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东西,有这么显赫的家世背景。

    那么,自己如果要她,应该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他愉悦起来,下床,倒了一杯水,重新回到床边,托起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喂她喝水。

    想他程大少哪里伺候过人,加上乔初夏正迷瞪着,这一杯水洒了半杯,沿着她的下颌,流了出来。

    双颊依旧泛红,喝过水的小嘴儿水汪汪的,程斐原本不是什么浪漫温存的人儿,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将杯子里剩余的水一口吞在嘴里,捧着乔初夏的脸蛋儿就亲了下去。

    摸索中,触到她微凉的唇,他用力撬开她的牙齿,将那一口水全都喂到她嘴里。

    “很甜。”

    他难得一笑,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怕了,看的乔初夏更加有些打心眼儿里害怕他了。

    一把握紧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程斐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

    “我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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