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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萧然的隐私日记

    林晰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计划。(飞速小说网wwwfeisuxs)同时在另一边,萧然正兴奋的在导师推荐下填写报名表格,鲁宾斯坦音乐大师赛,萧然终于到二十周岁了,终于有资格参加这一著名赛事了。

    晚上,忙碌了两个多月的俩情人终于重聚在梧桐路上的爱巢,有时间好好让感情升温,萧然今天的心情很好,不仅仅是报名大赛的关系,不管林晰承不承认,萧然看到林晰终于没有那么忙后,真的会为他高兴。

    林晰的心情也不错,能把萧然抱在怀里,哪怕只是闲闲的坐着,听萧然讲那些他并不懂的音乐大赛的常识普及,也好过成天成夜的对着老黑、查夜、龙大那些人的脸,连抱抱亲亲他小王子的片刻放松都没有。

    “就是说,如果你能赢掉这个比赛,就算在这行里崭露头角了,以后可以轻易步入钢琴大家的音乐殿堂。”林晰听完了萧然的解释,总算对这个能让萧然这么高兴的音乐大赛有了一点常识理解,“以后想当钢琴家”

    “也不是”萧然自己也说不清。他学音乐是因为兴趣,他弹钢琴纯粹是喜欢。因为家庭富裕的关系,萧然这个二世祖在父母出事之前从来没有事业的构想,就算后来朦朦胧胧的刚迈出独立的脚步,也没两天便被林晰又打回了原形。所以通过一次重要的比赛,崭露头角,从此走上成为钢琴大师这种很有名誉、很有前途的职业,说实话,萧然自己也觉得迷茫。相比弹琴,他也喜欢作曲并且已经取得了某些成就,喜欢歌剧尤其最近他正在谱剧本的兴头上,萧然喜欢很多很多事。

    看萧然纠结的表情,林晰想他明白了。

    “你还没比赛呢,就烦恼赢了之后的事儿”林晰打趣他,“好了,那些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儿,现在既然决定参赛,就要全力以赴,争取拿到最好名次,我的小王子当然是最好的。”萧然被夸得有点脸红,惹得林晰忍不住亲吻,“至于以后是不是要走这一条路,你还年轻,慢慢决定也赶得及。”

    “嗯。”萧然点点头。

    房间里静谧了一小会儿,林晰忽然很严肃的开口,“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先关注另一件大事。”

    “什么”萧然关注。

    林晰轻啄下萧然的耳垂儿,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欲望中心,“好好抚慰一下你男人多日的渴望。”

    轰的一下,萧然的脸红了。

    俩人真的很久都没有亲热了,甚至萧然也会因生理需求而想做。林晰没有把萧然抱到卧房,直接在客厅就把人给剥了,萧然一边红着脸拉扯衣服不撒手,一边鸵鸟状把头深深埋在林晰胸前,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乖,别怕,人都被我打发了”林晰通过亲吻慢慢安抚着萧然,手指探到他身后伸进一指,那处依然润泽滑腻,是一直用药保养的效果,林晰对此很满意,只是萧然的身体多日休养下来,哪怕探进来的只有一根手指也让他感觉不适,纯属身体的自然排斥林晰怎么能容忍萧然对自己有排斥,哪怕这样的排斥并非出自萧然本心。林晰用上点手段,没过多一会儿便完全把萧然的身心掌握在手中,然后他把人抱起来,走到钢琴边上。

    “晰”钢琴的冰凉触感,让萧然在迷失中有了一丝清醒。

    “每次看你弹琴,温柔得好像抚慰情人萧然,我吃醋了。”林晰咬着萧然的耳朵,然后把人放在钢琴盖上。

    “晰”萧然有一瞬间的惊慌,可林晰已经把他牢牢按在钢琴上,近似镜面一样光滑的琴盖上清晰的映出林晰那坚热之物一点一点挤入萧然的身体内,萧然一瞥之下,紧张得身体猛然抽缩,身下那处泌出来的亮晶滴答在琴盖上。

    “晰不要,不要在这里”惊惶之中什么欲望,什么迎合全都被萧然抛到了脑后,他拒绝货真价实的说不。

    他不适应这样

    这架钢琴在萧然心中是一处特别的存在,就像他少年成长的秘密日记,里面写满了萧然曾经悲伤的、高兴的,青春期的迷茫与悸动,也有对父母的依恋与思念太多太多的感情和过往都承载在这里,萧然具体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处特别,但是他不能适应自己的秘密日记有一天被另一个人强行打开,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闯进来,不,萧然完全不能接受。

    “求你,晰不要这里,求你”萧然在哀求,试图挣脱林晰。

    林晰的瞳仁猛然缩紧,然后低头擒住萧然的唇,锁紧,探入进去,是挑逗,也顺便为不让萧然再发出声音。林晰对萧然正挣扎的手脚的禁锢更强硬几分,但中心那处的攻势却转成了温柔的延绵,钝刀子割肉一样拉长了最后爆发的时间。林晰刻意压缓了节奏,决定让萧然的身心好好记忆今天这次欢愉。

    如果说最初林晰选这里只是一时兴起,那么萧然躺在钢琴上,完全惊恐的挣扎拒绝则让林晰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架钢琴原来不仅仅是情敌之一这么简单,这里竟然还是萧然的心灵圣地不容玷污林晰今天偶然把这里找出来,本来就是巧合中的巧合,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一个对萧然来说特别的存在却没有自己的影像记录在上面

    林晰腾出一只手,一路摸索过去,从敏感的耳尖到颈侧,再划回到胸前的两点樱红,捻搓,充血使得那处更敏感,娇艳欲滴林晰几乎使用了所有手段撩拨萧然身体的敏感,在这样的手段下,萧然怎么可能受得住即使嘴里再拒绝、心里再抵制,身下那处小嘴却早已紧紧裹着林晰的欲望之源,动情的吮着那坚热之物,乖巧得让林晰险些把持不住。

    然后,这场情事变得异常漫长,萧然先是在林晰怀里挣扎,试图拒绝掉这场情事,但被林晰无情的镇压下去之后,萧然便转用哀兵之势,尽管身体痴缠,但残留的理智却一直在哀求林晰,求得嗓子都哑了却始终没见林晰心软。然后,在这场较量中,萧然最终在内外夹攻中绷断了神经,防御分崩离析,反抗一溃千里,缩在林晰怀里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到底重新接纳了自己躺在秘密圣地里被另一个男人狠要的事实。

    再也感受不到萧然的一丝拒绝之后,林晰开始在萧然身体里肆无忌惮的撞击,用的手段有点狠,一路攻城掠地从心到身不留余地,让萧然牢牢的记住这次情事之后才释放了欲望。等林晰把萧然从钢琴上抱下来的时候,曾经纤尘不染的白色钢琴盖上已被两人交合处流出的弄得一片狼藉,林晰抱着抽噎不休的萧然既心疼又满意,萧然固然需要他花时间慢慢安抚今日的冲击,但同时林晰也知道,萧然那处心灵圣地已经被自己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

    林晰把萧然抱上楼,裹了毛毯放在怀里轻摸慢抚,空气里飘散着莫扎特的钢琴曲。

    萧然泪痕未干的浑身颤着,忽然一口咬上林晰的手臂,恼恨的,狠狠地,喉咙里模糊不清的哽咽,“我恨你”

    林晰手臂一紧,尽管理智告诉他,这话只是萧然在发泄不满情绪的孩子脾气,但他确实觉得这三个字听起来无比刺耳“不,萧然,”林晰声音里夹着淡淡的金属味道,“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只能属于我”

    萧然浑身一抖,不知觉的松开嘴,眼底难掩惊惧地看着林晰。

    就在不久前,他俩还讨论过结婚和传承的问题,不能否认,当林晰说起有个儿子也不错的时候,萧然心里有点酸。但随即理智和世俗观念又让萧然明白的开解了自己的不舒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越来越融洽的相处,让萧然看到林晰温柔的一面,某种程度上萧然默认了他们的情人关系,但同时,他也从来没觉得他俩这种关系能延续一辈子。他与林晰的遭遇是个偶然,他们彼此对对方的世界都完全陌生,也许让他们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仅仅因为机缘巧合和某种新鲜感。

    他们亲热最终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淡,然后两人越行越远,成为向两个方向前进的直线,不再回头。他们的故事,就像这世上九成的恋情最终走向失败一样,成为年轻时代的经历一种波折坎坷,成为人生阅历的一部分,还有回味,然后变成过去,也许某些镜头变成值得追忆的闪亮瞬间萧然一直这样以为,但现在,林晰很严重的说,他能只能属于他

    对林晰的变相表白,萧然感觉到的不是话语背后的专一深情,而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彷徨和害怕好像林晰的意思是:日后自己将成为林晰养在外室的小,在林晰偶尔离开妻儿到自己这里来巡幸,一辈子,光是这念头闪过脑子,都让萧然不寒而栗

    他又刺激到萧然了。

    看到萧然惊惧的样子,林晰心底皱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尽管此前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如此清晰的对萧然表达意愿,但林晰以为萧然应该知道在他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好的、坏的事之后可是现在萧然明显为此战栗,林晰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难道他表现的不够明显

    千头万绪,化作心底一声长叹,语气温和下来,“别又乱想,我只是不喜欢有一个你能进得去、但我进不去的秘密地方。”

    “可那是隐私谁都有隐私”

    “我无意探听你的隐私”

    你有

    萧然这次没说出来,但眼神分明在控诉。

    好吧,林晰确实有

    而且为了打入萧然心底的秘密圣地,不仅刚刚在钢琴上不管不顾的硬锉了一下萧然小性儿,这会儿林晰也不打算放过萧然情绪不稳的机会,争取把此地一举攻下。

    在林晰软硬兼施的诱导逼问下,顺着那点儿被撬开的裂缝,萧然被迫说出自己更多的情绪倾诉,讲钢琴上面承载了多少青春期的小秘密口子被撕得越来越大,直至那些不曾与人分享过的挫败、喜悦、迷茫、羞涩的少年过往完全对林晰敞开。

    对萧然来说,尽管没有纸笔,但那架钢琴依然等于他的私密日记,现在这个私密日记被林晰从头到尾翻看了,不仅翻看,还在上面浓浓的记下一笔。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心里,对林晰敞开私密日记之后,萧然被侵犯隐私的羞愤感反倒不如之前遮遮掩掩时的大,大约就像当初萧然的初夜被林晰啃个彻头彻尾的干净后,日后再被林晰拥在怀里也不会觉得更羞愤难堪了。

    半年前的某个场景跟眼下也有点像,萧然也这样靠在林晰怀里,说起那些陈年烂谷子的芝麻绿豆,然后林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安抚他曾经的困惑和焦虑,那种感觉曾经非常贴心如果这样一想,似乎被伤害隐私这事又没刚刚觉得的那么大惊小怪的了。

    从下午的一场情事,到萧然的拒绝和被迫敞开隐私,俩人折腾了大半夜,到如今夜深人静,林晰终于把萧然的情绪安抚下来,没了被侵犯到地盘小动物炸毛的表情,林晰就知道他这尾小鱼的敏感小神经被自己彻底摆平了,然后他捏着萧然的脸蛋,开始用歪理绕晃自己的宝贝,“萧然,你划了一个我并不知道的秘密小基地,然后在我与你亲密的时候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拼命拒绝,你还怪我那会儿发火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便没头没脑的指责我翻看你的日记、侵犯你的隐私,还咬了我一口萧然,你能更不讲理一点么”

    萧然张口结舌。

    “知道错了”林晰板着脸。

    “那,那你后来不是问了”

    “你都给先我按下罪名了,我干嘛白担这个冤枉”

    萧然蜷在林晰怀里,讷讷了半晌才找到词儿反驳,“你事前又没问”

    林晰微笑,再次把萧然压在身下,“那好,我现在问,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自己的隐私小秘密,不让别人碰的”

    真的没有了。

    把小王子的秘密完完全全套干净的太子爷非常满意,覆吻上去

    47、抹平你的焦虑

    第二天下午,当萧然吃完下午茶要去弹弹小琴、为大赛备战的时候,他往钢琴凳上一坐,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在这里发生的那事儿,这顿羞涩还没按下去,萧然就看到那光滑铮亮的钢琴琴面上的可疑斑斑痕迹,认出那是什么东西时,萧然脑子嗡的一下子,脸红得要滴血。

    即使萧然能用专业清洗剂把钢琴上的痕迹擦掉,也没有办法把心底和脑海中的深刻记忆抹掉,一首两分钟不到的练习曲被他弹得拌拌磕磕,手指抖得像中风,旋律弹得像曲目大串烧,配上林晰在一旁笑的满是深意的表情,萧然最后恼羞成怒的扑过去咬住林晰的肩膀不松口。

    林晰事后摸摸肩上被萧然咬出的血牙印,难得自我反省了一次:他是不是把萧然宠得太厉害了,他一向乖巧温顺的小龙吐珠都快变异成小虎鲨了,竟然还学会咬人

    不过,那些都是次要的,钢琴的问题开始成为一个真正的问题。

    萧然面对家里的钢琴,真的没办法静下心,一坐在那里,那天那场癫狂的情事便自然映射在脑子里,然后钢琴上曾经的那些痕迹狠狠地踩在萧然的敏感神经上定然被大家都看到了萧然又羞又急,他甚至仿佛能闻到林晰弥留于此的体味。

    萧然想逼自己把那天忘掉,可那天小别胜新婚的鱼水之欢本来就是特别的一幕,记忆又不是理智能说算的,他越想把那天忘掉,偏生记得就越清楚。如此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后果就是记忆中林晰的手段每一分细节都被无限扩大,后来甚至发展到萧然一坐在那里就开始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这要是放在平时,萧然了不起几天不去看它,没什么大不了,偏巧他报了一个堪称重要的国际大赛,一次两次勉强自己却完全不能镇定后,竟焦虑到开始失眠。

    林晰看在眼里,出于本心他不想让萧然去什么大赛,那简直等于让他亲手把萧然往情敌怀里推,但是萧然真的对这件事很上心,那他又怎么能用野蛮的方式粗暴的说不许呢

    萧然坐在琴凳上大半个钟头了,哪怕弹一声最简单的d调dou,他都能感觉到琴音在颤抖,像之前的每一天,萧然只能无措坐在那里,焦虑到心不在焉、甚至是魂不守舍。

    “萧然,相信我么”

    萧然咬着嘴唇抬头看林晰,满腹委屈,没有说话。

    “你呀”林晰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叹息,然后把萧然拉进怀里,轻吻,伸手摸入萧然的小衣里“嘘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配合我,相信我”

    林晰没有神奇的力量能让萧然一天顿悟,抛去烦恼,他只是把萧然抱到琴盖上,以这架两米三的大钢琴为席,在偶尔叮咚的清亮琴声中,再次要了萧然。这一次足够耐心,足够温柔,足够给萧然留下美好的记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次是稀罕,二次是特别,三次四次就渐渐习以为常了。差不多两个星期,钢琴上沾染到萧然足够多的汗水和泪水之后,萧然的焦虑根源就这样慢慢被欢愉取而代之。

    萧然一边为自己的表现羞臊不已,同时又为林晰这番动作背后的心意感动。只是萧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心中原本楚河汉界分明的两个世界被糅合在一起了,林晰的实质影响已经扩散至无处不在,哪怕萧然坐在琴凳上,面对自己另一个情人低语倾诉时,那上面都写满了林晰的味道。

    关于林萧然报名参加这一届的鲁宾斯坦音乐大师赛,几家欢笑几家愁,对于同一期报名参赛的其他人来说,林萧然的加入无疑让他们多了一个十分强劲的对手,大概不会有太多的人觉得高兴。但对萧然家里这边,包括林晰在内,老黑、龙二一干人等都会感到挺自豪,别管真懂假懂,反正那是大师级的比赛,听起来就很牛掰

    厨神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幸运食谱,七七四十九天菜色不带重样的,一轮吃下去保准你万事成功。都不用林晰对此嗤之以鼻,老黑听到后嘴里的一口茶全喷到龙虾身上了。可诡异就诡异在这,谁都知道这菜谱是个瞎掰的,但每个人都下意识的遵守了,包括某一个星期的全素宴,吃了一星期的草,可哪怕无肉不欢的老黑也没有提出一句抗议。

    林晰在心里反感这个比赛,但当萧然真的处于紧张备战的时候,他没有表现丝毫的不悦,且压制了自己的欲望,给萧然营造了一个很宽裕的自由空间。随着比赛一天天临近,萧然偶尔心情受到外界影响,容易激发紧张情绪的时候,林晰还会帮助萧然调节他的心理状态,也许是饭桌上一两句不着痕迹的闲聊,也许是在床上的一个无声强势的拥抱大概没有人比林晰更了解萧然,心理医生不能。

    在这样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紧张备战大赛的日子成了萧然记忆深处的一抹幸福时光,萧然明白这些安排都是来自林晰的体贴,并为对方的体贴而更加心情愉快。这就像个良性循环,萧然的笑容天天挂在嘴角、含在眼睛里,林晰这尾小龙吐珠在他主人的手心里游得分外欢畅。不过,大概也因为林晰的心理干预太成功了,以至于备战大师赛慢慢竟发展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状态。

    还是有一个月比赛就开始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正应该是那架钢琴利用率最高的阶段,龙二虽然不懂弹琴,但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遥想当年,他考试前几天那都是玩命看书的时候,可是龙二眼睁睁的看着萧然少爷下楼,直奔钢琴的途中顺手从龙虾那里接过来一封信之后,脚步就转弯了,从钢琴旁边擦身而过,转头去书房找林晰。

    “什么信,那么重要”

    龙虾也有点傻,“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萧然练琴的”龙虾很冤,真的冤,“那是音乐厅下一季的演出时间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要把那玩意递过去”

    龙虾无措的对手指:“可是我他”他怎么会想到比赛都到了这火烧眉毛的关口了,萧然少爷竟然还有心注意一张广告宣传单

    萧然拿着那张时间表去找林晰商量去了。商量到什么结果老黑不知道,他被林哥撵出来了,但他可以肯定,萧然少爷定然讨不到好。少爷也太没有谈判经验了,哪有一进门就露底牌的看看林哥笑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根据老黑了解的林哥的为人,林晰若不拿着时间表一场一场演出跟萧然讨价还价,让萧然少爷割地赔款到把自己卖个盆干碗净,他就不是太子爷

    老黑估计得都没错,因为那俩人埋身书房一个下午,错过了萧然练琴的时间、错过了下午茶,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出来,尽管萧然少爷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人也是一步一步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可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林哥肯定没手下留情。

    一下午就这么白白浪费给林哥吃进去了,连老黑也觉得有点

    “萧然少爷,”老黑非常有技巧的在旁敲侧击,“那个比赛,用不用我们去查查对手情况”比赛还有一个月啊,你怎么能这样白日宣淫,浪费时间啊

    “这个不像打擂台。比赛是评委给分,最后计总分算成绩。”萧然解释。

    “那了解一下对手备战情况也很好。”龙二说的更直白,“万一人家没日没夜的练”

    这回林晰听出来了,不过他心情好,好像很久萧然都没让他吃的这么痛快了。

    萧然还迟钝着,努力给他们解释,“曲目大部分是熟知的,若仅以熟练论谁也不比谁差。”这种级别的比赛,比的是选手对乐曲的理解、感情和演绎,难道你指望参赛选手会连曲子都弹不熟么

    所以,比赛之前的练习根本不重要,少爷您是这个意思吧

    林晰笑了,拉着明显还没明白谈话重点的萧然走了,“先吃饭,晚上陪你去听音乐会。”

    虽说萧然没有整日整日坐在钢琴前反复磨练琴技,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大师赛不上心,事实上,平日去学校的时候,萧然花了更多的时间与导师交流,谈曲谱,谈感悟,谈技巧的运用。到比赛还剩两星期准备时间的时候,萧然跟林晰商量,他想住到老师家里。

    “就住两个星期”上次出门玩一个星期林晰都同意了,这次可是正事儿。

    “你不认床了么”

    “郭伯父知道我的毛病,他准备了卧室给我”萧然在学校里要叫一声教授,私下里就用更近的称呼,郭教授跟林爸的私交相当不错。萧然明白自己的水平,在临赛前被导师好好指点一番,绝对比自己闷头在家练琴要明智得多。

    “为什么我们不把老师请回家”

    见林晰迟迟不肯应,小鱼尾巴勾着林晰的衣角,低声恳求,“晰”

    林晰身体一紧,看向萧然的眸色明显深了一层。

    在那样的目光下,萧然脸颊微红,他既然用了这样方式唤人,自然也存了那个意思。林晰眼里极快的闪过某种情绪,然后手揽上萧然的腰,同时倾身过去吻住萧然的颈子,“好吧,让我感受一下我的小王子的诚意”

    别管萧然是如何把他家男人喂饱的,反正最后林晰同意了。

    竟然同意了让萧然少爷不在他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同一屋檐下人家郭教授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老黑对此结果表示惊悚,但还是打包了萧然少爷的衣物寝具,连人带东西送到了教授家里。

    郭教授是业内很有权威的钢琴大家,在这样重要的比赛关口,被人求爷爷告要求指导指导的绝不在少数。人家郭教授现在肯下大力气给萧然开小灶,固然有林爸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郭教授觉得萧然有实力在大赛上一战成名,如果林萧然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就算是亲儿子人家郭教授也不会费这个力气,更别说是好友的儿子了。

    这场大师赛的主赛场就在萧然他们学校,亚太分赛区的各国精英在距比赛还有两三周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到了滨市,有为赛前适应环境的,有来寻求些人脉的,有找导师点播的反正各有各的心思与准备,萧然是个小天才,可并不是唯一的天才,他能入郭教授的青眼,同样也有别的选手也可以挑战一下他在郭教授心中的地位。

    萧然刚住进去一天,郭教授家里就同样又迎来了另一位选手,按关系说,来人得管郭教授叫一声师伯,跟萧然的关系,按古时的说法,叫同门师兄弟。

    对手进门的时候,萧然并不知情,他正在沉浸在g小调夜曲的彷徨与忧心忡忡中。音乐能感染情绪,哪怕稍微对乐曲有些鉴赏力的外行人来说,也能感受到小小斗室的空气中飘散的苦闷,对任仲夏这类的行家来说就更是如此,他被萧然的琴音吸引过来,站在门口倾听,被感染着,同时也被震撼着。至少当了十五年的钢琴神童,任仲夏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能把g小调夜曲演绎到如此富有感情的同龄对手。这人很强,这是任仲夏的第一感觉。然后便是困惑,这样一个强劲对手,在他经历过的那么多的国际赛事中,比如十三岁以下的莫扎特少年钢琴大赛,或者十五岁肖邦青少年国际大赛少年组,他应该早就与他交过手的,居然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萧然弹完一曲,坐在那儿沉淀了一下情绪,才转身发现门口的陌生人,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狭长的眼睛、高高的个儿,挑着的眉梢带着自信,甚至说傲气也不过分,他走进来直接伸出手,“任仲夏。”

    萧然回握,“林萧然。”

    “你很不错。”

    “呃,谢谢”

    “但我会赢你。”任仲夏说完,坐在萧然刚刚坐定的位置,一曲技巧极为绚烂的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练习钟流淌出来。被誉为最难的几首钢琴曲之一的钟,任仲夏驾轻就熟。萧然换在任仲夏刚刚站立的位置,无法抑制的赞叹。

    赞叹,却不等于认输。

    等任仲夏弹完,并作了请的姿势之后,萧然也当仁不让坐在琴凳上,f大调夜曲,感情像洪水一般澎湃奔放,把曲子中肖邦对故土的热情又为故乡战乱的悲愤的矛盾情感挥洒得淋漓尽致。

    郭教授和自己的师弟坐在客厅里,多年分别的寒暄还没说完呢,各自的徒弟就在隔壁斗上琴了。俩老头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隔壁传出来的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清澈如溪,一会儿绚烂,一会儿幽深的迥异风格的琴声,都面带微笑这就叫激情的碰撞

    “没想到你这毛躁的性格,居然能教出琴风如此深远的学生,不是抢了别人的弟子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郭教授冷哼,“凭你那不分瓣的熊爪子,我很怀疑你能给仲夏的技艺指点多少。”

    俩人从年轻一直较劲到老,如今把他们的优良传统成功地传到下一代,等萧然和仲夏从琴房出来的时候,萧然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累的,脸颊绯红,额头上都冒着细汗,任仲夏也边走边掰抻胳膊,一脸尽兴。

    任仲夏一向自傲,但对萧然,他拍着他的肩膀,服气但不服输,“我很期待能与你一战。”

    萧然微笑,“我也一样。”

    俩人这就算较上劲儿了。

    48、谁是天才

    客观的说,萧然与任仲夏各有千秋,任仲夏胜在技艺华丽,曲风热情如火激情澎湃,他的琴声像最烈的酒,绚丽的琴音冲进你的耳鼻喉,够浓,够辣,整个就是一酣畅淋漓的爽快。而萧然胜在感情细腻,曲风如诗如画入木三分,像森林,看似宁静深远,里面却能蕴含无限生命,感情充沛,生机勃勃。

    萧然在技巧方面不如任仲夏。这不冤,他本来对弹琴端的就是一份喜好的心思,功夫下得不够苦,刻意磨技巧的训练更是少有,技巧不如人家华丽绚烂也理所应当。任仲夏对乐曲的理解和感悟之心则不如林萧然,但萧然的优势是跟他自己的天赋和心性有关,不可强求。可以说,萧然这份天赋在音乐家中也堪称万中无一。

    总的来说,俩人风格很互补,虽说一见面彼此就都给了对方小小的震撼,进而存了较劲儿的心思,但在这方面不得不赞一声俩人的老师教得好,徒儿们争胜不假,但颇有古人之风,任仲夏会给萧然指点许多技巧方面的问题,萧然则会跟对方自己对谈音乐感悟和理解,教学相长。任仲夏那人第一眼看着挺傲气的,但了解之后就知道人家那是自信而不是自傲,任仲夏可能有点少爷脾气,但对萧然这种同等级的高手,可没鼻孔朝天,目下无人。总归简单一句话,师兄弟承袭了师辈之谊,相处的还不错。

    大赛虽然是萧然目前的生活重心,但萧然还没忘了去上课,他觉得上课是一个放松的时间,再说,音乐理论一通百通,万一哪句教授的点播之语就能给大师赛来个画龙点睛的启示呢萧然是去上课了,任仲夏就只能一个人在教授家磨琴,不知道是不是被互补练习给养刁了胃口,任仲夏只在郭教授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屁颠颠儿的跟萧然一起上学去了好在学校为了迎接鲁宾斯坦大师赛,在翻修音乐厅的同时扩建了一个新琴房,或买、或租、或拉赞助,调来一批新钢琴,缓解了乐器紧张的问题。

    萧然下了课,一般会直接到新琴房去找任仲夏。

    今天,人还在走廊里呢,萧然就听到某间琴室传来的烈火般的琴音,尽管俩人相识了仅仅几天功夫,萧然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任仲夏。在烈火般的琴音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琴音,明显在任仲夏的强大气场下,那个琴音被压住了。

    顺着声音,萧然拐到那条走廊嗬围观群众挤满了一走廊。

    是最里面的两间琴室,门对门打开着,两组琴声就是从各自的门里飘出来的,一边是任仲夏,一边是个饼子脸的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相比任仲夏激昂到显得挥洒自如的状态相比,那一位额头冒汗的样子确实给人勉强抵挡之感。

    萧然挤在人群里左边右边都瞅了瞅,与任仲夏视线无意相对的刹那,正赶上任仲夏在弹一段难度极高的激烈急板,任仲夏琴音立刻为之铿锵,一鼓作气之势把这段急板直冲顶峰

    然后,戛然而止

    瞬间寂静。

    然后围观群众顿时哗的一声喧闹开了这段压根没弹完,算半途而废也不为过,如果这是场斗琴,任仲夏就等于输了,你曲子都没弹完,别管忘谱了还是什么原因,还能叫赢

    结果,人家任仲夏压根没觉得自己输了丢脸,大大的抻抻胳膊,扔出一句,“真没意思”然后,站起来走到对门屋,用英语跟对方说,“不比了,算我输也行。”那语气,那下巴的角度,还有那一副没劲透了眼神、那嘴角萧然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副欠揍的样子,用中途退出斗琴的方式鄙视对手,比他彻底完成那一超高难度的小节还能打击人

    萧然看那位选手脸色黑得都快跟地板一个颜色了,尴尬的相当下不来台。任仲夏却在认输之后,转身从人堆里把萧然拎出来,搂住萧然的脖子把人琴室里拐,边走还边用英语超大声音的自语,“找对手,怎么也得找旗鼓相当的啊”

    任仲夏拐了萧然回到他原来那间琴室,脚后跟一带,把众人围观的视线,对手恼恨和一切嘈杂的声音给隔绝在门外了。

    “那是谁啊”萧然问。任仲夏刚在他们学校几天啊,这就斗出仇来了

    任仲夏不在意挥胳膊,“手下败将上次在柏林就遇到过,拿了第六还敢跟我较劲”任仲夏摆出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你说这要是第二的那个小德国佬找我私下单挑我也就认了,你一第六的死棒子还有啥不服气的啊”

    柏林青年钢琴赛也是很有名望的赛事,按说拿第六,水平跟任仲夏的差距决不会很大,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明显的萧然耸耸肩明白了,也许俩人琴技差距并非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悬殊,可好巧不巧的,刚刚那位选了一首颇重气势、风格雄壮的英雄曲,所以这气势一旦被压下三成,整体感觉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正符合了这两天萧然跟任仲夏热衷的乐曲的感情和灵魂的争论。

    这么快就被活学活用了师兄,你太强了

    “别给我发呆,过来”任仲夏摆出师兄款,他心里还带着被那不知死活的棒子惹出来的火,赢个棒子算什么得意,若能压倒萧然嘛“先来肖邦的降d大调,看我今天怎么蹂躏你”任仲夏边卷袖子,边目露凶光地盯着萧然。“不赢你,我难称大师兄”

    两个小时过后,俩人一前一后从琴房出来,萧然笑眯眯的看着任仲夏,开口,“任师弟”下一秒被任仲夏暴力地卡着脖子拎出琴房。

    俩人没分胜负,可谁让任仲夏有言在先,不赢便为输。俩人直奔校门口某家点心屋买芝麻糕,任仲夏对那些甜甜软软的东西没兴趣,可谁叫他输了啊,他是负责掏钱付账的。

    因为那场斗琴,本是来打酱油的任仲夏在萧然他们学校一战扬名,这没啥奇怪的,但任仲夏万万没想到,那个被他狠狠羞辱的死棒子也随后风光了一把。这也怪萧然他们学校里的某些学生自视甚高。就算全奉准被任仲夏完全压着打,很大程度上也有任仲夏取巧就势的因素在,并不能代表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是那么明显。人家是柏林青年大赛的第六名,又岂能等闲视之

    可惜,更多的人只看到了表面差距的势,而没有看到真实水平的力,大概觉得全奉准徒有其表,有很多人就有点跃跃欲试。你想想,如果能压倒一个柏林青年赛的第六名,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也bla,bla

    结果,就跟全奉准挑战任仲夏一样,这些挑战全奉准的人,最后全是自取其辱。一来二去,最后反而恢复了全奉准应有的实力与名声。不管人家任仲夏怎么鄙视全棒子,人家那是柏林青年赛里第一名鄙视第六名的恩怨纠葛,你一寻常小虾米够得着人家么再说,他们都是鲁宾斯坦大师赛的参赛选手,有资格被举荐参赛的,你以为只有年满二十这一个限定啊

    有任仲夏和全奉准做标准,寻常同学对鲁宾斯坦大师赛的整体水准就有了一杆秤。在大师赛临近的关口,不少参赛选手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在任仲夏的眼里,说众星云集也不为过。新的练琴房对持有大赛资格的选手7x24小时开放,是很便利练习,可这样一来,比赛还没开始,硝烟味就已经很浓了。

    任仲夏,树的影人的名,从小到大在钢琴殿堂阶梯上杀出一条血路来着,这回遇到多少宿敌和多少被宿敌宣传过的未曾蒙面的敌人啊全奉准不是第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挑战者,也绝不是最后一个。短短四天,新琴房可热闹了,任仲夏用其华丽的风格先后碰撞了五个挑战者,围观的人一次比一次多,对手一次比一次来头大,声势也连带着跟涨,至于说挑战的结果看任仲夏那高翘的尾巴就知道了。

    没办法,任仲夏钢琴技巧绝对没话说,在以情取胜,以势造势方面,他背后还有一个狗头军师林萧然呢师兄弟联手给人家挑战者下套,借势逼得人家满脑门子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翻身。如此一来二去,明面上成全的是任仲夏的名气,背地里用这种方法,俩人把值得关注的对手们的底儿摸了大半。

    “今天这个怎么样”又一场挑战之后,萧然用眼神无声询问。

    任仲夏离开琴凳,离开琴房,压根没管围观群众和对面琴房的对手,连句招呼都没打,长手一伸勾着萧然的脖子,翘着尾巴往外走了。出了人群包围圈,低声的说,“你觉得差距是不是没那么大”

    “嗯。”萧然点点头,但是,“我觉得他的感情洽和好像有点问题嗯,感觉特别标准,好像用尺子量的,缺少激情”这只是萧然的感觉,他的水平还没有可以对旁人评个子丑寅卯的程度来,只是用自己的长处去衡量比较,朦胧的说出一点感觉而已。

    “他技巧也一般啊”这是任仲夏自己的感觉。

    但是很奇怪的,既然都是一般,那这场斗琴为什么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打压得差距明显呢

    “心里素质”俩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好了,标注个二等黄色关注”

    “能不能准啊”

    “有那小越南佬珠玉在前,你还用怕他么”

    “嗯那越南选手真厉害。”萧然点头,他俩加起来背地里算计人家,任仲夏也没说能压人一头。

    “嘁,我就是随便说说,”任仲夏炸毛了,“那个野蛮子能比得上我么”

    “行了行了任师弟快去食堂吧,一会儿真的买不到饭了”

    俩人捶捶打打的在校园里走。

    任仲夏是有点狂,但人家狂得也不是没有依据,从学琴的那天起,就一路在比试中摸爬滚打下来的。所以,尽管他还无法对得失做出准确评论,但在面对这些挑战者时,他敏锐的察觉到没有一个对手,让他有面对林萧然时的压力,这样有比较有差距,所以他对夺冠的难度就心中有谱了。

    萧然这方面的经验太少,所以每踩完一个对手,任仲夏都会背地里跟萧然交底,一开始还能详细描述一下感受,到后来,只用半句话:“这个人的水平”任仲夏比了一个不雅的手势自己去领会精神

    备战前的一个半星期就是这么过的,今天在任仲夏又踩了一个马来籍的小有名气的对手之后,忽然特深沉靠着钢琴的感慨,“等最后把你也压倒,我就是冠军了”

    萧然手一抖,一个颤音就飘出去了。他抬头看着任仲夏,认真开口,“任师弟”

    于是,炸毛的任仲夏仗着身高暴力地把萧然压倒在琴凳上xxxx

    这场大师赛,真是众星云集,亚太区能排的上号的任仲夏基本都看见了。但在本校学生的眼里,除了他们最早熟知的任仲夏和全奉准,最关注的只有自己学校即将参赛的三个选手。其中,名气最大的是林萧然。

    几乎没有哪个学生能从琴声中分辨出他们水平的高低,但大家眼睛都看得到了任仲夏的高傲和张扬,也看到了任仲夏跟林萧然一起焦不离孟地练琴,更有人看到了任大侠在面对林萧然时的全然认真与慎重。所以很快的,关于任仲夏与林萧然是同门师兄弟的消息不胫而走。

    尽管林萧然在众多选手中名声一点不显,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谁叫任仲夏名气太大又门槛太高呢不敢找任仲夏挑战的,都把矛头转向了林萧然。但最终,唯一领略到萧然琴声的外人,只有全奉准。

    不知道这厮出于什么猥琐心理,在听说萧然是任仲夏的宝贝师弟之后,就上门找萧然挑战来了,是为了打败任仲夏的师弟找心理平衡任仲夏也不清楚这死棒子的大脑结构,但,任仲夏心中冷笑,听明了来意后把门大开,给人迎进来了。

    他不拦着,这死棒子自己愿意赛前三天找刺激,他干嘛拦着虽然任仲夏一直不服气萧然,但他相当承认,萧然对乐曲的理解和演绎深度,简直能把人的信心指数打击到负值。

    “安静”任仲夏只在开门侧身时,极低的耳语。

    不用任仲夏警告,全奉准也没出声。不管他出于什么猥琐目的,起码的礼节却是不缺,萧然正在弹月光奏鸣曲,全奉准一进门,就再也没挪动脚步半分。

    这首曲子的技巧难度要求不高,但重在演绎感情极为深刻复杂。有诗人说,这首曲子让他想起了瑞士的琉森湖,以及湖面上水波荡漾的皎洁月光。这听起来很美,很有意境,但是不这种理解是对这支月光曲最浅现最直白的理解。事实上,它代表了的是忧郁,是叹息,是混合着回忆与沉思、好像从望不见的灵魂深处忽然升起静穆的声音。

    说是这么说,但能把曲子演绎到皎洁如水的月光的浅白境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更深一层的失恋迷离的情怀。在很多时候那更近似传说中的境界,至少对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资历、阅历和感情历练的局限,让他们领悟到这一层深度太难太难,而领悟之后,还在用琴音再把这复杂的感情演绎出来

    萧然只弹了月光曲的第一章,一共五六分钟的功夫吧。然后任仲夏打开门,恭送某位受刺激过深的挑战者离开,还附带临别赠言的:“想挑战萧然这真是笑话他的水平连我都没把握说赢,你一个第六名的死棒子就想把萧然压倒”最后一句用英文表达太难准确鄙视精神,任大侠直接上母语的。

    别笑话任大侠的中英混杂的二流英文,反正这话随着那不加掩饰的音量给传播出去了,琴房走廊里不说人来人往,总有小猫三两只经过,然后,这话就传开了。此谣传能最后令人信服,一是任大侠没有否认,二是全奉准受刺激的样子被围观了。

    萧然的那首曲子,表达的不仅仅是感情,那更代表了一种境界,一个需要绝高的天赋和领悟力的境界,不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钢琴前面苦磨就能摸到门槛的高度。得承认钢琴技巧很重要,重要到有很多钢琴大师认为没有技巧就等于没有音乐,但同时几乎所有钢琴大家又不得不承认,万不能把技巧看得过重,否则就变成了单纯的技巧家,流于琴匠一级那就是本末倒置。

    一般来说,技巧一旦摸到门道之后,就得慢慢让它退居二线,这似乎有点像武侠小说里说的得剑道之精髓真正的剑术大家是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心中有剑所以万物草木皆为剑。听起来好似玄而又玄,可按照儒道思想,大概类似于大道无形的意思。任仲夏现在就处于熟练技巧后,要遗忘学到的技巧、终成自家风格的阶段,只有遗忘了炫耀般的华丽,才等于进入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的高手境地。这是一个很难的瓶颈,需要悟性也需要契机,突破了,便能更上一层楼,突破不了,从此难成大家。任仲夏这么看重萧然,这么喜欢跟萧然一起讨论练琴,在某种程度上萧然琴声的感染力,让他模糊的摸到了那个契机。

    萧然的情况很特殊,他走了一条对旁人来说可遇不可求的个人特色之路,跟他自己的心性有关。萧然对钢琴、对音乐的心思单纯干净,因为喜爱而随性,因为随性而感悟,所以在入门的最初,萧然便无形中绕过了这一由简入繁,由繁化简的练琴过程,完全寓情于景。萧然的技巧从头到尾都属于清澈纯粹、始终如一,然后随着对音乐理解的不断加深技艺,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这样比较起来,萧然目前的境界要比任仲夏高一层,属于任仲夏正在突破、却还没有完全成功的彼岸俩人风格各有千秋,但殊途同归,真要较真儿起来,差距也就是这里。

    这个差距特别细微,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任仲夏华丽的技巧足可以掩盖这个差距。与萧然的差距,他自己说不出来,只是第六感一直告诉他萧然的境界非常不一般,值得学习。林萧然和任仲夏之间的差距,也许只有那些真正大师级人物才能分辨出来。

    按理说,郭教授他们那个级别应该能感觉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局者迷都是爱徒有了得失之心和偏爱,加上萧然和仲夏确实各有所长,特点鲜明,所以那细微的高下之分就被略过了。这是人之常情,也因为常情如此,所以像鲁宾斯坦大师赛这样口碑和水准声名在外的重要国际赛事,郭教授他们都会被排除在亚太区评审团之外,为避嫌的。

    49、负伤

    萧然集中特训两个星期,有个旗鼓相当且互补明显的对手兼师兄,日子过得愉快且充实。至于林晰只能说萧然正在备赛、心无旁骛那天,林晰给他打电话,问他喜不喜欢试一下日本和服,把萧然问的一愣,那时他才知道林晰两天前就出差到了神户。

    备赛这两周过得一眨眼。临到周末,萧然得计划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周一就是初赛,他没必要还住在教授家里。任仲夏家在外省,他和他家老板会在郭师伯家暂住直到比赛结束。今天练琴的时间不长,三点多钟,这对儿师兄弟从琴房手拉手出来了俩人如此双手十指交握,互相施力能压压胳膊和手的筋骨,为缓解疲劳。

    “你明天就回去了”俩人站在客厅里,跟武侠高手疗伤的姿势一样,双手相抵、用力对压。

    “星期一初赛,我总得回家准备一下吧。”

    “初赛”任仲夏鼻子哼哼,“你别告诉我你会紧张”他等着跟萧然决赛碰头呢,初赛算个毛

    “转身。”俩人背靠背,互背拉肩,“你回家干什么”

    “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周日音乐厅有场黑天鹅,我早就订票了。”

    “你爱好还真宽。”任仲夏只爱钢琴,歌舞剧神马的得看情况。

    “好了,过来撅在这儿”任仲夏反手一个小擒拿,把萧然的腰压低,胳膊转到背后,不轻不重的压着。“萧然,你会玩桌球么”

    “还行,干嘛”萧然嘴里嘶嘶,任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下手太狠。

    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压,“正好老头子们都不在,咱俩出门放松一下,我知道滨市有家俱乐部”

    “仲夏师兄,”萧然无力,“就算初赛是个毛,可你好歹对大师赛有点敬重之心好不好”

    “哦,就兴你放松去看大腿舞,我放松去泡吧喝酒就不行,合着就你的爱好高雅是吧”任仲夏咬牙切齿地手中一用力,萧然在暴力下立刻屈服了。

    这次换萧然给任仲夏施小擒拿术。

    “你给我用点力”

    “我怕把胳膊扭伤”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娘们儿嘶嘶,轻点,轻点,星期一比赛了。”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给萧然,“万一给我弄伤残了,得冠军你也胜之不武”

    萧然翻翻眼睛,说到好像他俩现在就把冠亚军分了似的。“你就那么有把握不怕有潜在黑马异军突起”

    “不可能”任仲夏甩甩膀子站直了,小样狂得没边儿,能到他这个水准,遇到一个避世的林萧然都属于万中无一的几率,你当林萧然的水平是满大街都有的呀

    抻完胳膊腿,任仲夏一外地人,拎着萧然出门去找他口中那俱乐部去了。五星级会员制俱乐部,萧然不知道任仲夏的家境怎么样,但凭他挑的这地方大约能猜到应该不错。萧然他们到地方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正是俱乐部冷清的时间,酒吧都没人。

    任仲夏索性直接要了间独立桌球室,点名斯诺克的台子。用他的话,花式九球技术含量太低,桌球玩的就是一手感。萧然没那么多讲究,但得承认,斯诺克的难度确实比较大,袋口小,要求走位的精度高,还有,斯诺克的台子也比九球台子大一圈。根据规则,不管选手为了做球、救球在桌边怎样折腾,反正你不能双脚都离地。萧然的技术真的算不错,但

    “行行行别摆pose了,你够不着”看萧然想不用架杆救粉球,骑在台子上就差摆龙阳十八式了,任仲夏自己都觉得累得慌,“你个矮,我让着你,允许你双脚离地。”

    萧然悲愤的回头,“你可以说我技术烂,但不能侮辱我身高”

    任仲夏嘴里一口水喷出去了。他身高一八七,根据目测,林萧然到他鼻子下面,所以萧然小师弟的身高咳咳,“没关系,你才二十,俗话说的好,二十三、窜一窜”

    萧然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后人品爆发一杆清台,把任仲夏剃个89:0。

    “靠”任仲夏怪叫一声,小宇宙爆发了,“你可以说老子琴弹得不如你,但你不能在斯诺克台桌上,用清台来侮辱我”

    任仲夏小宇宙大爆发的后果是有人负伤了。

    “我看看咬到舌头没”看萧然嘴上成串的血珠子往外冒,任仲夏吓坏了,紧张的捏着萧然下巴,左看右看,“你还真下狠劲儿,当不是自己的嘴啊”

    这个真的是意外,任仲夏光顾着低头研究走位,没注意萧然拿杯水过来,萧然刚要开口说话,正赶上任仲夏猛一记爆杆,回肘正好撞到萧然下巴上,萧然没防备地上牙磕到下嘴唇,超狠的一下,然后嘴唇开始冒血。

    任仲夏把萧然带到俱乐部的医务室,负责上药的医师姐姐一边给萧然消毒止血擦药,一边用一种近似诡异的眼神盯得任仲夏后脊梁发毛。林萧然的漂亮脸蛋不容置疑,更别提音乐熏陶出来的恬淡气质,任仲夏眉眼带着的那狂样儿,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骄纵小少,外表条件还能称得上阳光帅哥,这俩男孩明显处于年轻气盛的阶段,还是从某一贵宾独立包间出来的,这年头背背山这么流行,现在其中一个嘴唇带着伤,另一个明显心虚、紧张兮兮的鞍前马后伺候着你说是用胳膊肘撞的骗谁呢,牙印还在上面呢

    “还有别的地方有伤么”二十多岁的医师姐姐捏着萧然的下巴,目光犀利的意有所指。

    师兄&师弟:“”

    本来操的是出门happy的心,结果小酒没喝,小澡没泡,连小妞的手都没摸到,刚耍了两局台球,任仲夏就带着萧然负伤回家了。萧然嘴唇的伤没那么严重,但止血之后开始红肿也是真的。这俩人在大赛之前偷溜出去玩,还带了罪证回来,萧然于当晚和第二天上午菜色丰富的践行宴上,先后喝了两顿白粥,饿的他满眼冒星星。任仲夏则饭后被他家老板拎到屋角,金独立,手心里还托了两本大词典,说是这样可以练手的稳定性。

    然后,嘴唇的红肿没消透,犯罪痕迹没有湮灭,萧然就被接回家了。

    萧然第一次独立出门,是跟同学到安市玩一星期,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吻痕。好,那是意外,是那帮孩子酒后闹的太疯,林晰监视了全程,可以大度得不予追究。第二次独立出门,这还在太子爷的眼皮底下呢,居然嘴上都带伤了

    关于嘴唇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磕的这一解释,林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萧然每次独立出行回来都带着不良记录,以林晰那等性格的人,能允许这类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么不过,如今有一场关乎萧然未来的重要大赛开战在即,林晰没抓着这事儿不放,仔细确认了萧然嘴唇上的伤不会太严重,便把人拎到卧室好好慰藉去了至少面上的情绪显得不甚在意。

    鲁宾斯坦大师赛,被仲夏戏称为过五关、斩六将。全球分了五个分赛区,每赛区会有初赛、复赛,决赛,分赛区优胜的前三名会最后决战华沙。所以萧然现在面临的初赛,是货真价实的万里之行第一步。

    任仲夏参加大师赛,是奔着最后华沙总决赛去的,他当然会把分赛区的初赛当成毛。按着任仲夏临来滨市前的计划,他不仅要跻身前三名,他的目标甚至是冲击亚太区第一名,哦,当然,后来遇到萧然是意外,经过俩星期的挑战和磨合,任仲夏知道林萧然有跟他一争高下的实力。

    从初赛晋级到决赛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种是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打下去,初赛加复赛一共为时三周。另一种是在初赛场上,就能让七位不同国籍、不同背景、不同喜好的大师级评委们惊艳到全体开绿灯,给直通决赛权任仲夏就是其代表人物。

    “恭喜”萧然等在赛场外面。

    “小菜一碟。”任仲夏轻松加愉快的表示。他参加过多次国际赛事了,无论对选手、还是对评委,大家都处在久仰大名的阶段,更有评委以前就熟知任仲夏,对他的水平早就心里有数,所以,任仲夏直接拿决赛权,属于方便、快捷、顺理成章。

    “你是哪场”

    “下午两点半。”萧然说。

    任仲夏皱眉,这个时间不好,非常不好,是公认最不好的时间段之一。

    萧然却不在意,好吧,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既成事实,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任仲夏挥散思绪,“反正只要正常发挥,你绝对没问题哦,嘴唇怎么样了”他一把捏起萧然的下巴,低头凑近了看,“好了没破相”如果破相,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喂”萧然无奈,有破相破在嘴唇上的么

    “咳咳”

    俩人不远处,一个提示的轻咳。任仲夏和萧然一起转头,是林晰。萧然很意外。

    “萧然,不介绍一下么”林晰走过来,手搭在萧然的肩上。

    萧然有点惊惶地避开仲夏捏自己下巴的手,尽管林晰没什么表示,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幕让萧然觉得忐忑。“呃,这是任仲夏,我我师兄。这是林晰,我的”萧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长。”林晰接口。

    家长任仲夏看看萧然,看看林晰,恍然大悟,是萧然他哥吧任仲夏并不疑其他,很上道的招呼,“林哥好。”

    林晰笑笑,“我听萧然提起过你,说你非常有才华。”

    萧然身体微微一颤,不,他一个字儿也没跟林晰提过任仲夏的存在。在去郭教授家之前,跟林晰报备的时候,萧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师兄会一同住进来,后来任仲夏意外而来,萧然也没跟林晰说过。不为什么,就是没敢提。

    “真的”任仲夏没察觉到某种暗流,他挺高兴跟家长告状,“萧然当面可没这么说过,备战那俩星期,他总打击我。”

    “萧然面子窄,大概不好意思说出口吧。”林晰揉揉萧然的头发,口气宠溺,“可他跟我很推崇你,说你风格犀利,技艺华丽”林晰一如既往带着平光眼镜,很商界精英的模样微笑着跟任仲夏掰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瞎话,然后迅速熟识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站位,刚好隔开了萧然和任仲夏。

    从赛场等候厅到午间的水井坊酒楼再回到赛场外,这一路上任仲夏跟林晰的熟识度迅速攀升到一口一个林哥叫的好不亲热,而原本应该是三人关系纽带中心的萧然,则沦为配角。萧然没觉得不高兴,相反,看到林晰健谈,并颇赏识任仲夏的样子,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很难解释萧然这种心理状态,他跟任仲夏一见如故,却也胸怀坦荡,但林晰他萧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碰了面,他自己有些心虚。

    在任仲夏被他家老板叫出去,座位上只剩下萧然和林晰的时候,萧然这种莫名的心虚达到了顶点。林晰一个字没说,萧然却主动开口了,“呃他是许教授的关门弟子,嗯,那跟郭教授是师兄弟,我也不知道他会在郭伯家里”萧然拌拌磕磕的解释,前言不搭后语。

    林晰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萧然,也没说话,也许仅仅是迟了几秒罢了,但对萧然来说,这一息的功夫被无限拉长,他看不出林晰那双墨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意味。正当随着林晰的沉默时间的延长而萧然越来越惶恐的时候,林晰忽然歪过身子,在萧然耳边轻声安抚,“好好去比赛,我可是连庆祝礼物都准备好了。”

    萧然惊讶。为那不知名的礼物,更为林晰的温和态度。

    林晰伸手摸着萧然头发,最终在赛前给了萧然一个定心丸,“你以为我会把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这话挺不客气,更别说林晰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轻视,萧然却终于轻松起来了,林晰既然这样说,就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时间到了。

    萧然起身,脚步轻快的往赛区那边走,就算他的比赛时间是最差的那又怎样他只需要十秒钟,便能让疲劳加饱食后昏昏欲睡的评委们清醒

    天才都是这么狂的林萧然也就是嘴上比任仲夏多了几分谦虚,骨子里的骄傲一点都不少

    实际上,没用上十秒,前几个音符一从钢琴上跳出来,所有的评委被内心中不可抑制的涌动而精神头为之一振。如果说,任仲夏的直升决赛权是源于评委们的心里有数。那林萧然的出现,则对几乎所有评委大师来说,是一种惊艳。

    降b小调奏鸣曲,激昂、反抗、勇往直前的气势从萧然的手指尖流淌,笼罩了整个音乐厅,琴音中感情激烈澎湃简直让所有的评委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不仅仅源于乐曲本身的激昂基调,更有演奏人完美强烈的感情渲染。那宛若雷鸣风暴的琴音把所有人心底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休止符带出了紧张间隔的喘息和内心掩饰不住的焦虑,然后,突然峰回路转,宁静山雨欲来前低沉的宁静,火山下积蓄力量的沉默,奋起反抗前的沉思在极其短暂的片刻间歇后,徒然高峰迭起,狂热、铿锵、紧迫、情绪高涨

    直至辉煌。

    整个激情跌宕的过程不足半个小时。

    也许,对于评委来说,这是他们在此次大赛中度过的最为短暂的半个小时。一曲终了之后,音乐厅里静寂了很久,然后山野次郎,此次评委中资历最老的一位,站起来,带头为萧然鼓掌。

    决赛直通权,毋庸置疑。

    萧然拿着决赛权的凭证,迫不及待的到外面报喜。他前脚走,后脚那几位评委缓过劲儿来忍不住凑在一起点评一番。

    “无以伦比”这是波兰籍评委的看法,此人是当今世上最富盛名的演奏大师。

    “精彩绝赞,我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位奥地利皇家音乐学院的某位大师级导师道出了几乎所有评委的心声。是的,不敢相信。为什么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仿佛在用灵魂演奏的孩子。

    “我知道这样说,也许对别人太不公平,但是,如果不意外的话,冠军”

    “嘘现在说这个还为之过早。”山野次郎开口。

    “好吧。”那位美国籍评委耸耸肩,但神情却对山野的话颇不以为然。他们家乡有句俗话:臭蛋,只要咬一口就知道是臭的,不用等到都吃完它。同理可证,美味佳肴只要闻闻味也知道是美味佳肴,无关比较。

    50、晰之禁

    任仲夏和林萧然能拿到直接决赛权是赛前就被料中的事,不过,真的看他们把决赛权拿到手,还很值得庆祝。听说任仲夏家里那边在某酒店准备了饭局,任仲夏甚至没来得及跟萧然说一声,就被他家老板叫走了。萧然这边满面微笑的走出来,虽然没有庆祝饭局,但林晰之前就讲好了,有礼物拿。

    “是什么”坐在回家的车子里,萧然伸手要礼物,得到决赛权后,萧然显得比赛前活泼轻松多了。

    “回依山晚上再让你看。”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萧然咕哝,眼下对礼物一事比较牵挂,对林晰决定回依山公馆的安排倒没抗议,距离决赛还有三周,这就是提前拿到入场券的好处,萧然至少有相当长的一段缓冲时间,林晰也知道这比赛的规矩,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林晰没应萧然的疑问,他说晚上给,那就是太阳下山之前都没戏。林晰把萧然拉到怀里,哄了他闭目休息。萧然嘴上表现对大师赛自信十足,但赛前这两天他根本就没休息好。车子平稳的开在回老宅的路上,萧然枕在林晰腿上很快睡着了。

    萧然一路睡,中途迷迷糊糊的被林晰讲电话给吵醒了,听到辨不出个数的成串英文从林晰嘴里往外冒,萧然耳朵一闭,自动屏蔽了噪音,转脸把头更深地埋在林晰小腹间继续睡。

    林晰给萧然拉高身上的毛毯,对着电话另一端显得有些激动的声音道,“您现在应该知道,当初我并未言过其实是的,我知道。如果有选择,我不会如此”

    对方沉默良久。

    林晰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才再次开口,“您应该明白,我的心疼不会比您更少,可是比起鲜花我更在乎的,是生命山野先生,您将不会眼睁睁看着遗憾发生,是么”

    对方再次沉默,半晌,无声无息的挂断了电话。

    林晰收起电话,低头看着萧然,用手指划着那双精致的眉眼,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他的小王子现在就睡在他怀里呢不用急,事情一件一件的办,林晰今天要着手处理的

    别以为上次萧然被咬破嘴唇那件事,太子爷真的可以心眼儿大到不在意

    好吧,从任仲夏跟着萧然一起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林晰就彻头彻尾地调查这么一号人物了,二十四小时之内,任仲夏的祖宗八代就被查清了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林晰可以大度的不问萧然为什么没有跟他提过任仲夏,可以不追究萧然跟别的男人跑去俱乐部找乐子,甚至可以宽容当初他们要了一间独立的桌球室。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萧然一根毫毛都没伤到的前提下。根据萧然的说法,嘴唇破了是因为被撞的。不幸的是,那间独立桌球室里面没有监控设备,谁也不知道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反正萧然真实地伤在嘴唇上,当初处理伤口的护士证明,是被牙咬的。

    萧然应该不会撒谎,就算撒谎林晰也能看出来,所以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是真的赶巧了,可这并不能熄灭林晰心底里那把无名邪火,一想到萧然跟另一个男孩子同处一间密室,然后嘴唇被咬破了,任何理性的推论都成了没有根据的臆想,而摆在台面上的那几点证据都狠狠地踩在林晰那根名为夫君的尊严的神经上。更让林晰这把心火泄不去的是:任仲夏,当前处于一个非常关键且微妙的位置,于情于理于势,他都不能动他

    林晰生生压下一个妒火熊熊的男人的报复,只得把念头转到当前。

    饭后,林晰处理完应该处理的事情之后,拿着一只小绒布盒回主楼找萧然,这是他给萧然准备的小礼物。

    “是什么”萧然看着那绒布盒,还不足一个巴掌大里面可能是一把钥匙,萧然想,比如跑车的钥匙,公寓的钥匙

    林晰握住伸过来的好奇猫爪子,手腕一用力,把萧然拉近,一把扛在肩上,走进浴室,“急什么一会儿给你戴上,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

    萧然被林晰说得直纳闷,难不成还会是首饰男人身上能带的装饰物太少了,萧然看到林晰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紫檀佛珠,似乎又有点明白了,这算是回礼按他对林晰脾气的了解,若林晰真的存了送东西给他的心思,大概不会允许他轻易摘下来吧。萧然当初送的是佛珠,木质本身古朴素雅,十四粒的手串正适合男子的手腕粗细,所以林晰戴起来刚刚好,没有任何突兀之感。说真的,萧然真不知道林晰会给自己什么。可惜,萧然没什么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小问题。林晰今夜软玉在怀,哪容萧然有片刻分神

    一番灌洗之后,林晰抱着浑身软绵的萧然迈进热水氤氲的按摩浴缸,然后在水波围绕下,低头细品那两点迷人的粉色珠豆。林晰尤其偏爱左侧乳首,萧然那里异常敏感,哪怕唇舌轻轻刷过,也能引起他怀里的宝贝一串战栗,若是轻轻一啮

    “啊”带着哭腔的小猫叫在耳边骤然响起,同时怀里的身子剧烈一颤。看得出萧然本意是想躲闪,但如今被林晰捏在掌心里,又岂能如他所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萧然眼角滑下来,林晰温柔的一个长吻,然后再次低头,目标依然是萧然胸前那点粉红,“呜呜晰”萧然的语气里带着鲜明的哀求。

    林晰不为所动。

    在唇齿的反复赏玩下,那只小乳首很快从淡粉变得嫣红。萧然泪眼迷蒙的不住抽噎,却只能无助的靠在林晰怀里轻颤。他是想躲,更想挣扎,但手脚麻软的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萧然这才明白刚刚林晰捣鼓那些东西的用意。

    适才林晰给萧然灌洗之前在清洗液里加兑了些什么,让那清洗液比平日足多了三分之一的量,这且不说,还掐着时间让萧然含足了小半个钟头。当时萧然只顾着身体涨的难受,没精力乱想,这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若说他此刻的手脚软麻,不是那会儿林晰做的手脚才怪

    其实那药物的作用不止是让萧然浑身无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林晰每一次抚摸都能引出连串电流在他皮肤下跳跃,身体敏感得不得了,偏偏

    “晰,晰”萧然带着哭腔的窝在林晰的怀里喃喃,身体在欲望下轻颤。

    林晰刻意撩拨的手段,很快让萧然情动了,一声声软糯中夹着欲望的鼻音拂过林晰的耳边,林晰眸子里的颜色黑得像一股无底的漩涡,却意外的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使出手段加倍撩拨萧然,任怀里的宝贝泪水越流越多,战栗越来越大,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处乳首,更没有进入萧然满足他。

    因为林晰的撩拨,萧然身体里的躁动越来越难以压制,象牙白的身子终因躁动不休的欲望,从头到脚都染了一层美丽的胭脂色,直至如此,林晰才算满意的松开那处娇艳宛若晶莹剔透的粉水晶的乳首,把手探入水中,刺入软紧的菊穴。只从这里急切的吮吸力道,林晰就知道萧然到底有多渴望他。林晰把手指探的更深,着迷于那股咬紧他手指的柔韧吸力,萧然的迫切让林晰觉得分外的饿,但最终他却抽回手,把旁边保温器里的保养药汁拿出来了。

    保温器的温度调的比平日高了三度,药汁入手带着淡淡的烫,林晰把萧然翻趴在自己怀里,翘高了他的臀,摸索着把打磨光滑金属短鹤嘴伸入粉色的菊口,然后手中药袋突然紧握,一股热流激入深处。微烫的药汁哺一入肠道,他怀里的小宝贝便浑身战栗的细碎地哭出声来。

    林晰心里有数,那温度绝对不会伤到萧然,不大让他好过倒是真的这是林晰故意而为之。

    林晰以为自己不会心软,却在看到萧然紧蹙的眉心后,心底泛起一阵针扎似的疼,心里疼着,手上紧握的药袋便不由自主松了几分,萧然在他怀里抽噎着打颤,让他觉得胸口那蜷了一团让他心底的冰开始融化的暖炉。

    剩下的那些便罢了吧。

    林晰这样告诉自己,但低头同时却偏巧看到萧然咬紧的下唇,那里曾经的红肿早就消了,但不愉快的回忆让胸口堵住的那股抑郁之气又涨了几分。心疼不假,但最终,林晰坚持地把微烫的药汁都灌入萧然的身体,然后转手拿了一只蝉型墨玉抵住穴口,缓缓推入萧然身体里,阻止那热烫的药汁流出。

    肠道内的温烫的药汁很快熏得萧然脸颊带上三分娇媚的艳色,那双大眼睛因为身体久久得不到满足而氤氲迷离。虽然现在肠道被满满的药汁占据,但萧然依然觉得空虚,这种空虚,让他迫切的,渴望的、需要实质性的

    萧然从来没主动开口求欢过,林晰旺盛的需求让他无需如此,而即使真的有特殊情况发生,萧然需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点暗示,后面部分林晰自然乐于从善如流。但这一次,林晰一直在撩拨、却迟迟不予他欢愉。他渴望林晰,他以为林晰应该知道他的渴望。可就在刚刚,就在萧然以为自己会得到满足的时候,林晰最终只给他灌入一包药汁。

    萧然手脚无力,连那一点点暗示都没有办法表示出来,身体的躁动随着欲望的积累变得越来越难以压制,忽然,林晰轻啮了一下他的耳垂儿,萧然身体立时一紧,欲望的喧嚣好像瞬间爆开了一样,萧然再也绷不住了,哭出来,“我想要”

    林晰的呼吸忽然一顿,他他刚刚说什么

    萧然趴在林晰的怀里,身子不能动,只能抬头吻上林晰的喉结,轻的好像拂过羽毛,同时操着低哑羞臊的声音求他,“晰我想要,我想你进来”

    林晰心头一颤,好像什么东西化了。

    他的萧然,他最珍贵的小王子带着哭腔糯糯软软的在他怀里求欢,什么郁闷不快,什么密室独处,什么碍眼的人与事,全在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的重量下化成齑粉

    拔出那只墨玉蝉,让药汁得以释放,下一秒林晰挺进了被药汁浸染过的甬道,里面不曾散去的浓热让林晰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同时萧然也发出一声细细的满足叹息,身下的小嘴紧紧咬住林晰那物,迫切的吮吸起来。那细密绵软的痴缠让林晰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随即掌握了主动,一阵狂风暴雨的索取,萧然只是乖巧的伏在林晰肩上,随着律动在林晰耳边哼吟不休。

    这是一场漫长但甜蜜的情事,浴缸里的热水先后被换过了三次,更少见的林晰允许萧然两次攀上极致巅峰,等林晰把人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萧然这次真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晰把萧然放在大床上,低头轻啮那嫣红挺立的乳首,缩在林晰怀里的萧然带着哭腔细软呻吟,像只恼了的小猫。看萧然明显体力透支的告饶小模样,林晰终于停下来,起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药箱。

    萧然疲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窝在林晰怀里没有留心对方的举动,只是过了一会儿感觉一块湿湿软软的东西贴在有些发胀的乳首,激得萧然忍不住打了个战栗,但那感觉不坏,涂抹过后,乳首上一阵清清凉凉,不知道林晰在上面抹的什么药。

    那湿湿软软的东西一直在萧然敏感的左乳首上徘徊不去,仔细抹了好几遍,弄得萧然不停的战栗,最后好不容易那恼人的东西被林晰拿开了,萧然却忽然感觉到整个身子都被林晰大力的压住了,正觉得奇怪,就听林晰说,“别动,一动也不能动,知道么”

    萧然模糊的咕哝两声,心里一点没探究之心,不管怎样林晰都不可能会伤了他,萧然如今笃定。萧然正在心里笃定呢,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在左乳炸开,一瞬的疼痛到达极致,萧然的身体猛地要弹起来,却被林晰死死的压制住,他张了张嘴,痛至极致反而发不出任何叫喊,只能生理性反应的急急喘气。瞬间身上已经铺了一层冷汗。

    萧然无力的被制服在那里,浑身动弹不得,只是短促的呼吸了好几下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疼痛。疼,从左乳慢慢扩散,疼,也从最开始单纯的皮肉的尖锐刺痛,转为针刺、火灼、挤压碎骨等等各种不同类型的痛,然后这些复杂的痛交织在一起,更胜最初。

    粗粗喘了好几口气,萧然干哑的喉咙才能发出类似小动物受伤的本能呜咽,此刻左乳上那爆炸般的疼痛仿佛已经渗过了表皮直达心脏,然后随着血液游走全身。疼,很疼,疼得萧然没法组织起语言,同时也似乎凝聚不起任何力量抵抗那股疼痛。身体受到伤害后,本能的要蜷缩成保护状态的婴儿姿势,却因为一直软麻的身体不听使唤而作罢,萧然很痛,而且找不到方法帮他缓解这种痛,大滴大滴的泪水浮出眼眶,顺着眼角流下来。

    又足足过了几秒,萧然从最初的剧痛与生理性反应吐出这口气儿,终于呜咽哭出来,“疼晰,晰我疼”他本能地寻求某个会让他安心的存在。

    “嘘我知道,我知道。”林晰的双手就一直没闲着,一边大力压着萧然的手脚不让他乱动,一边收拾停当之后,就快速翻出止血凝膏,消炎药膏,先后滴在那血红色的珍珠豆上。“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乖”林晰最后在萧然胸前罩了一个类似女性胸衣形状的医用树脂防护膜,把今晚备受折磨的敏感小乳首完好的保护起来。

    后来,萧然一直记不清那一晚自己是怎么过的,在他的印象中,他清楚的记忆瞬间凌迟般的疼痛从胸前心脏处扩散至全身,还有林晰一直说没事了的空口安慰,然后没了。到了第二天,萧然才看到自己左乳上被扣死了一只描金嵌玉的白玉乳环。

    林晰解释说,他当时因为疼,所以一直哭,然后体力透支哭到昏过去,萧然死也不相信。虽然时隔多年后,事后回想起来,那阵疼痛也会让萧然不寒而栗,他也确实没什么钢筋铁骨宁死不屈的精神,但让萧然相信自己会因为疼痛而哭到昏倒的地步,你觉得可能么

    林晰一手托着萧然软下来的身子,一手把微型麻醉枪放回了药箱,深深苦笑一下。果然,对萧然,他永远也狠不下心而这种程度的手段甚至都不能算狠的地步。其实,今天这事儿林晰本来是冲着给萧然一个烙进骨子里的教训的目的去的。

    在林晰的原本计划里,他会让萧然清醒地、亲眼看着乳环被钉进去,体会尖锐的钉枪刺入皮肤的痛,和深刻到骨子里的驯服烙印,为此,他甚至事先给萧然用上了类肌肉松弛剂,可以让他无力挣扎,同时加了一剂提高身体敏感度的神经类药物,他要让萧然从身到心都牢牢记住这一次的痛,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痛的他今生今世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像林晰鞭抽手下考试不及格一样,这种痛一生只要一次,足以。

    这是林晰要对萧然宣示所有权,也是要萧然记住,自己对他跟别的男人出去乱跑很生气,他非常不喜萧然与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有私密之事,也不许萧然身上有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留下的痕迹这是个有惩罚目的教训,林晰对此准备充分,不仅仅准备了这样的惩处手段,更想好了其后让萧然顺服的心理战安排。反正,林晰的最终目的,是要萧然从此学会接人待事三思而行,不会再无视他夫君的感受和意愿。所以基于这种目的,麻醉什么的,林晰就没打算碰。

    结果,萧然刚刚第一次主动开口求欢就把林晰那点一直没发出来的邪火泄了大半,随即乖巧又愉悦的迎合让林晰体会到从来没有的美味,心就不可抑制的软了,忍不住让萧然泄了两次身,一是带着事前补偿的心里,二是希望萧然疲累之后,也许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此心软的结果,就是林晰的底线一退再退。

    结果,萧然全心信赖的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到底没能让林晰重新硬下心肠。最后看着萧然迷离情动,撒娇告饶的样子,林晰的心情在不舍与心狠中拉锯,然后沉默的,几乎悄无声息的,就虎头蛇尾的把乳环的事儿给从头到尾处理完了。

    而原本没打算用的麻醉抢,在看到萧然疼得浑身冷汗,第一时间哭着寻他安慰的时候,林晰心狠的那部分瞬间荡然无存,底线退得根本没了底线,然后,萧然终于在药物作用下安稳的睡着了。等明早一醒,估计乳首那里的伤口就会愈合太半,萧然能不能明白给他戴这乳环背后的独霸心思,林晰心里也没谱。他计划的这个深刻教训最终弄得彻底不伦不类,半途而废。

    事实证明,萧然有着音乐家普遍的敏感情怀。昨天的事儿对林晰的计划来说是失败的,但对其要达到的最终警告目的萧然领略到了。

    萧然对着镜子揭去左乳前罩着的保护层,昨日爆炸似的巨痛的地方,一夜的功夫只剩下了淡淡的红,不肿,没有血迹,只是那里时不时发出的钝钝的跳疼,证明昨晚的疼痛不是萧然的臆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证据左乳上有一只洁白莹润的羊脂白玉环轻巧的挂在那里,并随着心跳在微微颤动。

    白玉上带着细小的金刻花纹,再配上粉色的乳晕,尤其在那样一个敏感的地方,有股说不出的诱惑之感,萧然站在镜子前,林晰站在他背后,正通过镜子盯着那里,仅仅视线都让萧然感到紧绷。

    “为为什么”萧然结巴的问。他记得很久以前,跟林晰无意聊天的时候,他们曾经说起过那些把脸上身上打成筛子的叛逆少年,萧然记得林晰的语气分外不屑。他说过,所谓完美首先要完整,再来才能谈及美好。

    “标记。”林晰现在说。

    萧然一颤,不太明白,但朦胧的他似乎又有点明白。萧然盯着玉环上有极细小的金刻,是几个像花纹一样的古体字,明显后加上去的。萧然辨不真切那几个字,他看向镜子里的林晰,“那是什么”

    林晰盯着他的眼,墨色的眸子异常深邃,几乎让萧然感到瑟缩,然后林晰好像喉咙里卡住生铁一样开口说晰之禁。

    萧然的心紧紧地蜷缩了一下,他明白了下意识地想抬手摸上嘴唇,可看到镜子里的林晰,最终还是讪讪的收回去了。

    身体被标记了。

    耻辱么

    惊惶失措了么

    都没有

    甚至奇异的,萧然对这玉环上那三个字和昨天林晰那些所作所为都不觉的丝毫意外。林晰不就是这样的脾气么,虽然这是林晰第一次挑明了说,但平日他那些有的没的安排举动,不都是明晃晃的表达他的霸道性子么

    萧然觉得心情万分复杂,那处伤口还在疼,可他甚至辨别不出来疼痛里是不是有那么点羽毛拂过的轻痒,也不知道听完林晰说了三个字之后,忐忑的心情中是不是掺杂了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柔软,萧然自己也理不清情绪。最终对上林晰正在等待他回应的姿态,萧然还是忍不住躲闪了目光,他想到了嘴唇那日的伤他想解释给林晰点什么,但真的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东西是一整套。”林晰打破沉默,上前从背后把萧然轻轻揽过来,语气没有严肃冷硬,也没有独霸警告,相反,林晰语气里第一次有着那样明显的温柔,“除了另一只乳环,还有三个玉件,萧然,”林晰的叹息里夹着点苦,“不要给我借口把它们放在你身上。看见你哭”我很心疼。

    最后那四个字,林晰并没说出口,但萧然却真切的听到了。心底软软地一颤,转身脸埋在林晰肩窝里蹭泪珠子,然后最后一丝委屈,在林晰环腰揽他入怀的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呆呆哭:那嘴唇真的是撞的

    望望摸摸毛:可那听起来真的很像借口

    渣渣黑脸:我不给他个痛教训,等哪天被人吃干净了,没准儿他还当成泰式按摩,跑来跟我这报备呢

    呆呆迷茫:可是弹琴久了真的要做按摩啊

    渣渣:╰╯#谁敢碰你,拉出去直接剁手

    这章发下去,我估计又有人要叫了

    不过也应该叫呆呆明白明白他家魔王大人到底有多独了。要不然这孩子每次都跟自己没事儿人似的。

    渣渣最想报复的应该是任仲夏这呆娃,不过不能动有不能动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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