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明骚暗贱(高干)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6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心有千千结

    【——

    有些事,总要水落石出,匿藏的再深,也会有破绽。

    严其灼掏出电话,水亮的眼眸看着那串数字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拨了过去。嘟嘟声后,那端的人开口,声音是他一惯的清冽。

    “有事?”

    乍听到那个声音,严其灼觉得她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似乎停止了跳动,她静静的屏住呼吸,一声不响,直到电话那端传来某人不耐烦的声音。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她急急地喊道,生怕他当真挂了电话。踟蹰了半天后,才又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在哪?”

    “香港。”

    “做什么?”

    “谈合作案。”

    “和谁?”

    对方突然没有再回答,沉默片刻后开口。“这是‘国域’的内部机密,我想可能不方便告知。”

    机密了不起啊!

    严其灼翻了个白眼,她知道,此刻自己不适合歇斯底里或者是如小言女主般的哭哭啼啼大喊感谢天感谢地。但是,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的心底还是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心安。不论他是不是在一天一夜前倒在血泊里,至少此刻,他还能和她说话。

    “宋青城。”她喊他。

    “嗯,什么事?”他应着,轻微的喘息声在女孩耳边淌过,引的她捂住了唇角。

    “你……”没等那个疼字溢出口,严其灼就飞快的克制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轻快地开口,就像从前一般,桀骜不驯。

    “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您也知道,我爷爷对您可是怀着一颗势在必得之心呐。”

    说话的人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小小的,带着无可奈何。

    “一周后。”

    “那好,一周后见!”她嘿嘿一笑,随即声线转柔喊他。“宋青城。”

    “嗯。”

    再次听到微微的喘息声,严其灼微翘的嘴角染上笑意。

    “没事,我就是喊喊你,就是……确认一下。”

    很精准的掐在‘下’字音尾将电话挂断,一个人对着夜空站了许久,直到一丝凉意顺着曝露在夜风里的脚趾攀爬而上,冷的她一个寒战后才回神,她低头看着手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

    “宋青城,你欠我好多。”——

    人的一生有很长,严其灼觉得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里,绝对不会想象得到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她还会爱上别人。而那个别人,虽然在她的生命里迟到了很久,但他出现,她仍感激。

    “小严,你把这个月的日记账整理一下发给我!”

    “……”

    “小严?”

    “……”

    “小严,钱会计喊你!”小彭猛地推了一把对着电脑出神地厉害的严其灼,心中疑惑。这大白天的,小严怎么神游到钱会计连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额……”

    严其灼愣愣的站了起来,看着钱会计,有些赧然。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钱会计镜片后的眼里有些不悦,不满意自己的下属在工作时间开小差。

    “你把这个月的日记账整理出来给我。”

    “好的。”严其灼连声应道,转身要坐下时,听到钱会计再次开口。

    “小严,做财务的话,我希望你能专心一点,你要知道,我们的工作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哪怕是一个小数点,对公司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损失。所以,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在上班时间开小差,还有,”她扶了扶眼镜,指指严其灼的电脑,“我说过,银行余额以及往来账交易明细,每隔一小时截图给我一次,你上次的截图时间是两点,而现在……”

    她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将手机扬起,屏幕上显示着数字时钟:16:13.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小彭看着严其灼轻咬下唇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此时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她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严肃的钱会计,只能在心底暗暗给严其灼祈祷。

    “小严,不是我要挑你的毛病,是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们有毛病可被挑,你明白么?”财务这份工作,对于细心专业的要求很高,钱慧芳看着面前的人。小严是个聪明的下属,学东西又快,但时不时的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这对追求完美的钱慧芳来说,的确是一个挑战。

    “我明白。”出来工作后,她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是她自己要求脱离严家的势力范围,那理所应当的,她就要承受该有的压力。

    “去工作吧,错误可以犯,但是不要同一个错误再犯第二次。”

    “好的,钱会计,我知道了。”

    人总是这么奇怪,她在面对不同的人时总有不同的面孔,她可以长袖善舞到笑脸迎人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可以恣意妄为到无所顾忌只为自己开心;她更可以不显山不露水的将自己隐藏起来,努力成为平凡的自己。

    所以说,这世间,一定会有另一个自己,做着自己不敢做的事,过着自己想过却过不了的生活。

    在门口站了半天的程阳脚尖一转,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两眼冒爱心的小秘书笑道。

    “打内线,通知财务室的小严和市场部的赵杰还有李主任,来我办公室开会。”

    “好的。”

    程阳点了个头,推门进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上椅子,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取出电话,是一部诺基亚砸核桃款。

    “喂,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基本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但是,必须静养。”

    静养?

    程阳面色凝重,招标会在即,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更何况此时又正是换届关键期,一旦有人趁机起事,再微小的尘埃也能激起滔天巨浪,于那个人而言,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自己怎么说?”

    对方沉默,然后有些恼怒的开口,“他一定要回去,谁都拦不住,就连老爷子,都没法说服他。”

    果然!

    程阳摇头苦笑,他就是这样,一旦做了决定,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转变心意。

    “阿玉,或许你可以换个方法留下他。”

    “什么方法?”

    “抓了他的女人,或者,”他坏心眼的看向门口,大嘴一咧,“你把他揍昏,然后注射安眠药水呗,再不然给他找个温柔乡,你也知道的,咱们三少对于女人,还是很热情的。”

    热情到身材好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童家大美人全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

    “去你妈的,你他妈不知道啊,连深度催眠都搞不定他还提什么安眠药水,你存心让我被他坑是吧!”

    赵玉大抵是被某人的执迷不悟给气糊涂了,竟然不顾形象的对着程阳大吼大叫像个毛头小子。

    “嘿嘿,你知道就好,照办吧,挂了!”

    挂了电话,他照例将自己的大脚搁到办公桌上,程阳一直不明白,他们已经从那个人间炼狱出来这么多年了,为甚么蓦三还能秉持着牢不可摧的自制力不放,不能像自己一样,人生得意须尽欢,美女投怀通通抱呢?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推门进来,面若桃花的脸上一双清水妖眼,流转间眸光璀璨,水色撩人。

    他想,他大抵是知道了原因了,不过若是她,倒也不错。

    至少,风姿艳骨。

    “程总,您找我们?”

    ‘杨二嫂’小高跟一路兴奋的颠簸着走过帮她开门的严其灼身侧,激动地朝着程阳跑去,有那么一刻,严其灼很恶毒的想象着杨二嫂飞扑进程总怀里,重重的将他压在身下的场面。

    哈雷彗星撞月球,尼玛世界真疯狂,石城晚报的头版头条估计版面会爆炸,那她这个告密者是不是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再一想自己好歹也是在党的照耀下健康成长的一根正苗红的良好少年,怎么能为了五斗米而卖了老总呢!

    最少也得五斗半,她才能答应!

    “你们看一下,这是今年的石城建材招标大会以及晚宴的邀请函,咱们该准备些什么东西,都仔细点看好了,市场部的人赵杰你全带过去,小严和李主任一块过去。另外,大会结束后,赵杰、小严、李主任和我去参加晚宴。”

    程阳拿过一个文件袋丢到大办公桌上,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几人打开看看。市场部的经理和李主任都争先恐后的去看袋里的文件,只有严其灼静静的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程阳斜睇着她,看她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不免起了恶作剧的心态。

    “小严,过两天我带你去挑件礼服,给我称撑场面。”

    “不好意思,那天我去不了,有朋友过来。”

    “小严!”杨二嫂听到她的一口回绝后,转身严厉的看着她,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程阳抬手止住。

    “哦?什么朋友?”

    严其灼余光瞄向他,嘴角微翘。

    “很亲密的朋友,还望总经理能体谅。”

    程阳猛地跳起来,死死瞪着严其灼半晌,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都是戏谑时,怒不可支。

    “太好了程总,这次咱们会碰到‘国域’的人,好歹能和他们的工程部认识一下,到时候拓展业务也能有个门路啊!”

    赵杰的一句话打断了程阳龇牙咧嘴就要露出的獠牙,他愤懑的瞪了一眼一脸假笑的严其灼,回身看向自己的下属。而他身后的严其灼在听到‘国域’二字之后,蓦地抬头看向李主任手里的纸张,快步走了过去。

    “嗯,不仅仅是‘国域’,咱们还能和‘南有’的老总碰上。”程阳瞅着赵杰手里的资料,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可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程总您放心,咱们能成为这次建材大会上仅有的几家装潢公司之一,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好,我……”

    “这上面说‘国域’石城的几位老总会到,这是真的么?”严其灼打断程阳的话,葱根般的食指点在邀请函上。

    他程阳慢条斯理的扭头看向严其灼,视线又扫到她手指指向的地方,那是这次建材大会主办方协同几家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和建材大户的谢鸣。赫然记载了各家参会人员的名单和职位。

    看着她的男人一手抱xiōng,一手抚摸着下巴,那模样瞧在严其灼眼里要多风骚就多风骚。不过此时,她等着他的答案,能做的就只是忍辱负重面对他。

    “那当然,这可是政府主办的,只要是印上去的人,都会到场!”

    印上去的人,当然包括了那个名叫宋青城的‘国域’总经理,石城的负责人。

    白菜地里黄

    【我们会不会再一次不期而遇,然后一见钟情?】——

    “哦,对了,”严其灼将手中的资料放回桌面,笑盈盈的看着程阳,眼里都是在清明不过的意有所图。

    “我刚好想起来,我那个朋友可能来不了了,所以,我会陪您一起去的。”

    极简单的陈述句,带着她的倨傲。仿佛她愿意陪他去参加晚宴,是给了多大的恩惠一般。而在严其灼心里,她的确是如此觉得。她愿意屈尊做一个花瓶,为的,不过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合理的理由见到那个人。

    至于做不做花瓶,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杨二嫂最听不得严其灼和程阳说话的口气和姿态,她此时眉头微皱,刚要说她,却再次被人制止。看了程阳一眼,杨二嫂心中想喝了酸汽水一般,不停的冒着泡,带着浓郁的酸味。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她骄傲,而程阳纵容她,是因为她的确,有那个资本。她的身份,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而她又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双赢了。

    对于彼此的想法,两人心照不宣。严其灼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程阳脚上与西装极不协调的板鞋后,笑嘻嘻的开口。

    “不过礼服的事,不需要你cāo心,我自备。”

    “那岂不是让你破费了?”程阳靠近她,戏谑道。

    女孩皱眉后仰,脸上的嫌弃之情若无旁人。所以说,有的时候,她真的是随心所欲,开心了就装一装,不高兴了,连掩饰都省了。

    “ok,到时候别给我丢人就行了。”

    “呵呵,程总,”严其灼郑重其事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程阳,咧嘴一笑。“这个您还是先以身作则吧!”

    程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鞋,立刻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急道,“今天我是突发状况,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啊。”

    要不是早上从小饶床上下来的急,他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就来了公司,还被面前的小毛孩子笑话。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看来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照全身镜,免得搞得自己气势荡然无存。

    对于他的话,严其灼不置可否,再次接受到杨二嫂严厉的能把她片成北京烤鸭的眼神,她还是识时务的乖乖闭嘴不再言语。安静的矗立在一旁,听着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大会的各项任务分配和细节,时不时蹦出什么‘国域’和‘南有’等词传进她耳里,但她仍旧自顾自的想着事情,并不被影响。

    招标会和晚宴在下周五,而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一周的时间,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算上之前在渝市的时间,也就是说,在中枪十天后,他要像个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招标会上,然后和一群商场的老狐狸们谈笑风生尔虞我诈?

    宋青城,到底说你傻,还是说你神?

    不,应该说你其实是个奇葩,不过这个世界上奇葩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但少你一个的话,我的乐趣就会少了太多。人生本来就已经很无趣了,我又何必不善待自己呢。

    “严其灼,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了你多少声了?”

    一个哀怨的声音在严其灼耳边炸开,吓得她一哆嗦,乌眸一溜,看向面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帅气扶桑,一脸疑惑。

    “你干嘛,今天亲自出马为我们的客人服务啊?”

    “去你的!”扶桑在她身侧坐下,接过侍应递来的红酒抿了一小口,酒的芬芳萦绕在喉间,余韵甘甜。她一边回味着口中的感觉,一边觑着身侧的人。

    “喂,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到底干嘛了?”扶桑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眯眯的问道,“思春啊?看上谁了?”

    身侧女孩看着她杯中的红酒,微翘的眼角睨着她,唇瓣动了动,半晌还是没有说出来,急的看得人都抓耳挠腮了。

    “啊喂,严其灼我告诉你,欲言又止真他妈不适合你,你不是大家闺秀,你是女流氓,ok?”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白期待了对你!”

    “我靠,严其灼,你说什么?”

    “我说你狗嘴里吐不出金镶玉啊!”某人悠闲的重复着,飞快的躲过扶桑伸过来的手掌,将自己的脖子撤离到安全范围。眼神一晃,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表情随之一顿,迅速冷了下来。

    那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酒吧的工作服,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马甲。同样的衣服,穿在十一他们身上是玉树临风,穿在扶桑身上是洒脱写意,而穿在她身上,却真是应了古人的那四个字:弱柳扶风。

    似乎擦觉到她在看着她,小白菜扭过头微微看了她一眼便立马移开视线,然后,一丝笑意在她精致的唇角边晕染开来,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慢慢变淡,最终幻灭。

    扶桑一看此刻严后妈的眼神正恶狠狠的剜在孤苦无依的小白菜身上,顿时一个激灵,屁股挪了三挪,用自己的身体替小白菜挡住了些许眼刀,赔笑的看着面前脸色渐渐发黑的严其灼。

    “小灼,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那我应该和她几般见识?”收回目光,严其灼冷冷的反问道。

    她没有忘记前天半夜因为睡不着,谁都没招呼一声就打车来了‘迷失’后看到的情景,小白菜和表哥坐在堆幔的软包厢里,她给猴子递酒,她清澈的眼带着迷恋的看着猴子,轻轻偎依在猴子怀里。更甚至是两人的四目相对时所散发出的浓情蜜意,她一个外人都能看的出了,那这两个当事人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可想而知。

    本以为她会怒气勃发的冲过去将小白菜就地正法了,可是,转念一想,猴子在场,以他现在看小白菜的眼神,难保不和自己拼命。

    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的扶桑后,气势汹汹的出了酒吧。

    但是今天……

    严其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腕后,朝着扶桑点点下巴。

    “我在1314等她,让她来找我。”

    扶桑一听这话,惊得一把拉住严其灼的右手,“小灼,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就是个小丫头,在这里这么多天,一直安分的不得了。真的,她挺可怜的,她和我说她爸爸……”

    “够了!”严其灼轻喝一声,打断扶桑的话,“我不管她爸爸还是她爷爷,我现在要她去找我,怎么,我这半个老板连自己的员工都叫不动么?”

    清水妖眼里都是扶桑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冷漠,那是严其灼发怒的前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她真的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可能是你想多了,所以,我想……我想……”她偷看一眼面前脸色更加难看的人,心一横,咬牙道。“我想还是算了吧,别吓坏人家小孩子了,你看你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我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小白菜那么孱弱的小姑娘了,所以,小灼……”越说到后面,扶桑越没有底气,因为面前的人,整个的俯视着她,带着鲜少见到的冷凝。

    “吃了她?”严其灼冷笑,看一眼一直偷瞄着她的小白菜,“我真怕脏了自己的嘴!”

    “小灼,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太难听了,小白菜的确出生穷苦人家,没你富贵,但是好歹她也是个人,有尊严的。”

    “扶桑,两个选择。一,你帮我叫她过来,二,”她挣脱扶桑的修长手掌,低头靠近端红酒的短发女子。“我自己找她。”

    “我帮你喊她!”

    扶桑猛地站起来,挡住了严其灼要迈向小白菜的脚步,飞快的做出了选择。她怕,若是严其灼自己去喊她,那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女子单打了。

    “但是你的保证,你不能对她动手。”

    严其灼原本只是冷漠的眼,在扶桑说出这句话后,渐渐浮起一丝无奈。

    “扶桑,她才来这里两个月不到,你已经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不错,真是不错!”

    漂亮修长的手掌扬起,轻轻鼓起掌来,然后,在扶桑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里转身上了台阶,一路朝楼上走去,没有再看任何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收复这么多人心。

    猴子也就罢了,谁叫小白菜占了天时,长了一张六七年前青青姐的脸呢。可扶桑他们呢?少爷们也就算了,本来擅长的领域就不在脑子上,但扶桑也能被她收买,这真是手法高端到让她都不免要钦佩了。

    若她真是安分守己,自己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弄走她。可那么明显的,小白菜绝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的一双眼,在看向不同的目标(严其灼此时只愿意这样形容被她收买的人)时,都能因人而异的散发出恰到好处的电波,这难道,也可以是天生的?

    所以……

    “灼姐,你找我?”

    没有敲门声,有人推门进来,怯生生的问道。

    严其灼掀起眼帘,看向门口站的女孩,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面对自己的猎物极尽诱惑的勾引着。

    小白菜轻咬着唇角,打量着那个瞧着二郎腿,微微斜靠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她及肩的发散着,有几根不听话的在她嘴边拂动着,带着骚动不安。一双迷蒙的水眸借着灯火的光华带着冷漠虚搭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裹足不前的感觉。

    “过来!”

    今宵长似年

    【你永远不知道,在别人的世界里,会有着怎样的算计。】——

    “过来!”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门口的纤细身影慢慢朝她移来,每走一步,都孱弱的似乎随时能倒地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严其灼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白菜脸色蓦然惨白,她细白的手指绞着衣角,怯怯的看着严其灼,泪光四起。

    “灼姐,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我真的不能回家,我害怕,我好害怕。”

    “小白菜,这招对我没用的,我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扶桑。”

    “我……我知道灼姐嫌我麻烦,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的在生活,我只想要一个栖身的地方,我别无所求,灼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清澈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仿佛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那你和我哥哥,是几个意思?”

    小白菜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如常,“我和……我和堂堂,我喜欢他,”她飞快的看了一眼严其灼,急急解释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只是喜欢他,他也说很喜欢我,我没想能和他怎么样,他喜欢我开开心心的坐在他旁边,我就坐在他旁边。我没有别的想法,你相信我,灼姐。”

    看着小白菜声泪俱下的模样,严其灼想如果她心情好的话,说不定她会给小白菜颁个什么最佳表演奖,可惜的是,她的心情,极度不好。

    “说够了没?”贵妃椅上的人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小白菜,“哭够了没?”

    “灼姐……”

    “我人不在酒吧,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扶桑母亲死于扶桑父亲酒后殴打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严其灼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脸上血色顿无。

    “你告诉扶桑,说你爸爸酗酒成性,经常责打你妈妈,每次都将你妈妈打的遍体鳞伤,可是你妈妈就是不肯离开他;你还告诉她,你爸爸为了还赌债,瞒着你妈妈把你卖给了人贩子,后来你逃了回去,想要和你妈妈一起离开,但是你妈妈又一次选择原谅你爸爸,你最后忍无可忍,在你爸爸又一次醉酒殴打你妈妈时,你拿着到冲了过去,但是误伤了你妈妈,最后,你爸爸第三次把你卖了出来,所以,你告诉扶桑,你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是不是?”

    小白菜低着头,一言不发,面前的人冷笑。

    “据你所言,你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可是你在酒吧做侍应的时候,你给客人推杯换盏时眼角流露出来的厌恶和不屑出卖了你,你一边装作孤苦无依,一边又为自己现在的处境百般委屈,你告诉我,你委屈什么?这里,不比你那个家要好上千万倍么?还是说,”她低头与小白菜对视,看着那双眼里佯装出来的惊恐一点点消磨殆尽。“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自己口中的那个伶仃女。”

    “我只想和堂堂在一起。”小白菜平静的开口,再也没有先前的怯意。

    “你做梦!”

    和猴子在一起?事情真这么简单她又何必一定要留在酒吧,直接和哥哥一走了之不就好了,也不用这么百般委屈的做着自己厌恶的事。

    “哈哈,”小白菜突然笑开来,她看着面前的清艳女子,眼里都是得意。“我做梦?严其灼,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什么?”

    清艳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小白菜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小拇指上的细长指甲,不屑地看了一眼惊呆了的严其灼,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来对付严其灼了,很中肯的来说,严其灼算是个不错的对手。

    “我说,我怀孕了,怀了你的侄子,嗯哼!”慢条斯理的说完,小白菜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死!”一声怒叱,严其灼的手锁住了小白菜纤细的颈脖。水亮的妖瞳里都是骇人的杀意,她想杀了她。

    “住手!”

    1314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砰地一声巨响后,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外。

    “咳咳……灼姐,不要……咳咳!”

    “夭夭,放开她!”

    小白菜突来的凄厉哭喊声和男人的怒吼声一同响起来,严其灼脸色发白,但是手指的力道越来越重,眼看着小白菜的白眼珠往上翻去时,手腕上突然传来剧痛。她啊的一声,松了锁在小白菜脖子上的手指。

    “小白菜,你怎么样,没事吧!”男人一把将小白菜揽进怀里,大掌拍抚上她的纤背,替她顺着气。

    “我……我,我没事……呜呜,堂堂……”

    先前的得意之色哪里还能在她脸上找到半分,小白菜此时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扑在宇文堂的怀里哭的凄惨无比。

    “夭夭,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是小白菜发短信给我我及时赶到,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掐死她了?”

    宇文堂看到怀里的人哭得肝肠寸断,心中一痛,朝着严其灼劈头盖脸的吼道。

    “她给你发短信?”原来猴子能这么及时赶到,是有人有预见性的做出的对策啊,猴子进来的那一刹那,她还以为通风报信的是扶桑呢。

    “你别一副如你所料的表情,我告诉你,小白菜发短信是要告诉我你来了,说我们很久没有见面,是因为上次我告诉她我很想你!所以她在看到你来之后,就立刻发短信通知我让我过来的。”

    猴子言下之意是她严其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严其灼一时间觉得自己可笑极了。“那我是不是该感谢她,她这么为我们兄妹着想?”

    “夭夭,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走一步算计一百步的,小白菜只是个孩子,你对她好……”

    “孩子?哈哈——”严其灼大笑,“宇文堂,她还是个孩子的话,你让一个孩子怀孕,你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喊过他全名,这是第一次。冷若冰霜的脸在提到孩子二字时,更是冷到了骨子里。对面的人脸色丕变,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你就是个畜生!”

    她知道她不该骂猴子,可是,她忍不住,她一想到青青姐,她的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火熊熊的烧着,想要烧毁这世间所有的温情。

    她得不到的,她迫切的希望青青姐得到,可如今,都被半路杀出的小白菜给打碎了。

    “站住!”宇文堂朝着大步离开的严其灼喊道,可那人充耳不闻。

    “我要你站住!”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搂着小白菜几步跨过去拉住严其灼。“夭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孩子……”

    “啪!”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耳光声响亮无比,被喊住的女孩活动了一下麻痛的手腕。

    “宇文堂,你活该青青姐恨你一辈子。现在还有我,我也恨你。”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女孩,那个女孩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着严其灼静悄悄的竖起了中指。

    有那么一瞬间,严其灼得手忍不住朝牛仔裤的侧边摸去,但最终,她克制住了。她的骄傲和自负不允许她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她做不到。

    “小白菜!”

    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呼唤自己的爱人,宇文堂脸色渐渐发白,他怀里的小白菜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喊她的女子,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了拍她的小脸。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我不着急,而你,也不要着急!”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抓住猎物,她还需要时间去织网,只有一张最好的网,才能以最干净利落的方式一举抓获想要捉的东西。

    宇文堂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艳的眼角交织出丝丝无可奈何。

    夭夭,你虽然聪明,可是有时候有些事,你并不能全部看清,至少这件事,你就只被表象蒙蔽了双眼。

    不过,有件事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活该被青青恨一辈子。

    这样多好,恨他一辈子,便会念着他一辈子,那他,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呢?——

    时光荏苒,不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任你是被谁伤了又或者是伤害了谁,它都不会为此停驻半秒,转眼,便是程阳口中念念叨叨的下周五——招标大会。

    公司派出三辆车,载着一干人朝着城中的大会地点赶去。严其灼、李主任和程阳一部车,其余两部都是市场部的精英们,今天,大会现场就是他们的战场!

    对严其灼而言,这里不仅仅是战场,还是一场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场,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

    “小严,怎么样,晚上的晚宴准备的如何?”

    坐在后座右侧的男人转脸看向左侧的女子,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衬衫和裹腿小脚裤外加英伦风系带小牛皮鞋,开口问道。

    女孩收回放在车窗外的视线,瞄了一眼脚边的精装纸袋,挑衅般的看了一眼程阳。

    看看到荼蘼

    【你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追分逐秒的算计着、等待着、期盼着,却到最后一刻近乡情怯、踌躇不前?】——

    坐在后座右侧的男人转脸看向左侧的女子,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衬衫和裹腿小脚裤外加英伦风系带小牛皮鞋,开口问道。

    女孩收回放在车窗外的视线,瞄了一眼脚边的精装纸袋,挑衅般的看了一眼程阳。

    男人中短的发上了发蜡,循规蹈矩的定在头皮上纹丝不动,骚包的脸下dior蓝细格浅色衬衫搭配纯黑的领带,外罩一件天鹅绒蓝的同品牌西装,乍一看去,还真有那么几分雅痞的味道。

    当然,这得先抛开他猥琐的眼神和时不时抽风的举动,若是严其灼今日第一次见程阳,她或许会被他的外表蒙蔽半刻,但只要程阳一开口,什么清啊贵啊,都是扯淡。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来风马牛不相及。

    “程总今天……挺惊艳的!”她中肯的评价道。

    “谢谢!”

    程阳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人,再次瞄了一眼她脚边的精致纸袋。

    “介意我看一下你的礼服么?”

    “介意!”

    她的回绝,向来都是不遗余力且毫不留情面。程阳叹气,为自己微弱的老板气势做垂死挣扎。

    “露肩的?”

    ……

    “露背的?”

    ……

    “深v的?”

    ……

    “那要不然是……”

    “程总,玄英楼到了。”

    副驾座的李主任听不下去了,有些黑脸,扭头不悦的看了一眼沉默是金的严其灼后,笑看着自己的老板说道。

    “咳咳!”

    轻咳一声,程阳就着门童拉开的车门下了车,转身扣好西装外套,待身后两辆车里的人全部到齐后,以解放军当年跨过鸭绿江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玄英楼的门楼走去,在大堂迎宾接待处,签下自己的大名后由工作人员护航,送到电梯处。

    “请上7楼。”

    迎宾小姐甜美的声音激的严其灼一个寒颤,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有权有势的政府主办,那更是服务到你宾至如归啊。撇了撇嘴,严其灼心里默念着万恶的资本主义已经渐渐的腐蚀掉咱们的社会主义,视线绕在电梯的指示灯上,一直压抑着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

    “叮——”

    电梯停在7楼,门刚开,严其灼便迫不及待的要跨出去,似乎忘了自己此时身在的电梯里,有不止一个人是她的上司,而她,不该是那第一个出电梯的人。这不,李主任已经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

    刚要火大的甩开那只阻碍她出电梯的手,却在瞄到身后众人时清醒过来。

    “我怕电梯感应门夹到你们,请。”

    她飞快的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并且很合理。至少在程阳以外的人看起来,很合理。

    她很急,非常急,程阳看的一清二楚,她刚刚一回头时的眼神,落在他眼里,无不在诉说着她的急切。她想要快些进场,为什么呢?得意的笑容不加掩饰的挂在嘴边,抬脚往前。

    “他没这么早来。”

    跨出电梯的刹那,程阳低头凑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小的连严其灼也不确定他到底说的是不是那个他。

    愣愣的看着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朝着7楼那扇打开的精雕木门走去,严其灼咬唇思索着待会可能会遇到的人,想着应对的方法。这儿不是家里,这算是她首次以另一个身份去面对某些人,希望她在见到自己时,能够一如平常的精明能干做到面不改色。

    思及此,严其灼抬脚跟了上去,可越接近大门,手心越是滑腻,不仅仅是手心,就连脚步也沉重的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被谁恶作剧在脚下沾上了强力胶。她有些气闷自己突来的胆怯,暗骂一句有病后,再次深深吐纳了一回。

    程阳说他没这么早来的!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严其灼随着市场部最后一人的脚步踏进了人声鼎沸的会场内。

    他没这么早来!他没这么早来!!他没这么早来!!!

    可是现在环视场内,早已经座无虚席了,主持人开始和后台控制音响的人不停地调整核对麦克风,几位政府官员也列席了,就连那个石城建材界最大的供销商‘南有’的负责人都到了,那个没这么早来的人却还连影子都没瞧见。

    终于,严其灼忍耐不住了,她拿起电话飞快的发了一条短信出去,很快的,收到了回信。

    ——他一定会来。

    ——那怎么还没到?

    ——这你得问他家的司机。

    ——我知道你结扎的事,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某人终于爆发,使出杀手锏。

    程阳看到那三个巨大的感叹号,有些同情起宋青城来,这小东西太会学以致用了,知道的事每每都能把握到恰到好处,要不要这样啊!余光偷瞄一眼安坐在后两排某咬牙切齿的人,捏捏太阳穴。

    ——我真不知道,我和他不熟!结扎的事,我费用报销单上都写了!

    写你大爷的!

    严其灼抱着手机差点跳脚冲到前面去拳打程关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时,一阵悠扬的音乐想起,主持人手拿麦克风登场,高声宣布招标会开始。

    首先是xx局x局长、xxx部x部长接着又是发改委某部长等等一干‘官人’们发表演讲,严其灼耐着性子等,时不时的朝精雕木门看去,心里想着,可能是路上堵车迟到了,或者是……是伤口复发还是……什么别的。

    反正他一定会来,她的努力不会白费,她不会等不到他的!

    可一直等到最后一位官员慷慨激昂的念完他手中的稿子时,那个大会流程表上此时应该轮到‘国域’负责人上台致辞了,他仍旧没有出现。主席台上‘国域’的几人不知交流了什么,然后主持人再次上台。

    “下面,有请‘南有’总经理严若凡女士为本次大会致辞,大家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场内响起,震耳欲聋里,人们都忽略掉‘南有’其实是在‘国域’之后致辞的,那现在被提到前面,只有一个可能了……

    严其灼抬眼,捕捉到程阳看她的眼神,他眼里的无可奈何一下子击垮了她的坚持。捏在手中的大会流程表滑到脚边,她木然的看着前方,眼神毫无焦距。台上的短发女子容光焕发,举手投足间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超然气势,就如同她身上那套量身定制的chanel浅蓝套装一样,高雅、简洁、精美。

    那个人,是她的亲姑姑,可此时,她看不到,她什么都看不到。她只知道,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天,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于今天这场招标会,此时已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仅见不到他,她甚至连他的一丝消息也得不到。

    那她这些天来的隐忍不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失望与无力席卷了全身,雪白的牙齿咬住嘴唇,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站起身来。

    她要离开这里,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不然她会崩溃的,她等了那么久,却什么也没等到。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可她的右脚刚刚抬起来,耳边就如过电一般听到一个名字。

    “下面,有请我们不远千里,特地从香港赶回来参加这次大会的‘国域’石城负责人宋青城先生为大会致辞!有请!”

    “啪啪啪啪!”

    “啪啪!”

    ……

    此起彼伏的掌声一声高过一声,主持人那段不算短的介绍里,严其灼只听到了‘宋青城’三个字。她惊愕的扭头看向主席台,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被向两边拉开的幕布后。待幕布整个拉开,露出今天的大会主题时,那人以模特般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到主席台侧的发言台上站定,微微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不好意思,班机延误,来得有些晚,海涵!”

    他一句话刚落音,台下再次响起一片热烈的鼓掌声,严其灼定定的望着他,一瞬不瞬,而那个人,一直没看她。

    “由于时间紧促,我再次简短的和大家说几句,请大家先就座,谢谢!”

    说到就座二字时,始终没看她的人视线飘来,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就像是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轻轻在你脸颊上停留过几秒,便又被风吹开来。你若是想再次感受那种柔软的触感,就要不停地追逐它,追逐它。

    怔愣住的严其灼在李主任的拉扯下,又重新坐回座位。台上的人看到她坐回去后,开始致辞。

    没有人发现他的停顿是因为她,只有他和她自己明白。

    男人的视线再次蜻蜓点水般停驻在她脸上,和她灼热的视线相交,倏地又挪开。

    他穿着简单裁剪却异常合身的armani西装成衣,深灰色绒布面料秉承着armani一贯低调优雅的气质,宝蓝色缎面细领带映衬着那件银色丝质衬衫,即清贵自持又不失亲和,让人敬畏的同时又不会畏惧。这样的风格,也只有宋青城能驾驭得了。

    不着痕迹的优雅高贵,他真的可以是armani的活招牌。

    活招牌不知道说了什么,台下又是一片掌声,严其灼架起二郎腿,手肘抵在大腿上撑住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台上的人。

    是酒店灯光的问题还是事实如此,他的脸色,隐隐带着苍白,说话的薄唇也没有平日的红润。甚至于他的眼角,还掩藏着一丝很难察觉的疲倦。那些疲倦像是被他克制在某一点,然后时不时的溜出来打个酱油,让发现的人心惊肉跳。

    就比如,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